“林总,你不是说给我们完....”
“玩你妈。”林万里剜了一眼打手,“怎么,你想让贺之舟灭了你祖宗十八代吗?”
打手颤颤巍巍摇头,带着两个小弟把沈懿慈拖了出去。
“唔....”被拖行的沈懿慈哪怕隔着一层衣服皮肤也被地板磨得发疼。
“这小子,轻飘飘的...”
“把你恶心的想法收一收,你想死全家?”
“哈,我就想想。”
渐渐地,沈懿慈的意识开始迷离,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界限。
“这磨的都出血了,扔着不会死吧?”
“死就死呗,攒拿咱的钱,心疼啥啊。”
“.....算了,赶紧走吧。”
好疼啊...
沈懿慈挺不住了,透支了的身体再也撑不起他的意识。
“贺之舟....”他的世界陷入了黑暗。在那黑暗中,他感到了解脱般的宁静。
疼痛消失了,寒冷消失了,所有的困扰都消失了。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沉入那黑暗的深渊中,就像沉入一个无底的梦境。
最后,他的意识完全消失在黑暗中。他的身体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静静地躺在潮湿的泥土里,与世隔绝。
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永恒的黑暗和寂静。
....
“滴答——滴——”
“滴——”
“肾上腺素1mg静推——!快——!”
“……”
“除颤器——”
“……”
抢救室门被推开,医生说着病人情况的危急,把病危通知书递给了男人。
“你跟患者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丈夫。”
医生看着贺之舟失魂落魄的模样,眼底的不忍一闪而过,然后说:“贺先生,我们会尽全力抢救。”
贺之舟签下名字的手抖得不停,最后一笔落下时,舟字写的十分潦草。
医生扭身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灯已经亮了一个小时了。
贺之舟发现沈懿慈的时候,沈懿慈已经没了呼吸,浑身冰凉....
“哈....”贺之舟剧烈呼吸,喉腔撕裂般的疼,失力地靠在墙上,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坐在地上。
他恐惧,窒息后再次陷入黑暗。
“这是在哪....”他感到周围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转。他试图呼喊,但自己的声音却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自己都难以辨认。
“贺之舟.....?”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孤独和无助,仿佛他被抛弃在了世界的边缘。
什么也看不见,摸不到。
黑暗中,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他意识到,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他只知道自己很害怕,非常害怕。
没人不会害怕死亡。
“咳....”沈懿慈不禁回想自己的过去,像是死后重温。
他意识到,他需要找到一种方法,一种能够让他摆脱这个黑暗世界的方法。他开始寻找,寻找一种能够让他重新获得自由的方法。
视线所及,黑茫茫的一片。
“应该没死吧…”沈懿慈杵在原地,人在梦境中,也会有自己的主观意识吗?
第一次有这种经历,沈懿慈感到迷茫呵不知所措。
“懿之啊.....”这时,沈懿慈耳畔响起了女人温柔地呼唤,他僵住了身子。
半晌后,沈懿慈僵硬地半侧过身,模糊的类似于投影般地人影出现在眼前。
女人温柔慈祥的模样就像一缕柔和的阳光,让沈懿慈感到温暖和安慰。
她是谁....
陌生的片段浮光掠影般在沈懿慈的眼前闪过。
怎么可能.....
这一切佛跨越了无尽的时光。
沈懿慈缓缓地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他再次确认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你.....”沈懿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是不是很难受?我的懿之啊。”母亲温柔地说道,她轻轻地抚摸着沈懿慈的脸颊,为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沈懿慈愣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任由母亲抚摸着他。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击中了,有些疼痛。
“懿之,我的孩子....”母亲说道,她的声音充满了柔情和期待。
沈懿慈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些被遗忘陌生的记忆,那些曾经和母亲一起度过的时光。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那个依偎在母亲怀中,听她讲述着那些温柔的故事。那些记忆似乎就在昨天,但又遥不可及。
“母亲,我……”沈懿慈想要说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孩子,”母亲打断了他的话,她轻轻地说道,“你受苦了,”
沈懿慈愣住了,他看着母亲那温柔充满慈爱的眼神,突然有一种深深的委屈涌上心头。
“母亲,”沈懿慈终于说道,“我好累啊....”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很疼,浑身上下都很疼.....我....”
