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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你(一节藕)


陶楂知道肯定是给自己的,美滋滋地双手去接。
“没说都给你。”林寐话音一转。
不全给就不全给吧,陶楂曲着手掌,准备用手掌接几颗。
林寐笑了笑,把一整袋都放在了他手里。
板栗好香,在冬夜里的香味甚至令人觉得浑身暖和,陶楂发现自己被耍了,抬眼不满地看着林寐,却没想到正好撞进林寐的眼睛里。
他在林寐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陶楂恍然觉得手里的板栗好烫好烫。人也好像站在了悬崖边,他觉得自己要掉下悬崖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陶楂狼狈地躲开林寐的注视。
林寐往前走了一步,他低着头,只能看见陶楂扑腾个不停的眼睫毛,“我喜欢你,不这么看着你,还能怎么看着你?”

第40章
陶楂在心里把林寐讨厌了一百遍一千遍,但表面依旧装聋作哑,他嗯嗯啊啊几声,林寐不继续为难他。
“找我做什么?”林寐直截了当地问。
陶楂差点就脱口而出“我没找你”,但这谎言也太容易被拆穿了,他想了想,说:“要期末考了。”
林寐看了眼陶楂身后的夜,收回眼,点了下头,“是啊。”
就这样?
刚刚那嘴不挺会说的吗?
空气没有凝固,只是绕着两人缓慢地旋转。
陶楂恨得咬后槽牙,林寐喜欢自己,不辅导功课算什么喜欢?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外面好冷。”林寐用手背碰了碰陶楂的脸,“你也进去吧,别感冒了。”
真的要生气了。
看见林寐转身就要走了,陶楂急得天灵盖差点冲了起来。
他忙忙叫了对方一声,叫住之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想请林寐帮自己,可是他需要林寐的帮助。别人都没有林寐那么厉害。
“我班主任说,”陶楂把装板栗的袋子都攥变了形,他红着一张脸,是恼的是羞的是气的已经完全分辨不出,“说想让我期末考试再进步几名,让你帮帮我。”后面几个字,完全是从齿关硬挤出来的。
要不是林寐喜欢他,可能还真听不出来。
“你班主任说的?”林寐转过身,看着陶楂。
“昂,昂昂,我自己其实……”陶楂还想嘴硬说自己其实不太需要啦,主要是赵清静,盛情难却。
没想到林寐直接就应了。
“我明天还有晚自习,后天晚上你来我家……”他没说完就蹙起了眉,改了口,“算了,还是我去你家,这样安排可以吗?”
“可以。”陶楂当然会答应,不管去谁家,不都是给自己辅导吗?去哪儿都一样。
目送林寐进了家门,陶楂拎着一袋板栗兴高采烈回了自己家。一进门,他就看见向莹脸上的表情复杂得令人难以理解。
向莹:“出去找林寐了?”
陶楂点头,“吃板栗吗?”
向莹:“林寐买的?”
陶楂又把板栗收了回去,心想,爱吃不吃。
“喳喳,不能早恋,知道吗?”向莹好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最后说出口的也就这么语重心长的几个字。
她隐隐觉得这两个孩子之间有点不对劲,可如果真的是不对劲,那喳喳的眼珠子早就在她跟前转了八百圈。
现在这坦坦荡荡的样子,估计着是没什么吧。
“知道知道。”陶楂听他们说过好多早恋后成绩下降的“恐怖故事”,也在学校看见过早恋被抓到后,男女生被各自的家长追着撵着打。他才不要早恋。好丢脸。
陶楂剥了几颗板栗吃了,板栗没有一颗是没熟的,每一颗的外壳上面都划了口子,每一颗都绵软香甜。
他自己买,有时候会买到没有划口子的板栗,或者没烤熟,外面那层是软的,里面还是硬的。
在吃到林寐买的这一袋板栗之前,陶楂以为小摊贩卖的所有板栗都一样,熟的里面夹着生的。
原来不是啊。
林寐买板栗的运气都要比别人好。
不会是天选之子吧?或者是炒板栗之神?
