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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解虎锡)


常年在黑暗中生活,许多人的躯体已经退化,眼睛也不再能接受比琉璃灯更亮的光。他们在地上爬行,才能避免在黑暗中摔倒。
极人并非是穷凶极恶之人。袁绍清楚地知道这点,相反,他们对德行有相当高的要求;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中滔天恨意。他们只是对这那些恭谦的信徒,才有几分施舍。一旦看见这些不成人形的百姓,就会立马杀之后快。
蔺含章看穿了他的心思,挑眉道:
“我说了给你们机会,就不会随意出手,这点你大可放心。”
“从前也有仙人这么说过。”袁绍凉凉道,“可后来,他们又改口说,这些不算是人。”
他说这话时,蔺含章才感到他有些年轻人的气性在身。袁绍这年纪,在歙南州只是青少年。可他大多数表现,都像个老成之士。而藏剑那些剑修,有的活了上百年,也淳朴如孩童一般。
这么说来,蔺含章倒是能理解,袁术说他们“白白浪费了时间”是何种心态。许多事情不亲身经历,也确实无法感同身受。若不是蔺含章也曾有为了四十年阳寿,差点把自己吃成药人的日子,恐怕也不能理解袁绍此时的怨恨。
“你对‘极人’了解多少?”
“书上记载,极人是上天降下的惩戒者;而近些年,也有人认为极人是一种恶鬼般的怪物。”
袁绍答道,
“但我不这么认为。你们也是人,只不过比我们多些力量,对吗?”
“可以这么说。”
在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中,蔺含章缓慢道:
“不过拥有力量的人,往往比恶鬼更可怕,不是么?否则你也不必一直握着那弩。”
袁绍面色一僵,缓缓吐出气息:
“……你比我所听说过的极人,都更强大。”
他思索片刻,又突然笑了。弓弩被随手扔在地上,他看着手攥出的红痕,喃喃道:
“但,也只是更强大而已。而我们,比起极人上一次降临,已经脱胎换骨了!”
他的话,让蔺含章心中悚然一惊。仿佛某种蛰伏的巨物,突然冒出了海面。他并非是害怕袁绍所代表的这些“凡人”的力量,而是对方的的话,让他想到了拏离那日所提出的疑问。
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自认道心散漫,却也不得不常常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说是为了寿命,为了活着而活着,岂不是可笑;若为大道,天下公的大道,却为何没有让他们所生存的世界,变得更好?
灵气在逐渐枯竭,也就注定了有天赋的婴孩越来越少。直到某一天,能够踏上仙途的修士不是飞升就是陨灭,托生于这些大能的家族和积业,也终将消亡……而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他们的世界里已经几乎没有了创造力。
修士一弹指,便可使青灯长明,因此没有人发明更稳定的照明器具;修士一挥手,便可驾云幡飞起,因此没有人创造更便捷的车马座驾。仙人御风飞行、凡人土里刨食,没有人想过变化。
若这些设想成真,他已经预见了拏离与那悲惨结局最为接近的一刹那。
那就是作为【主角】,他势必改变这一切,即使是付出全部修为……甚至生命。

第119章 摩挲素月
从苟延残喘的“炮灰”,到肩负起几乎改变整个世界的重担,他头一次觉得疲惫。
……要不就让拏离这么睡着,直到能出了洞天?
他倒想有那个自信。蔺含章心中苦笑,眼下却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了。若是先前只对付一个宋昭斐,他有千万种本领;但问题显然要更复杂。
换个角度,这也是好事。先前是步步拦截、环环相克,现下抽身而出,难道不是有了打翻棋盘的机会。
甚至,只要能保全拏离的性命,他也不在乎宋昭斐结果如何……若非要有人破局,这个【主角】让他当去了也不是不行。
蔺含章虽然多思多虑,却不是一个沉湎过去的人。玉霄子是他要杀的,宋昭斐也是他的仇人,但他从不会让仇恨影响到对自身处境的判断,也不需要某种情感驱动,作为往后的行动力。
他向来目标明确,其中最为基础的就是活下去。虽然自认缺乏道心,但他的念头向来是无比通透的。这和自身经历不无关系,也可能是一种天生的偏执——只要把握住自己在乎的东西,其他的都不重要。
而他此时在乎的,就是他和师兄的命运……乃至这个世界的真相。
下定了决心,蔺含章拽乱头发,又把衣领扯了扯,微挑的凤目中也挤出半点水色。这副竭尽心力、宵衣旰食的模样,和方才在袁绍面前那不可一世的气派大相径庭。
他小心拂过拏离前额,对方悠悠转醒,撞上的就是他满目忧愁、心力憔悴的柔弱模样。见他目光探寻,蔺含章强作笑容:
“师兄终于醒了,还好你无事。”
拏离怀疑地盯了对方两秒,到底是对这副面貌无法质疑。人还未完全醒来,身体就把师弟揽入了怀中:
“我无事,我怎会有事。”
“师兄,似乎有些……神魂不稳?”
