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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生门(听且行)


他停下脚步,那声音却一反常态地越来越近,又来了是吗?
匕首在颜束手底下转了个圈,刀刃的寒光还没来得及显现,那玩意儿已经从他的手里飞了出去。
“刺啦”一声那些巨大植物的茎干被划出一道口子,而后又一声奇怪的闷响,便没了声息。
按理来说,就算是钉在了旁边植物的枝干上,也会是“铮”的一声,但刚刚并非如此。
几乎是那声闷响的同时,颜束便蹬地冲着声音的方向而去,他一直没忘,这森林除了他和那些智商低下的藤条以外,还有一个会动的,那就是被颜束每次发现后就开始逃窜的黑影。
颜束从来没有近距离见过那东西的全貌,只知道黑乎乎的一片,是个人形。
所以这次他甚至没再多此一举的打招呼,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不如直接砍他七寸。
这种距离之下,他不相信还无法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糊弄人的玩意儿。
就在这时,果然有一道人影从眼前飞快闪过,一条腿横着劈了过来,颜束的双脚几乎在草地上磨出了火星子,上半身飞快后仰,这才没能以脸接之。
正当他打算继续逮人的时候,脖子上突然一凉。
颜束僵在了原地,那是他的刀,正抵着他的脖子,身后的气息逼得极近。
简直过于滑稽和荒谬的场景,明明命在别人的手里,颜束却心下一松,脱了力一般朝匕首上撞去。
身后那人的手却忽然一放,匕首就这么掉了下去,落在了颜束的手上,被他两三下收进了腰间的卡扣里。
“每次都来这招,真没意思。”身后那人声音懒洋洋的。
颜束转过身:“这叫兵不厌诈。”
面前正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毕竟他之前才吻过。
裴放打了个响指,上面便跳下一个人,自然是紫藤了。
此时他正有点抱歉地看着颜束,然后指了指裴放:“都是他的意思。”
“你们跟了我多久?”颜束问。
“没多久,刚过来就被你发现了。”紫藤确实没说谎,他们睁眼刚到这里时,便看见路上的颜束已经停下来的脚步,嗅觉堪比机器反应。
只是没等他们打招呼,颜束就像鬼魅一样冲了过来,一副要将人碎尸万段的模样,紫藤刚要是不出那一脚,估计这会儿已经凉透了。
大概从颜束“急刹车”的一瞬间起,颜束便已经察觉到了裴放的气息。
这两人如今的默契,简直就像两头惺惺相惜的野兽。
裴放一边拨开挡在周围的宽大叶子,一边往外走:“看来你这里挺热闹,还有东西能陪你玩捉迷藏。”
“你要是喜欢,就留在这儿当陪玩得了。”颜束顺嘴接话,“也别出去添乱了。”
谁添乱?
裴放手上一顿,半晌没出声。
紫藤在后面憋笑憋得有些辛苦,于是扯了个话题:“是什么东西?连你也抓不住吗?”
“倒不是没有机会。”三人走回小路上,颜束拍掉肩上的叶子,“只是这东西有些狡猾,并且出现次数不多,仅有的两次差点被我抓到,但刚巧我都突然进到了别的世界。”
听到这里,裴放眉头皱起:“你还去过哪里?”
“一片海域,那应该是梁卓所在的世界,也见到了水晶兰和钩吻。”颜束说,“至于他们俩,大概是碰巧进去的。”
裴放点头:“嗯,他们情况怎么样?”
