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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解虎锡)


失去孩子的痛苦没有使他变得憔悴,反而是令这个垂死之人,焕发出某种异样的生机。他开门见山:
“不知阁下考量如何了。留下,凡人的念力也可使二位登临仙位;若是离开……就请二位不要再回来。”
拏离与蔺含章对视一眼,开口道:
“我们不会留下,但也不会立即离开。”
从这天起,他们以星斗为标,沿着亢固一直向北。二人有得是时间,即使不用那缩地成寸的法子,也有信心把整片大陆走完。
一路游行,白日便赏析风光,看云雾从山中涌泄,寒泉自山谷勃发。时而从高处俯瞰,记录下地形与山脉走势。
手中还有一本《经星辩》,是从亢固城中抄录。他们夜晚一同观星分辨,借着四下无人,也腻着玩闹。时而也只闲谈,或是拏离打些猎物,再由蔺含章烹制了分食。
这片大陆与歙南大小相似,也有各种地势汇集。他们走过层峦叠嶂、也走过万里黄沙;攀登苍莽雪山,也造访幽静湖泊。
期间感受到极金的存在,便记录于地图上。只有将此物交给凡人后,他们才可放心离开。
如此过了一年,二人终于到达大陆边缘。
海风吹拂,白浪拍岸。不知名的鸟儿在礁石上盘旋高呼,和海浪声声应和,听来悠远和谐。松软的沙滩,也给人带来十分新奇的感受。不同于沙漠的干燥炎热,此处清净凉爽,令人身心舒畅。
蓝如青金石一般的海面,望去无边无际,与天空浑做一团。而这静谧的海岸上,居然还停着一架只余龙骨的大船。无数鸟类在其中穿梭,俨然是个小世界。
拏离褪去鞋袜,在被水浸湿的白沙上行走。他脚步极轻,留下的印记也浅。往往等不及海水冲刷,就淡得仿若消失。
“或许,我们存在的整个世界,也是黑暗中的航船一艘。”
他突发感悟,蔺含章思索一番,点头称是。此处远离人烟,他便想分海一观。拏离却拉住他道:
“你分开海水,其中若正好有鱼类,岂不遭殃。”
说罢,他便褪去衣衫,只着一件轻薄小衣,拉着蔺含章向下潜去。
海底又是一番盛景。幽蓝的海底几乎和天空一般明澈,剔透海水中,不时有颜色艳丽的鱼群,掠过二人身边。又有身形透明的巨大菌类,与他们伴游。
这海底也是如山川一般的走势,有不少嶙峋怪石和潋滟珊瑚。拏离本想捡几个稀奇贝壳,翻开却都有生物寄居。最后折了两枝珊瑚,一枝递了蔺含章,一枝收进自己袖中。
蔺含章收到他的馈赠,满是喜不自胜的模样。又觉得该害羞些,一时扭捏了起来。他见海底有一极大的砗磲,便顺手捞来,取了其中宝珠给拏离。
二人拿着宝物欣赏一番,都觉得日后若不回藏剑,造个水宫居住也是极好的。拏离还想往深潜去,歙南州海外便是外域——光是交界一带的袈裟悬海,就诞生了玉霄子这般妖邪。真正的外域,更是天魔丛生,寻常修士不能到访。
而建木似乎不存在禁制一说,这也激起了拏离的好奇。二人寻到一处海沟,向下潜去。随着海水颜色愈发幽深,那些华彩宝物不再出现,所见生物也长得奇特。再往下至千丈处,真炁便开始消散,周身也威压重了几分。
难道说,这海底也有极金存在?又往下潜了数丈,只见海床上许多怪奇植物,形似肉虫,却有触手;或如布料,在黑暗中招展飘摇,看似十分危险。其中鱼类,更是龇牙咧嘴,不大美观。
再往下,恐怕就真没有真炁可支撑二人前行了。拏离也不愿冒险,这才带着师弟浮上了水面。
缓慢上升时,他放开神识远观。只见海底巨大山脉,居然形似一躺卧人形。传音向蔺含章说时,却又见不到了。
蔺含章听了半耳朵,怕他心存失望,便安慰道:
“或许是古神显灵,有缘让师兄遇见。”
二人出了水面,天色已渐晚。海面反影夕阳,潋潋华彩,交替变换。远处天空如火烧般,通体光滑的大鱼从海面跃起,投下奇幻的阴影,又是一派奇景。
师兄弟趁明月初上,扬起一艘游船,相依偎着朝远方驶去。

第136章 云在青霄
大海的尽头,是一片雪原。此处空茫无物,唯有纯白。此处就是极金本该存在的位置,阴极和阳极归位后,就算再有极人降临,也只会沦为凡人。
蔺含章感慨道:
“只是不知剩余的极金,是否还有那个效用。”
拏离笑看他一眼:
“那就不是我们该挂心的事了。”
“师兄真的放下了么?”