睡觉之前,陶楂在日记本上面写:我觉得林寐可能没有很喜欢我,他都不知道主动提给我辅导功课……而且,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着急地想跟我在一起。
写完日记,陶楂站在书架前许久许久。
过了好半天,他弯下腰,把宁鑫送给自己的泡泡玛特和林寐送给自己的互换了位置,之前是宁鑫在下面,现在是林寐在下面。
谁让林寐那么不主动的。
之前那场暴风雪过去,S市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除雪,城市又恢复成下雪之前的模样,冷得干净清冽。
最近,因着距离过年也没多少天,街头巷尾甚至连鹦鹉巷都开始出现了年味。
老巷子里在这些天是最热闹的,高中生学业重放假晚,可务工的却早已经放假。
陶楂日日都会见到平时见不到的那些人,要么穿着睡衣扎堆在谁家院子里嗑瓜子扯家常,要么在院子里摆着麻将桌一圈一圈搓个没完没了。
周末当天,陶楂碰见李暄他妈,尚嫂嫂一见陶楂,就唉声叹气。
“我家李暄要是有喳喳这么听话就好了。”
尚嫂嫂旁边的中年男人估计是她兄弟,吐出口烟,“光听话有什么用,要这个!才有用!”他举着手搓了搓拇指。
陶楂知道这人说的是钱。
他在心里希望这人每天抽一百包烟把嘴抽烂。
“喳喳,你有李暄的微信吗?”尚嫂嫂问他,“你帮我问问他,他到底还要不要回家过年?要是回,我……”
她嘴唇翕动了两下,声音小下来,“我好提前订些菜。”
陶楂说没有。
尚嫂嫂拉着陶楂非让他加了李暄微信,李暄立马就同意了。
陶楂的微信好友很少,可以聊天的就更少,他一般只跟宁鑫聊天,消息列表的页面几乎还跟几个月之前一样。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一件不知道重不重要的事情。
他之前因为生气,把林寐微信删掉了!而且,到现在都没加回来。
林寐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
上次拉黑,林寐都主动让他给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这次删除……好像一直没听林寐提过。
悄悄加回来。
神不知鬼不觉。
陶楂说做就做,他把林寐加了回来。只要林寐在中途没给他发过信息,那么就无法得知自己曾经被删除过好友。
应付完了尚嫂嫂,陶楂拎着向莹做的两箱子干货到奶奶家。
陶桐桐房子里有一台老式唱片机,里面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她则摇着一把扇子,在客厅转着圈,跳着舞。
有人敲门,她听见了,但她正在跳舞,没时间去开,就紧着让人在外面敲。
陶楂把年货放在门口的台阶上,绕到房子后面的窗台,他贴在窗户上往里面看,正好跟陶桐桐面对面。
“……”他就知道。陶桐桐是个很自私的人。
陶楂不管不顾用力拍了两下窗户,这次是真吵到了陶桐桐,她才不耐烦地丢下扇子,去开了门。
“我爸妈让我送来的。”陶楂忍着气,指了指地上的箱子。
箱子是向莹自己买东西后没丢攒起来的纸箱子,里面放满了香肠甜肠干鱼这些东西,箱子封口都封不住,做这些,破费了向莹一番功夫。
陶桐桐捋了捋衣服,“拿回去吧,我不吃,我最近在减肥。”
陶楂不动,“你之前说你要吃,我妈妈才给你做的。”
陶桐桐,“我现在不想吃了,拿走拿走。”
“奶奶你能不能别这样?”陶楂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这么无理取闹,以自我为中心,好像天底下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陶楂恨不得直呼其名。
“哪样?这些东西我不吃你们自己也可以吃,又不是浪费,你给了我才是浪费,因为我不吃的话,你就会在垃圾池看见它们。”陶桐桐披了件长皮草,姿态优雅,让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
陶楂看着她,觉得她就像童话里面的恶毒皇后,不,是老巫婆。
自己家好像跟陶桐桐,还有姑姑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陶大行仿佛不是她生的。
陶楂也不是希望陶桐桐帮衬陶大行和向莹,父母亲已经成家独立,犯不着吸老母的血。
他只是希望陶桐桐对他们能有最起码的尊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呼来喝去如同对待仆人。
陶楂脸都憋红了,他弯下腰,深吸一口气把年货又搬到了手里,他看着陶桐桐,目光冷冷的,“你不吃以后都别吃了,也别给他们打电话要这要那,今年过年你跟姑姑自己过。我们家穷,没出息,不配给你拜年。”
他说完,转身就走,台阶上有融化过后的雪,湿滑无比,陶楂差点摔了一跟头。眼泪都被震出来了一颗。
陶桐桐愣在门口,她迅速反应了过来,撵了上去,从后头拍了陶楂后脑勺两巴掌,“你跟谁说话呢你?”
