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那之后,他们就恢复了最开始远远观望的样子,让一直坐在周兰斯傍边的姜楚满脑袋疑惑,就像明明是一个班的电影,他却没有姓名。
相对的,十八班的同学也觉得姜楚很神奇,他竟然能这么淡定地坐在周兰斯旁边,一点也没受到到周兰斯自带的高岭之花清冽气势的影响。
所以姜楚才能成周兰斯的室友吗,悟了。
姜楚对他们的改变不明所以,他瞥了一眼同桌的周兰斯,只见他长腿交叠,微微垂下头专注的看着一本外文书籍,明明大家坐的都是一样椅子,偏偏他能坐出高级座椅的气质。
忽然,他背后悚然一凉,仿佛被某种难以言表的存在盯上。
姜楚冷不丁打了颤,茫然地向后看去,然后就看到了趴在教室后门,只露出一个脑袋的黄焦焦。
黄焦焦的怨气有如实质,姜楚有种能看到他身后腾升起浓浓黑色雾气的错觉,而现在这个怨气浓到可以养十个邪剑仙的人正幽幽地盯着自己。
“……”姜楚缓缓把头转了回去。
除了黄焦焦这个意外的小插曲,今天上午都非常和谐,周兰斯学习成绩常年占据第一,对于他上课看别的书,老师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姜楚也发现了和周兰斯同桌的另一个好处,之前的十八班只有他一个人学习,遇到不会的只能去办公室找老师,现在旁边坐了个年纪第一,哪里不会点哪里,妙极了。
周兰斯撑着下巴给他讲题,握着笔的手指似不小心碰到姜楚的手背,心声钻进耳朵。
一如既往的单纯啊。
自从跟周兰斯成为同桌,他们两个可以说是同吃同住,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一起,有时姜楚也会迟疑跟主角受这么亲近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既然没有出现ooc警告,姜楚也就没多纠结,他现在有别的烦恼。
那些人虽然不找周兰斯了,可他们选择迂回路线,把目标放在了这个即是室友又是同桌的姜楚身上,让他帮忙转交给周兰斯。
最开始是一些零食点心,现在是……
回教室的路上,姜楚被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年拦下,他递出一份散发着清新花香的蓝色信封,白净的脸颊红扑扑,眼里闪烁着羞涩的情绪,“姜同学,可以请你、请你……”
“帮我把它交给周兰斯吗!”
少年说完,顶着爆红的脸蛋朝姜楚快速鞠了一躬,然后双手不好意思地纠在一起,小声拜托,“你能不能悄悄地给他啊,不要被别人看到,拜托啦。”
短短几分钟,姜楚的心情就经历了从惊慌所措到心如止水的大起大落历程,男孩还在眼巴巴地望着他。
姜楚在心中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接过那封被捏得皱巴巴的情书,“我尽量。”
把这封情书放进校服宽大的口袋,姜楚走进教室,班级内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平时打游戏和刷剧的同学现在都戴上了耳机,因此教室里竟然出奇的安静。
姜楚看向坐在后排角落的周兰斯,他转头看着窗外茵绿的草坪,眼神似乎在放空,安静地像一座没有生气的精致人偶。明明大家都身处在同一空间,此时的周兰斯却有种不真实感,好像下一秒周边的空间就会闪出雪花屏,而他就此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摇了摇脑袋,姜楚被自己突然的想法惊了一下,是最近自己语文阅读理解题做多了吗?怎么突然文艺奥妙起来了?
