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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型偶像(铁马倦倦)


而这其中,竟然有几位普米族的居民。
几位一直深造民族历史学的学者提出,东发村似乎并不像是单纯的普米族后人形成的村落,因为从村志来看,他们的婚嫁仪式,都有两湖地区汉族的影子。
白岑这才猜想到,在一个村子形成的初期,也是来自全国各地的风俗重新交融的时期。
古时候的普米族历来崇敬狗和羊,认为狗是菩萨和天神所赐,而且,以前的人类寿命短,狗的寿命长,是狗自愿将寿命交换给了人类。
所以,才形成了有一个人就要养一只狗的独特风俗。
而神赐的狗死去之后当然不能随便埋葬,于是在熊村,开始了对狗的葬礼。
虽然没有详细的史料记载,但楚孑他们猜到,之所以要用五种颜色祭死去的犬只,是来源于普米族的神话,说神赐给普米族的狗共十只,系红珠狗、贝壳狗、绿松石狗、金狗、银狗各两只。
而葬礼必须的那一把尺子,也是“补全”了狗交换给人类的寿命。
至于熊村为何是“熊”村,则更是普米族这种仪式汉化的一个有力作证。
因为“熊”姓就是普米族大姓“尚”姓的汉化版。
这足能看出,在熊村形成伊始,就有了汉化的意识了。
如此,东发村的神秘仪式,以及他的历史被一众研究员剖析了个清清楚楚。
一众研究员解密之后,方才大呼过瘾,还在聊着东发村的细枝末节,意犹未尽。
范和平被各种年轻的研究员围着,只觉得心潮澎湃。
他好久没有在研究当中找到这种激情了。
他看向手机屏幕的另一端,发现这个提出问题并试着解决问题的青年,也在笑着。
范和平忽然觉得,自己的退休,也没那么悲伤。
“真好啊,”他对身边的侄女说道,“还有人记得我们古文献这么细枝末节的东西,看来我所做的,也并不是毫无价值。”
“当然了,舅舅,如果不是您,我也不会走上历史研究这条路啊。”白岑揽过舅舅的肩膀。
然后,她又看向屏幕中的青年。
“叫楚孑是吧?”白岑低声道,“之前我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个对甲骨文很有研究的学生,好像就是你吧……”

楚孑也暂时放下了手机,只觉得心神激荡。
普通民众或许觉得博物馆与自己的日常生活很遥远,连之前的楚孑也不例外。
但其实,每一个人住的每一块区域,都少不了各类研究员深入调查的身影。
他们是一群在文化上工作,也作用于文化的人。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一民一姓皆有传承。
楚孑凝了凝神,看向围拢在自己身边八卦的村民,朗声道:
“也许,我知道这个村的第一批人,也就是诸位的祖先,是什么样的人了。”
此话一出,一众村民立即安静了。
他们好奇且惊讶地看向了楚孑。
“孩子,你说,我们的祖祖祖辈,你知道是谁了?”一个牙都掉光了的老爷爷问道,“可是村志都丢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楚孑回之一笑:“根据这块村碑,在西南省博物馆众多研究员的帮助之下,我们有了一个相对准确的猜想,但之后还要把石村碑拿到那边认真检验年份之后才能确认。”
此刻谁也不再管那石碑吉不吉利的事了,纷纷围拢到了楚孑身边,都想知道自己的祖宗是什么人。
这可比说闲话重要多了!
楚孑整理片刻思绪,将刚刚和研究员探究出来的话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村民听。
村民们也方才知道,自己原来两湖地区以及普米族的后人,流着几百年前,融合了无数民族的血液。
在小小的东发村,体现了彼时民族迁徙、彼此交融的社会风貌。
正是这样跨文化的交流、融合、新生,才有了现在华国在世界舞台上独特的文化旗帜。
“天呐,不愧是大学生,就根据一块破石头就知道我们的祖宗了?”