陶楂没理她,只管往前走。
他只听见陶桐桐在后头骂了几句“没教养”“没礼貌”之类的,他没回头,他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不公平,好人怎么就是没有好报呢?
“陶桐桐不收,我就拿回来了,”陶楂一回家,就把两箱年货往桌子上丢,见向莹不理解地看着自己,他又说,“以后我们能别管她吗?她那件衣服,陶大行得挣两三个月!”
他生气,就直呼其名。
“我跟她说了,今年过年她自己过,我们不去给她拜年了。”陶楂揉了揉脑袋,老太太手劲也太大了,估计能活到上百岁,活得没完没了。
向莹没去管那两箱子年货,见陶楂眼睛还是红的,又在揉脑袋,她眉头一下就拧了起来,“她打你了?”
“就拍了两下,没事,”陶楂放下手,“等会林寐要来给我辅导功课,你记得给他开门,我先去房间把试卷拿出来。”
向莹看着小孩的背影,欲言又止。
这趟去,陶楂自尊心肯定又受挫了。从小便是,别人家奶奶给孙辈的都是疼爱,到了陶桐桐这里,全是白眼和嫌弃。
她气血翻涌,拿起手机,给陶大行发去信息:[你管不了你妈,以后她有什么事,要么她自己处理,要么你去处理,别折磨我儿子。]
陶楂回了房间,站在房间中间,缓了半天,愣是把满眼眶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之后,他又趴在桌子上照了照镜子,“要是被林寐看出来,说不定会笑话自己……”他用手指摸着眼下的水色,抹了几下,眼睛变得更红。
“……”
算了算了。陶楂丧气地直起身,顿了几秒钟,他忽然蹲下来在柜子里面翻腾,从里面抱出足有十厘米厚的奖状。
这些都是向莹帮他整理的,是他从幼儿园到现在得到过的所有试卷。
——他要挑一些比较能证明自己优秀的奖状,贴到墙上,震慑震慑林寐。让林寐知道自己可不简单。
天已经黑了,陶楂在灯下一张一张地挑。
《幼儿园歌舞大赛一等奖》就算了,感觉有点丢人。
《“月亮”主题二年级诗朗诵大赛鼓励奖》也算了吧,陶楂记得自己当时还朗诵哭了,后来被班主任抱下台。这个奖状是评委为了安慰小朋友才给的,当时好多人都有。主要是因为林寐在观众席,不能去赌林寐记不记得。
《S市红江区小学作文大赛一等奖》贴上贴上;
《S市奇思妙想小学赛段金奖》贴上贴上;
《全国中学生作文比赛一等奖》贴贴贴;
《全国中学生英语能力竞赛二等奖》也贴上:
很快,陶楂睡觉的床正对面的一整面墙都贴上了奖状,除了上面无法贴到的部分。陶楂站在墙下,欣赏着自己的成果。
其实如果可以,陶楂还想把证书都贴上去,只是有一部分证书在向莹那里,还有一部分没办法拆开,只能做到眼前这个地步。
林寐虽然很厉害,可自己也不差。
陶楂要让林寐知道,他喜欢的可是很了不起的人。

林寐准时到了陶楂家,陶楂听见了向莹在外面跟林寐说话的声音。
她说:“我去给你们俩弄点喝的和吃的,外面冷不冷?”