“倒不见得这么严重。”
拏离被他紧张兮兮的语调弄笑了,在那绢发上好一顿揉搓,温声道:
“只是此地让我有些感触。”
亢固城一事,总也绕不开。蔺含章一边修整仪容,一边将袁绍所说之事,加上自己分析,细细讲了出来。只不过他放纵傀儡在城中杀人,就没必要让师兄知道。只说是他与城主阐明利弊,谈判一番,最终达成这共识。
拏离微微点头,随后机要地指出:
“袁氏先前一向敌对,既然能伤你我二人,怎会不乘胜追击?到底他们所需的,不就是修士体内金丹么。”
他的聪明,蔺含章早有应对,装作思索语气:
“若只有你我两个‘极人’,他大可杀鸡取卵。但我也表明众鬼修已进入洞天,与我们合作,才能有一线生机。袁绍为一城之主,总该顾及黎民性命,这大概也是权衡。”
“我没想到,他们还能看得长远。”拏离抚了抚袖,“定是你从中斡旋,取得成效了。”
“师兄不是说过‘常与善人’的道理么,我们处处忍让,没有主动伤害,他们才有了信任。”
这话蔺含章自己是不信,甚至说出来都觉得牙酸。不料拏离听了,神情也是一顿,转向他道:
“我教导你,只是为了让你明心养性,清正道心。可真落到实际,却不能一昧做善人啊。”
这对话说出来,倒像是他俩对调了一般。不过仔细想来,拏离也不是任人捏扁揉圆的性子。他善在存心,行事上温和,却也不会把因果想简单了。
“道理是道理,我多年跟随师兄,更多是耳濡目染罢了。”
“痴儿……”
拏离叹了一声,又打量他身上是否有亏损。
“凡人势微,我们理应怜恤……可人往往也愚昧,若是放纵其造作,反倒是令其自取灭亡,便称不上善行……不仅是此处的凡人,甚至我们的来处,都是如此。”
“师兄是说,不该与其共谋?”
“不,你做得对,这样是最好的。”
拏离轻轻抚摸着他背脊,
“我只是以我的了解,想向你将此事阐明——和凡人相较,我们力量强大。可对他们几度相让,却不是为了行善事,反而是为了自身;
凡人没有真炁,却可以利用我们的炁,甚至借助自然之力,对修士造成伤害。相比之下,一无所知的我们,才是真正处于弱势……若与其冲突,却不能将其斩尽杀绝,缠斗下去,迟早有一日,他们才会是掠夺的一方。”
他倒想得还要更远……蔺含章听闻静了半息,只觉得每次以为了解了此人,对方却又变着花样向他展现得更多。他对拏离的喜爱,也不免依托于这种新鲜感。
拏离从来不是任他捧在怀中呵护的乖巧人偶,而是某种更高远皎洁、不可亵玩的存在。
蔺含章压低声线:
“师兄这般远思灼见,说是帝王心术也不为过。”
“又拿我打趣了。”拏离轻笑摇头,“那阿贞呢,可会为我拥戴?”
