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十人蹦迪”目瞪口呆,却也耐不住好奇心试了试,“可她还活着呢!而且,好像她也不是可施展对象吧。”
“还是对着她肺部施展。”
“十人蹦迪”吟唱法术,发现对准了肺部而不是整个人之后,面前的老太太竟然的确变成了可施展对象。确认了医院里的原住民要么躺着睡觉,要么深受病痛折磨,都没有往这个方向看,“十人蹦迪”吟唱完毕,便放心地将法杖对准了晕过去的老太太。
复活术的白光划过老太太全身。“十人蹦迪”按照黎凡归的指示,对准了她的肺部施放复活术。大概是这个原因,白光在老太太胸口处停留了许久。好在这是只有玩家能看到的特效,不用刻意遮挡,以避开NPC的目光。
随着白光消失,老太太眉毛和嘴唇都微微颤动,显然是在慢慢恢复意识。刚想见识一下文学作品中的“悠悠转醒”是怎么一回事,只见老太太直接坐了起来,可把周围躺着的半梦半醒间的几个病人都给吓精神了。
坐起来的老太太从喉头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气味弥散在整间医院中,就连游戏舱里的玩家们都好像嗅到了浓烈的令人不适的气味。
“十人蹦迪”也懵了:老太太原先虽然晕了,脸上也没点血色,却还算睡得香甜。自己明明施展的是复活术,怎么还直接让人吐血了呢?难不成,复活术的“药效”太猛了?
又猛烈地呛咳一阵,老太太终于安静了下来。照顾别的病人的路萨已经匆忙小跑过来,还以为要见证一位病人人生的最后几分钟呢,却见老太太此刻面色红润有光泽,不用化妆,就可以直接拉去拍保健品电视广告了。
“路萨,这几年我的身体每况愈下,都是你在照顾我。有心了,谢谢你。”今天的天气冷到年轻人说话都得一句一喘,这个前几年被现代医学教育体系培训出的医生判了“死缓”的坏死性肺炎患者老太太,居然气息平稳,声音轻盈且清晰。
路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以为老太太这是回光返照了,内心还悲痛了一下,只听老太太又说:“咦,我睡了一觉,喉咙和肺里居然都不难受了。”
老太太连着大喘气几次,像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做某种实验,兴奋得满面红光:“太神奇了,以前呼吸稍微深重一点,肺里就连着胸口的肋骨、皮肤一起刺痛,半夜都会被疼醒。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的肺好像重获新生了一样!”
路萨这才确定,老太太不是回光返照。那为什么病得那么重的老人,晕过去再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了?之前围在她身边救治的,只有这群政府专员……
这群神奇的政府专员。
这群在部落里最有经验的猎手都空手而归、刮起连部落最强壮的汉子都顶不住的大风之时,依然能拖回来一雪橇的肉和蔬菜的政府专员。
如今还发现,他们连治病救人都会,咳了几十年的老太太在普通人都喘的日子里,居然……恢复健康了?
老太太还在那儿感慨:“啊呀,我的喉咙难得那么舒服。路萨,麻烦你扶我下来,我想到处走一走。”
路萨想起,老太太除了肺病严重,腿脚也有毛病。政府专员刚在这儿呆了几分钟不到,直接把老太太变成了生龙活虎的小年轻?
“您刚恢复身体,部落里今天好多人都生病了,您还是悠着点……”路萨对上老太太坚定的目光,最终还是咽下了继续劝阻的话,把老太太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
“咚!哎呀……”肺病莫名痊愈的老太太,腿脚还是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脸上瞬间露出痛苦的神色。
“十人蹦迪”的复活术对准了老太太的肺部使用,让她千疮百孔的肺获得了新生,但身体其它部位基本没变。老太太对自己还是太乐观了。
比起关注老太太的恢复状况,“十人蹦迪”更好奇的是,黎凡归怎么能在知道治愈术无法用在NPC身上的情况下,还那么自信地让自己使用复活术的?
