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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医生,退你婚的总裁大佬腿折啦(郎总)


大哥忙着考商业飞行员驾照 Commercial Pilot Licence(CPL),而二哥则时常往录音棚和摄影棚几边跑。
正像徐舒意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远大理想,都在为之努力奋斗。
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徐舒意决心要做骨科医生,大学报医学院的临床医学专业,学习的时候内外科全部要学。
不过他瘦条条的一枝细柳似的站在其他导师学长身边,才发现未来的骨科大夫基本上全是高大威猛的壮汉。
力量上绝对是吃大亏的,所以技术上完全不能落后。
徐舒意闷不吭声地发疯学习,挑灯夜读,还专门买了一副仿真人体骨骼,身高180,25公斤重,特别结实的一套PVC骨架标本模型,最妙的是可拆卸组装。
徐舒意一个人住在后罩房,平常基本没人过来,他也不随便出去招兄弟三个眼见心烦。
整天有空把骨骼模型抱出来,一顿拆拆拆,再认真地装装装,对照医学案例和导师课堂上的ppt,将那套骨架摆弄得轻车熟路,仿若庖丁解牛。
直到一天,他正忙着拆头骨、拆脊椎、把容易脱臼的地方掰开再摁进去。
一旁欣赏半天暴.力行为的商靳沉算开眼了,啧啧啧道,“我说怎么成天不见人,原来一个人在这儿玩得挺嗨呀。”
徐舒意被吓了一跳,那个时候他还年轻,胆子比现在小,不愿意说太多话惹人侧目,最主要是在父母亲戚家遭受的精神伤害太久,总希望自己不要被任何人注意。
商靳沉也算是在商圈小有成就,目高于顶,傲气自负。
瞧徐舒意跟人体骨架玩得还挺带劲的,看自己的眼神反而像是毫无温度的冷川,连日光照射到这里都会丧失温暖。
商靳沉招手,“你过来。”
徐舒意搓搓手掌心的薄汗,安静地蹲下去,继续拼接骨架模型。
商靳沉发了点狠,“听不见?过来。”
徐舒意才像终于听明白似的,放下手中的扳手与钳子,走到商靳沉面前。
那个时候徐舒意很瘦,比现在还瘦,因为到18岁之前,他一直在亲戚家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他仰头打量着商靳沉,商三也回礼似地瞧他。
“我记得你不是挺能说的,怎么几天不见,变得像个小哑巴似的。”
商靳沉那个时候便很有锋芒毕露的上位者模样,刚留洋回来就直接接管公司,举手投足之间远远超出同龄人的沉稳事故。
不论徐舒意会说什么,商三的步调永远只会按照自己设定好的频率,他带着一点被逼的无奈,但在看见徐舒意抱着人体骨骼反复研究时产生的新鲜。
如实说,“老爷子委派任务了,嘱托我今天无论如何带你出去转转,还说什么年轻人眼光相仿,帮你选点过夏的衣服。”
徐舒意的面颊倏然有点红,右手不自觉扯了一下衣服下摆。
确实是春末了,他的格子衬衫穿了挺久的,跟其他医学院学生站在一起,大家一样朴实严肃,毫无差别。
可是跟商靳沉这样的天之骄子站在一起。
宛如山鸡与鹤。
徐舒意脑子里反复加减乘除,他的生活费现在一大半是商凌云给的,他是医学生,完全没有外出打工的时间,每一分省吃俭用的钱,说白了其实都在替商家节省。
徐舒意已经能联想到商靳沉会带他去的地方。
奢贵,名牌。
徐舒意分外冷漠地回复,“不用了,谢谢商叔叔的贴心,我夏天不怕热。”格外补充,“其实我夏天的衣服有很多,只是太忙了,没时间来回换。”
商靳沉不气不恼,应笑道,“我早就发现你这小孩儿嘴挺厉害,不愧是立志要做骨科医生的人,连嘴皮里都塞着骨头。”
徐舒意记得,这应该算是商靳沉第一次捏他。
商三的两根手指捏着他脸颊,“我家老先生还下了命令,一定要带你出门转转。”
“怕你在家一个人,会变得更古怪。”
徐舒意肯定是生气了,因为面前这个人每次说得话,都令人生气。
于是徐舒意赌气跟商靳沉坐进了迈巴赫,为了拉开距离,徐舒意专门选择坐副驾驶。
开车的年轻人是刚招聘来的,不是商家一直任用的老司机张叔。
徐舒意百无聊赖地坐在前,商靳沉手执平板沉默地坐在后,两人之间毫无任何交流,仿佛回到商宅的前院与后院,中间隔着青瓦高墙。
徐舒意很快发现司机的车速越来越快,并非他敏感过度,而是他真的对车辆盲目提速,引起的车祸而从心底忌惮。
直到车速很轻松飙到150迈,在车辆中来回穿梭。
徐舒意不停用手扯住衣领,不停换气,甚至打开车窗缓解心理压力。
直到商靳沉觉察出不对劲,从后面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这个人是有什么问题?”
