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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真少爷爆红了(生时应暖)


这几乎是历史的基本常识,可不知为什么,在周池气势十足地穿上这一套时,整个一组都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谁都没有提醒他。
与此同时,二组的排练也遇到了困难。
楚清筠计划的写剧本方式对他、邵然和苏雅来说很方便,进入状态后,好像真的成为了这个人,台词张口就来,哪怕有的台词不那么合适,但感情和内容是没错的,稍加改动,就能写在剧本上。
可其他队员并没有进入角色修改剧本的经验,要么怕出错,只愣在一边干看着,完完全全按照楚清筠的简易剧本走,要么像上次即兴那样废话连篇,在不恰当的时候加戏。
其他人的角色没那么重要,只按着剧本还算能逻辑融洽,演过一次后,跟楚清筠商量商量,也能将台词补齐一部分,可何月的贵妃是重要角色,她至今没有明白贵妃为什么喜欢殷诡,也没法入戏,一到她的戏份,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太难了!”
她没有化妆,只为了入戏穿了戏服,哀嚎着扑在面前的小案上,看起来比刚刚强颜欢笑的模样自然多了:“听的时候没觉得多难,但是实施起来真的好难啊!”
邵然试图安慰她:“你可以把它当作剧本杀,我们现在不是比赛,轻松一点。”
何月不住摇头:“不行,我不行,剧本杀可以乱讲话,我要是乱讲话,皇上鲨了我怎么办!”
“北浔时不叫皇上。”
楚清筠提醒:“要叫陛下。”
何月:“谢谢你陛下!先不要跟我说话!”
她哭丧着脸看向勉强能跟上三人的宋旭阳和汤景一:“你们两位谁帮我把贵妃演了吧。”
宋旭阳扬眉:“你的角色戏份可多,你确定要换?”
引得旁边人都惊讶地看去过去,严重怀疑他是演五姨太上瘾了,竟然真的讨论起这件事。
一旁的苏雅哭笑不得:“你演《血月》的时候怎么就能入戏,我记得你当时看楚清筠的眼神很深情啊。”
“那是知道所有台词再入戏,哪有让人先入戏再自己想台词的啊?何况当时他是又美又优秀的月如,现在他可是传说中的疯子皇帝,我哪爱得起来!”
何月说着说着,竟真的哭了起来:“呜呜呜我这样的要是穿越了,绝对活不过一天。”
“你这话太凡尔赛了。”
苏雅嗤笑:“我的助理是护殷派,她不知道有多羡慕你呢。”
楚清筠坐在一边,蹙眉看着剧本,有些后悔。
他和何月关系太进了,以至于对方得寸进尺,在这种重要的时刻犯蠢,《血月》时演不好,至少她还会道歉改进。
“猫哥,你不会在心里骂我呢吧。”
何月狐疑地看向他。
邵然看了一眼,忍着笑对她点头:“我看也是。”
楚清筠叹气起身,把何月拎起来,自己坐到贵妃的位置,抬头,先是看了眼邵然,想了想,又看向席同。
“你过来。”
席同大概猜到了要做什么,尽量压制着惊喜的表情,小碎步挪过来。
楚清筠:“记得我刚才的台词和动作吗?”
