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我靠,你知道我是谁吗?放开我?!”
“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好,不把你弄死我就不姓……嗷!”
姜楚歪着脑袋,好奇地探出一点头,刚好目睹了那群黑衣保镖速进速出,跟抱小猪仔时的两人抱一头,面色冷峻地一个个抱出来,抬走。
姜恒也没幸免,缀在最后扭动挣扎,被一个目测一米九的保镖扛在肩膀上,衣服胡乱套起来,姜楚眼尖,发现他裤子穿反了。
看那惊恐的表情,像极了刚从龙潭里爬出来,马上又掉进了虎穴。
对此,姜楚倒不是很担心,能这么多人在学校里出现,想必是经过上层同意,而更大的可能,姜楚猜测是袁扶青已经在监控上看到自己心爱的花房被糟蹋,于是怒而放保镖。
……那他现在还在看吗?应该不会吧,毕竟人都已经被抓走了。
姜楚想着还在等他的余鹿,估摸着那群保镖应该不会马上回来,便抓紧时机,偷偷溜进花房,准备拿到衣服就跑。
等姜楚进去后,也不奇怪袁扶青会生气了,此时的花房像是被龙卷风席卷过,原本摆放错落有致,被精心照料的花卉盆栽很多都扫落在地上,鹅卵石地面全是黑褐色的泥土和散落的花瓣。
怎一个惨字了得。
姜楚小心不踩到那些花,蹦跳着摸到了花房内的小房间,推开半掩着的门,在沙发上看到了余鹿的衣服,他上前拿起来,正当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衣柜里传来“咚”的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上面,什么东西?
忽然,姜楚睁大了眼睛,他最开始进来是做什么的来着?
找猫啊!虽然现在人更重要,但是给猫开个柜门的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没错,姜楚下意识就将衣柜里的动静认定为是小橘猫搞出来的。
直到他拉开衣柜的门,才反思,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自信。
在看清楚衣柜里面是什么后,姜楚只恨自己这只手怎么动得这么快,现在他后悔了,还能关回去吗?
姜楚觉得能,在关上之前还礼貌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
但最终柜门还是没有被关上,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轻轻抵住了柜门,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悠悠落在那缕因伸手而滑落的暗金色发丝上,折射出锦缎般顺滑的光泽。
衣柜不大,长度撑死一米,宽也就五十厘米左右,里面的空间可想而知。
玻璃花房的主人正屈膝,以一种非常自闭的姿势缩在这个小角落里,不知道听了多少,不知道看了多少。
感觉手上的阻力,姜楚心道不妙,当时就想撒腿开腿跑路,可是被那一道低沉缓和的声音问在了原地。
他抬起那双神秘美丽的紫罗兰色眼睛,用大提琴般优雅悦耳的声音说:“这里,处处有shit的口味。”
“……”
此话一出, 飘散着淡淡臭味的空气都忽然凝固了两秒。
姜楚心虚地将视线飘移到了别处,不敢直视那双深邃贵气的紫色眼睛,对不起, 他有罪。
对此, 姜楚认错的态度也非常诚恳积极, 绝不多包揽一丝一毫, 道:“对不起,这味道确实因为我, 我会负责, 但是外面的那些花, 我绝对没有动过!”