前方的路段猛地发出一声巨响,幸亏年轻司机眼疾手快,再加上高级车刹车性能好,避免笔直得撞上前面的事故车辆。
徐舒意不知道怎么了,扯开安全带,捂住嘴巴直接硬蹲进副驾驶前座的空间内。
商靳沉则选择立刻下车,将他从蜷缩的形状拉出车外,不停喊他的名字,问他哪里难受。
徐舒意最终软倒在地面,似乎没有了呼吸。
商靳沉利用浅薄的医疗常识,观察他的状态后,对徐舒意进行了人工呼吸。
说实在的,商三绝对一辈子都没有遭遇过此类情况,属于一知半解的施救,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一边叫司机快点拨打120。
司机其实也很懵逼,不停颤抖地说,“我开得不算快,商总,真的不算快。”
商靳沉低咒一声,“再废话,明天就别来上班了。”
徐舒意晕晕沉沉得被人好一顿折腾,在商三以口对口再次往他嘴里吹气的档口,抬起逐渐恢复知觉的手,挡住了他。
气息奄奄道,“我只是暂时性晕厥......你乱做人工呼吸,是会死人的。”
不知人彻底陷入晕厥后的产生的幻觉,或者是复苏后的阳光特别耀眼。
商靳沉擦了满头晶莹剔透的汗珠,臭骂一句,“妈的,这辈子除了我妈去世的那天,没这么害怕过。”
徐舒意内心居然涌起一点异样的温暖。
是不是当他真出了什么问题,生死攸关的瞬间,真的有什么人真情实感地担心他。
后来徐舒意在医院历练几年,见惯了大生大死,许多人被抬着进去,只有一部分人能站着走出去。
再回想他父母惨死的模样。
全是命数。
心病缓缓被解开后,徐舒意只是不能自己开车,但是坐别人的车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而且......
徐舒意一梦起来,不停地嘲笑自己为什么会梦见六年前的自己与商靳沉。
商凌云事后知道这件事,说他是整天闷在学校和房间里,从来不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忧思过重,患得患失,才会在猛地外出后发生意外。
事后,徐舒意也彻头彻尾反思自己的生活方式,确实不应该将小时候的全部悲惨变成包袱,陪伴自己未来的每一天。
早晨吃过早点,徐舒意照常骑电动车上班,用不到三秒钟的间隔,商靳沉的车也会从车库出来,跟在他的身后缓慢地滑行一段距离。
徐舒意的心跳蓦得飞速跃了起来,噗通噗通地乱跳,不受控制。
那种窒闷的空间转移,站在晨光渐渐点亮,斗转星移,天地豁然开朗的感觉。
都令徐舒意在某个瞬间,微微地开心了一下。
他像往常一样用两条长腿支住车身,顺利回头张望。
张师傅每天都会跟他摁一下车喇叭,礼节性地打个招呼。
车子靠过来,车窗缓慢落下,露出张师傅那张默默含笑的慈祥脸庞。
车内没有商靳沉的身影。
张师傅笑道,“商总今天请假了,没坐车里面。”
徐舒意立刻笑得更亲切道,“三少爷昨晚喝醉了,今天确实起不来吧。”
张师傅也说,好些年了,从未见商三有喝到难受的时候,他刚才等商靳沉的指示,都感觉三少爷鼻音很重,像不怎么舒服的样子,所以才叫他去买点解酒的药膳。
张叔说,“小意啊,你上班总骑电动车多不方便,不然你把车搁在这里,我买完药膳顺路能送你。”
徐舒意哪里好意思麻烦他,连忙摆手道,“去我医院跟去买早餐的地方很远吧,还是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张叔道,“哪里耽误?一点都不耽误,三少爷几年了一直每天这个点出门,如果你也一起坐上来,我能沿路把你放在你们医院路口,改道再去公司,其实也是不晚的。”
“而且,我看三少爷也有同样的意思,冬天冰天雪地你还要坚持骑电动车,我当时就看出来了。”
忽然觉得自己不该乱猜,连忙收口道,“不过今天三少爷没什么精神,还是赶紧去给他买解酒的药膳吧。”
