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丽给的“猎人之眼”被动技能,能在玩家进入战斗状态10秒后,标记出对手的要害部位,击中要害部位则伤害乘三。但这个技能并不算实用,因为大部分怪物的身材都小于黎凡归的1.5倍,无法达成技能发动条件。
然而,已被看穿要害的肥胖地精还有后招。地精,在龙与地下城的世界观里,是操纵机械科技的高手。
就在黎凡归的短刃即将触碰到机械臂的那一刻,从机械臂里弹出一团火舌,如孔雀开屏般四下喷射!
黎凡归哪想到会出现这个情况?自然毫无准备。
等到火焰全部熄灭之后, 黎凡归才发现,机械臂与肥胖地精的身体连接处,其实还有个小机关, 里头大概装了个□□。
地精也是用火的专家,他们把机械专精和火结合在一起, 研究出这玩意儿, 并不奇怪。
地精背部的皮肤看上去很粗糙。皮肤表面长了黑色的茧子。很明显,这个火焰对曾经的肥胖地精也是能造成伤害的, 但伤害次数多了之后结出来的疤, 反而成了肥胖地精的一层护甲。
□□的火焰, 此时已经对它造成不了太多伤害了。
果然, 33级的怪物, 就算身躯笨重、动作不灵活, 也不是好对付的, 黎凡归心道。
趁黎凡归被□□的威力吓到愣住的同时,肥胖地精用缓慢的速度转过了身子。
这一次, 黎凡归没能成功避开它扔出的球,情急之下, 只能用头上的赤金火焰盔挡住它。
黎凡归原以为这也是个毒药炸弹, 在球和头盔接触的前一刻, 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没想到,当这个球触碰到头盔。爆炸的时候。并没有释放毒气, 而是燃起了一团火,原来这是一个火焰炸弹。
黎凡归后怕地想, 幸好没有被击中, 要不然自己在游戏中的形象,就变成一个光头了。
成天工作写代码都没让我头秃, 游戏里随便一个小怪……怎么敢的啊!
话说,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头是蓝的”他们的“多彩葫芦娃”家族,还要不要自己了?
见击中了黎凡归的火球炸弹依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肥胖地精这才表现出了一丝愤懑愤懑。
不过,黎凡归这一次,借着肥胖地精扔出炸弹后等待爆炸的时间,转到了他的侧后方。他再次掏出短刃,佯攻肥胖地精的机械臂。
黎凡归认为,肥胖地精的□□并非24小时全天候开启,那么,这个技能要么有冷却时间,要么就需要消耗它的能量,或者干脆是某种燃料。
所以,自己假装攻击它的□□部位,再利用“狼来了”效应,骗几次□□开启,肥胖地精就会觉得自己只会使诈,再不会每次被攻击背部与机械臂连接处,都打开□□了。
这个招数的确奏效。
肥胖地精用□□喷了几次,却发现黎凡归总是佯攻,便不再继续浪费燃料了。
没想到,就在它决定不开启□□后的第二次佯攻,黎凡归打出的攻击却是三倍伤害的舍身一击!