母亲温柔地笑了笑,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沈懿慈的手臂,以示安慰。
“懿之啊,睡一觉就好了。耽要醒来的,知道吗?”
“我不想....”沈懿慈抽噎着,抗拒的摇头。
母亲抚着沈懿慈的脸庞,柔声道:“懿之啊,还有人在等你不是吗?妈妈知道你很累了,但我们懿之不一直是一个坚强的孩子吗?有人还在爱你,我们善良的懿之啊,忍心抛下爱你的人吗?”
那一刻,贺之舟的面庞渐渐清晰,占据了沈懿慈的大脑。
母亲一笑,“我们懿之啊,是值得被爱的。懿之啊,要幸福开心啊。”
沈懿慈哭的视线模糊,像孩子般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嗯..会幸福的...”
“滴哒——”
秋雨绵绵,轻拍着玻璃,微敞的窗潲雨了。
贺之舟走到窗前关上了缝隙。然后又坐回了床旁,一言不发地,心疼地看着沈懿慈。
“快醒醒吧...我好想再听你叫我啊,懿之。”贺之舟眼底溢着苦涩,嗓音哑的像掺了沙砾。
自从沈懿慈昏迷之后,贺之舟的生活变得沉重而疲惫。他的精神临近崩溃,那个对他无比重要的人,现在只能在医院里静静地躺着,毫无生气。
他的眼中没有了光芒,只有深深的疲惫。他的脸庞变得更加瘦削,皮肤也失去了光泽,看起来像是老了几岁。
“哈啊....懿之啊。”贺之舟抓了一把头发,头发被弄得凌乱,眼袋深重,平日里那股子潇洒的气息现在也消失无踪。
沈懿慈昏迷的三天,贺之舟没精力在意自己的形象,穿着随意,甚至有些不修边幅。
有时,贺之舟看向沈懿慈眼神的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失去了方向。
没工作的时候,贺之舟常常坐在沈懿慈的床边,默默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爱意和担忧。
“快醒来吧....”贺之舟握着沈懿慈发凉的手,轻吻着沈懿慈的手背,眼里发涩。
病房的门开了。
“林万里找到了。”
贺之舟眼色一瞬变得残暴狠厉,“嗯,麻烦你大老远的跑来了。”他轻轻地将沈懿慈的手放进了被褥里,然后起身看向赵骁燃。
赵骁燃对上贺之舟的眼神,那双眼里的杀意刺透了空气。
他抿了抿唇,问:“你好久没亲自动手了,确定要这么做么?”
“你知道林万里给他注射了什么吗?”
赵骁燃皱了下眉:“什么?”
“几号。”
赵骁燃愣住了,目光落在了病床上面色苍白带着呼吸机的沈懿慈。
“人救回来了,以后呢?你和我都知道这东西的后劲儿,它会毁了他。”贺之舟弯腰拿起了桌上黑手套,面无表情地套在了手上,看向赵骁燃:“骁燃,帮我照顾好他。如果他醒了,问我在哪,你就说我在处理望山工程的收尾工作,晚上会来看他...”
