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盒子上有一个暗扣,打开后,里面放置了一个小玻璃瓶。
看清瓶子里的东西,许憬弈眼神一凝,俊脸瞬间紧绷了起来。
而一旁的苏绒不解地问道:“奇怪,阿然怎么给你一只小虫子呀?”
索伽然为什么会给他一只虫子?
“许少, 这是最新的检查报告,请过目。”
把新鲜出炉的报告交给了一旁的助理,看着沙发上面无表情的许家少爷, 就算是阅历丰富的院长都不禁感到心惊。
这就是鲜少出现在人前的许家人, 是传闻中最为神秘的那波人。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许憬弈,年迈的院长忍不住打量起来。
年轻俊美, 眉眼间自带了儒雅之色, 看起来似乎平易近人,但举手投足间却多少掺和了些疏离的高冷感,眼神凌厉, 对视时能活活把人看透似的。
年纪明明不大,但他所表现的种种却让人不敢轻易轻视。
见许憬弈看向自己,陈院长立刻收回了那些不该有的多余思绪,敛下眼眸,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
“陈院长,你确定每一项都检查完了?”
放下检查报告, 许憬弈盯着最后一页那句‘本次体检项目未见明显异常’,眉头微蹙。
“许少, 确定每一项都检查完了,检查的结果并无大碍。”
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沙发的扶手,思索片刻,许憬弈低声问:“他后腰上的印记有查出问题吗?”
“那处的印记刮片检查后, 证实是一种特殊的草药, 应该是把草药研磨后涂染到皮肤上的。”谨慎地字字斟酌着回答, 陈院长回答得十分详细:
“听闻某些部落会使用这类草药用作纹身的颜料, 但因为颜色会随着时间慢慢褪色,所以需要经常补色…...”
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听到什么内容, 陈院长只能尽全面地把回答说得更加完善。
“陈院长。”
打断了对方的话,许憬弈手指摩挲着报告上那句医生结论,声音低沉,透着凉意:“我想知道,那块青色印记下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
“.…..东西?”
陈院长愣了下,不知道许憬弈说的到底是什么。
“譬如说,印记下面有没有虫子?”
茫然的眼神跟那双漆黑的眸子对视,陈院长忍住后背突然涌起的寒意,快速且肯定地回答道:“没有,那下面没有任何东西。”
话音落下,会客室霎那间变得十分安静,连空气的流速都像是静止了一般。
半晌,会客室重新有了动静。
“陈院长请跟我来。”
跟着助理走出会客室,陈院长离开后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凉了一片。
他看着旁边面色平静的年轻助理,讪讪地拿出手帕,他边擦着耳鬓的汗,边问:“里面的温度还挺高的,空调是不是没开啊?”
“这里开的是中央空调,里面和外面的温度是一致的。”微笑地回答着,年轻的男助理恭敬地说道:“今天辛苦陈院长特地来一趟,后续如有需要,可能还需要您这边…...”
“没关系没关系。”摆摆手,陈院长松了口气,想起刚才许憬弈的问题,好奇地问:“你知道许少刚才为什么会提到虫子吗?”
“我不清楚。”助理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许少的事情,我不便过问。”
“电梯来了,您请进。”
“欸,好好好,不用送了。”收起手帕,陈院长在进电梯前莫名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间紧闭着门的会客室,只觉得这许家少爷的心思实在是难猜。
安静的会客厅内。
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许憬弈陷入了沉思。
那天回来后,第一时间就给苏绒安排了身体检查,全方位的体检,得到的结果却是未见任何异常。
检查了不止一次,可结果却是一样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办法安心。
小男生后腰上突然出现的青色印记以及他怀里装有的小木盒子都在告诉他,事情并不如报告显示的那样简单。
苏绒的身上多了个东西。
但所有的仪器都仔细检查过无数遍,却怎么也查不出任何问题,仿佛那只是一个单纯的纹身印记。
只是一个普通的纹身吗?
回想到乔霄当时跟他说的话,许憬弈的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从怀里拿出那个深棕色的小木盒子,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里面的小玻璃瓶,仔细观察里面那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小虫。
有些干,
像是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小盒子里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是一句笔迹清秀的话。
[一份谢礼。]
倘若他没猜出,这应该就是索伽族最为神秘且闻名于世的秘术,而他手里的,很明显有着某种特殊的用途。
联想到苏绒身上突然多出的青色印记,那手指大小的青色印记跟乔霄后腰上的很是相似,这不免会让人把两者联系起来。
必须承认,当他得知苏绒的身上多了这个东西后,第一反应是极大的愤怒。
索伽然怎么可以擅自给苏绒下秘术?
这会不会伤害苏绒的身体?
会不会造成其他不好的影响?
会不会...
那一刻他想了很多,但内心却有一道像是魔鬼似的声音在告诉他:中了秘术的人,双生双死,永不分离;他永远只会属于你。
这道声音一直在心里盘旋环绕,心底涌上了无法言语的疯狂和兴奋。
是啊,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挂念着的人终于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完全全属于他,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吗?
但是.…..