肥胖地精怒了。它用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转身,想再投一只球到黎凡归身上,却根本跟不上黎凡归的动作,只能在黎凡归再次下刀子时用尽全力开火,意图烤焦这个可恶的人类。
但尝到甜头的黎凡归并不贪,地精火力全开的□□,迎来的却是一招佯攻,喷涌的火舌没有伤到黎凡归半根毫毛。
接下来的战斗流程几乎没什么变化。
……除了黎凡归偶尔玩这招“狼来了”玩得太上头,只顾着佯攻和撤退的步伐,没注意到机械臂的行动。
机械臂比地精自己的动作可敏捷太多了,但或许是这只地精学艺不精,它的机械臂一直都同步和它自己的双手一起扔炸弹,也只能依靠黎凡归的偶尔走神,才能给这个难得有点反抗能力的人类造成一点点伤害。
当然,黎凡归虚张声势和真打交替着来,毫无规律。这毫无规律的规律被地精琢磨出来之后,它也开始了随机喷火模式。
偶尔运气不好,黎凡归也会被□□击中两三次。
没办法,27级玩家能依靠技巧,击败越级攻击33级的小怪,已经证明技巧和装备都在玩家平均水平之上了,若还能无伤击杀,那黎凡归都能直接去和全服前列的软妹币玩家竞争战力第一了。
当肥胖地精还剩8%左右血量的时候,黎凡归的舍身一击正好冷却完毕。
“呲啦——”最后一刀伴着舍身一击的特效,划在33级肥胖地精背后与机械臂连接的皮肤上。地精的燃料库存也不多了,见此战取胜无望,干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全部放出。
它的□□,朝着四面八方,吐出了这只肥胖地精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凶猛的火焰。
一时间,那个早就吓得瘫倒在树下的被流放奴隶,以为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神鸟凤凰。
这团骇人的火焰里,黎凡归将地精的性命结果了,却也被灼伤,留下了个持续缓慢掉血的减负状态。
顾不上伤口,他望向那个看得呆傻了奴隶。看到怪物朝自己奔来的第一眼,这奴隶便只等死了,完全放弃了那车夫和守卫提供的一丝渺茫的生存希望。
黎凡归从天而降,与可怕的怪物搏斗,这是奴隶从未想过的。迷信的乡下老太太见到天上一朵长得像菩萨的云朵,还会虔诚地拜两下,更何况天神直接降临在自己面前呢?
见救星打败了绿皮肤怪物,看向自己,那奴隶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又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奴隶掀开头上的面罩,黎凡归才发现,这奴隶是个女性。
她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瘦弱得像秋日里树梢上随时会被风吹跑的黄叶,头发几乎被剃光。
去过地下城的黎凡归知道,剃光头发并不是所有女□□隶的待遇,想必剃掉她的头发,也是那些奴隶主们羞辱她的一种方式。
她惨败的嘴唇张大,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是从城里被流放出来的奴隶吗?怎么称呼?”黎凡归见她不说话,先开口了。
那女人愣了愣。过去的五天,她每天只有巴掌大的一口饭吃,还要承受无情的拷打。
身体上的折磨还不算什么,更糟糕的是,对她说话的人,除了押送她到狩猎场送死的车夫和守卫,就是拷打折磨她的行刑者,对她的称呼,都是怎么难听怎么来。
面前这个强大的人,居然还用“怎么称呼”这么文雅的语言和自己说话?
女人嗫嚅道:“他们……他们让我见孩子的时间太少了,我抱怨了两句,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她又忽然想起黎凡归的第二个问题,忙慌答道:“我叫……阿雅。”
阿雅?不是老奴工boss阿虎的妻子、自己来平安城第一天见到的小晴小空姐弟俩的母亲吗?姐弟俩亲口对黎凡归说过,他们五天前刚见过母亲,而面前这个“阿雅”也说,她被流放的原因是见孩子的时间太短。
“抱怨主家两句”,按理说并不是什么重罪,不至于直接被送来流放。除非阿雅撒谎了,或者主家是个没脑子的富二代。
要么,她的家族里就有曾经反抗主家的历史,主家觉得她的抱怨属于以整个奴隶家庭为单位的“累犯”,这才把她直接流放送死了。
比如,她可能有过一个被主家的谎话蒙蔽,奋起反抗至死的丈夫?
她的年纪在五十岁上下,考虑到奴隶生存条件艰苦,实际年龄很可能还要年轻十岁。
这样的话,年龄也对得上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分明都见过了小晴小空,此刻又见到了阿雅,为什么【帮助老奴工阿虎复仇】的任务还是没有成功?她到底是不是黎凡归要找的阿雅?
“你有丈夫吗?”“阿雅”这样的名字,在奴隶的世界里想必很常见,黎凡归出于谨慎,还是和她确认一下。
听见“丈夫”这个词,阿雅垂下眼帘,露出悲伤的神色:“他不久前死了……”
“你的孩子呢?他们知道你遭遇了这事吗?”