袁扶青仰头, 望着面前背光而站的少年,尽管看不清脸,但是他的身形和背影自己已经描摹很多遍, 只消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是他的小美人鱼。
这次, 一定要抓住机会, 袁扶青在心里鼓励自己继续说下去, 不要试图缩回衣柜里。
归功于那张如古典吸血鬼般苍□□致,且面无表情的俊脸,袁扶青外表看起来十分淡然沉稳,起码, 姜楚目前还是这么觉得的。
于是, 究极社恐人努力克服心里障碍,一点点从衣柜里优雅地挪出来, 用歹毒而不自知的中文水平,缓缓开口:“我明白, 请你要对我负责。”
应该是要他承担责任的意思吧?姜楚很快理解袁扶青的意思,说实话,其实从刚才第一次开口时姜楚就发觉他的中文水平略微有点……嗯,朴素。
所以也没有在意他的用词,姜楚点头说:“我会想办法解决这气味,但我的朋友受伤了,我需要先把他送去医务室。”
但袁扶青却摇了下头,紫罗兰般瑰丽动人的眼睛眨了眨,他说:“我要你当我一次画布的模特。”
“我在这里永远等你。”游吟诗人似的语调,让这话听起来如同某种圣洁誓言。
“……”永远倒也不必。
姜楚紧着余鹿的伤,想着当模特就是往那一坐,也不用干别的事,便答应了,但还是提醒袁扶青,“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好,要不然下次找个时间……”
“好。”
袁扶青答应得很爽快,手机拿得也很爽快,尽管是他心心念念的小美人鱼,可社恐的心还是不争气地处在摇摇欲坠的边缘。
没关系,能说这么多已经很棒了,还加上了联系方式,比棒子更棒,是狼牙棒。
若是熟悉袁扶青的人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他竟然也会有主动和人沟通的那一天。
姜楚快速加了联系方式,反正袁扶青在原文里的戏份不多,加上在剧情外他的人设要求没有这么严格,再说了他只是去当个雕塑而已,又会对已经四处漏风的原文剧情造成什么影响呢?
在姜楚转身离开之际,余光瞥见他接起了电话,然后身后传来不甚明晰的话,“……对,人拉去沃花肥……”
?姜楚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袁扶青的侧脸轮廓深邃,苍白的脸色神情淡漠,睫毛很长,为那双紫罗兰眼睛覆上一层难以捉摸的阴影,透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大哥,您这是不是不太刑?
大意了,姜楚加快脚下的步伐往外跑,他单知道袁扶青是比较安全的清水攻,但他怎么忘了,这本小说的攻,根本就没有正常人啊。
来回莫约花了六七分钟,主要是遇到了袁扶青这个意外耽误了一些时间,也不知道余鹿等急了没有。
等见到余鹿的时候,他穿着姜楚的校服外套,垂头坐在长椅上,坐姿很乖,双腿并拢,半缩在袖子里的手放在大腿上,像被人摆好姿势的BJD人偶,精致却没有生气。
“来,你的衣服,先套上吧。”姜楚一路跑过来,微微喘着气,把裤子递给他,瞧瞧他膝盖,血已经没有往外流了,但白皙的小腿上道道血痕着实令人心惊。
听到姜楚的声音,余鹿才终于重新注入了精气和活力,抬起头那双干净忧郁的狗狗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就是在按照姜楚指挥把裤子套上时,眼睛也没有一刻移开过。
像是生怕视线移开后姜楚就会消失,也生怕面前的人不过只是他的幻觉。
姜楚则发现余鹿大概是因为痛觉迟钝的原因,对自己的身体似乎有种漠不关心的感觉,膝盖上的伤好不容易不流血了,他拎着裤子,看也不看屈膝就要穿。
见状,姜楚只好让他先坐到长椅上,穿的时候尽量不要让膝盖有太大动作,好在余鹿很听话,不费多长时间就穿好了。
接下来就是送他去医务室。
这片地区姜楚还算比较熟悉,最近的医务室在北艺术区,大约需要走个十来分钟。
考虑到他膝盖受伤,行走不方便,姜楚示意他把手伸过来,“你把手搭我肩上,我搀着你走,这样会轻松一点。”
余鹿凝望着伸到面前的那只干净白皙的手,眼睫又忍不住颤动了下,抿了抿唇,尝到了唇瓣上淡淡的甜腥味,然后,把手搭了上去。
好疼啊,他想,仅仅是碰到姜楚,接触的地方产生的痛觉就会慢慢蔓延到全身,让他指尖都忍不住蜷缩,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再靠近一点。
这是姜楚让他体会到的痛觉,余鹿悄悄看向专心扶着他走路的少年,想,如果他的朋友是姜楚就好了。
他喜欢,姜楚现在带给他的痛感。
朋友,朋友……如果他褪下衣裳,主动让姜楚在他身上刻下痕迹的话,姜楚会开心吗?会像那些人一样露出开心的笑吗?
