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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科男护士穿进豪门生子文(麦成浪)


楚究安静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冷淡开口:“我爷爷年纪大了,心脏不好,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左星河吃瘪,只好关上副驾驶的门,默默坐上了后座。
楚究一脚油门踩了出去,一直闷不吭声。
左星河看着楚究的侧颜,忽然想起从前。
楚究性格一向冷淡,一直以来朋友并不多。
和楚究相识是在二年级,当时他父母亲科研任务重,时常把他托付给老师晚点再来接,久而久之,楚究也经常没人接,两人就在教室里一起玩。
有一天下了很大的雨,他的父母晚了一个多小时才来,楚究的父母还没来。
他父母于心不忍,就问老师:“这孩子的家长还没来啊。”
老师冷笑一声,“还得一会儿呢,这孩子家里出了变故,估计没人顾得上他了,左教授,您先回去吧。”
他父亲才发现了楚究不对劲,脸色苍白,坐在座位上捂肚子。
他父亲问:“孩子,你怎么了?”
楚究紧紧抿着唇,执拗摇了摇头。
老师看到他这样也慌了,“楚究,不舒服要说出来,不然罚站。”
楚究才艰难开口,“老师,我肚子疼。”
两个大人赶紧送楚究去医院,一顿检查下来,才发现是急性阑尾炎,都化脓了,要动手术。
字是他父亲签的,钱是他父亲垫的,手术做完了,楚家人才姗姗来迟,不免被医生数落,“孩子都疼三四天了,阑尾炎多疼啊,都化脓烂掉了,你们怎么做家长的。”
那年的变故是楚遇贤去世了,楚辛寿病危,楚家乱七八糟,周玉荷撑着风雨飘摇的楚氏,似乎没人记得楚究。
楚究手术做完回到学校,放学依然没人接,他父亲于心不忍,就把他接到了家里,两人就这么一起长大了。
儿时大家约着骑车出去玩,楚究自行车后座那个人永远是他。
后来会开车了,楚究也的车也会载其他人,但副驾驶的位置永远是他的。
楚究16岁出国,到26岁回国,这十年间,每次回国,楚究都是先来他家看望他的父母再回家。
别人笑话他俩是一对,他红着脸否认的时候,楚究没有否认,但也不说话。
楚究回国那年,他要出国深造,楚究沉默了半晌之后淡然问他:“能不走吗?”
他摇了摇头。
楚究点了下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临走前一晚,他约楚究到家里,他洗好澡,穿着真丝睡衣拥抱楚究的时候,楚究把他推开了,“星河,不要这样。”
他说:“对不起,我又食言了,我欠你的。”
他食言两次,一次是16岁的时候,他答应楚究一起出国,但他退缩了,16岁还是依赖父母的年纪,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外面世界的大风大浪。
而26岁,他答应过楚究会留下来,但26岁是风华正茂追逐梦想的年纪,他在国内虽然小有名气,但他不想困在这里,他需要更大的舞台。
那晚楚究摇了摇头,把外套给他披上,“你不欠我什么,出国后好好照顾自己。”
左星河自取其辱后提了个要求挽尊:“以后只要有我的演奏会,你能送我一束玫瑰花吗?”
楚究点了下头就走了,隔日楚究没去机场送他,但每次他的演奏会,无论大小,甚至是去福利机构文艺汇演,他都会收到一束没有署名的红玫瑰。
除了这几个月的几场告别演奏会。
这几个月里,是有人坐进了他的副驾驶,所以没再给他送花吗?