想到当时乔霄有时出现的异样反应,许憬弈眼眸一沉,握着瓶子的手不禁收紧。
那是完全被人控制的模样,像一个人形傀儡。
他不希望苏绒变成那样。
他的小竹马不应该变成被人操控的人形傀儡,他想要的是苏绒真心实意的喜欢他,他可以通过不同的手段去达成这个目的,但就是不能通过这个方法。
把这个东西存放在无人知晓的深处,希望不要有用得上的一天。
“苏绒,你回来啦?”
刚在教室坐下就听到班长林一和在叫自己的名字。
转头看去,苏绒嗯嗯地点头道:“是啊,今天回来的,待会儿下课后会跟导员销假的。”
“我、我不是想说这样啊。”顿了顿,林一和仔细地上下看了看苏绒,“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的,已经没什么事了。”
其实他的身体本身就没什么大碍,但不知为何许憬弈却要求他一定要入院做一个彻底的全身检查,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天后才同意他回学校。
“那就好那就好。”用手拍拍胸口,林一和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当他知道苏绒失踪后,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身为班长,他有义务负责每个同学的安全,要是苏绒真的出事了,他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活在愧疚之中。
“听警官们说,最后是你哥找到你的。”想起当时许憬弈铁了心要出海的一幕,林一和只觉得心头一颤,“你哥可真厉害,那时候正是风暴最厉害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出海了。”
“他确实很厉害…...”明明对方在夸奖着许憬弈,但苏绒却感到点点欣喜。
他的竹马就是很厉害。
“啊,对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林一和左右张望着,在看到刚进教室的男生后,快步走过去拉着人过来。
“苏绒,张竹平说要跟你道歉。”
看着站在面前没打过多少交道的张竹平,苏绒愣了下,摆摆手,“不用不用。”
“要的!”用力拍了下张竹平的后背,林一和催促道:“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那个...苏绒,真的很抱歉。”
张竹平在见到苏绒平安回来后眼里闪过一丝高兴,但想起自己当时提议出海的蠢事,他面露歉意,“对不起,很对不起。”
第一次被人如此郑重的道歉,苏绒有些无措,他想了想,小声道:“这是意外,大家当时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么严重的风暴,我们都不想的。而且我现在也已经没事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看得出来这些天张竹平似乎被这事影响了,原本还算饱满的脸颊出现了凹陷,肉眼可见地疲惫,精神被严重地内耗。
“幸好你没事,我这些天天天做噩梦,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感叹一声,张竹平还想说点什么,但这时上课铃声已经响起,三人只能匆匆坐回到位置上。
看着坐在前排的苏绒,张竹平想起了什么,立刻掏出手机给某人发了个信息出去。
一节课的时间是四十分钟。
下课后,苏绒收拾完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刚出教室迎面而来就撞上了脚步慌乱的岳森。
只不过半个多月没见,岳森的变化竟变得如此之大,苏绒一时之间甚至没认出来。
看着紧紧抓住自己手的高大男人,苏绒不敢确定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你...是岳森?”
“我是。学长,我、我…...”
岳森像是不敢确定似的,双眼牢牢地钉在苏绒的身上,眼睛一瞬都不敢眨,害怕苏绒下一秒会消失不见。
他的嗓音干涩沙哑,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下颌的位置上还出现了一两道细小的鲜艳血痕。
看着岳森这般模样,苏绒忍不住心惊。
“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惨?
头发乱糟糟,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随便套的,而脚上的鞋子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款式;要不是脸上勉强收拾干净,真有点像逃难的难民。
眼睛都红了,看着失而复得的学长,岳森只觉得内心缺下的一角终于是找回来了。
想要把人拥入怀里,但他不敢,连提出这个想法的勇气都没有,只敢紧紧抓住苏绒的手不放。
嘴边喃喃着一句:
“学长,幸好你回来了,幸好你回来了……”
现在正是下课时间, 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下课或前来占位的同学。
肩膀被人不小心撞了下,还没反应过来,苏绒就被岳森拉走了。
“学长, 你跟我来。”
牵着自己手的人挡在了面前为他开路, 对方的手很烫,紧紧地把他抓牢在手心里, 带他离开了人群。
看着对方表情严肃的侧脸, 苏绒抿了抿唇,安静地随着对方离开。
他们随便找了一间空教室进去。
刚站稳,岳森就紧张地询问道:“刚才被撞得疼吗?要不我们去医务室吧?”