他没告诉赵骁燃,因为他自己无法接受医生的话。
“醒来的几率性很小。它的注射量已经达到了危险值,对大脑产生了不可逆的伤害。而且....沈先生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命保住了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贺总,您...我们已经尽力了,能不能醒来就靠沈先生自己了。”
赵骁燃摇头:“我和你一起去。你...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过去。”
他太了解贺之舟了,他知道如果贺之舟一个人去了,那场面必然惨不忍睹。
林氏...会想尽办法报复贺之舟。
曾经的贺之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杀人不眨眼。
“不用。”贺之舟又看了一眼沈懿慈:“我有分寸。”
“贺之舟,”赵骁燃说:“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你,盯着你犯错。如果你把这件事情闹大了,万利那帮老董事们一定会拿这件事让你下台,若是贺章知道了,那他也就那这件事来做话题。现在不是以前了,很多事情...不是那么好隐瞒的。”
“是么?”贺之舟一笑,他掠过赵骁燃身旁,拍了拍赵骁燃的肩膀,留下一句:“放心吧,我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照顾好他。”
只听病房的门被关上,赵骁燃叹了口气,只希望一切不要走向极端啊。
“咳咳咳.....妈的....妈的——!”林万里被绑在凳子上,他的身体虚弱得如同一片枯叶,脸色苍白,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无力地垂在脸庞。
“贺之舟——!”
林万里发疯了似的挣扎。
“啊啊啊啊——!贺之舟——!你他妈的真敢啊——!”
“出来啊——!”
林万里怒吼着,最后他无力地靠在凳子上,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尽全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哈啊.....”林万里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绑在凳子的扶手上,手指无力地垂下,看起来那么孤独和无助。他的双脚也被绑在凳子腿上,脚趾无力地弯曲着。
“妈的...”林万里的身体无力地晃动,“草,贺之舟!你他妈的有本事就出来!藏你妈啊——!”
“踏踏踏——”不轻不重地脚步声响起,愈来愈近。
林万里双目充.血,死死地盯着紧闭地铁门,下一秒,门就被推开了。
“看来林总还是有力气啊,喊的这么大声。”贺之舟步伐缓慢却一步步变得格外沉重,像一只正在猎食的猛兽,每一步都带着力量和威胁。
周围的空气仿佛随着贺之舟的到来而变得凝重,那种压迫感犹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林万里喘不过气来。
“呵....”林万里扭曲地笑着,“贺总啊,至于吗?我好心的留了沈助理一命,你应该感谢我啊!”
贺之舟面无表情,慢悠悠地站在了林万里的身前,一手抓住林万里的头发,迫使林万里仰视他。
“林万里,你想先从哪一步开始?”
“哈....”林万里还没有意识到即将来临的危险有多么的残忍,笑呵呵地说道:“沈助理很喜欢我送他的东西吧?那玩意可是新货啊,想戒都戒不掉...哦,对了,沈助理醒了吗?医生有没有和你说,这药是周期性的?每个月都会发作个两三次呢。”
“呃—啊——!”下一秒,惨叫声震耳欲聋。
林万里直接扑倒在地,疼痛难忍。
贺之舟碾着林万里血肉模糊的左手,“疼吗?”他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林万里,眼中透露出无尽的冷漠。
“呃——”林万里咬紧牙关,疼痛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他的左手,已经血肉模糊,骨头也似乎断裂。
贺之舟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表情,他俯下身,用脚尖挑起林万里的左手,看着它在地上挣扎。
“碰过他吗?”
林万里忍住疼痛,瞪着贺之舟,心中充满了愤怒,“碰你妈—呃——!”
“小点声,吵到我了。”贺之舟盯着林万里,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寒意。
林万里咬牙切齿:“贺之舟,我饶不了你——”
“哈.....”贺之舟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透露出一种无比的冷漠。
“我相信林总您饶不了我。”他站起身,踩过林万里左手的脚摩擦了几下地板。贺之舟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枪口对准了林万里的脑袋,“林总,还没瞎吧?看得清吗?”
“你,你竟然有枪——”林万里瞪大了眼,能合法持枪的有几个...他贺之舟怎么可能....
“砰——!”
“呃啊——”子弹穿透林万里的左腿,林万里瞪大了眼睛,疼痛让他无法置信地看着贺之舟。
贺之舟并未停止,继续无情地践踏着林万里。“林总,我知道您一定很懊悔。可惜,现在一切都太晚了。”他将枪口再次对准林万里的脑袋,“不过,您放心,我肯定会给您一个痛快。”
林万里嘴角青肿:“你,杀了我,林氏饶不了你!”
