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允你闭嘴啊!我特么刚蹲下来没多久啊!”
“哦!”我应和着,继续道,“还会有鬼顺着下水道爬上来哦!你觉得先是手伸出来还是直接头挤出来呀?”
“啊!——叶允你个王八蛋!看我一会儿不收拾你!”
“我再换个故事吧!你猜猜这次是什么鬼?”
“啊!——叶允!啊啊啊啊啊啊——”她一直叫唤着,似乎想掩盖我的声音。
我道:“等你不叫了,一会儿这厕所就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叫声吖!”
木清言:“啊啊啊啊……呜呜呜……”
“哈哈哈哈……”我笑着,提起裤子跑回了宿舍。
到了宿舍,我叫住了老六,兴奋道:“六!木清言现在在厕所蹲着呐!她可好吓唬了,我才给她讲了几句鬼故事,吓死她啦!”
“哈哈哈哈……”老六大笑道,“她在第几个坑?我也去吓唬她!”
“一进门正对的那个!”
说完,老六就立刻跑向了厕所的方向。
没过多长时间,隔着这么远,就又听到了木清言的尖叫声。
哈哈哈哈……
我们宿舍的人都在捂着肚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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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韩的鬼片太吓人了。我们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欧美恐怖片和泰国恐怖片,在第二天的晚上,又搬到了老六的桌前。国产恐怖片?呃……
老大问道:“你们就不能挑个什么爱情片来看吗?”
我道:“不看,有那时间我为什么不自己去谈恋爱?”
老大:“……”
我在此之前是不看恐怖片的,我科学信仰不够坚定,别人不相信怪力乱神,而我,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有点相信,并怀着一颗敬畏之心的。如果怪力乱神的东西不存在的话,那么我为什么会畏惧它们呢。重生之后,我的科学信仰更加不坚定了。
前世每当我想看恐怖片的时候,就把资源发给我的好友,叫她看完了,然后给我讲。
而今生,我还是害怕鬼片里的鬼,却不止一人陪着我,显得不是那么害怕了。毕竟,我发现了,我们鬼片四怂里,胆子最大的,居然是我。
木清言本来并不想加入鬼片四怂的,但被我硬拽着,和我们坐到了一起。
每次一看到她害怕的画面,就拽着我的手,用我的手堵住她的眼睛。害得我自己只能用一只手堵自己的眼睛。
我们搜刮着豆瓣上评分高的鬼片,只要这天晚上大家都有空闲时间的话,就会看一部,就这样,一直看到了毕业。
前世我们顶多是有什么好看的节目,偶尔一次聚在一起,像今生这样的情况真是太令我意外了。
真的是有什么事情,悄然改变着。今生和前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喜欢现在的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当年看咒怨的时候就是这么怂→_→ 不出半个小时人都跑光了电脑还开着。
☆、我不知道这章该取啥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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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过年的时候,我给我们宿舍的人、给木清言,都寄了一张明信片。在网上看到和风系的明信片特别好看,就买了两套,一套收藏,一套寄出。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依旧保留着收集好看的本子、好看的明信片、好看的贴纸的爱好。大多数我都不会用,倘若用,我会买两份。感觉收集了它们,我就攒下了全世界的美好一般。
我们宿舍的人都在企鹅或者微信上回复了我,说收到了。还有的直接骂我蔫儿坏蔫儿坏的,因为明信片上居然写着“快嫁!”、“你最傻!”之类的字眼。
我这还算好的,我表妹跟她的朋友都是互相戏称“傻逼”的。这两个字对于我来说太脏了,我只会对我真正鄙视的人说。
给木清言的那张是我觉得最好看的一张明信片,图案是粉白色的樱花相交。并不是我偏心,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图案跟木清言特别搭配。
木清言直接跨省打来了电话:“叶允!你大过年的不想活啦?”
我笑道:“收到明信片了?”
“哼!”
我道:“喜欢吗?”
“不喜欢,你把我画得很难看。”
我们宿舍的人明信片上都是话语,而木清言的,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该写什么好,就画了她的Q版造型。
我不是专业学美术的,画得不好,但能看出来那是她。长发飘飘,穿着她心爱的小裙裙,表情却是略微青筋,一副傲娇之态。
我道:“不怨我把你画得丑了,你本来就长那样。”
“哼!”木清言在电话另一边嗯哼了半天,又问道,“怎么想起来寄明信片了?这是什么年代的习俗啊?”