他走到自己座位坐下,扭头左右看了看,很好,大家都没有注意这边。
姜楚上身朝周兰斯稍稍倾斜过去,拿着信封的左手放在口袋里,他的计划是先把情书放进周兰斯书桌里,然后再小声解释是有人拜托他转交的。
然而,计划在第一步就夭折了。
姜楚拿着信封的手还没碰到书桌,就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握住了手腕,周兰斯歪看他,语气含笑,“干什么呢,小楚同学。”
姜楚轻轻挣了挣,没挣开,只好再靠过去一点,低声解释,道:“应该是情书吧,有人让我帮他转交给你的。”
“嗯?”周兰斯没松开手,就着姜楚的手拉近看了一眼,语气带了点苦恼,“下次你最好拒绝,不然以后会很辛苦的。”
瞧这话说的,姜楚心里hetui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周兰斯也会自恋呢,虽然可能也没说谎就是了。
“你要不要……先拿过去?”手腕被用这个姿势拽着并不舒服,姜楚提醒他。
这样总感觉像是他在送情书一样,有点奇怪是其次,重要的是如果被人看到误会他喜欢周兰斯,那就完球了。
怕什么来什么,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姜楚兀地背后一毛,同时心里咯噔一下,上次这种感觉还是被黄焦焦暗中盯着。
这次……又是谁?
他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瞄向身后,教室后门,唐昔瞪大眼睛呆在原地。
那双小鹿般的眼眸不见了,瞧着像只吉娃娃。
姜楚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对自己的强烈谴责,好像在看一个终于堕落的恋爱脑,唐昔那张白嫩的脸颊愤怒地鼓起,猛地甩头离开了。
“……”
姜楚都快对转头这个动作产生阴影了。
周兰斯本来就是侧身而坐,很容易就捕捉到了姜楚的小动作,向门外看去,是唐家这两年刚认回来的儿子,好像叫唐昔。
他们认识?
在姜楚炸毛前,周兰斯卡着点松开手,长睫下漆黑的眼瞳倒映出姜楚无声独自生闷气的模样,他眼睛一弯,感觉自己大概又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很郁闷吧,如果当时他及时放开手就不会被唐昔误会了,所以,就算只是一句小小的抱怨也好,为什么不来“责备”他呢。
垂眸漠然地看了眼手中的淡蓝信封,把它放到桌肚里,随后取出手帕把碰过它的手指细细擦了一遍,擦完,隔着手帕包住信封扔到了垃圾桶里。
动作自然,没有引起身旁少年的注意。
姜楚现在确实很郁闷,那种感觉就跟他好好走在路上突然被人踹了一脚似的,四个字,无妄之灾。
他有心想去找唐昔解释,但这时上课铃声响了,只能作罢。
放学的时候,姜楚对周兰斯说自己还有些事,就不跟他一起回去了,好在周兰斯善解人意的没有过问他要去做什么。
没有加唐昔的联系方式,上去找人又太显眼,姜楚打算在自己班级门口蹲人。
楼上一共有十四个班,下楼时的人多到让姜楚差点看花了眼,蹲了六七分钟后终于看到了唐昔的背影,他已经走了有段距离,走路时书包上挂着的小狗挂饰一晃一晃。
差点就错过了。
唐昔走得还挺快,方向不是去校门,而是教学楼隔壁的一栋实验楼。
姜楚没去好奇唐昔要去做什么,他只想解释之前情书的误会,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见唐昔拐了个弯消失在视野里,姜楚拎上背包,快步追了上去,在快到拐角的时候,他出声想叫住唐昔,“唐……”
剩下一个字被扼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姜楚惊愕地一股暴戾的力道重重撞在了墙壁上,衣领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起,笼罩在他上方的少年浑身散发着如同他那头红发一般的炙热的温度,锐利的眉眼却像结了冰。
魏阙没有控制力道,用力把人抵在墙上,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手下纤瘦不堪一击的少年,眸中跳动着被燥郁点燃的怒火,薄凉且蕴含危险,“姜楚,我警告你,不要再跟着我。”
后背和后脑勺齐齐传来的钝痛让姜楚脑子空白了一瞬,生理性泪水瞬间盈满眼眶,紧接着颈间一窒,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他想挣扎,但桎梏他的人力气大得离奇。
姜楚听到魏阙的话后更是感觉脑子转不动了,快缺氧的脑袋晕晕乎乎地想,自己什么时候跟着他了?
