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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解虎锡)


他这么想着,手中也直接祭出了武器,将面前还没来得及色诱他的美人拦腰斩断。
那几个少男女,如同活人般软倒在地,抽搐着呕出鲜血。离得近的,直接被斩作了两截。远的,也只余些皮肉挂着。
涌出的鲜血逐渐覆盖了地毯,又沿着台阶流下,到了超常地步。几乎要把这间宫室淹作血池。
血浪中,缓缓浮现一女官身影,神情威严肃穆,正是他们在沙漠中所见的那位。她开口说话,声音冰冷缓慢,语调也是蔺含章从未听过的:
“杀孽太重,当入地狱道。”
受到她这副判官模样感染,蔺含章差点冷笑出声。他一撩袍,翻出六乘慑心镜,将其放大到整座宫殿的高度,把眼前血色翻天的景象都笼罩在内。
镜光到处,一切皆现了原型。那几具美貌宫人,只不过残腐干尸。血池之上的女官,更只是块碧色玉俑。
他向前一步,脚步却有滞涩。原来是地底流沙中又伸出了许多手臂,抓着他的脚跟,似乎要把他拖往地狱。
“……你犯下罪责,还想逃脱?”
这声音不再由女官说出,而是从四面八方聚集,蚕食着他的神智。藉由镜面,反而更为强烈地钻入他神念中。一时间他脑子一片嗡鸣,似乎那玉俑就是知道他有此法物,才引诱他使出慑心镜。
无数尸魄从塔中钻出,怨毒地在他周身啃咬。甚至连薛氏兄妹狰狞的面容,也时不时闪现其中。蔺含章想要收回镜面,却感到面中一热。一股黑血沿着鼻腔流淌下来。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这次蔺含章是真的笑了出来,他冷哼一声,踢开那些干枯手臂。不顾面上血迹,一手将慑心镜化得更大,将自身也囊括在内。
阴魄在他周身嘶吼,却不能伤及根本。
呜呼哀哉、何苦来哉;此时的最优解,大概就是超度了这些亡灵,积攒善工,也好过了这城主的“考验”。
但蔺含章可不像他师兄那么好心,对送上门来的阴魄,他只是运转起六乘慑心阵,引得更多尸魄现身。
直到最后一道残魂也被纳入其中,他就地趺跏,从法囊中掏出一瓷白小罐。
那罐既出,灵场更是大乱。脑中嗡然作响,也有黑血沿着耳孔流下。蔺含章只不做理会,逼出一线心血,就在那白罐上写起字来。
待最后一字“猖”落下,罐口也不住震颤。似乎就要顶破了盖,从内爆裂开。蔺含章一手掀起神坛,往空中一抛。只见漫天阴魂,哭嚎着向罐中涌去,几乎凝作一股如有实质的阴风。
他也不管是鬼是猖,统统收入兵马罐中。又加上法阵镇压,还细致地沿着罐身贴满了符隶——这样的魂魄,他是不好吞吃——但也不代表他就要帮他们解脱。
比起做样子给别人看,还不如先收着,日后放到黑市里,卖个不错价钱——那不比虚无缥缈的传承强吗。
此举摆明是为虎作伥。但蔺含章本也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若不是还能换点钱财,他都懒得费力去封印。不如把这罐子埋在角落,等哪个倒霉鬼来中奖了。
他此时已是一副七窍流血的惨状,简直有些暴露死相。好在此处也只有他和那玉俑存在。蔺含章一边用慑心镜找着阵眼,一边踢了踢那玉俑:
“不是要下地狱么,你倒是让我看看,那地狱里有什么?”