对方连忙点头:“记得记得!记得一点不差。”
楚清筠:“你给我搭戏,我来做贵妃,其他人再试一次第一幕。”
席同像是突然被天降惊喜给砸中,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半天说不出话:“我,我……”
楚清筠却没给他反应时间,转而提醒其他人:“柏维,你的话太多了,别想着孙太尉会怎么做,是需要想你会怎么做,对我不满的时候,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孙太尉是鲁莽,不是蠢……”
等将一切安排完,众臣就位,苏雅的角色半路出场,也在旁边等着,何月坐在之前席同的位置上给他们放音乐,恰好正对着并排端坐的楚清筠和席同,看着楚清筠随着音乐一歪身子,斜靠在席同肩膀。
后者脸颊憋得通红,右手颤抖着环住楚清筠的肩膀,僵硬得像是一块木头。
众臣起身行礼:“恭祝陛下镇藩平乱,陛下英明神武,万寿无疆。”
席同模仿着楚清筠第一遍,一甩袖子,语气僵硬:“起来吧。”
引得下面的人偷笑。
“谢陛下。”
所有臣子轮番敬酒,殷诡不知是给面子,还是纯粹的想喝酒,“每有献酒,必饮之”,君臣之间觥筹交错,虽各怀心思,神情不同,但维持住了表面的和谐,竟是其乐融融。
柏维站出来:“陛下,臣幸不辱命,于湄河外斩杀反王殷诘,太后被反王挟持受伤,已命宫人送至万寿殿修养。”
此话一出,众臣都垂下头,不敢出声。
这句话台词是楚清筠写在剧本里的,熟知历史的和看过楚清筠写的背景故事的都知道,宫变其实是太后和反王共同发起的,只是因为孝道礼法,不能明着降罪,只说太后被反王挟持。
席同捏住楚清筠的手指收紧,又怕把他捏疼,不尴不尬地虚架着胳膊,声音像是车载地图的AI配音,棒读道:“呵呵……今日是我稳坐江上的好日子,母亲和弟弟怎能缺席。”
众人都能看出席同没用力,楚清筠却在一瞬间眼泪盈眶,泪盈盈地朝席同看去,在看到对方本该阴鸷,实际害羞到绯红的脸,委屈的表情渐渐转变,混杂着憧憬、恐惧和忍耐,轻轻哼唧一声,纤细修长的手搭在系统胸口,声音婉转:“陛下,您弄疼我了。”
席同:“哈哈哈,着人,去把母亲抬过来,今天可是有东冉进贡的释迦果,给东冉做了多年奴隶,她定是想念这个滋味了。”
陈小迪饰演的阜王吓得将桌上酒樽碰倒,掉落在地,吓得连忙捡起来,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快要将头埋进胸里。
众人都不敢说话,饰演太监的宋旭阳咳了咳,躬着身子要往殿外去吩咐,却被突然站起来的邵然拦住:“大监且慢。”
他转身,朝楚清筠行礼:“陛下,太后受伤晕倒,实在不宜挪动……您……孝为大善,陛下为万民表率,请您……”
“霍相。”
席同依旧棒读:“孤竟不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管起闲事来了。”
然后单手拿起酒樽,咬着楚清筠咬过的位置,自己配了个音:“吸溜。”
他的棒读实在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邵然愣了一下,差点出戏,凭借强大的职业素养才借了下去,表情为难,膝行至楚清筠身边,压低声音。
“臣……臣也是为陛下声誉着想,太后慈母心肠,养育陛下多年,众口铄金,若是降罪处罚,陛下怕是会引来文人口诛笔伐……”
按照设定,这话只有殷诡和贵妃能听见,席同的木头表演忽略不计,楚清筠安静地给他斟酒,目光流转,似是将霍相的话听进了心里。
“慈母心肠?”
席同微笑,又突然横眉冷竖,这是楚清筠给殷诡设计的细节,此时殷诡已经隐隐有些醉意,渐渐显露喜怒无常的一面。
被席同这样表现出来,更像是bug了的机械,竟与楚清筠殊途同归,令人毛骨悚然。
“慈母又如何,孤是皇帝,孤想要尽孝,她还敢拒了不成?”
场外的陈小迪忍不住嗤笑出声,其他人也都被逗乐。
之前有人见席同长得帅,几乎是霸道总裁的模板,还暗中问过他怎么不出道,现在却是没人质疑了。
但凡看楚清筠演过一遍的人,就算是再拙劣的模仿,也不至于是这个鬼样子。
只有楚清筠凭借着强大的信念感,朝他投去倾慕的目光。
似乎不含爱意,更像是对权威的绝对服从,对暴力的绝对敬仰。
席同看向大监:“快去。”
霍相皱起眉头,看起来很不赞同,殿中其他臣子也表情凝重,作势要起来劝谏。
她单手搭在男人肘间,一手将酒樽递到他嘴边,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轻哄:“陛下,今日是您的庆功宴,叫那老虔婆过来,动也不能动,岂不是扫兴。”
这个说法拦住了执意抬人的帝王,也给他留了足够的面子,见殷诡不再动弹,群臣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柏维看不惯贵妃的做派,在后面冷冷哼了一声,小声嘟囔:“妖妃。”
席同屏着呼吸,紧张地盯住楚清筠的脸,后者刚刚的轻哄仿佛淬着蜜,让他呆愣在原地,忘了说词。
楚清筠没有出戏,推了推他,声音柔和:“陛下?”