良久才听得回应:
“我何曾拿起呢。”
走出雪原后,前行了数年。再看见那沿海陆地,已经不似往日宁静。几个小童在海边淘贝,身着猎装的男人,手臂上停着一只海鸟,正在训导它寻找鱼群。
一大片鱼类,被从中剖开成两半,晒在烈阳下的沙滩上,直到变得干硬,以作贮备粮食。
二人知道这是回了建木,再往上走,一路风土人情各异。而越是交通发达、商品繁复之处,就离那亢固城越近。
他们遇见了山语荷。虽都不大熟悉,但许久不见故人,也续了一番旧情。将那极金之事告知后,山语荷道:
“这样倒好,我不打算走了。”
“极金归位后,此处无法修行,到时再想离开,可就难了。”
“多谢师兄照拂,我有了想做的事,便不走了。”
山语荷拿出一沓画册,其中竟是她所描绘的星象图。二人见此,连忙将那《经星辩》给她抄录一遍。山语荷看了星图,难得有几分少女般的活泼,连连赞道:
“果然,果然是移动的。太阳越来越近,月亮却越来越远了……”
分别时,她歉意道:
“我此番的确任性妄为,对不起藏剑诸位师长,更对不起蔺师兄多年栽培。”
蔺含章没想到她还是个会说漂亮话的,一时间居然有些懂了拏离的心思,推辞道:
“我常年不在峰中,哪里称得上栽培。”
山语荷平和一笑:
“春风化雨,何须有形。若非蔺师兄一人破解诸多秘文,阵法一脉哪有如今兴旺之势。藏剑……乃至整个太乙,实则都在二位师兄的庇护之下啊。”
两位师兄受了这般赞叹,只恨身上掏不出什么合适法宝来送了师妹。最后还是蔺含章装了些金银,让她拿着傍身。
他们便一个南下、一个北上,就此别过了。
再回亢固,此处已建起一座座初具规模的行宫。袁绍死在他们离开的第一个冬天,此时十九岁的袁朗,也早已接任城主之位。
失去父兄后,他成长的极快,也已有了家室。见二人归来,惊喜之余不免怅然——这两人还是那年轻模样,他却早生华发,梳理时都要特意藏进鬓发中。
与他结亲的女子来自其他城邦,也是端方贵女,姿容优雅。不过初见这传说中的人物,难免流露几分好奇。
她与许多宫廷中女子,额上都装饰有花钿,想来是最近流行的妆扮。拏离见了觉得有趣,便多问了两句。
夫人也通情达理:
“仙人面带吉兆,令人心生向往,故此模仿,以表虔诚。”
——和极人有关的文书,早已被销毁了,民间却又自发参拜起神明来。这个神明指的虽不是面前二位贵客,却又与拏离的外貌重合了部分。说完,她自觉失言,又福了福身。
这般豆蔻年华的少年,在拏离眼中其实跟孩子没大分别。何况他向来温和,只说:
“也是兰质蕙心之人,才有如此巧思。”
年轻男女有心思打扮,便说明亢固的确过上了相对平和的生活。拏离将地图交予袁朗,也不提以后。城主设宴,三人畅饮几番,反倒是袁朗不顾忌讳,谈及许多谋略展望。他似乎想征求拏离的意见,可直说到月上柳梢,对方也未有明确回应。
期间蔺含章出言询问:
“城主可听过‘云梦泽’?”