是有备受欺辱的回忆,还是身体上的折磨,或者眼看自己灯尽油枯,却只能等待死亡来临的孤独。
玉俑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居然幽幽散起光来。似乎认定他已通过考验,将要给他传授什么秘法……
蔺含章一脚踩在玉俑头上,将它踢得粉碎。
“这种东西也值得捡……”
他舔了舔唇角血迹,鼻腔一片锈味。被剧情支配的平和感淡去,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他此刻真实的情绪。
“一具尸体,还妄想审判我。”
阵法破开的瞬间,扑面而来是潮水般的流民。他们身穿布衣,半身血染、半身淤泥,疯狂地向一个方向逃窜。在他们身后,是一片混沌废墟。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几个身姿高大的巨人,面容模糊,正手拿利刃,切开一个逃窜中的男人的肚腹。
那人肠子外流,引得蚊虫环绕,可竟然还活着。他用两只手臂爬到了更远的地方,又被上天降下的一道火球砸中,烈烈燃烧起来。
在漫天哭嚎中,蔺含章看见了远处塔顶的祭台。年轻的城主躺在祭坛上,怀抱玉俑,让身边围绕的宫人们,一刀一刀割去他身上的血肉。血珠连串地甩出刀子,暴露出肌肤底下筋膜,甚至跳动的肌群。
“牺——牲——”
宫人们口中这么喊着,很快,那城主就被剖成了一团蠕动的血团。他喃喃自语,口中涌出鲜血,又被围在身周的侍从擦去。
在羟含混不清的祈愿中,大地上数不清的坟茔开裂,从中涌出了一群虫豸。他们强大的祖先回到凡间,身体则化作阴兵,驱散那些高大的仙人。
而那魂魄,却在族人歃血的祈祷中上升,直到凝结成巨大的婴胎。
那即是云梦泽,一个死人魂魄构成的桃花源。
眼前的景象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幽暗宽广的空间。这里才是真正的塔顶,是镜面的最后一层。
祭台边缘,坐着一个身穿华服的青年人。他姿态随和,架着一只腿,手肘则撑在膝上,正歪头看着他。
“怎么,你不想学会我的幻术吗?”
他的脸很模糊,时而是极为陌生的样貌,时而又露出几分相似——那是拏离的脸。
蔺含章掐了一把手心,忍住了冲上前去的念头,故作不屑道:“雕虫小技。”
“也对,你和他们是一样的。”
眼前这个青年,也就是城主羟轻快地说。
“和谁一样?”蔺含章问,“和‘极人’么。”
“嗯,一样,不过还差得远。”那人答道,“其实吾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回事,有的人强些,有的人弱些……云梦泽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那为何你是城主,他们却是平民?”
“因为,总要有人牺牲。”
羟从祭台上跳下,活动着身体。
“吾到访过那个地方,所以吾主宰这个地方。”
蔺含章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他的脸越来越像拏离了。
“死而后生,你不只是城主羟,还是万化宗的老祖……你们与其他鬼修做了交易,叫他们来秘境中,为你寻一具色身,好让你重新降世。真是蛇鼠一窝啊。”
他接着道:“而万化宗,如果我没猜错,已经攻上太乙了。所以云蒙之难即使泄露,也不会有人介入。 内外交困、自顾不暇,你们倒懂点计谋。”
“这些事吾倒不知晓。”
羟对他笑笑,脸上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歉意。
“吾本也只是一个会些幻术的小王,谁想一朝到访死地,居然得了天道垂怜,让吾领悟到道的玄妙。
而你所说的太乙宗,大概就是常来叨扰这秘境的那些人吧。吾想他们也该试一试死亡滋味,若非这样掠夺,小王也不必夺他人房舍,只等云胎降世,便可重临世间了。”
他所言不像虚假,蔺含章声色不动,继续发问:
“这云胎到底是什么,你只是凡人,为何有这样的能力?阴阳妙化蛛又是什么东西,为何可以联通两界?”
“凡人么。”城主轻笑道,“你说吾是凡人,可在天人面前,你也是凡人啊。云胎也好、秘境也罢,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幻梦……知晓这一切,吾便可通所有界。”
他说着,身形如鬼魅般,已来到蔺含章面前。那张和拏离别无二致的脸,紧紧盯着他,双眼幽暗无明。
“你……”
他轻声说,身形又忽而后退。
“你似乎不大一样,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哦?”对方惊讶地看着他,“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这么说,其实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吾将改写一切。”

那修士并未动摇,似乎对他这番言论毫无兴致。
“有趣、有趣。”羟抚掌而笑,“你能统率阴兵,你应当辅佐吾。”
“我为何要那么做?”