“那是自然。”
蔺含章极少听他说俏皮话,立马接道:
“蔺贞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语毕,拏离注视着这个比他高了半头的师弟,笑容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是一种对方不曾见过的怅惘。
“我在梦中见到你。”
拏离主动靠上他肩颈,将脸颊在他颈窝中轻微地挨蹭着。
“……我知道你能入梦。”
不等对方请罪,他又道:
“我并不怪你。或许我早该坦诚,但以我的性子,大概也不会有开口之机。如今你都知晓了,倒也好。”
蔺含章手掌贴合着他的背部,感受那脊柱在手下如竹节般攀升,语调不由有些暗哑:
“我只恨不能早生些年头……从前不曾与师兄共苦,如今师兄长成这副完美的模样,却让我得了仙人垂青。”
拏离胸腔震动,似乎是闷笑了两声。他没听出蔺含章言外之意,只以为他话中“仙人”,是赞颂命运安排,于是道:
“这不正说明,你我乃天作之合。”
蔺含章心念一动,贴着他的耳廓问道:
“师兄是何时对我动了心思?”
“我不明白何为动心,只是从初见你,印象便很好。后来愈是了解,愈觉得怜惜……反倒是你年纪尚轻,我怕生了歧义,也狠心拒绝过。”
“后来怎又变卦了?”
“后来你也长大了,对我却不曾改变。”
拏离被他那双越收越紧、越伸越里的手弄得微微喘息,眨了眨眼,向后退坐于床榻上道:
“人心最是易变,何况你的能力,其实不必再仰仗任何人,却还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怎能再把你推远。”
“这么说,师兄早知我心意。”
他退一步、蔺含章便进一步,躬身将他罩在床帐间。
“——却一直在考验我了?看来师兄其实并不那么爱我。”
“……我也不知何为情爱。”
拏离被他吻得失神,却无法赞同对方,皱眉道:
“我从前觉得任何事,都要清楚透彻、泾渭分明才行。可情爱之事往往不能明了,我也一向敬而远之。对我心怀恋慕的修士并非没有过,但只有听你说不背弃,我才觉得是真心实意。且也不必分辨,可以混混沌沌、随心所欲了……你说这是么?”
埋在他颈中的呼吸一窒,紧接着,一阵几乎将他挤碎了的力道,搂住了他的身躯。拏离感受到他怀抱颤抖,双手在对方肩背上轻拍着。
他感到这就是回答,心里觉得宽慰,又问:
“你呢,阿贞,你是如何?”
“我……”
蔺含章微微抽身,嗓音还带着几分嘶哑。他此时眼眶微红,却是真实的热泪。伸手出去,却停在拏离鬓发稍稍,不敢触碰。
拏离眨了眨眼,也是试探,主动用脸颊贴上他手掌。他的骨骼精巧,一颗头也小巧玲珑,在对方修长指掌中,更是如一小块象牙雕。
而在蔺含章手中,那柔软的触感,和拏离略大的、此时定定看着他的瞳仁,比他战胜过最具诱惑的幻梦还要美好数倍。他忽而感到一阵刺痒,来自于他的手掌边缘——在对方眨眼间,那纤长睫毛的轻挠。
这痒意也到达了他心里,并延伸为灼烧般的欲念。拏离感受他变化,虽有些陌生,却也顺从地推动着。
……这个时候哭也太丢人了。蔺含章想着,手掌向下,滑进对方散乱的衣领。他还是感到眼角酸胀,却不舍得眨动哪怕一下。
“我对师兄……”
他仿佛又回到那夜风中,在血液奔流的寒冷里,拼命汲取对方身上仅存的暖意。
“……摩挲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

第120章 学海无涯
要说人生际遇奇妙,就如蔺含章这日一扫先前疲惫,神清气爽的醒来了。拏离正躺在他身侧,呼吸清浅,睡颜安谧。发髻在昨夜动作中散乱,来不及梳理,柔顺如水般披散在床榻上。
蔺含章此时颇有些微妙的、拈花弄月得手后的意气,挑起一缕丝发嗅闻,边轻笑道:
“师兄呼吸平缓,莫不是早就醒了?现在害羞,才不愿睁眼看我?”
拏离哪是玩心眼的人,当即抬眸瞥了他一眼。只见他眼角微微湿润,两团平整颧骨上也有些遗留的红晕。半支着身子坐起,那缕发丝从蔺含章手中游走,又顺从单衣下伶着的圆润肩头,如乌瀑般滑落。
当真是“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蔺含章哪见过这般盛景,脸上笑意是掩也掩不去,连对方颇带嗔怪的眼神,也自动过滤成了旖旎风情。
另一边,见他目光越来越不老实,拏离一拢衣衫,开口道:
“犯下这不合规矩的事也就罢了,你还这么高兴做什么?”
