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男团选秀C位封神(三无是萌点)

“好的。”贺以冬仿佛没听到似的，“先集体来一遍吧。”
众练习生：……？
敢情我们刚才说的话，您是一点没听进去啊。
没学会怎么来？
贺以冬用大投影屏，播放出道曲的分解教学的慢放，要求所有人跟随视频顺动作。
经过刚才四十分钟的练习，整支舞蹈的全部动作，池曜希已经记住了，根本不需要看视频。
今天是个大晴天，教室里没有拉窗帘，投影屏画面看起来比较暗。
大家即使能够看清楚大概轮廓，也无法看到细节动作。
后排的练习生们，盯着投影屏瞧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还不如看池曜希。
虽然他像个刚安装四肢的木偶似的，一个节拍动一下，但是动作和视频里完全一致，从头到尾没有任何错误。
唯一的问题在于，池曜希动作和动作相互不挨着。
跟着他跳完，好些有舞蹈基础的人，发现自己突然不记得怎么跳舞了。
“嗯，还不错。”守在旁边的贺以冬，看着他们跳完一首，满意地拍拍手，“基本动作都能顺下来，挺好的。”
池曜希又给未来的自己，留下一段1080P高清黑历史。他抬眼，自闭地看向贺以冬，用目光质问：你确定挺好的？
贺以冬当了几个月导师，养成习惯点评的毛病，话锋一转叫住池曜希。
“嗯。”池曜希应了声。
贺以冬：“你进步非常大。”
“……贺导师，你不用特意安慰我。”
“我没有安慰你，真的进步非常大。”贺以冬诚恳地说，“记得刚开始看你跳舞的时候，我生平第一次，想劝一个人放弃梦想，舞台真的不适合你。”
“我作证。”后排的林祺举起手，大声拆台道，“希崽一开始跳得很烂，四肢乱飞，丝毫没有美感。”
池曜希：……
今天是我的黑历史回顾大会吗？！
[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jpg]
贺以冬见他一脸‘逃避现实’的模样，连忙补充道，“但是现在，你记动作是最快的，而且已经具备舞蹈的基本框架。至于动作衔接的问题，只要通过后续练习和重点攻破，很快就能克服。”
“真的？”池曜希表示怀疑。
“真的。”贺以冬确定地说，“以你的学习能力，完全由资本成为男团舞担。”
“舞担？不可以！”阮映寒大咧咧开口，“我曜哥如果一直不唱rap，萝莉九肯定要跟他拼命的。”
“啊？”付秋野弱弱抗议，“池曜希一直在学声乐，应该要做vocal吧？”
本届《SS》出道圈选手的vocal，公认的弱。
三顺阶段排名前9的练习生，只有付秋野的定位是vocal。
更灾难的是：付秋野这株vocal独苗，是三顺才升上来的。目前排名靠后，出道位并不稳定。
稍微一个不小心，即将出道的新团，将会成为史上第一个没有vocal的爱豆团。
idol的主要工作是唱跳，他们即将重新定义一个只跳不唱的男团。
即使付秋野运气好，闯进出道位，男团vocal不可能只交给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排名注定不太高的人。
排名靠前的选手，如果没有一个人能担任vocal，平衡队内分part，以后粉丝之间肯定有吵不完的架。
池曜希听见他们为自己的定位吵来吵去，轻轻揉了下耳朵。
“停。”池曜希出声打断他们。
偌大的训练教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别吵了。”池曜希慢吞吞地说，“没关系，我都可以学。”
阮映寒：“好的，那萝莉九可以瞑目了。”
付秋野握紧拳头，眼睛亮晶晶地说，“池曜希加油，你可以的。”
“啊这，厉害了。”
“《SS》魔咒应验了。”
“什么魔咒？”
“选秀团C位一定是大魔王ACE啊，瞅瞅我曜哥~”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池曜希，内心默默感慨：
C位魔咒真可怕，硬生生把一个唱跳双废，逼成全能ACE。