“你别无选择。”
青年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血肉感受了。面前这只手温润修长,柔软得好似柳条一般,又有着更甚金玉的坚固。
“吾并不想为难你说的什么太乙,吾只是为吾族人找一处安心地。你看不上那些雕虫小技、难道也看不上万化宗的妙法吗。”
“……听起来倒不错。”
羟礼貌地等待着他下一句话。他在此枯等数千年,也是难得有人交谈。虽然此人没什么香火礼节,不过也懂些他们的法子,倒不是不能归化。
“只是,”蔺含章缓缓说,“我不用你允许。”
羟轻微地皱起了眉。他此时已经占据了那个筑基修士的身体——他有成为极人的潜质,对付面前这个人,应当在简单不过了。
但他此刻动弹不得。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掌又在变得透明,如一缕烟雾般,飘向那个年轻修士。
“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蔺含章看着地面,执绥阵已经成型——多亏玉霄子教他这招凭空绘阵。也不知那厮阴了别人多少次,才钻研出这种法子。
“你说的话虽然有几分玄妙,不过一个被尸身困住几千年的人,居然还张口主宰、闭口改写的……但凡能认出我真身,我都承认你有几分本事。”
眼见自己的魂魄被一点点吞噬,那人居然也不慌不忙,只是平静地说:
“原来你也死去过……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吞噬了我,得到的力量并不比其余魂魄要强多少……却失去了一个极大的助力。”
蔺含章反而是七窍流血模样——这老鬼不好咀嚼;不过他绘阵的手法没停,一点点将对方的死气编入阴魄中。
同时,他也干脆地答道:
“确实没什么大好处。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和你想要夺舍的这个人,一起到这鬼地方来?”
“你不是……为了获得……传承……”
蔺含章摇头叹息:
“但凡你们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我都不想理会这种事……但此人偏偏是我最在乎的,若叫你得逞了,我也只能让这场‘梦’重来。”
他抹了把面上血迹,一字一顿对那鬼魂道:
“我不管你有什么夙愿、死得冤不冤屈……也许你是个明君,但我也不是你的臣民。
你说的那些事,我会一点点弄清楚。我名蔺含章,今日是我偷袭暗害了你——记着我的名字;
若你对真相有所了解——不管是梦境还是话本,你记住,不管哪个世界、哪处梦幻。只要你敢对我师兄下手,我就敢杀灭你、和你的子民千万次。”
“就为了……一个男子……”
羟此刻形状,正是他死前容貌——一具无皮无肉的血尸。
“就为了……他……你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地位、和权势……你我联手,便可超越极人……”
“你执念如此深,入世也只会走火入魔吧。”
将他吞吃殆尽的前一秒,蔺含章突然感到讽刺。他觉得这城主和自己也有些同病相怜——也是炮灰一个,野心倒大把。
所以他说:
“……我可以告诉你,这世界就是一本书,而且是不怎么样的龙阳话本。
我身为其中人物,为个男子死去活来的,再正常不过了。”
没有人能回应他,羟的魂魄已经被他完全吞噬。同时,那兵临城下的恐慌、和鼎镬刀锯的痛苦、万民哭嚎、血流漂杵的景象,一齐汇入他的识海。
好在他已是搬血境界,不然……蔺含章略微愣神,一滴眼泪流过满是污痕的脸颊,在血痂中冲出一道白线。
他匆匆把泪痕抹去,跳上祭台。
拏离与他正相反,浑身素白洁净,面容不见丝毫苦楚,和睡着也没有什么两样。他双手放于胸前,正握着半块卵壳。
蔺含章小心地移开他手中之物,只听拏离呼吸一急,似乎就要醒来。
蔺含章这才觉得浑身酸软,缓慢沿着祭台,半跪在地上,头颅轻倚着师兄半边臂膀。
他闭上眼,脑海中还满是那些人嘶吼哀嚎的尸体、和宫人滴满血泪的刀刃。
千年前的惨剧充斥脑海,他内心说不上悲伤,却也没多坦然。
若真和数万人性命相比,他当真还说得出那话么?