余鹿见过姜楚的笑,很好看,他垂下长长的睫羽,无声缩进了一点距离。
终于到了医务室,姜楚忙把余鹿交给了值班医生,并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麻烦您了。”
值班的医生是位中年女士,她挽起余鹿的裤脚,看到那猩红模糊的膝盖,表情微变,但却没有多问,手法熟练地为他处理包扎伤口,然后开了些药,告诉他每日的用量,以及近日避免沾水。
或许是很少来医务室处理自己的伤,余鹿有些无措,小扇子似的睫毛颤动,仅在医生说完以后,呐呐地应了声。
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姜楚便多留心了一些。
倒也不是他多么热心,多么善心泛滥,只能说机缘巧合余鹿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正好他有一点能力,那能帮就帮一下。
姜楚是真的很讨厌,也看不起校园霸凌的那群人,同时也为像余鹿这样被无辜牵扯进来的受害者感到惋惜和愤怒。
姜楚帮他这一次,大可以说是杯水车薪,但他希望余鹿至少从他那里感受到了善意。
这个周末,除了周日下午出校去上泰拳课,姜楚自发照顾行动不太方便的余鹿的三餐。
但说是照顾,其实也就是给他顺手带了份饭罢了,姜楚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余鹿这么瘦还真是饿出来的。
他是特招生,学校补贴的餐费都在饭卡里,但饭卡被欺凌他的那些人拿走了,美其名曰替朋友保管,只有在欺负完之后才会还给他。
而姜楚搬进宿舍的那个晚上,余鹿之所以会接这么满的水,以至于受惊后晃出来烫到手,是因为他已经一天没吃饭,只能喝水充饥。
当姜楚知道这么个事儿后,当即在心里友好地问候起被袁扶青扔去沃花肥的那几个霸凌者。
当然对于这个扔去沃花肥,姜楚后来想了想,这个世界好歹还是个正常的法治社会,猜测应该就是把他们扔在化肥堆里淹个几天几夜……吧?
不管怎么说,那些人还是受到了惩罚,也算出了一口气。
时间飞快过去,在姜楚紧张地搓手的期待下,周一终于来了。
上午第一节课,弥勒佛般祥和的班主任一手端着保温杯,教材夹在嘎吱窝下,另一手拿着一沓成绩单,稳稳地走进班级。
“同学们,上个星期大家月考的成绩都出来了啊,两个人一张,往后面传。”班主任把成绩单分成四份,让第一排的同学往后传。
十八班的同学们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们的成绩还用看?从高一到现在别的不敢说,但成绩肯定是稳稳的,只要分数的底线还是零。
交换生活动在上个星期已经结束,姜楚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前桌的黄焦焦也已经回来了,一个月没见,那头脏辫竟然已经剪成了小板寸。
从会唱hiphop的脏辫吉吉国王,变成了文静的板寸吉吉国王,简直判若两猴。
前面还在传成绩单,姜楚一边等,一边听前桌的对话。
“黄焦焦,我真看不惯你这死样。”刘明明浓眉大眼,满脸嫌弃,“你让我感到恶心。”
“不好意思,还没从一班的状态调整过来。”黄焦焦看不清表情,但从那平静无波的声线中姜楚隐约品出一丝呜咽。
“……”有点好奇黄焦焦在一班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成绩单传到手里后,姜楚就没空想别的了,当他看到自己的排名时,恰好讲台上的班主任也在这时说:“其他同学还是稳定发挥啊,但有一位同学进步非常大!”