左星河想问是谁,他们什么关系,但问出口了,楚究承认了,那么他和楚究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没有了。
其实这次回来,他并没有什么脸面来面对楚究,所以拉了楚辛寿到公司来,以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颂福楼,左星河才打破沉默:“这么些年你过得怎么样,管理这么大一个公司很累吧。”
楚究:“还行。”
左星河:“感谢这些年你对我父母亲的照顾,他俩都开玩笑说你才是亲儿子。”
楚究:“见外了。”
见楚究态度冷淡,左星河没来由委屈,在大庭广众之下,楚究扔下他跑了,拒绝了他的礼物,去追逐另外一个人,所有人都看见了。
楚究甚至连他要回国都不知道,他明明连续发了半个月的朋友圈。
他从没有在楚究这里受到过委屈,他没办法一向对他处处妥协的楚究对他这么冷淡。
左星河也不想再伪装:“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当年出了国?”
楚究摇了摇头,“你多虑了。”
左星河看着楚究冷淡的样子,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最后绷不住:“我出国有错吗?我有我自己的梦想,我不能折了我的翅膀留在你身边吧?我不在的这些年,你不是过得好好的吗,况且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你这段时间对我这么冷淡,我也是尽可能讨好你主动接近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到底怎么了?”
楚究平静对他说:“与你无关。”
左星河怔了怔,下意识问出口:“是那个郁秘书?”
左星河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的直觉。
楚究:“对,为了他,我会和所有人保持距离,包括你,这也是我今天要和你谈的事。”
左星河努力微笑着:“原来你恋爱了,那又怎么样呢,我们一起长大,是最好最亲密的朋友,你谈个恋爱,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吃个饭也不行了吗?而且我刚回国,我们聚一聚,这他也介意吗?他管得这么严吗?”
楚究坦然道:“是我介意。因为我的沉默,让他有了误会,我在你身上多花一些心思,都是在对不起他,我现在心里想的全是他,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为什么电话没打通,人干什么去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他不理我,我会心慌,也没有安全感。”
左星河不可思议地看着楚究,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你疯了吗?你是恋爱脑?怎么这么不理智?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有多偏执多幼稚吗?这是堂堂楚氏集团一把手该说的话?”
楚究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左星河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他们眼里,他没有资格做与楚氏无关的事,他的人生就应该装在楚氏集团的套子里,按着他们的期望接管楚氏,壮大楚氏,甚至连结婚生子,都应该是为了楚氏。
他应该是一台机器,程序就是他们的想法和期待,加载完成后按着程序执行命令就好。
不能有自己的情感和想法。
这么多年来,这么多人,只有郁南跟他说过,他的人生不应该仅仅有工作,应该还需要有其他。
楚究懒得跟他争辩,低头看手机。
郁南还没给他回电话,短信也没回,电话也打不通。
楚究点了很多菜,同时还外带一份。
楚究没吃饭,提着外带盒站了起来。
“星河,我不想用对付外人的那些手段对付你,今天中午在公司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左星河气笑了,“楚究,今天中午我只是带着爷爷去你们公司食堂吃了个饭,我也没想到遇到你,更没想到会遇到你的小男友,你凭什么把这一切往我头上扣?再说了,我一出现就威胁了你们的感情,你们之间的信任就这点?就凭这点感情基础你们能走多远?”
楚究安静地看着他不说话,左星河心虚地别开眼睛。
楚究总是这样看破不说破,总让人误以为是迁就包容。
楚究:“左教授和兰教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你有时间多陪陪他们。”
“你的车牌我已经从公司的系统里删除了,之前没删除只是没放在心上,之前送你的玫瑰,也是交给别人打理,我先走了,恭喜你实现了梦想。”
楚究说完,提着外卖盒头也不回地走了。
包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哭笑不得的左星河。
楚究已经说得很明白,他是看在自己父母亲的面子上才保持体面,如果还有下一次,那他将会用对付外人的手段对付他。
他知道楚究的手段。
楚究再也不是那个他一哄就回来的少年。
左星河忍无可忍骂了句:“凭什么,神经病吧!”