“在!我在!”
席同一个激灵将背挺起来,连忙又喝一杯酒,接着说台词:“贵妃说得有理,太后不能动,殷诘可是是生龙活虎,快把他请上来。”
说完,又灌了一杯酒。
大监退出殿外,又端着一个盒子进来,声音尖细,小心又恭敬:“陛下,反王在此。”
席同直接省略“面色悲切”,硬邦邦地朝殿下背台词:“爱妃名花倾国,殷诘这孩子素爱美人,就由你将吾弟请来,孤也恰好缺一个酒盏。”
殿下臣子都意识到皇帝开始醉了,面有惧色。
贵妃身体一僵,勉强笑笑:“陛下……”
殷诡:“快去!”
这段是何月最怕的一段,她集中精神,确认了一下他们提前架设的摄像机还在工作,然后紧紧地盯着楚清筠。
青年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半长的头发扎起,任谁看都是个男人,可当他进入镜头,双手规规矩矩地拢在小腹,低头轻声:“喏。”,没有人会不觉得他是一个身不由己,惊恐万分还不得不屈于强权的可怜角色美人。
而后,她僵硬地从软垫爬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子规矩又小心地走到大监对面,双手刚刚接触木箱——
身后响起男声:“直接拿。”
在听到这句话时,贵妃的双眼再次积蓄起泪水,手指颤抖,深吸一口气,掀开木箱的盖子。
哪怕做好了心里准备,在看到人头的一瞬间,她还是被吓得“啊!”了一声,手中的顶盖摔落在地。
其实箱子里还没有放入道具,但众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因为害怕而紧缩的瞳孔,瞬间僵直的身体。
而此时的恐惧还未消散,更大的未知的恐惧随之出现。
殿前失仪在北浔不算重罪,可她作为皇帝的宠妃,作出这种反应还是很不合适。
北浔民风开放,她在闺中时本与反王交好,后来被殷诡看上,强娶进宫,因为绝美的相貌被一路宠上贵妃之位。
只是她并不是各类神话故事中忠贞不渝的女子,野史中讲她其实倾慕殷诡,是个容易变心的人。
楚清筠给她的设定与很多其他影视剧中的红颜祸水不同,只是个和大多数人相似,在时代的洪流中挣扎求生的可怜人。
殷诡相貌名声都高于反王,出于正常人慕强的心理,她自然臣服于更强的皇帝。
所以看到装着反王人头的,楚清筠表现出的,更多的是对恐怖之物的恐惧和昔日友人身死的唏嘘。
如果说再有点别的,那就是兔死狐悲的感叹。
殷诘固然罪有应得,但帝王对兄弟之死毫无悲戚,甚至要将母亲抬上殿前,如果有一天,她这个宠妃出了错,岂不也是同样的下场。
比如现在。
她知道殷诡讨厌臣下喋喋不休地请罪,强自镇定,咬着牙根,忍住恐惧,从箱子里面拿出了那个人头。
转身后,随着节奏逐渐加快的音乐,转身,捧着人头,一步一步接近帝王,又绷着呼吸,一点点跪下——
楚清筠加的台词并不多,细节动作却是无限拉长,朝臣、观众,都随着他的这几步心跳拉高,担心着殷诡会不会爆起杀人。
无论是现场,还是哪怕选手睡觉,都有人插科打诨的弹幕,此刻安安静静。
原文中,这些被浓缩成了几句话,下一步则是:
“夫人献反王之首,帝噎嗫,抚之,邃号御弟,潸然泪下,半刻而止。
再见夫人,喜不自胜,顿掷人头,言泪中美人如雾下观花,命群臣嚎啕,以顾夫人容貌,不从者俱斩之。”
先是抱着反王的人头大哭,抬头时发现泪眼朦胧的状态看美人更漂亮,就命令臣子一同大哭,好以最好的状态观赏贵妃的美貌。
这一段算是殷诡的独角戏,第一遍时,楚清筠将这一段的喜怒无常和疯癫展现得淋漓尽致,把何月吓得半天没有缓过来。
席同见大家都沉浸在楚清筠的贵妃中,没有叫停的意思,无奈地摸了摸并不存在的人头,张嘴,发出AI故障的声音:“啊————”
这次,不知其他人,就连楚清筠这样自由入戏出戏的天才都被拉出来了。
明目后面的观众一边感叹将所有人拉进戏里的楚清筠演技果然厉害,一边因席同的捣乱哈哈大笑。
“席同。”
楚清筠一瞬间回到自己,蹙眉道:“你故意的?”