“他就是咱们的姜楚同学!不仅这次在班级里是第一名,在整个高三年级段里也取得了第52名的好成绩!”班主任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他看向坐在教室最后排的少年,老怀欣慰,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感动的光芒,这可是第一个从十八班走出去的孩子啊。
明泽高三的学生有六百余名,姜楚的成绩足够他从十八班升到二班。
班级里的同学听到后,尽管不在意成绩,也不免讶然,惊异地扭头看向教室角落一直毫无存在感的少年。
大家一起在18班当学渣,你小子却一个人偷偷开了挂?!
“姜楚啊,你下课的时候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想到唯一有盼头的小苗苗要离开了,班主任虽然有些不舍,但更多的还是期许姜楚能继续成长进步。
虽然老师没说,但姜楚知道这是要说转去二班的事了。
另一边,洗了很多遍澡还是觉得身上散发着隐隐臭味强忍着别扭的姜恒坐在位置上,手里死死攥着那成绩单,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排名。
“你看好了没?”同桌等得不耐烦,直接从他手里抢过成绩单,一边展开皱巴巴的纸张,嘟囔,“平时也不见怎么学习,能考到什么好名次?”
在看到自己名字后,满意地笑了笑,视线向下滑,在尾端看到了姜恒的排名。
年级段排名第三百九十九,算一算大概就是11班吧,啧啧啧,这还是特招生呢,就这就这?
要是下次考试进不到前一百,这个特招生可就要退学咯。毕竟学校花这么多钱招进来,可不是让他们吃闲饭的。
姜恒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眼前浮现刚才看到的成绩排名,许是不可置信,眼睛不自觉睁大,让本就大的眼睛看着有些渗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应该进一班才对的啊!怎么可能是这个成绩?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他越想越是这样,眼眶微微发红,此时下课铃声响起,他咬牙站起身,一把夺过同桌手里的成绩单,准备去问问老师。
被叫到的班主任停下脚步,在听完姜恒的话后,她推了推眼镜,没说什么,直接带人去看到了原卷。
直到看到这无可辩驳的试卷,姜恒才不得不相信,自己考砸了。他失神地望着卷子,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此刻崩塌。
见状,班主任只淡淡说了一句话,“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同样在下课的铃声响起后去办公室的姜楚,向班主任表明了自己的意愿,“我希望继续留在十八班。”
一个是剧情中直到下线之前他都十八班,能不改动尽量不改动。另一个是其他班的环境未必有这个班好,就比如说恶意欺凌现象,起码至今他没有在班级里看到过。
姜楚挑着把能说的说了一遍,果然班主任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尊重他的意见,唯一一点要求就是学习不能落下。
一身轻松的从办公室出来,竟然恰巧的碰见许久未见的周兰斯,他手里拎着几张试卷和笔。
姜楚见楼梯上没有人,便低声向周兰斯打了声招呼,打完之后,他眨了眨眼,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情。
自己还没跟周兰斯说他换寝室了,不过也有可能温裕之已经跟他说过了。
“那个之前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已经换寝室了……”
“中午有空一起去吃个饭吗?”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然后突然陷入了沉默,主要是周兰斯沉默了。
“嗯,”他站在阶梯下一阶,略微仰起头,那双漆黑琉璃般的漂亮眼睛稍稍眯起,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
“啊,我说我换寝室了。”
咔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掰断了。
第71章
骤然乍起的响声, 在空荡安静的楼梯上显得格外清脆,姜楚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先是扭头左右看了看, 然后看向表情不变的周兰斯, 迟疑地问:“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周兰斯一手自然背在身后, 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嗯?或许是楼上哪位同学不小心掉了东西吧。”
“但是,小楚同学, ”他上前一步, 站到姜楚下方的台阶, 手搭在楼梯扶手, 以一种疑惑的语气礼貌询问,“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换宿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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