贺以冬尽职尽责教了他们整整一个上午，事无巨细挨个教授，纠正每个人的动作。
直到授课时间截止，其他练习生陆续去忙别的事情。贺以冬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叫住落在最后的池曜希。
池曜希停住脚步，以为是自己跳得太差，气得导师要单独给他开小灶。
没想到，贺以冬走到他身边，竟然用一种朋友般的日常口吻询问道，“我听节目组的staff说，你的solo方案还没有提交呢。怎么？想好了吗？”
“主题大概想好了。”池曜希淡淡回答，“但是具体的呈现方式，目前还没有决定。”
“也就是说，你脑子里已经有思路了？”
池曜希点点头，“嗯。”
贺以冬，“好，你跟我来吧。”
池曜希：？
他不明所以地跟在贺以冬身后，穿过训练教室外长长的走廊。然后走下楼梯，一路七拐八绕，来到一楼大礼堂东侧区域。
绕过大礼堂，池曜希看到墙上贴了一个红色的警示标记：
‘导师休息区，练习生请勿进入。’
在《SS》录制基地，违反红色警告的规定，会遭受相当严厉的惩罚。
池曜希只是随意瞥了眼，无所畏惧地大步踏过去。
罚就罚呗。
无所畏惧。
贺以冬走在前面，停在一扇紧闭的门前，门旁边挂着‘贺以冬’的牌子。
他停住脚步，静静等待池曜希过来。
“请进。”贺以冬打开休息室的房门，首先让池曜希进去。
池曜希走进休息室，发现狗比节目组虽然对练习生抠抠搜搜，宿舍楼连个电梯都舍不得安装。
但是对待斥巨资邀请的导师，却非常大手笔。
贺以冬休息室宽敞明亮，不仅仅有舒适的沙发和办公桌，隔间还为他准备了床铺。即使导师们日常住在星级酒店，基本用不到这里的床铺。
休息室中间有一张看起来很舒适的长沙发，沙发正前方的茶几上，有三个盘子、分别盛放着切好的水果、坚果、和一些高端零食。
贺以冬请池曜希坐在沙发上，把三个看起来没有动过的盘子推过去，又从角落冰箱里分别取出一罐可乐和一罐牛奶，摆在池曜希手边。
池曜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您把我叫到休息室，只是为了消耗吃不完的零食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贺以冬无奈地说，“我只是认为，你接下来会在这里呆很长时间，怕你无聊罢了。”
池曜希侧了下头，冒出无数问号。
贺以冬休息室藏了个异世界吗？值得他呆很长时间。
贺以冬懒得过多解释，从办公桌那边拿来自己的商务款笔记本电脑。
开机，连通自己手机的网络。
池曜希之前接触到的电脑，默认使用《SS》内部网络，只能调取历届《SS》的有关资料。无法打开其它网站，更无法使用外界的社交软件。
贺以冬电脑不受限制，他数目熟路打开资料夹和自己视频平台的收藏夹，全部摆在池曜希面前。
贺以冬：“这些是我从出道到现在，收集的优秀舞台素材，也许可以给你提供参考。”
“谢谢。”池曜希滑动触屏，飞快浏览贺以冬收藏视频的目录。
很快，池曜希发现他把收藏的视频，大概归位两种。
一种是标准版，包括各种各样的爱豆舞台，主要形式以唱跳为主。
另外一种是非标准版，除了典型的唱跳舞台之外，大到经典歌剧、戏曲，小到某些名不见经传的地区特色、小众民谣，他电脑里面都有收集。
池曜希呆在《SS》录制基地三个月，接触过许许多多的‘标准版’爱豆舞台。
但是那些‘非标准版’的舞台，他基本没有机会接触。
就算偶尔有涉及，也是通过别人的描述，或者纸页化的文字。
人类对于从未涉及的东西，想象力是匮乏的。
池曜希单凭只言片语和文字，很难在脑子里构架出完整的舞台。
直到现在，一个个舞台透过屏幕，跃然浮现于他的眼前。
池曜希才意识到，在这个世界，舞台之上还有这么多呈现的方式。
“你慢慢看，我还有别的事情，先去处理一下。”贺以冬注意到他意料之中的沉浸反应，起身往外面走，把休息室完全留给池曜希。
“贺导师。”池曜希叫住他，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特别照顾我？”
贺以冬停住脚步，认真地解释道，“池曜希，我并没有特殊的照顾你。”