“太好了,以后祭祖就不用只祭几代了!”
“咱们这群人呐,也算是有根了!”
村民们无不兴奋。
这可是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啊。
大家都在朝着楚孑道谢,挤得楚孑都有点难以呼吸了。
他费了好大劲才说服村民,这是西南省博物馆研究员的功劳,并不是他的。
村民们都开始打算给博物馆送锦旗了,这才让楚孑得以喘息。
明村长的神色也有了松动。
丢失的村志一直都是他身为村志的心病,但如今,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村长,一村之长,他在无形中给自己加了很多责任。
毕竟上一代村长,上上代村长,乃至第一任村长,都是这么做的。
这份责任不止让他对自己的要求变高了,更是有了很多准则,投射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而楚孑思忖半晌,还是将手中的手机展示给了明村长。
屏幕上,是范和平研究员发过来的一段古籍,里面记载着一个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故事。
“有熊村农户张二娶男子王四魁为妇,伉俪二十五年矣。王抱义子养之,长为娶妇。妇归,语其父母,告官事乃发觉。解送刑部,问拟流徒。”
意思大概就是:熊村一个男农民娶了另一个男人王四魁为妻,两个人在一起了二十五年,还收留了一个义子,义子长大之后找到了妻子,妻子却把自己有两位公公的事告诉了家人,家人便去告了官。
最终,王四魁被押送到了京城刑部,被判发配充军。
这是一段被王印喜标注下来的话,楚孑也分不清是小说,还是真实的史料。
但总归,是当时民风的一种体现。
相濡以沫二十五年的同性恋夫夫,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是一场无法可依的判罚,可以说得上是自诩法治的封建王朝的又一污点。
而这种不友好的风气,伴随着无数精粹的文化绵延至今,也被承袭了下来。
明村长看这这段话,呆滞不已。
他的做法,不就正如上百年前的人们一样吗?
楚孑看向众人,看向明村长。
众人还在热闹的讨论着,可在明村长四周,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
明村长看着楚孑的手机屏幕,看着那一行从清朝传下来的文字,眼神无比复杂。
“嘶……你这傻小子,冷不冷啊。”
刘冰的母亲匆匆赶到了小河边,抬手就给了刘冰后背两下。
“哎呦,妈!”刘冰叫了一声,看周围村民都在看自己,十分不好意思,“你干嘛呀!”
刘冰刚刚心思一直在楚孑和东发村的历史上,所以从河里上来之后并没有擦干身子。
不过虽然到了下午,五月的西南地区也并不算冷,此刻过去了几十分钟,刘冰身上其实也差不多干透了。
只不过,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
“叫你跳河,叫你……不拉着你同学跳河,多危险!多危险!”
刘母嘴上数落着,手中的动作也没停,赶紧把手中拿着的大毛巾分给王一弗和楚孑。
二人也丝毫不客气,拿起来就裹紧了自己。
楚孑今天没怎么吃饭,又是大病初愈,本就有点虚。
王一弗就更不用多说了,一直光着膀子,被小风一吹也有点难顶。
然后,刘母有点尴尬地看了看手中的毛巾,只剩下一块了。
她想了想,大手一挥,把刘冰和钱嗣礼裹在了一起。
刘冰当即弹开,钱嗣礼也尴尬地后退两步。
“妈,我都说了我不冷!”刘冰又喊道。
“阿姨,我也不冷,您就给刘冰一个人裹着吧。”钱嗣礼也说道。
“你们两个臭、小、子,”刘母说一个字就打刘冰一巴掌,“冻坏了怎么办?”