“云梦泽……”
袁朗摇晃酒樽,
“神话中,倒有这么一块藏匿之地。只是许多书籍都已损毁,我也找不到具体记载。”
他转向拏离,面带酡红,眼神却清明而哀怜:
“我父亲死前唯一记挂,便是他的宏图无人可展。”
拏离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似乎看不见那眼中希冀。他神情突然变得淡漠,仿佛已经不在这宴席上,语调缓慢道:
“云在青霄,水在瓶。”
云在青霄水在瓶……
袁朗默默重复,掌中紧扣的手腕,也不知何时抽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惋,似乎无处发泄,只是又仰头将烈酒入喉。
……月明星稀,拏离和蔺含章出了城邦,最后回望了亢固一眼。对拏离而言,这是他未曾到达的故乡。对蔺含章,则是命途转机的契点。
远方的城池,点点灯火,犹如天幕繁星的倒影。蔺含章双颊也染了些颜色,他是放纵自己饮了酒,斜靠拏离身上。吐出话语,也就在他耳畔:
“袁朗来做这一方君主,似乎过于斯文了……”
“我倒觉得,他儿时有些像你。”
拏离抬手贴着他的脸颊,感受对方发丝轻蹭。
“不过也是过去的事了……总是会变的。”
“任何事都会变化么?”
“若如袁术所说,天上繁星就是另外的世界。星辰尚且转动,他物又如何;唯有变化不变。”
“我对师兄的心也不变。”
拏离转过身,捏了一把他的脸,好笑道:
“你可是真醉了,区区凡酿,也能叫你发痴么。”
“我从见到师兄的那一刻起就痴了。”蔺含章说,“要怪便怪你当时救了我。”
“可你怎知那个我,是如今的我?”
拏离微微侧头,神色天真专注。蔺含章也清醒了大半,心里莫名空荡了,只身雪原,满眼茫茫的白。
“只要是我眼前这个人,”他轻声说,“是你就好了。”
这夜,神鸟引吭高歌,两个世界的交际徐徐展开。
四方修士,或有响应前来,或有收敛声息,各做打算。仅存的残片,也在拏离手中焚毁。
离开洞天的那一刻,蔺含章身心一震。似乎有某种枷锁,冥冥中断开了。他的心跳剧烈,如一只锈迹斑斑的锁扣,突然弹动簧舌,发出清脆鸣响。
他握紧拏离的手。自此后,便是他的故事了。
拏离转头看他,眼角潮湿一闪而过。他那张惯常的、面无表情却温和的面孔上,居然划过一道泪水。
而他的神情,好似那只是天上雨水,恰巧砸在眼下。
拏离愣了愣,伸手触摸,才发觉指尖湿润。而这点湿意,转瞬也挥发于空气中,只听他平和嗓音:
“终究是回来了。”

“我要回太乙复命。”拏离听出弦外之音,也反问道,“你呢?”
“我想先去灵山一趟。”蔺含章稍一查探,竟发现他不在这些时日,收入少了大半——也没个人来报。
事出反常必有妖,虽不在意那些钱财,蔺含章还是打算找应崇惠对峙一番。
拏离听后点头:
“那你便去吧。”
“师兄不与我一起?”
对方缓缓摇头:
“师尊出关了。”
这一句也没来由,既然如此,倒是那边事情重要些。蔺含章当即改了主意,要回太乙去。拏离却推着他双手:
“你只管去,我求见师尊,还有些话要讲。”
“什么话?”
拏离轻笑,挽住他手臂,却是讲了些从前宗门中事。他不像蔺含章那般多思多虑,说话也浅谈即止。蔺含章听得心中平静,也随声附和,倒像一对寻常友人。
说完话,蔺含章揣摩他意思——莫不是近乡情怯?这么一想,他自己也有几分丑媳妇见公婆的羞涩感,便说:
“师兄先回宗门吧,我稍后便去。”
拏离听后,极为工整地施了一礼。蔺含章也拜了拜,抬眼间,袖口却被人轻轻拉住。
不过他用得力道轻,抽手间,那片衣袖便滑落出来。此景让他心中隐有些怅然,又叮嘱道:
“师兄保重,多带些防身法宝。若是宋瑜为难于你,也不必再对他客气。”
“我明白的。”
话虽如此说,但现在又有几人敢对他这化神修士下手。蔺含章心中哂笑,只怕等他再回太乙,拏离早被人供起来做宗师了。
二人别过后,蔺含章自是去了无相灵山。而没等见到应崇惠,一路游船上“宋”字,就狠狠晃了他的眼睛。
待揪出了应崇惠,他更是几分愠怒。将人逼在地上,诘问道:
“应公子,你莫不是以为我死在洞天里了?”