而楚究从颂福楼出来,直奔成济大学教师公寓。
郁南不接电话不回短信,确实是和楚究怄气,但请假不是。
玉玉术后第一次住院复查,张鹏要忙里忙外办手续,就让郁南来医院陪陪玉玉。
等张鹏忙完了,玉玉睡下了,郁南才从医院里出来。
今晚他的手机一直在响,郁南知道是楚究打来的,他也不理会,后来手机没电了,他反而落了个清净。
医院离成济大学三公里,郁南也不着急,不紧不慢散步回家,路过明湖广场旁聋哑夫妻开的面馆,他进去吃了一碗面。
许久不来,面馆生意好了很多,这个时间点了还有很多食客,夫妻两人满面红光,还请了个帮工,忙得不亦乐乎。
老板娘看到他,很欣喜地睁大眼睛,笑着跟他比手语:你好久没来了。
会手语的客人不多,加上郁南长得帅气,老板娘对他印象深刻。
郁南仔细想了下,是好久没来了,上次因为周亚兰的事受伤之后,丹枫宫一直给他送晚饭,周末送三餐,说是周玉荷的意思,他都好久没下馆子了。
老板娘:你胖了点,气色很好,看来被家里人照顾得很好。
郁南笑了笑,点了碗排骨面。
老板娘:一个人来吗?上次你带来的那个男孩子呢?过生日那个。
郁南:他出差了。
郁南要扫码付钱,老板娘连忙把二维码收了起来。
老板娘:你的朋友请了很多很厉害的人宣传我们面馆,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熟客越来越多,他是个好人,我一直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今天你来了,我请你吃面。
郁南笑了笑,欣然接受。
面条上了,郁南慢条斯理地吃着,老板娘没收钱,郁南就把钱投进了收银台旁边的募捐箱。
吃完面,郁南去便利店买了瓶水换了点硬币,又拿了个打火机,又逛到了明湖广场的许愿池旁。
坐下来才发现,今晚他的行动轨迹和楚究生日那晚一样。
许愿池旁有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在许愿。
那天晚上,他和楚究在这里过了个荒诞的生日,郁南点燃打火机,又把火苗吹灭了,来来回回几次之后,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收起打火机,坐在许愿池旁。
郁南不知道该想什么,脑袋空空如也。
其实他该想一想他和楚究之间的事,但怎么想都不对,怎么想都想不通。
中午在电梯里他对楚究做出的那番举动,他承认,其实是占有欲在作祟。
他想把楚究从那个跟他毫不相关的世界夺过来,那个世界里有楚究的亲人、有一起长大的朋友,有和他惺惺相惜的合作伙伴,有他所奢望拥有的一切。
楚究追了过来,他很欣喜,但也很空虚,把楚究夺过来了,然后呢,接下来呢。
他的世界太简单直白,太平凡普通了。
明明楚究跟他解释过很多次他和左星河的事,他还是忍不住在意。
不待见他的人并不是很多,却偏偏有楚究的亲人。
他没什么立场让楚究站在他这边,去对付他的爷爷。
也没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让他站在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的对立面。
他们认识才三个月而已。
若是正经谈恋爱,多巴胺战胜理智的热恋期还没过呢,怎能要求楚究毫无条件地站在他身边。
郁南走到音乐喷泉广场上,湖边广场挤满了人,九点钟开始喷水,郁南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静静等待着喷泉开放。
左星河是喜欢楚究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不顾一切地向他示好。
那天晚上的喷泉一定很盛大,和限量款机械表一样,分量都很重。
广场上还有文艺青年边直播边抱着吉他唱歌,郁南安静地听他们浅吟低唱。
震耳欲聋的音乐响起,文艺青年也不唱了,人潮涌入湖边欣赏这盛大的喷泉。
为何老天让他失去一切之后,又让他遇到了个足够惊艳的人,让他忍不住去试探心底的红线。
郁南安静坐着,看着人潮涌动。
人来人往的,没有谁有责任为谁停留。
这世界上,向来只有自己才能救赎自己。
郁南站起身,逆着人潮往回走。
郁南回到家,看到楚究在路灯下等着,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郁南收回脚步,站在拐角处安静地看着他。