他甚至想晃着拏离的肩膀问问,问他到底懂不懂自己对他的心思。
……也罢,在拏离眼中,他不过是个黏人的师弟罢了。一路上到底谁帮衬着谁,都还不好说。
蔺含章一向觉得那些以身殉情的行径非常荒唐。可眼下他真想唤醒了拏离,叫他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
可那样,大概也只会得一点同情罢。要是以死相逼就能让师兄青睐,只怕山门前,都要被把头抢地的人跪满。
想象了一会那场景,蔺含章不由得暗叹: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是个大情种——难不成真因为这是本断袖小说?
那拏离怎么这么……正直呢。
再仔细想,他似乎也从没受过【假宋昭斐】的影响。甚至面对他的指责,还能冷静思考。
这又是为什么?
一只搭在头顶的手,打断了他的思索。他侧过眼,看见拏离温和的目光扫过全身,最后停留在他几乎被血迹覆盖的脸上,轻微皱了皱眉。
拏离坐了起来,用衣袖擦着他的脸,动作轻柔地像一阵春风。
“师兄……”
蔺含章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嘶哑,也不知他到底在这跪了多久。
“难为你了。”拏离将他的脸连着脖子都擦了干净,露出底下白皙的肌肤,才抽回手:
“都是虚幻,无需害怕。”
原来他以为他们都进入了幻境——这样也好,省得他多做解释。蔺含章顺势道:
“没想到此境如此险恶,我差点出不来了。”
“不然,想必也不用大费周章地引人过来了。你居然能快我一步,实在令人佩服。”
拏离毫无芥蒂地夸赞道,半分攀比心也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能困住他?
“师兄,你在幻境中看见什么了?”
闻言,他神色也不见变化,只是说:
“一些儿时之事。”
蔺含章隐约知道他是被道君带回山门的,却没想到,他居然没洗去俗世记忆,还记得童年事;那大概也不是什么好回忆。
拏离见他神情黯然,反而温言道:
“无事。我现在和当时的感触,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落入那种境地,觉得有些无趣罢了。”

第63章 学吧、学无止境
万化宗的六欲天魔心法在他脑海中流转,几乎不需修习,就能自如运用。蔺含章从不浪费时间,当即分出一丝存心,召来天魔锻魂。
不过他向来慎独,再急于求成,也会从最基础的功法炼起。魔功与正道所修的金华宗旨不同,对心术考验更加严苛,稍有不慎便是神魂溃散——因此宗中也一向没生员。
魔教中人不讲究团结,往往是老的刚飞升上界,小的就被正道修士上门一通讨伐,甚至导致团灭。
虽说飞升不是死了,还可赐下些法宝庇护弟子。可真正能起到作用的,也只怕名大于实。修士能到达与道合真的境界,往往也不再理会这些俗事。
羟有一句话倒说对了,在修士面前,未入法门的都是凡人;而在得道成仙的天人面前,修士也成了凡人。可见人的身份并非一成不变,而是跟随所处环境发生转换。
蔺含章和他那通对话也不全是拖延时间,更多是想从他口中挖出更多信息。他本以为“极人”就是袭击凡人的强大修士,可羟却说他并非极人,拏离才有可能成为极人;但若极人是指飞升成功的修道者,他口中的“天人”又是什么身份?
蔺含章吞吃了他的魂魄,倒不怀疑他话中有诈。只不过就算是现在的太乙宗,低阶修士与高阶修士之间,依然有许多欺上瞒下之事。更不用说千年前的城主羟,对世界的认识能多透彻。
至少现在人都知道,鬼修是一种修行方法,而不是靠着折磨牺牲自身,换取什么天道怜惜。天道不在乎你痛不痛苦,天道更不看你努不努力;以蔺含章的眼光来看,目前的天道比较关心那蠢材和谁双修。
旁的东西,无论是秘文还是心法,学会了就是你的。保命、然后变强——这就是蔺含章所贯彻的生存之道:学吧,学无止境。
学了炼器,现在就能帮师兄炼制银甲;学了傀儡术,现在就能控制宋祁盯着那群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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