黎凡归则验证了一直以来的某个猜想。完成了帮助付丽的任务,获得“猎人之眼”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虽然这是个准全息游戏,但玩家打怪,不管打在哪个部位,伤害似乎都差不多。
只要不打在怪物的盔甲上,伤害只会在玩家自己的最大、最小攻击力范围内浮动。
然而,“猎人之眼”技能的存在,以及哪怕怪物种类相同,每只怪物的弱点部位都不同,证明了游戏数据会分开计算不同部位的伤害。
黎凡归自己只能对怪物造成物理伤害,魔法攻击是否也会因为部位的不同,造成不同量、不同性质的伤害呢?治愈、复活这类增幅法术,是否也能针对不同身体部位,达成不同的效果?
“十人蹦迪”无法对老太太使用治愈术,只对着她的肺部也不行,但复活术却能用,只是因为她肺泡里的细胞已经大范围坏死,符合“复活”的基本条件。
把自己的思路大致和队友们说了一遍,“十人蹦迪”惊了:如果是这样,那么看似很危险的疾病因素,就对玩家们毫无威胁了?
起夜时把左腿摔断了的帕努克老爹,在路萨配的镇静心神的草药作用下,再次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掌握了些许技巧的“十人蹦迪”,在帕努克老爹腿上悬停了好一会儿,反复调整位置,这才找到了左腿上直径不到五厘米的一个圆形区域,只有精准地对准这个小小的范围,才能以帕努克老爹的腿为施法对象,放治愈术。
治好了帕努克老爹后,“十人蹦迪”驾轻就熟,又把另外几个熟睡中的病人治好了。
同为祭司职业的梁婷,虽然没有复活术,但也在“十人蹦迪”指导下,用治愈术将轻伤小病的原住民治好了。有些原住民之前对病痛的描述不够详细,又或者是老医生身体状态不好,老眼昏花之间把病历写错了,两个祭司需要在病人身上寻找很久,才能找到能施放治愈术或复活术的部位。
一部分中老年病患身上毛病多多,需要在不同部位施放多次治愈术甚至复活术才能治好。
有一些醒着的病人,黎凡归就吩咐路萨,让她多烧几根镇静心神的草药,直接催眠了。王文越原本提出了“物理催眠”的方式,被老滕听到了,一顿痛批:“什么物理催眠?把人打晕能叫催眠吗?”
当然,祭司的能力也不能滥用。在五个原住民身上用了七次治愈术后,梁婷就收到了系统提示,让她“休息一下,明天再施法”。至于“十人蹦迪”,游戏在他两种法术加起来用了十次后,也给了一条相同的提示。
但也足够了。部落里那些有基础病的老年人是两人救治的重点对象,其次是重病的年轻劳力和孩子。剩下由于法术限额无法及时救治的原住民,目前的症状都仅限于咳嗽感冒,可以等治愈术第二天冷却完毕后再管。
就这样,第18天,原本应让疾病的阴云笼罩的部落,原本应让玩家的士气急转直下的一天,居然奇迹般地成为了原住民全员恢复健康的日子。
第111章 见证奇迹
玩家们唯一忽略的一点, 就是他们用法术治病时所需要的海量催眠药草——确切说,是为了掩盖他们使用法术,被迫让接受治疗的病人失去意识时使用的药草。
首先, 这药草和梁婷依靠天赋技能找到的不一样,源于部落医院很久以前的库存, 烧一根就少一根。目前, 库存还剩三百多根,要是像今天一样不要命一样地烧, 三四天就将告罄。
其次, 因为药效太强劲, 有两个还没被玩家们忘掉的家伙, 显然又误会了什么。
第19天, 玩家们终于把蒂卡尼从关押的角落放了出来, 但他望向玩家们的眼神, 却依然恐惧无比。
而乌朱拉克,一天过去了, 依然一口饭都没有吃。
“你们又做了什么?他们还活着吗?为什么我完全听不见族人的声音了?你们好狠的心,连几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吗?阿木卡那么活泼的小姑娘, 你们也把她害死了吗?”一见到给蒂卡尼松绑的玩家们, 刚被扯掉嘴里的布, 乌朱拉克又开始叫嚷起来。
