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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夫证道后翻车了(小狐狸菌)


明尘便被安排了这样的一个身份。
周围的人被天道动过手脚,过去的记忆里也便存在了这样一个人,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容昭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弟子院。
出于某种说不上来的奇妙心态,他没有直接现身,而是躲在山道边的灌木丛后面,支起耳朵听他们讲话。
“明尘师兄,”一个年纪略小的少年神色担忧,“你的伤究竟要如何才能恢复?总坛这么多长老都没有办法吗?”
“长老们说这伤确实古怪,总坛束手无策。”明尘温和道,“不过已经请了闭关的医修尊者,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可是那些人、他们对你……”
“不必理会他们。”
容昭听着听着,又悄悄探出头看了一眼。
他发现明尘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倒和天道的惩戒十分相符,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只是在仙道盟总坛这样的地方,由惊才绝艳的天纵奇才沦为凡人,可不是那么好受的。闲言碎语、冷嘲热讽甚至落井下石,几乎一夕之间尝遍人情冷暖。
容昭不懂这个。
但是他听出来明尘被欺负了。
仙道盟罪加一等。
容昭拎起绕指柔就准备去杀人,转念一想,又踌躇起来。
明尘没有记忆,刚一照面就把人家住的地方弄得血淋淋的,似乎有些不好。
他得先把明尘偷出来。
容昭原先是不太在意这种事的,但现在却在意了。
当初那两本道侣秘籍,其中一本的扉页上如此写道:如诗般的初遇会成为道侣不可放下的执念和软肋,从此以后念念不忘,难逃情网。
容尊者读了读,认为很有道理,觉得自己也应该有,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
如今似乎正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从此以后明尘就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午夜梦回念念不忘,几百年、几千年都只会容昭容昭地抱着自己亲亲。
容昭蹲在灌木后面想着想着,忍不住嘴角一翘,又很快压住。
容昭是个很讲究效率的人。
他当即借着仙君力量的便利,悄无声息地摸进了仙道盟总坛的宝库,挑挑拣拣,往新的乾坤袋里塞了很多自己觉得用得上的东西。
然后又观察了明尘几日。
每日清晨,明尘都会沿着小径前往后山,在僻静无人处的一颗古树下静坐许久,眉宇间透露出几分脆弱的疲惫,似是想避开旁人独自静静。
露水还未起,古树下出现了一抹漆黑的影子。
影子矫健又轻盈,将宝库里偷出来的东西挂在树枝上作为装饰,里三层外三层,将古树变得花里胡哨,金光璀璨,树冠都被宝物压得矮了三寸。
容昭并不清楚魂牵梦萦的初见是怎样的,所以找来了凡人觉得最好的东西——
数不尽的财宝和芬芳的鲜花。
挂好了宝物,他又连夜薅秃了整座山的花,统统塞进了新乾坤袋里。
翌日清晨。
明尘沿着小径缓缓走来,忽然顿住脚步。
他有些诧异,仰头打量片刻,又绕着树转了一圈,回头朝来路望了望,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容昭躲在树上,正努力地在乾坤袋里掏着昨日刚刚采来的花瓣。掏着掏着,突然屁股底下的树枝发出不堪重负的“喀嚓”轻响。
容昭:“?”
树枝断裂,容昭掉下去了。
满树的金银宝物刹那剧烈摇晃起来,在初升的朝阳下闪着粼粼的光,清脆好听的叮铃碰撞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仿佛一支清扬的乐曲。
一道黑漆漆的身影从树上掉了下来。
明尘就在树下。
在纷纷扬扬不知何来的花瓣里,他下意识地一伸手,接了个满怀。乌黑柔顺的辫子随风扬起,带着一丝花香,发尾轻轻擦过他的脸颊。
在暖醉的春风里,痒得入心。
作者有话说:
送两个宝宝一场魂牵梦萦的初见,嘿嘿

他正琢磨着要怎么圆回来,忽然感觉自己被松开了。
明尘将人扶稳站好,顺手拂去几枚落在他发丝间的花瓣,很有礼貌地退后半步,开口道:“我认得你。”
容昭:“?”