应崇惠见他更是震惊,简直像见了鬼一般,眼中闪过丝丝不屑,怒骂道:
“你死在哪,与我何干?倒是这一身气魄……呵,你又修了什么邪功,真是不人不鬼!”
蔺含章眼中诧异,手下力道半点不轻。只动动手指,就把应崇惠逼得连连呕血。探查之下,此人居然已是金丹修为……而他身上气韵,分明得了裨益。
这气息是——宋昭斐!
蔺含章双眸圆睁,下一秒,人便从房中消失,转到了太乙山下。山门禁制打开,抬眼望去,一重血雾弥漫。
他丝毫不敢耽误,直往山上冲去。路途中却听得有人叫他名字,竟是个不大熟络的门中弟子。
纵使记性再好,蔺含章也没心思去记住这号角色。对方却像是与他有交情似的,连连拽着他衣袖道:
“你这修为,上前去凑什么热闹?”
他什么修为,他如今也是化神修为!蔺含章失了耐心,当即以慑心镜一照,询问道:
“前方发生何事?”
那弟子便如倒豆一般说:
“今日本是宋师叔与梅师叔合籍大喜的日子……拏离师兄却死而复生,突然出现……而且他一剑指向宵练真君。若非梅师叔挡下一刀,真君就要被他杀死了。”
蔺含章一时失控,识海暴乱,险些误杀了此人。他强作镇定,又道:
“拏离何时出了什么事,为何说复生。”
弟子浑浑噩噩:
“拏离……不是早死在洞天中了……”
说话间,又有不少人提着剑往上走。蔺含章心里一团乱麻,思维却灵活地转动起来。
他们回来的这个世界,真的是原先的世界吗——他经历过的那三世,每一世都不同……但若是每一世都存在呢?
按下那些不表,他穿过人群,终于见到了拏离。长剑在手,半身血渍,他对面,便是被砍成两半的宋瑜。那真君肉身的,一落地竟变成了腐肉,又被真火灼烧,碎成无数肉块,在地上翻滚嚎叫。
另一边,梅丛凝搂着宋昭斐,都是满目震惊之色。宋昭斐倒先镇定下来,拔剑便迎上对方,怒斥道:
“真是阴魂不散,你就非把这故事搅乱不可!”
梅丛凝也反应过来,却迟迟不曾动手。他目光犹疑,忍不住出言:
“你真是拏离?”
拏离单手缴了宋昭斐的飞剑,又刺穿他肩膀,将人钉在石壁上。
“若我是呢?”
“师兄!”
人群中又传来几声呼喊,翁衡几人也匆匆而来。见了拏离,神色也不知是悲是喜,只劝道:
“师兄收手吧,昔日罚你去鹤归崖自省,又害你险些殒身洞天,都是宵练真君的不是。现下他已经死了,你……”
拏离默然不语,翁衡也噤了声。施星撩袍跪下,将长剑往地面一插:
“这绝非真君一人错处,我们视若无睹,也是帮凶。师兄要杀要剐,我甘愿承受。”
拏离目光扫过他面庞,叹息道:
“我何尝想过杀你们……”
这边风云变幻,蔺含章在人群中站着,中了定身术一般。眼前一幕幕光景,似乎他曾见过,又仿若最幽深的梦境。
忽而天色一亮。那斩破天光的一剑,似乎从九天之上降下,直冲拏离而去。蔺含章怎可能视而不见,他手掌翻转,瞬时结出十几道法阵,挡在那人面前。
而他自己,也构成最后一道防线,将那青玉般的剑锋,牢牢握在手中。
这一剑,是道君耗尽生机的一剑。清庸道君,终究没能渡过劫难。也许是洞天中的交易破坏了他的道心,也许是对事态发展难以招架。一道清光,渐渐消散于风中,只有他轻轻叹息:
“我不该……谋算天机……是我害了你。”
害了谁?蔺含章来不及思考,一手怀抱拏离,一手绘阵,转瞬间便移至数千里外。他防备大能追击,直接将二人转移到了梵海边界。
“师……”
可怜他还来不及看清周遭环境,就被拏离按倒在地。美人跨坐身前,本该是一副香艳之景。蔺含章也确实觉得赏心悦目,只是他此刻脖颈被人拧着,呼吸都有些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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