“前半生,我是个有福的奴隶……我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我死去的丈夫还找了我们那个聚居区里唯一认字的奴隶给孩子们取了名字。后来……”说起孩子,阿雅的脸上母爱的温柔流转。
说到后面,就和阿虎与黎凡归对战期间别无二致了:主家唬了阿虎,骗他和阿雅尽心尽力干活,却把小晴和小空卖去了绣月阁。
阿虎反抗死了,阿雅的性命依然捏在主家的手上,姐弟俩名义上成了自由民,却依然被迫要用身体换钱,顺便换取母亲的性命安稳。
若不是黎凡归今日救下阿雅,她必然葬身怪群之口,想必绣月阁对姐弟俩能瞒则瞒,等到瞒不住了,榨干了这对“自由民”姐弟最后一丝价值,才有可能放他们自由。
想到这一层,黎凡归不禁浑身一凛:难道阿雅也想到了这点,从而觉得,“母亲还活着”这个事实,已经成为两个孩子获得自由的负担了?
所以,她在绣月阁时殴打客人,收了罚,求死不能,又装作精神不正常,五天前还故意顶撞主家,只求一死?
黎凡归想,这就更不能让她死了!
听阿雅说完她悲惨的前半生,黎凡归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告诉她:“你的孩子,是绣月阁的雨儿和小天,真名叫小晴小空吧?我见过他们。他们还在等待着获得自由,接母亲一起到一个人人平等的城邦生活的那一天呢!希望你,不要让他们失望啊。”
阿雅的眼圈红了,却因为营养不良,也许泪腺都无法正常工作了,流不下一滴泪来。
与此同时,黎凡归也收到了一条系统消息:
【隐藏任务:“帮助老奴工阿虎复仇”更新。第二阶段任务:阿雅的生命危在旦夕,请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看来, 光遇到阿雅不行,还得确认了她的身份,才能更新任务状态。
不过, 第二阶段任务就很耐人寻味了:保证阿雅的生命安全,时间就算从现在开始, 总该有个结束时间吧?
狩猎场里瞎眼可见的危险, 肯定至少得把她带出狩猎场才算初步安全。
然而,她一个身体虚弱的奴隶, 又不像付丽一样拥有野外生存的一技之长, 放在没有怪物的野外, 迟早也要饿死。
回平安城?若是云烟阁老板娘愿意帮忙收留, 乃至效仿当年“牛毛”夫妇一样, 给阿雅安排个假身份, 或许也能保下一条命。
但老板娘再厉害, 也无法以一己之力打破平安城的规矩。恐怕尽全力只能给她再安排一个奴隶的身份,性命到底还是拿捏在主家的手上。
再说了, 阿雅还有一对名义上是自由民的儿女,换个假身份需要隐瞒的人就更多了。老板娘虽是个侠义心肠, 黎凡归却不愿让她冒着风险, 就为了再收留一个被流放的奴隶。
最安稳却也最难的局面, 就是带着阿雅和小晴小空一起,去丰乐城居住。
说安稳, 是因为丰乐城是个人人平等的城市。小晴小空姐弟俩这几年在绣月阁的经历很不堪,但在那身体侍奉人的时候, 也学了些吹拉弹唱。去了丰乐城, 找茶博士耿康给安排个福景楼唱曲的角儿,哪怕在交易区摆地摊卖艺, 都能谋个生计。
哪怕这不行,黎凡归觉得,凭借他和钟蕙的交情,往矿山上塞三个劳动力也不是问题。
难就难在,从平安城回丰乐城的道路,黎凡归只知道可能的一条——玩家被击败,回城复活。就这条,他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行,更别提一条能带着三个NPC一起去丰乐城的道路了。
怎么就没再问问云烟阁老板娘,有什么回丰乐城的快捷方式呢?