他在办结婚证的那天,就见识过席同伪装得衣冠楚楚的模样,怎么可能模仿不好他演过的角色?
“我不是。”
对面的男人哭丧着脸:“我不是专业的。”
楚清筠自然不信,但如果要继续责问,那就涉及到不能给观众说的事,只留给他一个冷淡的眼神。
席同心道不好,连忙站起来给演戏时憋出许多冷汗的楚清筠递水:“老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怕我被你带入戏,万一走不出来怎么办。”
旁边几位无法入戏,只会傻看着的队员满头黑线:入戏哪有那么容易。
楚清筠的表情稍稍缓和,挥手赶人:“走开。”
席同垂头丧气地回到他幕后的位置,跟何月换班,等坐下后,忍不住摸了摸被楚清筠靠过的肩膀,和被吹过气的耳朵,红了红脸,低头偷笑。
这一幕被看直播的观众抓住,成了新的“席同暗恋楚清筠”的佐证。
另一边,何月回到场景内,呆呆地看着楚清筠:“猫哥,你真的是新人吗?我……我靠,你要是穿上我的衣服就绝了,太有电影感了,你不会是天才吧?”
其他人,哪怕是同样演技很好的邵然都有同样的疑问,他们甚至怀疑,楚清筠现在这么倒霉,说不定就是因为全用运气换了天赋
“就不能是努力的结果?”
楚清筠拒绝了她的马屁:“你节约哭喊的时间,也能练成这样。”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何月愤愤:“是谁说你不记仇的!我错了,不应该那么丧气,行了吗?”
苏雅在旁边已经跃跃欲试,看楚清筠的眼神像是独孤求败穿越看到了西门吹雪,恨不得立刻推到她的戏份,跟楚清筠对戏。
连忙催促道:“快点,接着排练”
楚清筠矜持地点了点头:“继续。”
在场的众人都是经历过几场比赛拼到最后的,无论演技如何,理解能力都还算不错,两次排练,楚清筠分别扮演殷诡和贵妃,给了他们方向,大家为了能跟上思路,都带上剧本,不说表现完美,也算是中规中矩。
因为现在的第一目标是完善剧本,所以中间可以发挥的大段殷诡独角戏先保留不排,大家将重点放在了保证台词和对话的逻辑性和合理性上。
中间几次出现几位臣子都想要表现加戏,却撞在一起的情况,逗得众人哄笑,楚清筠想了想,把这段容易相撞的失误加工一下,放进了剧本里。
每次加一些什么内容,或者改动台词,都能引来观众的赞同或反对,这种剧本杀的形式也激发了观众们的创作欲望,常常争论起来。
直播间的观众们几乎是亲眼看着二组的剧本渐渐形成,渐渐完善。
到了第六天,一组完成的剧本也进行了初步排练,观众们将两边对比,竟意外地发现,二组的剧本一点不比一组差,还因为角色的适配度和大家一同打磨完成,二组的演绎高出一组一大截,甚至有场外的人考虑起,要不要在以后的艺术作品尝试这种创作方法。
观众们唯一遗憾的事,就是楚清筠在这阶段一直都是以打磨剧本为主,要么忙于帮助队友找到状态,要么只在对手戏沉浸,轮到古文中最精彩的独角戏,二组都默契地略过。
在一组每次排练都很完整,场外已经把周池排练的独角戏宣传了一波又一波,二组还是很沉得住气,从没有展现给观众。
节目组适时派出主持人带来零食慰问,同时安排每位选手依次进行后采,方便未来节目剪辑录播版本。
进行采访的不是那位熟悉的主持人,而是一直跟着他们的跟拍导演。
她大概是最了解这些选手的人了,跟二组的选手们的关系也不错。
楚清筠走进后采小屋,见她朝自己微笑,点头回应。
“首先要祝贺你带领的二组,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将剧本完成得如此优秀,你是怎么想出这样共同创作剧本的方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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