“怎么不合规矩了?”蔺含章此时都装不出委屈,理直气壮道:
“师兄不是当着那凡人的面也承认过,我是你的道侣。道侣之间行双修之事,有什么不对么?”
“既无科仪,又无通传,这……”
拏离本来是想跟他理论,抬眼又撞见对方一副偷了腥的猫咪似的模样,干脆摇了摇头,也笑道:
“说了你也不听……你年纪轻,又不经事,还不懂罢了。”
蔺含章脸上赔笑,内心也有点被他这脑回路震撼到——也不知该说拏离心思太单纯,还是他自带的师兄滤镜太厚——都滚到一张床上了,他居然还能说出这话来。
“那要如何才‘经事’?”
他说着便往前凑了凑,卷了拏离半边袖子,在手中绕着,压低声线道:
“是阿贞做得不好,没做到师兄满意。那师兄不如教导我一番,想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就算我再愚钝,多做几回,就会做了。”
什么做来做去的,拏离听得头晕,揉了揉他的发顶,止不住叹气:
“你这话同我说说就算了,别叫其他人听了去,还以为我平日都教些什么,讲出来叫人笑话。”
蔺含章拿下他的手,在掌中握着,无辜道:
“那师兄是满意了?为何又说什么不合规矩,难不成又是考验我么?”
他此时行为,可以说是蹬鼻子上脸的具象化。拏离静默了会,才缓缓开口:
“怎就把你惯成这样了……我不是责怪你,我是责怪我自己。昨夜见你落几滴泪,就全然失了礼数……往后还如何以身作则。”
——这事就不能不聊了吗。蔺含章讪笑两声,也不说话,只乖巧地盯着他看。
拏离瞥见他胸膛上浅浅抓痕,又说:
“也不能算坏了规矩,你我昨日行事,其实也并非是合籍双修……”
他略加停顿,措了措辞,才接道:
“我早说要找些书籍供你学习,眼下是没有机会。真正的三峰采战,是……你看了就会了。你我这般,就当是爱侣之间玩闹吧。”
他似乎终于找到了理由,神情也变得开朗许多,又轻笑着说:
“亦或者,我也可尝试引导你一番。身体力行地教,总比书上看来要好……”
“……那倒不必!”
蔺含章神情一变,立马挤了几缕愁怨出来,哀戚道:
“我自知行为孟浪,不能为良配,全凭师兄溺爱,才得了个名分。如果房中之事还要再让师兄费心力,那也太是我的不是了。”
他说罢,便执妇礼,跪在榻上向拏离恭敬一拜。拏离却是阻止他动作,在他双肘间一托道:
“我是不推崇这一套的,此生除你也不会再有旁人,更不会把你当作侍妾。你与我行交拜便好,莫要看轻了自己。”
话虽这么说,想到昨夜对方那番动作,拏离心中也难免浮现几丝违和。也就是他剑修的身板硬朗,能承受起这翻来覆去的折腾。要是换哪个柔肤弱体的丹修符修,纳这样的侍妾,岂不是成了风流罪过。
再对上蔺含章明亮双眼,他又觉得自己是做了件大好事——以对方这资质相貌,大概没有几人能拒绝得了。但旁人哪有他这般魄力,能镇住此人。还是让他消化了好,免得生出什么蓝颜祸水的荒唐来。
好在蔺含章向来猜不透他想法,否则听了此番言论,只怕再维持不住那副面具,每每想起都得狂笑几番。
二人又说了会贴心话,左右也无事可做——蔺含章给了袁绍三日宽裕,本是想着人力有限,不好要求得太过。不成想眼下却便宜他自己——这也是蔺含章难得感受到“善因善果”的存在。
说着说着,手脚便不老实。借着“知行合一”的由头,又玩闹起来。
至于合籍双修……倒不是蔺含章不想——他比任何人都想。只是如今祸患未除,二人命脉相连后,万一折损了拏离“潜在主角”的气运,他可真是没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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