容昭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仿佛有许多洁白的小花从胸腔里长出来,炮仗似的噼里啪啦一朵接一朵地绽放,把人炸得晕晕乎乎的。
他有点期待地盯着明尘的眼睛,准备等一听见自己的名字就亲上去。
只听明尘缓缓道:“恶人榜上的容尊者,幸会。”
容昭:“……”
差点忘了自己还高挂在仙道盟的恶人榜上。
容昭的小花萎了,人也蔫了。
眼见容尊者就要狗急跳墙直接把人打晕了拖回家,忽见明尘指了指树上挂着的宝物,问道:“这些是拿来做什么的?”
“……送你的。”容昭蔫蔫道,又瞅了他一眼,觉得身为尊者不应该这样气弱,于是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补充了一句,“本尊者很中意你。”
明尘“哦”了一声,似乎有点想笑,从肩头拈下一片花瓣,继续不徐不疾地问道:“那这些花呢?”
“也是送你的。”
“那你呢?”
“也是送……”容昭及时刹住,回过味儿来,颇有些不高兴,质问他,“你在戏耍本尊者?”
凡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包天。
“不敢。”明尘弯着眼睛笑起来,试着套近乎道,“只是觉得尊者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不知……”
天有不测风云。
近乎还没套上,只听树上又传来一阵“喀嚓”脆响,一只金杯掉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咚”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这回明尘没能避开。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扑通栽倒在地,一声不吭地昏了过去。
容昭愣了愣,后知后觉发现明尘居然被砸晕了。
凡人果然很脆弱娇贵。
他这么想着,弯腰将人拖起来,一路抱回了弟子院明尘的屋子里。
容尊者照料凡人的经验十分丰富,丝毫不见惊慌。
他将明尘放在床上,下意识地想摸一粒疗伤丹药出来,忽然想起乾坤袋是新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容昭想了想,隐匿起气息,出了趟门。
于是继库房被盗之后,仙道盟总坛的炼丹房也惨遭洗劫,所有丹药被扫荡一空,凶手来去无踪,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有人推测应当是内部作案。
一时间仙道盟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容昭才不管自己到底惹出了怎样的乱子,揣着满满当当的丹药回到屋里,很小心地掰了半粒给明尘喂下去。
仙道盟的丹药果然好使。
不到一刻钟,明尘就悠悠醒转过来。只是一时没弄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晕晕乎乎地捂着脑袋,刚坐起来,又被容昭摁了回去。
“再睡会儿。”容昭替他掖紧被子,不容置疑道,“你刚刚差点死掉了。”
明尘:“……?”
如果没记错,方才自己只是被砸了一下头。
“尊者……”
“口渴?”容昭果断又娴熟地倒了杯茶过来,递到他唇边,“给。”
“……”在某人殷切的注视下,明尘不得不喝完了这杯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
“饿了?”容昭了然地一点头,“等着,我去给你弄吃的。”
“不是,等等……”
容昭已经不见了。
于是当日,仙道盟的后厨也被打劫,凶手至今成谜。
当容昭一左一右端着两大盘鸡肉破门而入时,明尘已经不晕了,披着外衣正准备下床,乍见到这副架势,不由笑出了声。
“你怎么起来了?”容昭搁下鸡肉,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头还晕吗?”
“不晕。”明尘捏住手腕不让他乱摸,却没有将人推开,反而稍微拉近了一些,轻声道,“我与尊者不过萍水相逢,为何对我如此关怀?”
明尘对这里并没有太多归属感。
相反,他总觉得自己缺了什么东西,或者弄丢了什么很要紧的人。
热闹也好,冷清也好,他始终只是兴致缺缺地游离在外,冷眼旁观,如雁过无痕,掀不起半点波澜。
直到今日,在仙道盟恶人榜上高悬已久的某尊者冷不丁从天而降,像只小黑豹似的跌进了自己怀里。
还在纷纷的花瓣里,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本尊者很中意你。”
那一瞬间,明尘很想吻他。
只是对方怎么着也是个尊者,若有冒犯,将自己一巴掌拍成肉泥都是轻的。
他想弄明白这个“中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被几次三番打断之后,总算得以问出这话。
容昭也不负期望,很快给出了答案,口气十分理所当然:“因为你是本尊者的道侣。”
“道侣?”明尘有些意外,“我和……你?”