颜束:“没问,但也没死。”
说者无心,听者噎死。
“......”紫藤总觉得,罂粟此人即便是个传说般的存在,现下的情况跟他们也算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但这人依然“独”得别具一格,脑子里没有任何协作理念,所以对他们的要求似乎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人别死就行。
并且这个要求还是基于裴放的关系,若非如此,按照这位目空一切的性格,以往的行为似乎也不会这么“温和”了。
晚上还没有过去,森林的光线也只能依靠着洒下来的淡淡月色,三个人也没有选择继续往前走,而是靠着小路边的一棵大树坐了下来,倒是有几分等着危险找上门的意思。
经过夜昙那里的一番遭遇,裴放和紫藤看着这些植物,都有了警惕心。
“别靠着树上,万一它把你拐走了......”裴放拽了一下旁边颜束的袖子,想把人往自己跟前拉。
“你动画片看多了。”颜束巍然不动,抬着下巴看他。
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会儿废话,紫藤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森林深处,那里黑得像是没有任何生物的虚空:“除了这条小路,你在别的地方去过吗?”
颜束:“去过,追人的时候。”
裴放瞥了他一眼:“都是那玩意儿主动来你面前晃悠的?”
不管是在他们的空间,还是在夜昙所在的地方,虽然里面产生的东西十分怪异,但基本符合空间的设定,包括颜束之前所去的海域。
然而,这样一片森林,有超自然的植物不奇怪,有会动且具有攻击性的藤条也不奇怪,只是出现人影就显得十分违和了。
毕竟不是人群居住的市区,森林的出现人的可能性基本不符合世界设定。
不过疑点往往也都是突破点。
颜束“嗯”了一声,本想就此沉默,但这两人的视线着实没有撤回的打算,于是指着紫藤刚刚盯着看的那一片黑暗,继续说道:“这里的地方确实不小,那些地方就像是游戏里待开发的地图,只要走过去就会发现跟这边也没什么不同。”
“那个人每次过来该有动静吧。”裴放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想让我发现的时候,我自然就发现了。”颜束说话的时候,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眼睛显然透着不爽。
这简单的一句话,也恰巧说明存在于这片森林里的另外一个人并不简单,明显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的情况,很容易陷入被动局面。
颜束追了几次,却连那人一张脸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这并不是一件令人能放松的事情。
裴放严肃下来:“确定是人吗?”
“确定。”颜束说,“速度非常快。”
“插句话,那就是咱们现在必须等那人找上门?”紫藤推了推眼镜,“他要是不来呢?我跟裴放还能回到自己的空间吗?还有......这些空间的路能走到头吗?”
这个囚笼显然跟以往的有区别,这里存在各个世界的碰撞,不同的地方下到底怎么才能发现相同点。
“首先,每个空间现在至少都分了两条路,假设一条是相安无事的平静,那么另一条就会把你带到一个危险的境地中,打破所在场景便能站到一个岔路口继续选择。但这种选择在我看来无关紧要,因为危险的概率远远大于正常的路,甚至可以猜测......就没有正常的路,比如你们分开走,也许是队友替你承担了这一份危险,所以规则便忽略了你这边,形成了一种两条路有差别的假象。”颜束说完,在地上画了两条延伸的路。
紫藤怀疑:“你怎么确定?”
颜束垂下眼睫:“凭我已经试了上百次。”
什么?上百次!