“啊。”贺之舟恍然大悟,“林氏啊,那就一起弄掉好了。”
“妈的.....”林万里紧闭双眼,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地面对生死。
“贺之舟,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死的——!”
“你知道吗?你活着就是个错误!你就该死哈哈哈哈哈——你杀了我,我爸一定会弄死的你——”
贺之舟扣动扳机。
“哈——”林万里临死前的笑声,成为了永恒的悲鸣。
这时,地下室门开了,有几个蒙着面的人进来了,他们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一人还拎着个巨大的编织袋。
“哥,老方式吗?”
贺之舟脱掉了沾血的手套,冷冷地“嗯”了声。
其中一个蒙面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在贺之舟的面前晃了晃。
贺之舟说:“不用,直接分了喂狗就行。”
“啊,明白了。”
“哥,这人怎么惹着你了.....”
贺之舟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
蒙面人立马噤声。一旁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递到了贺之舟的嘴前。
贺之舟深吸一口气,说:“弄得干净点,干净到连骨头都不剩。”
“明白...”蒙面人们倒吸一口凉气,时隔三年,真是重操旧业了。
破碎的梦境,沈懿慈渐渐被无边的黑暗吞噬,母亲的身影消散了。他想要逃跑,但双脚如同灌铅般沉重。
就在这个时候,“懿之,醒醒吧....”贺之舟的声音拉住了深渊边缘的他。
“唔.....”沈懿慈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汗流浃背。
赵骁燃一脸惊喜:“我靠,嫂子,你竟然醒了!”
“......”沈懿慈扭头看向床旁的赵骁燃,似是很不解赵骁燃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视线望向周围,寻找着贺之舟的身影。
赵骁燃按照贺之舟说的,和沈懿慈解释:“舟他去处理望山工程的收尾工作了,晚上就来陪嫂子你。”
“这样啊……”沈懿慈半信半疑,凝着看了赵骁燃好久,然后问:“林万里呢?找到林万里了吗?还有,为什么你会来南宁?”
赵骁燃看到沈懿慈怀疑的眼神时,有些心虚,他走到沈懿慈的床边,说:“嫂子,你先别担心。舟他真的去处理望山工程的事情了,但他一定会赶过来的。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等他来了再一起商量吧。”
沈懿慈听了赵骁燃的话,没有就此作罢。他知道赵骁燃在瞒着他,贺之舟不可能去处理望山工程的事儿.....
“你可以不回答我别的问题。你回答我,你为什么来南宁?”
赵骁燃眼神飘忽:“呃,我,舟让我来帮帮他。”
“帮他?”沈懿慈追问:“帮他什么?照顾我吗?”
“是....”
沈懿慈又问:“他是不是去找林万里了?他....”
“哎呦喂——”赵骁燃打住了沈懿慈的话,说:“嫂子啊,你这刚醒,能不能别老动脑子?我知道你是在担心舟,但你觉得舟能出什么事呢?你要知道,没有舟解决不了的事啊。”
沈懿慈垂眸:“我是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而不是担心他解决不了什么。”
“......”
赵骁燃觉得还是不要和沈懿慈再聊下去了,容易被带进沟里。
“算了。”沈懿慈揉揉太阳穴,开始询问赵骁燃关于自己的身体情况。
赵骁燃真是语塞了。
“这个也不能回答?”
“......”赵骁燃说:“我又不是医生,我真不清楚啊。哎呀,嫂子啊,咱有什么事情登舟回来再说呗?你现在啊,就应该保存精力好好休息,等着舟晚上来看你不就好了?”
沈懿慈沉默不语。
半晌,沈懿慈看着赵骁燃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不问了。”
赵骁燃松了口气:“这才对嘛。”
沈懿慈:“能不能给我买点橘子?我嘴很苦,想吃点甜的。”
“好啊好啊,正好医院旁边有家水果店,我这就去买。”赵骁燃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往外走,他巴不得快点离开病房,呵沈懿慈独处就是无限制地被套话,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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