徐舒意瞧着车尾一路向东,心底忽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心里热扑扑的,毫无预警。
他赶紧摇摇头,挥散自己不该有的想法。
徐舒意下班买了暖胃的药膳食材,准备自己动手煲汤,也不是特意买给商靳沉吃的,反正商凌云年纪大了也得保养身体。
他自己昨晚也喝了酒,也需要养胃。
徐舒意提着食材走进家,轻微喊了两声李阿姨,没人应答他,应该是忙去了。
所以他也轻手轻脚地迈进宅子,冥冥中听见尚子漠的声音从转角的抄手游廊传来。
依稀还有商靳沉的。
兄弟俩不知在墙角嘀咕什么呢,人常说古风的建筑日不晒根,口不吞阳,商家本宅里到处都是偏僻地方,怎么反到站在人造的锦鲤观赏池前,明晃晃地畅聊秘密。
徐舒意也没听的意思。
不过闲话随风,偏要往他耳朵里飘。
尚子漠说,“我算看出来的,你横加阻拦的意图,不过是你也看上了小意。”
“小三子啊小三子,我觉得你太不厚道了,平常在徐舒意面前端得四平八稳,不疾不徐,有时候我跟大哥都觉得,你对小意太见外了,总没拿他当亲人看待,连好话也没几句。”
商靳沉捻着手里的鱼饲料,确实不温不火的端着态度,“然后呢?你觉得我还对徐舒意怎么不好了?”
尚子漠被他要气笑,“简直太多了好吗?”
一把抢过来商三手中的鱼饲料,使劲往池塘中一撒。
“我感觉,我有时候也看不透你,小三子,虽然我是看着你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你太会隐藏自己了,就像你最善于用在商场里静中求稳的手段,却不该连感情的事情上,都这样处处分析利弊,精于算计。”
商靳沉道,“哥,你怎么这样喂鱼,把饲料都废掉了。”
大概尚子漠今天是回过味儿来了,非要找他问个明白。
商靳沉沉默了一会儿,算是给尚子漠一个交代。
他说得模棱两可,似有似无。
“但是徐舒意很漂亮,不是吗?”

第14章
商靳沉的一番肺腑之言极快地引起沉默,连空气都在某个瞬间忘记了流通,变得一滩凝滞。
尚子漠回味了片刻,忽得笑道,“大哥总说你人间清醒,我现在也很赞同。”
“但是一个人如果欣赏的只是外貌,那这份喜欢也很容易被美丽的衰退取代,实在是肤浅。”
言下之意,尚子漠还想说小三子你看起来清高在上,没想到骨子里居然是个大俗货,徐舒意那样美好的一个人,你配不上喜欢他。
商靳沉居然毫不生气,家里的老幺若不是最命苦的,便是最受宠的,处之淡然道,“你管好自己的喜欢就行了。”
尚子漠也是没有办法说服他分毫,谁让家里的这位小爷是最无法无天的。
如此看来,两人都摆明了情敌的身份,不过商靳沉的表态亦真亦假,尚子漠更倾向于他只是闹着玩玩,算不上十分的真心。
商家二公子只能再从商靳沉手心里抢鱼饲料,顺便捶他一把。
商三则玩笑地应付着,偶尔将眼神往角落里扫了几下。
人已经走掉了。
徐舒意晚上还是认真煲了热汤,尚子漠临走前硬是喝了两碗,原本想在餐桌前夸他手艺好的。
李阿姨说小意有个评职称的论文要写,饭也没吃就忙去了。
尚子漠难免失落,用手从背后再赏了小三子一下,商靳沉手里的汤碗险些打翻。
不由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徐舒意不仅漂亮不可方物,还很心灵手巧。”
徐舒意确实返回卧室写了一阵子关于骨科挫伤与骨折方面的医学论文,四合院的空间委实太大,好在商凌云每天从宴会回来的时间较早,不会再像年轻时那样频繁熬夜。
徐舒意避开东厢房的一侧,从西面的抄手游廊去了商凌云独住的院子。
李阿姨将商董要喝的养生汤热好,用红木托盘端着往过送。
恰好被早等着的徐舒意拦着。
徐舒意说李阿姨早该下班的,都是在等商凌云回家才耽误了时间,他现在正好要过去,想要做个顺水人情。
李阿姨笑道,“什么人情不人情,我是尽心,你是孝心。”又问“小意,你论文写得如何了”
徐舒意端稳托盘,轻声嗯了一下。
商凌云如今算半退居二线,偶尔参加一下慈善晚宴,跟一帮同龄人海钓或者下棋,悠闲的生活十分惬意。