我道:“嗯,的确很久远了。好玩儿嘛。”
“哼!吊儿郎当的你!感觉你每天活着的目标就是找乐子。”
“你就是我的乐子!”
“喂!”
我记得以前我在家的时候翻到了很久远的,已经泛黄的明信片。全是我爸写给我妈的,问起他俩,他俩又娇羞又骄傲地说是当年刚处对象的时候,我爸写给我妈的。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都记不清那个时候明信片上写了什么了。不知道是我记不清了,还是那个时候的我还不识字。
如今,这件事听起来更像是个笑话。
但是估计是因为小时候难得记一次这样的事情,所以在我的内心深处,明信片依旧是很美好,很神圣的存在。
之前我的朋友都是本地人,寄明信片有些神经病,我也顶多给几个外省的网友寄过。现在,上了大学了,同学朋友来自四海,寄起明信片来好像更有说服力,不显得我闲的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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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最后的几天,我联系了初中的好友,相约着一起去某位同学的家里拜访。
“什么?叶允你说什么?”好友在电话另一头很是疑惑。
我重复了一遍话:“你明天或者后天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去柏爸爸和柏妈妈家看看他们吧?”
“柏爸爸柏妈妈?……谁?”好友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
我一愣,心脏好像在此刻停止跳动一般。
好友的声音叫醒了我:“喂?叶允?你还在吗?”
“……在,我在……”
“你说的那是谁呀?什么柏爸爸柏妈妈”
我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说出了一个我一直讳莫如深的名字:“柏悠悠……柏悠悠的爸爸妈妈……”
“柏悠悠?柏悠悠是谁?”
“……”
“喂?叶允?你还在吗?”
我叫着好友的名字,认真问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
我挂断了电话,在原地呆愣了许久,继而失魂落魄地在我的房间翻找着初中的毕业照。
这张照片被我一直压在箱子底下,我一直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它被放置在哪里,但我从未拿出来过。
我把照片从箱子下揪出来,立刻定位到一个位置。
——然而,那里,却没有那个人的存在。
那个位置的人,本应是挨着我,我们两个人微笑着看着镜头的。当年还是初中生的我们都还没有手机,学校也管得严,从不让带任何电子产品,课外活动更是少得可怜。我想这是我和她唯一的合照了。
而如今,毕业照的那个位置,却只有我一个人在微笑。整张照片看起来也不突兀,像是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似的。
我头痛欲裂,感觉天旋地转,幸好毕业照塑封保护着,要不然我能在瞬间把这张照片揉烂、扯烂。
我将毕业照翻过来,在背面也找不到那个人的名字。
——柏悠悠,曾经,我最好的朋友。我和她初中相识三年,高中的时候考上了不同的学校,但一直都没有断过联系。
直到高二这年的冬天,她抑郁症,跳河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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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悠悠是独生女,她自杀了之后的每一年,我和几个初中的好友都会在过年的时候去看望柏悠悠的父母,有一两次时间充裕的时候,还会去她的坟前看看。
我这次打电话约好友,也是打算例行每一年这个时候都会做的事情。
没想到,却是这样。
我匆忙地穿好了衣服,提了个小包就出了门。
大冬天的,我急得都顾不上系大衣扣子。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就报了个地名。
司机看我神情不对,问我:“姑娘,你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从车镜里看着自己的脸,煞白一片,没有眼泪流出来,眼睛却红得好似几天都没有睡过觉。
等到了柏悠悠父母居住的小区门口,我却愣住了。
——不对,这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区!位置一样,周围的建筑物也没有变,但这绝对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区!
柏悠悠的父母工作忙,忙到顾不上她。所以相应地,很讽刺地,柏悠悠的父母很有钱,在柏悠悠小学的时候他们全家就住到了一个高档的小区里。
而眼前这个小区,比我印象中的还要高档。乳白色的建筑群,皆是一尘不染的样子。
我不死心,还想进去找,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
保安问我找哪一户人家,我报上了柏悠悠父母亲所在的那栋楼和单元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