说完,也不管二人抵抗,结结实实地把两个人拉到了一起,死死裹在宽大的毛巾里。
刘冰刚想挣扎,却被母亲又打了一下。
“别动了!”刘母的手虽然抬得很高,但落下的很轻,最后拽住了毛巾,让二人动弹不得。
刘冰只听到母亲轻声道:“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躲什么。”
此话一出,刘冰和钱嗣礼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瞬间停止了一切动作。
在一旁的楚孑和王一弗也立马不动了,静静听着这边的动静。
刘冰看向自己的母亲,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宽大的毛巾之下,钱嗣礼轻轻地扣住了刘冰的手,将他往回拉了一点。
刘母也看向自己的儿子。
眼神同样很是复杂。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静态。
村民们热闹讨论的声音都在此刻被隔绝了。
半晌,刘母用只有他们几个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以后不许瞒着你妈了,啊?”
刘冰只觉得自己心跳漏了半拍。
他看向钱嗣礼。
钱嗣礼同样是僵在原地。
母亲是那个意思吗?
一直勤奋、朴素、沉默,似乎和父亲都没谈过爱字,也没和他说过任何有关情感话题的母亲,是……那个意思吗?
原来她知道。
原来她一直知道。
刘冰想再问,想得到那个确切的答案,甚至想打开这层毛巾,让他们一起沐浴在这阳光之下……
但他却又不敢开口。
刘母又推了刘冰一把,让他们往回家的方向走去,然后别过头,又道:“一会儿到了家你俩再拆开吧,不然该被你爸笑话俩大小伙子还凑在一起了,知道吗?”
“好,”刘冰的双眼不知何时浸满了泪水,“知道了,妈。”
西斜的阳光之下,刘冰和钱嗣礼,以及他们的母亲的身影,拖了很长。
王一弗长舒了一口气。
楚孑也恢复了心跳。
真好啊。
这片传承百年的大地上,并不是什么都没变。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也裹紧了毛巾,跟着三人,往刘冰家的方向走去。
走远之前,楚孑再回头,只见村民们依旧在讨论着自己的祖先,而明村长依旧拿着那本村志,不知该何去何从。
东发村的居民自己并不知道祖先来自于哪。
但他们却遵循着祖先定下的规矩,延续至今。
明村长的仇恨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却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明村长,甚至说东发村的村民就像是一些在乡土长大的华国人的缩影。
如此种种,不假思索的按祖辈的做法行动,究竟是一种愚昧,还是一种传承呢?
楚孑一时间并无法得出准确的答案。
这也并不是能被他一人思考清楚的话题。
或者说,这个话题思考的清楚与否,并没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还是微观视角下,这样做法影响到的每个人,甚至,每只狗。
楚孑摇了摇头,只觉得在这片神奇广袤的大地上,很多东西都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于是,他暂且把这个宏大的话题放在了一边。
他只想到一件事,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份资料,他的论文,也几乎算是完成了。
劳动节的假期终于结束了。
楚孑、王一弗和刘冰无一不是收获满满,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东发村。
回到璞兰市之后,楚孑开始了和猫教授的二十四小时亲密共处。
猫教授对楚孑的初稿给了高度赞扬,只提了很少的修改意见,大多数的意见还集中在了论文写作的技巧方面。
不过即使是最细微的修改,二人还是反复推敲,一起埋头苦改,熬了几天大夜才算终于完成。
用猫教授的话说,现在楚孑的这一篇《宠物殡葬与社会文化:从死亡观念到祭奠习俗》就是“近三年来,有关殡葬的最好的CSSCI。”
楚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猫教授在忙起来的时候,也是可以不睡觉的。
平时睡得多,都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折磨自己。
虽然深受折磨,但写完了文章总归是一件开心事。
下一步就是考虑投哪个期刊了。
楚孑和猫教授的意见很统一
——《燕京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别看它只是一个学报,但复合影响因子足足有7.996。