望着面前敢做不敢当,用沉默来逃避他的胆小鬼,魏阙冷笑,另一只手覆上姜楚额前的头发。
他倒想看看姜楚这张藏在刘海下的脸,现在是什么表情。
会是恐惧,还是……
第32章
红发少年的动作并不温柔, 养尊处优的手指插/入乌黑的刘海,直抵发根,只是在一把揪住向后拽的时候, 下意识地放轻了一点。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 魏阙身上散发的气压愈发低, 相反, 胸腔升腾而起的恼怒的火苗灼烧得越发猛烈。
一边表现出喜欢自己的样子,一边又跟在周兰斯身后拉拉扯扯, 这算什么?
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 不足为道的末流之子, 竟然敢这么戏弄他, 简直不自量力。
哈,姜楚,就凭你也配?!
压在墙上的纤细少年像一只被钉在画布上的蝴蝶, 唯一能做到的反抗也只是颤动一下如蝉翼般单薄的翅膀, 他被迫扬起头颅, 瓷白修长的脖颈绷出脆弱的弧线。
这是魏阙第一次, 完全地, 清楚地看清姜楚的模样。
少年很白,面颊因为呼吸不畅而泛起淡淡的潮红,本就昳丽的五官此刻漂亮得惊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若盈着一汪金色的湖水, 随着魏阙的动作惊愕地瞪大, 终于,兜不住的泪水也在这一瞬间似断线一般坠落。
像母亲钟爱的那棵垂丝海棠, 魏阙脑海里忽然蹦出这个想法,只不过这棵海棠此时被泪水沾湿了。
魏阙胸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被这串眼泪打灭了, 但依旧负隅顽抗地冒出细细的白色烟雾,升腾而上,轻而柔地蒙住了他的思维,堵住了他的咽喉。
使劲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姜楚:……
他又疼又懵地被揪起刘海,跟魏阙短暂对视了两秒钟。
“魏阙,不要欺负我弟弟。”
下一刻,两人的头顶上方兀地响起一道温吞的声音,打破了这极短暂的奇诡气氛。
魏阙像是被这声音吓到,猛地后退几步,但他忘了自己还扯着姜楚的头发,感觉手上一紧又忽然一轻,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姜楚泪花花捂住脑袋,刘海片夹着他的头发,这一拉硬生生不知道扯掉了几根。
绷不住了,超痛。
“……”魏阙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疑似姜楚刘海的东西,脸上难得露出迷茫无措的表情。
他眼睛极快地瞄了一眼姜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心虚,片刻后,他僵着长腿走过去,直着五指把刘海抖下来,又噔噔瞪后退回原来的位置,很轻地说了一句:“抱、抱歉……”
如果有认识魏阙的人在场会惊讶,这位从小就受尽宠爱,桀骜不羁的大少爷,竟然也有让他自愿主动低头道歉的时候。
魏阙僵硬地憋出那句话后,立马转身快步离开,背影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见没人注意他,谢时安也不在意,继续慢吞吞的干自己的事,一边出声问,“弟弟,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呢,姜楚捡起刘海片抖了抖,检查了一下,没坏。
心有戚戚地把刘海片夹了回去,姜楚站起来动了动肩膀,还好不是特别疼,唐昔是追不上了,想着上面还有个人,于是仰起头。
他没来得及纠结谢时安叫自己的那个奇怪称呼,就看见那半个身子趴在二楼窗户上,正一点一点往下挪的人,姜楚迟疑地开口,“嗯……你在做什么?”
“弟弟,我在下楼。”谢时安情绪稳定。
是吗,那你下楼的方式还挺别致。
姜楚想到第一次见到谢时安的时候他就在翻窗,再回忆书中谢时安的人设,一个一言不合就喜欢强制爱的病美人。
果然,有这种喜好的人,脑回路不正常才是正常的吧,姜楚如是绕口令。
这时,谢时安已经顺利爬出了窗户,站在墙上微微突出的地方,只剩两只手轻轻搭在窗台上,他垂首俯视下方,肤色苍白,发色乌黑,风吹动他的衣摆,像一只即将下坠的燕雀。
“弟弟,你让开一点。”谢时安温声提醒,“我要下来了。”
尽管只是在二楼,可高度也有三四米,脚下虽然是土地,可远不如草坪松软,就算是普通人跳下来都不能保证可以全须全尾,更何况还是谢时安这个身体脆弱又有心脏病的人。
假如就让谢时安这么跳下来,姜楚肯定,今天要么谢时安进医院,要么他进派出所,理由是谢时安跳楼自鲨的第一现场目睹人,去笔录去。
“哥,你能翻回去,走楼梯下来吗?”姜楚甚至为了他哄换了个称呼。
谢时安也听出来了,眼皮睁开的幅度增大了一毫米,他浅浅地笑了,两个从没见过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温吞的声音都似乎活泼了一点,道:“弟弟,应该不行,我没有力气了翻回去了呢。”
姜楚眼睁睁看着谢时安说完那句话后就松开手,任由身体向下坠。
好好好,所以你就有力气跳下来是吧!