郁南想起玉玉手术那天晚上,楚究开着车提着两个榴莲来找他。
楚究是那个往他身边移动的点,是那个带着他看烟火的人,是不断利用他、质疑他、试探他之后越来越迷茫的人,也是一遍遍挣扎纠结过后,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笨拙又小心翼翼向他靠近的人。
是放下戒备和猜疑,最终选择相信他的人。
是愿意卸下光环,为他洗手作羹汤的人。
也是那个肯定他的工作能力,愿意向他抛出橄榄枝的人。
更是一个跟他不在一个世界里的人。
郁南刚想转身走,就听到有保安大叔打招呼:“小伙子,你还没走啊,等快两个多小时了,给你朋友打打电话呗。”
楚究:“打不通,再等等吧。”
郁南沉默两秒之后,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

郁南没回家,直接去酒店开了个房,也没给手机充电,闷头闷脑地睡了一觉。
睡到天光大亮,手机没电了连现在几点都不知道,他去前台租了个充电宝,洗了个澡出来,已经是早上八点。
楚究给他发了很多消息,也打了很多电话,信息没什么煽情的话,只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问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单调得像复制粘贴。
但他手机没电关机之后,楚究就再也没发消息了,所以他无迹可寻昨天晚上楚究等到了几点,什么时候回去的。
郁南收拾了下东西,回家拿东西准备去医院产检。
昨夜下雨了,路面湿哒哒的,郁南又忍不住想,昨天楚究到底是几点回去的。
到了家,拐弯的时候他下意识停下脚步,先探了探脑袋看楚究还在不在,看到没人影了,才放心地走过去。
这么大个老板,不可能傻到淋雨等他。
郁南走到一半,楚究推门从一辆灰色的保时捷下来了,安静地看着他。
郁南差点脱口而出:你昨晚没回去啊?
但打量了下楚究,他换了身衣服,头发清爽不油腻,连胡子都刮了,不像没回去的样子。
昨天他在电梯里失控把人给揍了一顿,现在想想还挺尴尬,挠了下头准备开口说话时,想到自己狠话都放出来了,加上自己确实需要一点时间理清他和楚究之间的关系,郁南还是打算不理他。
郁南看了楚究一眼,他还没来得及移开目光,楚究先开口了,“陪你去医院。”
郁南冷漠地收回目光,没搭理他,目不斜视地往单元楼门口走。
楚究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郁南也没理睬,当他是空气。
郁南上了楼,进了门之后,毫不留情地关上门,把楚究关在外面。
郁南关上了门,也没刚才那么淡定了,恼得把打理得盘靓条顺的发型揉了个乱七八糟,狠狠地瞪着门,想透过门瞪外面的人。
不是要他离远点吗,他还凑上来做什么。
郁南收拾了东西,整理好外表,再稳定了下情绪,才打开门,方才关门前楚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郁南没打算理他,抬腿往前走,楚究跟上来,拿走了他手上的包。
郁南:“我自己拿。”
楚究没理会,甚至手一抬,直接扣到了他的肩上,手臂一用力,把人半拥入怀。
郁南气笑了,“昨天我在电梯里说的你是一个字都听不见?你是想再挨一顿打吗?”
楚究沉默了很久,但也没松手,而是慢条斯理吐出一句话,“挨打总比找不到人好。”
郁南:“……”
楚究云淡风轻问:“你昨天干嘛去了?”
郁南胡扯:“在家,没去哪里。”
郁南胡说八道,楚究没有拆穿,也没问下去。
想到楚究昨晚在他楼下等着的身影,郁南忍不住去猜想他当时的心境。
电话打不通,就这么干等着。
郁南想着就有点烦,他甩开楚究的手,夺过他手里的包。
楚究手里一空,虚虚抓了两下之后垂下手。
郁南执拗地往前走,“我说了自己去,你回去上班,我最近很烦,你不要跟着我。”
楚究:“你能不能听点话?”
郁南:“那你能不能听点话?”
楚究咬了咬牙,最后松了牙关,“好,你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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