颜束只有一个人掉落在这片森林是毋庸置疑的,有同伴一起商量和对抗自然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是对颜束这种根本不需要队友的人来说,单打独斗确实是他的舒适区。
但紫藤着实没有想到,他的效率居然有这么高,有些人果然不是人。
“那既然每个空间都差不多,为什么还会有我们穿梭到别人空间的这一现象。”紫藤继续问,“岂不是多次一举,而且每次穿梭前的契机似乎毫无规律可言。”
颜束顺手折断了一根树枝,开始在地上画圈:“每次的穿梭没有任何规律,但回来有迹可循,打破所在世界产生的危险。拿这些圈比作每一个世界,我们已知有五个,相互之间穿梭此时小于等于二次,并且时间点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
裴放接话:“我们穿梭到的每个世界,都是自己熟知的人。”
“没错,当时在传送桩内部的人全部是各组织的心腹,目测也有三十人以上,加上我们不超过四十人,如果按照这里的规则,每个世界至少有一个人,多则二到三个人,那么世界数量至少在二十左右。现在我们相互去过的世界不超过三,说明我们所熟知的人是有限的,遑论其他组织。再回到紫藤刚刚那个‘为什么会产生穿梭这件事’的问题,这大概跟头顶上的地图有关了,光点目前的移动规则也只有去到更多其他世界才能摸到更多已知条件。那么你们觉得这件事该怎么继续下去?”颜束在地上画的圈纷乱如麻。
“我们跟其他组织倒也并非完全割裂。”裴放跟着在旁边写了一个名字,“上一次在夜昙那里,我见过一个人。”
颜束盯着地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字,问:“光头是哪位?”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进入囚笼还没多久,颜束已经把自己当时在B区传送桩内毫不留情怼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裴放咳了一声,给他提了个醒:“独狼的老大,当时把夜昙抓住后,联合其他组织围剿监管处的人。”
颜束听到这个名字也没什么反应,但是眼睛却亮了起来:“那就说明如果穿梭于各个空间是跟所在人物的熟知度有一定关系,夜昙岂不是个明显的引子。”
夜昙确实可以算作搭桥的媒介,毕竟这里对各个组织熟知度最高的便是夜昙,不然光头也不会进入他的空间。
果然罂粟的脑子里没有人际关系,只有通关效率和生死成败。
“你的思路没错,但是......”紫藤脸上一片愁云惨淡,幽幽出声。
裴放看向颜束:“引子是找到了,可没法准确定穿梭的时间和定位地点,甚至还不知道同一个空间能不能去第二次,你想去所有空间,那是说去就能去的吗?”
这一场跟之前的囚笼相比,看似地图是无穷无尽的,但是无形中却又有能把他们限制起来的门框。即便清楚了这里的部分规则,但还没办法把所有的杂乱点串联起来,形成一套完整的计划。
这还需要时间去探索。
所以颜束所说的第一步非常有必要,这还没跨出去的他们,仿佛面前就已经摆上一道高如珠穆朗玛峰的坎。
只见颜束扔掉手里的树枝,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点笑意,只是有点阴险:“如果的确可以实现呢?”

裴放丝毫不意外地抬眼看着他:“你又知道了。”
此话一出,其他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变化,紫藤十分无奈地微微摇头了,这场面轮不到他来做什么调解,于是主动请缨:“我去周围再看看,你们聊。”
最后三个字就像是一个开关,被看好戏的人刻意摁下之后,气氛立刻微妙起来,然而颜束再抬头的时候,始作俑者已经逃之夭夭,早不见了人影。
即便他想说“没什么聊的”,怼上裴放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眼睛,也开不了口了。
一阵微风添油加醋地吹过,周围宽大的植物都面向了这不到两平米的地方,其中坐在地上的两人正沉默地对视着。
一时之间,某些想暂时回避和忘记的画面借坡下驴地冲进了脑子里,给本来就被这个囚笼扰乱的思绪又加上了重担。
有些东西你不说我不说,只能代表我们之间的有着相似的默契,并不能指望原本没有解决的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
人没有七秒钟的记忆,忍耐力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只是比谁更能忍罢了。
颜束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局他主动认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何必摆出一副我欠你钱的样子,”
“我说祖宗,你怎么总是恶人先告状。”裴放笑道,“我坐得端行得正,也算光明磊落,但你隐瞒的事情还少么?”