徐舒意给他送热腾腾的宵夜,叫他喝了点酒的胃部变得很快舒适起来。
商凌云对他的夸赞从来不吝辞色,以至于徐舒意接下来的话都不好意思讲出口来。
商凌云瞧出他站在那的局促不安,温和笑道,“是我家老三哪里又惹你讨厌了吗?小意,没事,叔叔明天非得教训他一顿,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总说话做事没个边界。”
徐舒意反倒不好意思地打断,“不是这样的,商叔叔,我......”
犹豫再三,“我每天上班骑电动车有点远,而且医院的工作现在越来越忙了......我买了一桩房子,嗯,离医院挺近的,然后......”
“啊?”商凌云放下手中的汤碗,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商凌云思考了半晌,稍微还带上了些自责,“确实确实,我把你接到家里,平常没有很好地关心你的工作,尤其小三子那个逆子,又分外不招人喜欢。”
“但是小三子心善,他从没有因为接你回来表达过任何不满意,这点叔叔完全可以保证......”
徐舒意不得已,再次打断他说,“叔叔您误会了,我真的是因为工作太远。”
徐舒意慢慢地跪在地上,双目硬忍着不会淌出眼泪,“叔叔,我绝对不是忘记了您养育我,栽培我的恩情,我绝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只是想着,我也到这样的岁数了,不该继续在您的庇佑下如此懒惰地过下去。”
“我想拥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就像三个哥哥一样,过属于我自己能够规划的生活。”
商凌云问,“是因为看见他们三个,总叫你回想起之前的那件事,让你难过了吗?”
徐舒意摇头,“并不是的,我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件事。”
“三个哥哥早忘记了,他们有自己的全新的生活规划,”徐舒意咬咬牙,“我也早没当回事了。”
商凌云劝他半天,见人意志十分坚定,长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小孩子,好好的华国不待着,偏要跑到国外去,说什么挑战自我,要不然就是一年里完全见不到几面,在观众面前唱唱跳跳的像个傻子。”
“那你的房子买到哪里了?”
徐舒意说,就在医院附近,特别强调一下,真的是为了上班方便,而且能增加休息时间。
商凌云瞧出他面露难色,问他是不是还有话说。
徐舒意很艰难说,“现在是差了50万的首付,想跟您这里借一个月,下个月一定是能还上的。”
为了完整地说出这句话,他简直是把自尊心掏出来扔在地面使劲践踏。
商凌云二话不说走到更衣室,拿出支票夹写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徐舒意接过来后,说声等等,起身借用了商凌云的纸笔,写了两张借据。
一张是这五十万的。
另一张是商凌云曾经帮助他的,包括帮他父母垫付的债。
徐舒意也写了五十万的数额。
商凌云知道他为什么写两张借据后简直怒不可遏,气道,“小意小意,我培养你,把你接到商家来,难道还在乎这一点钱?”
“徐舒意,你是彻底想跟商家断绝关系的意思,是吗?!”
徐舒意瞧他气得不清,但是现在的退缩,以后再也难以说出第二次相同的话。
徐舒意说,“商叔叔您别生气,另外一个五十万是我必须要还您的,这钱其实远远比不上我在您这里获得的照料与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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