林寐:“不冷,我从家里直接过来的。”
很快,敲门声响起。陶楂丢下笔,他过去打开门,精神奕奕的样子,“你来了?”对喜欢的人,陶楂看心情决定要不要给予好脸色,但是对能给自己提供帮助的人,他可以露出由内而外的真实的笑容。
这点,林寐也看得出。
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珊瑚绒的睡衣,家里有暖气,他穿得太厚实,脸都被热气熏红了。
林寐将视线从陶楂脸上移开,试图撬开地壳的渴望缓缓重新沉下去。
“进来吧。”
算起来,这不是林寐第一次走进陶楂的房间。上次陶楂发烧,林寐只进来小坐几分钟。而那次他心挂着陶楂,并未曾注意到房间里的其他。
进门便能看见床的一侧摆着一整排书架,从小到大的教材独占一排,资料再占一排,其他就都是课外书,只看书封,都能看见超过三分之二的都被翻阅过,更有几本都被翻烂了,没特意放回去,而是摞成一堆。
中间窗户,窗户的旁边是陶楂的书桌,书桌紧靠墙角拐了一道弯,实木材料。
紧靠着书桌这是一小面拱形形状的收纳柜,上面除了有几本漫画书以外,摆着陶楂的新玩具。也有其他人送的,不止林寐送的。
林寐送的在最下面那两排。
“……”
向莹端了一盘草莓和两杯芒果牛奶进来,她进来后才瞧见满墙的奖状,“哎哟”一声,“你怎么把奖状又贴在墙上了?”
那一柜子奖状,从来到陶楂的手里,撕了贴,贴了撕,好些已经被撕烂了贴烂了。
这又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因为陶桐桐?
陶楂握紧了笔,“妈妈你……别管我。”
向莹也不想打扰两个孩子的学习,没再问,轻轻拉上门走了。
林寐却在此时将头转向贴了奖状的那一面墙,他阅完全部的奖状,忽然说道:“我记得我们小学举办了一次各年级的诗朗诵比赛,你是不是哭了的?”
“?”这也能记得,陶楂记得自己没把那张奖状贴出来啊。
他磕磕巴巴的,不想承认,“是吗?”
“嗯,”林寐似乎没注意到陶楂不自在的表情,“我当时在台阶,看见你被老师抱下去。”
“……”记得还挺清楚。
陶楂把自己的试卷推到林寐面前,“帮我看看吧,有几道立体几何……我是按照之前的解法解的,但答案都是错的,这一个,我解出来的答案,四个选项里都没有……”
他说着,挠了挠脑袋,他不喜欢说“我不会”或者“我做不到”,光是说这几个字,就能让他面上烧起来,心跳随之加速。
尤其是在林寐静静地听着的过程,陶楂忍不住动手抹了下眼睛。
林寐假装没看见陶楂眼里的泪光,他叹了口悠长的气,在桌子上找了支笔,“一种不行就换一种啊,你总是在犯同样的错误。”
陶楂不长记性,他也不是故意的,性格使然,他连做题都爱钻牛角尖,越解不开越要用解不开的方式。
林寐喜欢一个人,他会去主动了解对方,给予最大限度的包容,甚至是纵容。但不代表他会放任。在对待自己的事情上面,他拥有一种近乎自虐的苛刻,同时也不允许既定航线出现一丝一毫的偏移。
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人,林寐通常充当的都是观众一类的角色,需要他提供情绪价值的时候,他会欢呼或者鼓掌,但他一般不会提供实际的帮助。
陶楂不是无关人员。
所以对陶楂,他的控制欲和管教欲也开始若隐若现。
只是陶楂自己难以发现。
陶楂此刻眼里只有自己的题目,他红着眼睛,看着题目的解题过程在草稿纸上一步一步地展开,很详细,比以前练习本上的还要详细。
“以你的实力,这种题目对你来说应该没有难度,若老师故意出难题再说,”林寐把草稿纸划到陶楂面前,“你看看,你是不是会?”
陶楂又看了一遍,他动了动身体,把笔拿起来,“我自己再试试。”他小声说。
下面有一道大题,跟林寐解的这道差不多。
陶楂全部心思都在怎么提升成绩上,一开始还觉得林寐存在感太强,笔一拿在手里,就把林寐抛到了一边。
林寐看他写了会儿,没犯老毛病,慢慢开始打量起了陶楂房间里的摆件。
左手边这一部分的书桌上摆着一张陶楂自己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在小吃街拍的,周围人来人往,灯光明亮。
照片里的陶楂戴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脖子上挂着银色的头戴式耳机,他一手举着一杯当地的特色茶饮,一手还举着一碗小吃,表情却不怎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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