“没有吗？”
“没有。”贺以冬肯定地说，“我既没有单独指导你的solo舞台，也没有跟你一起商量solo的内容和形式。我只是告诉你一些本就应该知道的事，让你跟其他人站在同一起点，仅此而已。”
池曜希顺着他的话思考，发现贺以冬并没有说错。
与他同台角逐的其他练习生，即使以前没有从事相关的工作。参赛之前，肯定也为舞台做了准备。
唯独池曜希，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突然来到这个赛场。
贺以冬无非让他看到更多的风景，以及这个舞台更多的可能性。
“不过。”贺以冬话锋一转，抬手指向池曜希手边的牛奶盒，“那盒牛奶是我带来的，算是特别照顾吧。”
“？？？”池曜希拿起牛奶盒，翻来覆去瞧瞧，没有发现任何特殊之处。
“高钙牛奶。”贺以冬解释，“可以促进发育期儿童长高。”
某急需长高的‘发育期儿童’闷闷地说了声谢谢。
接下来两个小时，池曜希呆在贺以冬的休息室，全身关注光看他收集的各种舞台素材。
为了更直观的进行对比，池曜希还翻出一个便签本，认认真真分析每个类型舞台的优势、短板、以及与自己solo主题的契合度。
贺以冬忙完工作，再次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池曜希像个备战高考的高三学生，趴在电脑前奋笔疾书。
他洋洋洒洒写了好几行字，抬头，动动手指播放下一个视频。
当一片蓝色覆盖整个屏幕时，池曜希无波无澜的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他嘴巴微微张了张，没有说话，笔下也没有记录什么。
贺以冬难得看他露出如此‘沉迷’的模样，轻手轻脚绕过去，从沙发背后看向电脑屏幕，好奇是哪个舞台吸引了池曜希。
看清屏幕中深邃的湛蓝，和其中身姿曼妙，翩然起舞的舞者，他低头看向池曜希，“你喜欢这个舞台吗？”
“嗯。”池曜希点头，“每一帧都像是艺术品。”
“当然。这种绝美的水底舞台，本来就是一帧一帧拍出来的。”贺以冬客观地给出评价，“美则美矣，但是很难在决赛舞台上呈现。”
要是一个搞不好，明年的出道夜，可能就是池曜希的忌日。
池曜希看到这个舞台的瞬间，立刻意识到背后的风险。
但是他依然不为所动。
——这辈子没怕过死。
“我想试试。”
“你……？”贺以冬出道以来，一直在追求舞台美感，当然研究过水底的定格舞台，清楚它拍摄难度有多大。
目前，水底舞台全部以视频的方式进行呈现。
因为表演者拍摄过程中，往往只能拍摄一两秒，就必须回水面上换气。
短短90秒的绝美水底舞台，往往要拍摄十几天甚至长达几个月的时间。
毕竟在水底跳舞，不能携带任何供氧措施，会影响舞台整体的美感。
人类天生不是水生动物，无法用腮呼吸，不可能从水中摄取氧气。
舞台solo的90秒，再加上前前后后的准备时间，无异于挑战人体极限。
除了主观因素之外，如何把水底舞台搬到决赛夜，也是非常困难的问题……
短短几秒内，贺以冬脑子里闪过无数现实因素。
理智告诉他，池曜希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不可能成功的。
但他再次看过去，发现池曜希拖动进度条，又开始研究这个水底舞台。
以这孩子的性格——
接下来，压力给到《SS》道具组。
池曜希定定坐在电脑前，看完第三遍舞台，余光瞥见状态栏一直有个东西在闪。
它闪动频率很快，一直固定在那里，十分影响池曜希分析舞台的专注。
池曜希滑了下，想要让它不再闪烁。
下一秒，屏幕正中央弹出一个对话框，之前的聊天记录自动浮现。
即使池曜希没有社交账号，此刻也隐约意识到，他正在侵犯贺以冬的隐私。
池曜希滑动触屏，打算立刻关闭对话框。
按下小红‘×’之前，他瞥见一串有些眼熟的IP地址，动作慢了几拍。
池曜希的阅读速度远超于常人，反应过来之前，对话内容已经擅自闯进他视线中。
cpdd：你又让我查当年黑系统的人？有没有搞错啊大哥！《SS》这几年雇的程序员那么厉害，要是能查到，早就有结果了。