容昭以为他还惦记着仙道盟弟子的身份,对自己在恶人榜上这件事心存芥蒂,登时眼神一冷,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威胁道:“这事说来话长,所以本尊者不想说。你只要知道自己是本尊者的道侣,须守身如玉,不许在仙道盟随便交朋友,更不许拈花惹草。记住了?”
“嗯,记住了。”明尘十分顺着他,“既然我是尊者的道侣,又为何会流落仙道盟?”
容昭愣了愣,稍稍松了点劲,兀自思索起来。
他不能提及天道的惩戒,这是规矩。须臾,开口道:“你被贬下凡间,才到了这里。”
“贬下凡间?”明尘倒也没表现得太惊奇,修道嘛,对于仙都之事自然有所耳闻。虽然容昭说的这些事亦闻所未闻,但他就是愿意信。
哪怕胡诌的也无妨,只要能和容昭多说两句话。
明尘端了一盘招待客人的点心出来,又重新泡了热茶给他,顺着往下捋道:“可尊者一年前尚在淬玉山大开杀戒,我们两人又是如何相识的?”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就相当复杂了。
天道伪造的记忆挺长,而两人的前缘又曲曲折折,不好讲。
容昭觉得有点麻烦,不是很想说,于是挑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明尘心中了然,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
他略一沉吟,觉得容昭并没有像仙道盟记载中的那样喜怒无常、嗜杀无度,反而很好说话,于是斟酌了一下字句,换了个较为关键的问题:“既是道侣,那我们有没有行过……周公之礼?”
“……周公?”容昭被这种文绉绉的说法问得懵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舔了舔唇角,“你是说圆房吗?有,很多。”
明尘茫然:“很多是指……?”
“就是很多,”容昭强调道,“哪里都有。”
见明尘依然没太明白的样子,他补充了一句:“我们在很多地方圆过房,院子里、小溪边、山洞里、草地上……有时候一天要圆好几次房,从早到晚都在圆房。”
明尘:“……??!”
作者有话说:
明尘内心:我都做了些甚么!!!

第77章 只要有明尘在
明尘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给快要空了的碟子重新添满点心,再看向容昭时,目光里充满了怜爱,还有一丁点儿的心虚。
听容昭的说法,从前的自己似乎不懂何为克制,欲求不满、索求无度。这次不幸被贬凡间,容昭竟然没有趁机给自己一点苦头吃,真是好得不得了的好脾气。
这么一想,他心里怜爱更甚,伸手摸了摸容昭的头发。
容尊者正想避开,忽然发现明尘端出来的这盘点心很好吃,就没顾得上搭理,又往嘴里塞了两块,吃的有点急。
明尘倒了杯茶递到他唇边,替他拍背:“慢点吃。”
容昭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茶,眼角余光瞥见明尘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怜爱,动作微顿,觉得自己在凡人面前这样,实在有失尊者的尊严。
于是将吃了一半的点心放回碟子里,擦掉嘴角的点心屑,正襟危坐。
“你得跟我走。”
明尘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问他:“跟你去哪?”
“淬玉山。”
明尘轻轻“哦”了一声,陷入沉思。
仙道盟的卷宗里有记载,容昭曾经掳了一个凡人回淬玉山,似乎十分喜爱,可惜一年前死了。
那如今自己这是……?
见明尘沉默不语,容昭以为他对天道伪造出来的记忆与师友有所留恋,所以不肯跟自己走。
“本尊者和仙道盟有血海深仇。”他试图让明尘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仙道盟的人,本尊者一个也不会放过,全部要杀掉。”
明尘心不在焉:“嗯。”
他在意的又不是这个。
容昭想了想,起身凑到他跟前,挨得很近,鼻尖几乎要抵上他的鼻子,认真道:“你记忆里的那些人都是假的。不肯走的话,本尊者就把他们的脑袋串起来挂在山门口风干,再把你敲晕了绑回去。”
明尘:“……”
明尘忍了忍,没忍住,缓缓向前倾身,在离那柔软的唇瓣只剩一根头发丝的距离时堪堪停住,嗓音又沉又柔和,轻得近乎气音:“谁教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离得这样近?”