于是,姜楚的后背和后脑勺刚离开墙壁不久,现在又跟地面亲密贴在一起,身上还压着一个正常重量的男生。
这一下,差点没把姜楚砸厥晕过去,他人生头一回知道眼冒金星是什么感受。
谢时安悄悄卸掉撑在地面上的手臂的力气,轻轻哎呀一声,顺势倒在少年怀里,他平静而苍白的脸正好贴在胸膛处,听着耳边传来剧烈、急促、富有生命力的心跳声。
真好听。
他闭上眼,脑海里是刚才姜楚朝他张开双臂,仰着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明亮而澄澈,勇敢得像只扑闪着翅膀从悬崖跃下的雏鸟。
姜楚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可还是感觉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跟鬼压床了似的,他睁开眼,视线点点下移,原来是一个散发淡淡药香的脑袋正压在自己胸口,一动不动。
“……”
“谢时安,你还好吗,能先起来吗?”姜楚推了推他的肩膀,另只手已经摸向手机,万一人真的没有意识了就立马拨打120。
好在谢时安还有意识,在姜楚准备把人从身上掀下去前,谢时安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眼里雾蒙蒙的,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加上他如雪般苍白的脸色,脆弱的像片一触即化的雪花。
姜楚见状也没多想,以为他也摔懵了,问,“你有没有不舒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谢时安摇了摇头,慢慢爬起来,朝地上的姜楚伸出手,“刚刚谢谢你,接住了我。”
那边,走了一段距离的魏阙渐渐放慢脚步,心里那股他自己也搞不懂的复杂情绪终于平息了一些,他不由自主地向后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之前胸口被浇熄的火焰死灰复燃。
看着姜楚竟然张开双臂用自己身体给谢时安当垫背,他用力磨了磨后槽牙,鹰隼般的眼眸死死盯着地上人。
姜楚,你好样的!
大概谢时安八字硬得堪比金刚石,这么折腾下来除了手臂蹭红了点儿,其他一点事没有。
只有姜楚,要做的事没做成,还混得一身腰酸背痛。
shift!
迈着沧桑脚步离开的姜楚没有察觉,对面楼顶的天台,粲然夺目的俊美少年微微弯腰,胳膊放在护栏上,撑着脸,鸦羽长睫垂下,不知道看了多久。
天台的风吹拂起那极黑的发丝,周兰斯直起身体,漫不经心地回头,“好了么?”
“没,”有点生涩拗口的话音回答他,音色低醇优雅,如拨动的大提琴,“你,再转回去一下。”
苍白的手握着炭笔,脚边是散乱的画纸。
姜楚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吃了晚饭,回到宿舍时里面空荡安静,周兰斯不在,一瞬间感觉像是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周兰斯虽然住宿,但他不常待在宿舍,通常晚上回来的时候姜楚已经睡着了,所以两人也只有早上才有机会说句话。
既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姜楚耷拉下肩膀,把自己摔到椅子上,接着被背后的传来的阵痛激得一哆嗦,瞬间挺直了身体,僵硬得像一条速冻的小鱼干。
把挡住视线的刘海片摘下来,姜楚反手摸摸后背,不是很疼,稍微加了点力道按下去,顿时疼地嘶了一声。
虽然看不见,但一定有淤青了。
姜楚脱下校服外套,找出药箱,看看有没有涂跌打损伤的药酒,药箱虽小五脏俱全,还真让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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