又想到自己还得抓紧时间在狩猎场升级,老带着阿雅这个战五渣——哦不,战斗力连0.5都没有的渣渣,打怪也太吃力了。
想到这儿,黎凡归猛拍后脑勺,对自己有些失望。
不过,事到如今,追悔也没什么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黎凡归忽然想到,阿雅并不是一个人被流放至此的,囚车上还有另一个奴隶,被车夫和守卫用鞭子抽伤了腿。
谁知,问起另一个奴隶的事情,阿雅的声音却突然充满了恐惧:“我……不……他……”
等了好一会儿,阿雅终于冷静了下来,用和讲儿女的故事时一样的平和语调,说起了之前一段时间的事情。
另外那个奴工名叫阿河,阿雅之前并不认识他。两人被关到囚车上,车夫和守卫还没开始运人的时候,简要交流了两句,才互相知会了名字。
阿河是个在城南裕景园里盖房子的奴隶,今年24岁,没娶媳妇,却收养了邻居家寡妇病死前托付给他的小孩,那寡妇和孩子也都是奴隶身份。
对于阿河的基本情况,阿雅只知道这么多了,但她接下来的一席话,才让黎凡归感到不寒而栗。
“刚才,那车夫把我们放下来之后,和我们说,他们明天同一时间还来同样的地方。如果我们都没有出现在被赶下车的地方,就代表我们都死了;如果两个人都还活着,就再把我们都撵进野外行刑场里,是生是死他们管不着了;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会被带回去,到车夫或者守卫家里当个下人……”
好恶毒的招数!难怪庞大的受压迫奴隶群体中,依然有诸多不愿反抗这一制度的内鬼。除了因为奴隶们从来不知自由为何物,还因为奴隶主时不时就用这种招数分化奴隶。
就连两个几乎必死的奴隶,也要想尽办法分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也要挑动他们自相残杀。
“我们刚被放下车来的时候,阿河不愿意往野外行刑场里走。车夫和守卫都是刚从奴隶变成贵族的前外来自由民,赶着完成任务回家,就在阿河腿上给了一鞭。那守卫又突然想起了这个让我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招数,和车夫一说,然后又告诉了我们。我还记得那守卫得意的嘴脸,笑着跟我说:‘你是个女人,他是个男人,让你们两个对阵也不公平,所以呢,我们就在他腿上来了一鞭子。你放心,这一鞭打得很重,保准能让他一两天都疼得不行,抵消你们的体格差异!’”
黎凡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怎么,还想让阿雅对你们感恩戴德吗?
“我在绣月阁的时候,一个客人在我家两个孩子背后议论,说了些很难听的话,紧接着,他又在不知道我是他们母亲的情况下,点了我去为他服务。我听不惯他对我孩子们的侮辱言语——他们那时候刚十六岁啊——我便找了个由头,打了那客人一顿。后来嘛,自然就被送出了绣月阁,卖给了另一家做洒扫工作。除了这一次,我这辈子连只鸡都没杀过,连条地上的虫子都没踩过。对一个和自己一样活生生的人,还是个奴隶,就算他的腿伤得无法动弹,就算……就算他动都不能动、无力反抗,我也断然不愿意下手杀人的。”
阿雅越说越激动起来。
“可是,我对阿河这个人并不了解。除了他的名字和他的工作,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一无所知。我害怕他会因为那个空口无凭的生存机会,算计我。所以,我就先跑到这林子里来了。死在野兽嘴下,总比死在一个我前一刻还当他是个同伴的人手下强吧!”
当年的阿虎,就是轻信了奴隶主不着边际的诺言,勤勤恳恳干了十多年,换来一双儿女被送去绣月阁,自己一怒之下反抗而死。
阿雅接受了教训,知道这些人画的饼并不靠谱。
黎凡归也有同感。
车夫为了想要早点回家,都能用鞭打的方式,催促两人赶紧去狩猎场里自我了断。第二天怎么可能闲着没事,还专程空着车来狩猎场跑一趟,接活下来的人回去?
想想都不可能。更大的可能性是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之后,去狩猎场白等一天,也等不来车夫和守卫,最终也晚几天只能殒命于野兽的嘴里。
至于车夫和守卫,说不准还在失望阿雅和阿河没有当着他们的面打起来,害得他们少了些茶余饭后和同僚吹水的闲聊素材。
哪怕是刚从“合同工奴隶”变成贵族身份的人,都会对天生就是奴隶的人百般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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