容昭:“……?”
容昭被扑在脸上的气息弄得心痒痒,仰起头,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唇。
“没人教。本尊者喜欢。”
明尘感觉自己好像被一片嫩叶擦过嘴唇,微凉又柔软。
他捏住容昭的下巴,吻了回去。
屋里似乎灼热起来。
容昭整个人都被明尘按在了怀里。两人跌跌撞撞拉拉扯扯的,一边亲吻一边滚在了床上,将被褥弄得皱皱巴巴。
容昭紧紧搂着明尘的脖子,主动张开嘴,探出舌尖去勾,卷住对方后又轻轻蹭过他的上颌,还时不时咬两下对方的嘴唇,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正迷糊着,忽然感觉明尘咬住了自己的耳垂,带一点酸味,在耳边低声问道:“淬玉山上的那个凡人是谁?”
容尊者被亲成浆糊的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是孟知凡……唔嗯……”
“那我呢?”明尘用力吻着他,“我又算什么?”
“你……你唔唔……嗯……”容昭差点喘不过气来,眼尾被逼出了一抹湿润的嫣红,本能地挣扎了一下。
然后忘了明尘现在不是上仙,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凡人给掀飞了。
“咚”!
明尘跌到了床下。
容昭:“!!!”
容昭赶紧爬下床,小心地将脆弱的凡人捡起来,扶到床边坐下,关心道:“摔伤了吗?”
明尘没吭声,只是掸了掸衣服上的并未沾到的灰尘,垂着眸子不看他。
此时的容尊者早已今非昔比,略通情爱,对道侣的小情绪有所察觉。
“你吃醋了?”容昭敏锐,“又吃醋了?”
明尘:“?”
又?看样子自己以前也没少和那个叫孟知凡的凡人吃醋。
一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来的怅然。
“可是……”容昭正想解释,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他扭头,“本尊者去杀掉……”
明尘霍然起身,动作敏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容昭拎起来丢到了床上,掀起被子蒙头盖脸地包住,自己也扯过半床被子盖在了身上,装出一副卧病在床的憔悴模样。
门开了。
是前几日喊明尘“师兄”的那个少年。
他似乎和明尘很熟,径直闯了进来,口中嚷嚷道:“明尘师兄,我方才路过时听见屋里有动静,是出什么事了吗?”
容昭被捂在被子里,不舒服地动了动。明尘生怕被看出端倪,隔着被子将人按住,不让他乱动。
容尊者顿时不高兴了。
那少年来到床边,见他病歪歪地倚在床头,忧心道:“明尘师兄,你病了?”
“只是没睡好。”明尘睁着眼睛说瞎话,“昨日又遇上了那些人,听了两句闲话,心里有些累。”
“又是他们!师兄只是受了伤,暂时丧失灵力而已,他们就这样蹬鼻子上脸!不如传信告诉师门……”少年正愤愤不平,忽然瞟见了不寻常的东西,眼神呆了呆,“明尘师兄,你、你的嘴唇怎么破了?”
明尘抬手摸了一下,面不改色:“刚才吃点心,不小心咬到了。”
少年瞅了一眼桌上的空点心碟子,居然不疑有他,就这么轻易地信了。然而很快,他又发现了新的不对劲的地方:“师兄,你的被子怎么鼓鼓的?”
“……春寒料峭,多加了两床被子。”明尘不动声色地按了一下被窝里不安分的某尊者,“乍暖还寒容易受凉,你也要记得添衣。”
少年很乖地答应了一声,又揉揉眼睛,迟疑道:“可、可是师兄,我看见你的被子刚刚动了一下。”
“久坐腿麻,活动活动。”
被子底下,容尊者早就不满到了极点,又是掐明尘腰上的软肉,又是在明尘的小腹上写字:让——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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