贺以冬：这次情况不一样，我锁定了大概的范围，你可以帮我确认一下吗？
cpdd：查查查！就算查到能怎么样！你磕个头当他干儿子，以后给他养老送终吗？
贺以冬：……他可能不需要我养老送终。
cpdd：烦死了，耽误老子网恋，你把IP范围发我吧
然后，贺以冬很快发过去一个精确到街道的地址。
池曜希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这是自己资料表上，登记的家庭住址。
地址发过去后，聊天中止了两天。
直到刚才，网名叫‘cpdd’的人，发过来一串IP地址。
cpdd：贺以冬你挺行啊！还真被你找到了！我锁定了这个范围，发现有一家的反骇系统跟铜墙铁壁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国家级机密呢
cpdd：能做到这种程度，十有八九是你那位素未蒙面的天降正义了
cpdd：说说呗，你在哪里找到这位玩网大佬的？让他教我两招，以后银行的系统我都能黑进去，把我的存款余额改成十八位数。
池曜希读完这段聊天，悬浮在小红‘×’上面的手，迟迟没有按下去。
他缓缓扬起头，看向背后目光闪烁，似乎打算换个星球生活的贺以冬。
“贺导师，你知道吗？”池曜希把记录拖上去，指着前面的内容说，“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贺以冬毫无防备被他撞破，原本觉得尴尬极了。
听到池曜希这么说，他禁不住轻笑了一声。
“池曜希，到底是谁先犯法的？”
“哦。”池曜希一脸冷漠，理直气壮地解释，“我当时没有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按照情况，最多批评教育。”
贺以冬：……
欲言又止。
你没有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却有黑系统的能力是吧？

贺以冬的导师休息室内，空气陷入诡异的静寂。
池曜希难以相信，贺以冬看起来浓眉大眼的一个成年男性，私底下竟然找一个满脑子网恋的‘cpdd’，偷偷调查自己。
贺以冬也无法相信，以池曜希的性格，竟然会仗着年龄小，光明正大钻法律的空子。
同时刷新三观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约莫有200秒左右。
终于，贺以冬先败下阵来。
“事实上，我一直在寻找13年前入侵《SS》投票系统，泄露原始数据的人，不是针对你。”
换而言之，即使贺以冬怀疑对象是别人，他也会毫不犹豫进行调查。
池曜希：……
敢情您还是个惯犯。
池曜希慢吞吞‘哦’了一声，关闭对话框之前，顺便彻底删除这段记录。
他重新看向屏幕，用毫无波澜的冷淡语气询问，“找到了，然后呢？”
“……”贺以冬陷入短暂的沉默。
低头，凝视池曜希圆圆的后脑勺。
坦白来讲，之前十多年，贺以冬一直在寻找当年入侵系统的人。
他曾经有过许许多多的设想。
比如，为他提供待遇丰厚的工作。
送给他价值不菲的财产。
尽自己所能，努力满足他的愿望。
等等等等。
然而，当这个人真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贺以冬意识到：自己能够提供的那些，完全派不上用场。
池曜希这个人，并不需要自己提供额外的帮助。
最滑稽的是，他以前在脑海中建立的所有形象，与‘池曜希’这个人完全不符合。
十三年前，他仅仅只是一个对外界环境一无所知，沉浸在自己闭塞世界中，幼小的孩童罢了。
贺以冬质疑他‘哪有能力黑系统’之前，首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以池曜希的性格，他想不到这个行为的动机。
池曜希安静盯着屏幕，又看完一遍舞台，依然没有等到贺以冬给的回答。
他按下‘暂停’键，悠悠起身，转过去直面贺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