这在国内的社科领域,已经是顶级的存在了。
也只有如此顶级的存在,才能对得起这一篇用宠物与动物殡葬这一独特角度贯穿了种花家几千年社会风貌的论文。
而且最关键的是,猫教授得到消息,下半年某一期的《燕京大学学报》将有一个“死亡文化”的专题。
这就说明,他们的论文会被审阅的很快。
众所周知,一篇论文在没有收到明确的拒稿信之前,是不能一稿多投的,所以广撒网的战术并行不通。
而在国内,尤其是社科这个领域,论文的审核周期慢之又慢,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半年也是家常便饭一般。
楚孑其实对自己的论文很自信,相比起很多大教授、副教授歌功颂德的水论文,他这篇不论是从角度,还是数据的详实程度,亦或者是史料的归类总结,都算得上是上乘了。
但他唯独有点担心《燕京大学学报》的传闻。
传说中,这个学报有几个编辑相当官僚,过稿只跟论文一作的名号挂钩。
不过楚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编辑好邮件,点击了发送。
猫教授看楚孑这边忙完了,开了瓶啤酒,递给他:“恭喜你。”
楚孑不明所以:“恭喜什么?还没过稿呢。”
猫教授给自己也开了瓶酒,自顾自和楚孑碰了个杯,淡淡道:“恭喜你在学术这条路上迈出了扎实的一步。”
《燕京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编辑部。
作为国内的顶级社科类期刊,这里的编辑邮箱每天都会收到数百封投稿。
从一流985到三本学校,似乎每一篇论文都想拿到这里来试试水,看看自己有没有幸运被选上,从此在学术界打开名声,平步青云。
王嘉誉就是其中的一名一审编辑。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从国内顶级大学社会学毕业的他当初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也不想从事研究行业,于是就来当了期刊编辑。
工资不多,但胜在稳定,还有五险一金,过得也是美滋滋。
唯一头疼的就是,看着数不清的来稿,时不时就会有点生气。
今天他到了工位以后,发现分配给他要审核的论文有三十几篇。
本来就不太明朗的天更加灰暗了。
“这个直接抄的国外论文吧,怎么连标点符号都是半角的?拒了。”
“这个数据图表做的一塌糊涂,显然没有经历过统计学的毒打,拒了。”
“怎么都8022年了,还有人在研究纹身这种亚文化主题啊,早被研究烂了。这都不亚了。”
当然了,一些失格的论文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不能出现的研究课题。
比如公然研究反动言论的,什么民粹主义的,统统都是拒稿。
王嘉誉一边看稿一边摇头。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独立的研究者,但凡问问教授,也该知道,国内的社会科学学术领域十分微妙。
数不清的红线在等着有缘人呢。
不过他们这种期刊还不算是红线最奇怪的了,隔壁电影学的学报更离谱,只要有人写关于电影审查和电影分级制度方面的论文,都会直接被拉入黑名单,之后的稿件审阅都是困难模式。
一口气拒了十来篇之后,王嘉誉觉得有些疲惫了。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没有一篇论文可以交给主编的。
那他的工作差不多可以……
他忽然收到了隔壁同时转来的文章。
“这是一篇有关死亡文化专题的论文,角度独特,但我并不算很了解,请您查看。”
王嘉誉叹了口气,又打开了这篇论文。
《宠物殡葬与社会文化:从死亡观念到祭奠习俗》。
题目倒是有意思。
王嘉誉很少见到宠物殡葬的题目。
他先是简单扫了两眼论文。
行文规范,引用准确,也没有明显的错别字,而且内容结构看上去还特别好。
再加上这个选题这么难。
应该是个很有名的学者写的吧?
然后,王嘉誉看了看文章的作者。
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他甚至百度了一下,只找到了一个同名偶像的信息。
于是,王嘉誉想了想,点击了关闭文档。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国内CSSCI期刊的一些潜规则了。
其中最臭名昭著的一点就是:部分期刊只接受正教授和副教授以上职介的作者投稿。
是的,这一条规则没什么道理,但就是如此。
有些期刊很过分,直接把这一条写在了官网的投稿须知上。
不过他们《燕京大学学报》没有明明白白地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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