“不疼。”摇头, 苏绒把手背过身后,不着痕迹地偷偷揉着刚才被牵住的手腕。
岳森的力气还挺大的。
虽然有感觉到对方在控制着,但奈何自己这身皮肉实在不禁用,只是稍微用点力就会发红发烫。
轻揉手腕的动作还是被发现了,看着岳森眼里露出的浓浓歉意,苏绒有些慌张地说道:“我真的不疼, 不关你的事啦。”
都怪这身皮肉啦,动不动就会被弄红弄肿, 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本以为自己这么说,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却没想到自己收到了岳森深刻的道歉。
“学长,对不起。”
冲动的男大生猛地低下头, 为他之前的冲动道歉, “真的很对不起, 我那时候不应该硬拉着你出海的。”
这些天他一直在后悔和内疚中度过。
明明那时候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天了, 海上的风浪都变得比平常要大,但他还是被‘共同出海’的活动吸引了, 不顾安全,强求苏绒跟他一起出海。
当时的他只不过是想跟苏绒一起出海玩而已,两人可以坐在一起体验划破海浪的刺激快感,共同分享这份喜悦。
但谁都没想到,苏绒竟然掉进了海里。
只要一闭上眼睛,苏绒落水的一幕就反反复复地在他的脑袋里出现。半夜会在梦中惊醒,懊悔自己当时怎么没能抓住机会跟着一块掉下去。
有他在身边,苏绒起码不是一个人。
他都听说了,苏绒漂流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小岛上,那里什么都没有,实在难以想象苏绒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男生,又是如何能在荒岛上生存如此多天。
他恨不得能跟苏绒交换,他去做流落荒岛的人。
那时候,当他得知许憬弈独自开船出海寻找苏绒时,他有心效仿,但他的计划还没成型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发生海难后,班长林一和通知了他的父母,并在他撑不住晕厥过去时把他送进了医院。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全亮,而他那向来严肃的父亲正板着脸站在他的身侧。
在他醒来后只说了一句话,语气低沉:“收拾东西,这周内出国。”
不可能出国的,只要一天等不到苏绒平安回来,岳森就一天不会动身。
对父亲的对抗就此拉开,他被成天成日地锁在了家里,连学校也没法去,每天醒来就是用尽各种办法去获取苏绒的下落。
幸好当时拿到了刘警官的电话,所以当苏绒被找回来时,他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这个讯息。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正处于幽禁状态,无法出来。
看着小男生现如今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岳森眼眶发红,鼻子有些酸了。
真好啊。
幸好苏绒平安回来了,否则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实在忍不住把苏绒搂进了怀里,很用力很用力,仿佛这样才能感受到小男生鲜活的气息。
“我没事,你、你别哭了…...”
手忙脚乱地安慰,苏绒看着对方那双通红的眼,语气更轻了:“岳森,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越是这样说,岳森的心里就越难受,心简直要被疼死了。
他的学长,他的学长怎么能这么好?
落海失踪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还能反过来给他安慰?
想到这里岳森更加难受了。
轻轻拍了拍岳森的后背,苏绒在感受到肩膀上突然出现的湿意后,声音小小:“哭了这回,以后就不能再哭了哦。”
跟哄小孩似的。
岳森也注意到了这点,他动作一僵,放开苏绒后立刻用手捂住下半张脸,毛头小子般的无措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没哭。”
听着岳森狡辩,苏绒忍住不笑,点点头,“好,你没哭。”
能怎么办呀?
只能这么哄着呗。
身为他的学长,苏绒在他的面前总是有所不同的,他会更主动地想要去照顾比他小上一点的岳森。
“你下巴这是怎么了呀?怎么受伤了?”
岳森把下巴抬起来,上面那两三道血痕变得更加明显,伤口上的血迹应该刚凝结不久,看起来很新。
“我、我不小心刮到的。”
就在刚才,当他收到张竹平的信息后,立刻就爬起来想赶回学校。
思及自己那般不修边幅的模样,他又匆匆跑进浴室把自己好好冲洗了一番。
刮胡子的动作太急太快,一不小心就刮出了好几条血痕。
来不及收拾,随手一擦就赶紧往学校赶,生怕自己会跟苏绒错过。
“我们要不去一趟医务室?”
看起来好像还挺严重的,而且这个地方还是人体最为脆弱的脖子,苏绒认为还是应该去医务室看看比较好。
主动搭上岳森的手臂,苏绒把教室门给打开了。
“我们走吧。”
“…好。”
所以说年纪小的有年纪小的好处,他不像那些有很多自己想法的成熟男人,他更多地是听从有经验的人的指引。
像现在这样,苏绒说要去医务室,岳森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非常听话。
“抬头。”
“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手里拿着棉签,苏绒沾上双氧水后小心翼翼地点涂到岳森的下巴上。
冰凉的双氧水刺激到伤口,岳森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下,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苏绒轻轻扶住。
在这一刻,他感觉不到双氧水对伤口的刺激,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脖子上那只软软小小的手上。
小男生的手真的很小很软,生嫩的指尖触碰着他的喉结,带来了一些痒意。
“怎么样,会疼吗?”
“不、不疼。”
怎么可能会疼,小男生每涂一下就会用嘴巴轻轻地往那里吹气,轻轻的,痒痒的,让人莫名觉得浑身滚烫,连气息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岳森眼眸下敛,看着凑到自己跟前的漂亮学长,目光流连在这张软白小脸上,移不开视线。
整张脸只有巴掌大小,眼睫纤长,大大的眼睛黑而圆,五官精致潋;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到脸上的毛孔,皙白的皮肤看上去滑嫩嫩的,让人很想上手摸一摸。
他就这么乖乖巧巧地凑近身边,一脸认真地为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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