说起隐瞒,颜束的目光就变了味道,从裴放的身上移开,看向了森林远处的黑暗,这一刻他仿佛能看到一个孤独无助的身影歇斯底里地吼着,怎么也无法打破那种无边无际的绝望。
这人是平常是事事有商有量,但也惯会挑着一些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瞒天过海,让人事后都找不到发火的理由。
“那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当年把我送出去的玩意儿,你是怎么弄的?”颜束并不喜欢算没结果的烂账,有些事情他认死理,讨厌拉拉扯扯、你来我往的相互找茬,比起这样倒不如打一架干脆,所以他即便也想要云淡风轻一点,偏偏出口就成了咬牙切齿,“最早在我进来的千子镇那场里,你不会忘了那两扇门也出现过吧。”
天边仿佛一声惊雷炸开,刚刚还一副懒散样儿,想要就小事兴师问罪的裴放瞬间坐直了身体,他没想到颜束一上来就核武器级别的问题,让他原本不吐不快的嘴直接成了铁窗铁门铁锁链。
半晌,裴放才出声:“那是生死门。”
管它什么鸡门、狗门、畜生门,颜束并不关心那个门叫什么名字,只是之前裴放能让他从门里直接通到外面,而上一次裴放也带着他走过生死门,却好像没什么用。
当年他找人找不到的时候,以为真心付诸东流的时候,又知道那是个弥天大慌的时候,他被抹去记忆想死又无法得其所的时候,真是够折磨的。
可是这些事情远比不上知道裴放在系统里的一切,轰然炸裂的怒火发不出来,结果就被阵阵细雨淋得只剩青烟,那种滋味就像哑巴吞炸.弹,也只能在胃里翻江倒海。
“我记得我以前......我们在外面的时候......”裴放说到这里有些磕绊。
说起外面,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那段窝在一起当废物的生活,其中包含着最真实的情绪,也有不够言语表达的心境,由于太过让人留恋,所以他们很少去想那段日子是如何过来的,就好像一个色彩缤纷的泡泡,但凡粘上他们如今一星半点的灰暗,就会骤然破碎,无法复原。
“说重点。”颜束避开了话头,打心底里抵制自己去想那段日子。
有些梦一般的事物,光是在脑海中冒个头,可能就会消减他现在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无坚不摧。
裴放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颜束的脸色,郑重其事道:“我从前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所以这种偶然性的基因屏蔽大概是父母留给我的唯一......即便那并不是他们的初衷。”
颜束打断他的话:“你怎么知道?你问过他们?”
裴放愣了一下,虽然颜束的语气很冲,但他听得出来,这个人似乎在用为数不多的同情心,努力且笨拙地安慰他。
这也真是难为颜束了。
“好,就听你的。”裴放嘴边荡开一丝笑意,很快继续恢复正经,“我刚开始接触系统的时候,的确是为了查探他们的死因,很多东西即便没有得到证据,也并不难猜。但我遇到你是个意外,开始只有点感叹当年的我是个失败品之后,他们居然还能培养出这么一个成功的例子,你让我非常意外,机器居然也有人的渴望。”
这种用词一般都很讽刺,此时从裴放的嘴里说出来却充满了心疼。
他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直抵人心:“其实最初我选择进入这座自动化监狱,本身就没打算出去。”
“你想同归于尽?”颜束冷着脸问。
“现在当然不这么打算。”裴放深深看了面前人一眼,“这种带有天生基因屏蔽的bug,我也是偶然发现,倒是方便我的行动,如果没在那片沙漠中遇上某个人。”
颜束像个油盐不进的棒槌,眉眼稍稍一动,直截了当地问:“所以才利用我寻找合适的地点,有了头一次成功出去的例子,后面你才打消了拉着所有人一起殉葬的想法。”
“拉着所有人陪葬不应该你的打算才对吗?”裴放反驳道。
当时的罂粟求生欲是非常低的,如果不让他看到能够离开系统的希望,在系统放出让他们相杀的密令之下,这人恐怕真会放任自己去死。
而裴放只是不想让他这么绝望地活着,即便那个被他们打开的通道只是昙花一现。
“言归正传,生死门的出现本就是系统内最大的bug,当年我用他放你出去后就被系统制裁了。”裴放把冷静挂在脸上,“这东西是我利用自身的基因屏蔽制造出来的一种链接外界的通道,其实也要归功于我们第一次找出了系统内各种虚假薄弱区域,否则也没那么容易成功,有了第一次的前车之鉴,后来我在上面加了基因锁定程序,只有我能操控。”
话及当年的不得不欺瞒的一刀两断,颜束的脸色可以称得上是十八层地狱的恶鬼之相,那根无辜的树枝已经在他手里断了好几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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