黎凡归冷漠地说了一句:“你若是只愿意相信你自己的恶意揣测,将自己困在仇恨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请自便。”
接着,就不再搭理乌朱拉克, 而是转向蒂卡尼:“你去见证我的许诺吧。”
黎凡归给蒂卡尼的许诺是, 让他看到族人恢复健康,继续生存、繁衍、传承下去。有了两个祭司房前屋后的奔波劳碌, 第一点“恢复健康”已经做到了。
“姐!”恢复自由的蒂卡尼,第一反应就是去医院里找自己那位关系并不亲密的姐姐。蒂卡尼姐姐乌鲁也躺在床上,虽然今天早些时候已经接受了梁婷的治疗,但空气里弥漫着镇静草药的气味,让她勉强醒来,却还晕晕乎乎的。
“姐!你脸上那道疤,怎么浅了很多?”蒂卡尼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姐姐的不同寻常。
乌鲁小时候帮家里做饭,曾不小心用刀在脸上划了一道五公分长的口子,很影响颜值。这样暴露在外的伤口长期接触寒冷空气,很难彻底愈合,有时还会重新崩裂开来,甚至流血。可是今天,她脸上这道疤不仅愈合了,连疤痕都淡了不少。
昏昏沉沉的乌鲁只说是政府专员治的,蒂卡尼不信,又四下张望一番。
看到半个部落都躺着,蒂卡尼先是一惊,却又听见了醒着的那几位兴高采烈地聊着天。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谈论自己今天身体恢复得多好。
见到听到的一切,不由得让蒂卡尼背后一凉:从打猎到搞建筑,再到治病救人,政府专员们的特殊本事还真强大。每每觉得生存条件太过恶劣,部落已经撑不下去了,他们总能玩出新花样。
至于乌朱拉克提到的那个叫“阿木卡”的小女孩,前一天,她也患上了喉咙疼痛、咳嗽打喷嚏的流感症状。孩子非常可爱,小小的身躯,却总爱帮大人干活,所以全部落的人都很喜欢她。
昨天,乌朱拉克透过遮蔽自己和外界的厚帘子,听见阿木卡和其他几个孩子连绵不绝的咳嗽声,他的心都要碎了。
绝食一天的他还在脑补,让孩子生病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也是殖民者后人刻意为之,也是他们折磨自己的方式。
……直到蒂卡尼冲进了原先关押自己的小角落。
“真的?连塞德娜老阿姨的肺病都好了?”乌朱拉克不敢相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蒂卡尼,还以为面前的人被关了几天后刚放出去,脑子坏掉了。
“哥,你吃点吧……你都瘦成这样了。”
接下来的几天,部落里得病的原住民越来越多,但都不是什么重病。梁婷和“十人蹦迪”知道法术使用有限额,都只往伤病最重的原住民身上招呼。
几个孩子治好了,部落里又是一片欢声笑语。每天给乌朱拉克送饭的变成了蒂卡尼,后者还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原先受到多种慢性病困扰的族人,今天是如何生龙活虎地重新投入了地窖挖掘工作的。
乌朱拉克是在副本进行到第25天被放出来的。
到了那一天,原住民们依然按照每天几个到十几个的速度病倒,同时,气温已经降低到了零下50度左右。除了有储能天赋的王文越,这温度是个连玩家都感到瑟瑟发抖的存在。
尽管加固过的医院建筑还能承受进一步加大的风力,但临时修建的外墙充满了根本堵不住的缝隙,冷空气从这些孔洞里窜进来,一晚上就能把睡在靠缝隙处的人冻成冰棍。
幸好,原住民提前在玩家们领导下,挖好了地窖。躲在地窖里,加上医院外墙还是有一定防风能力的,人们靠互相的体温就能保暖。
乌朱拉克被松绑的时候,尽管浑身因为寒冷哆嗦不停,蒂卡尼还是跟着玩家们,一起见证乌朱拉克看到奇迹的这一刻。
刚进医院门,一个人都看不到。乌朱拉克心一沉,却又听见地窖的锁开了,里面传来熟悉的欢声笑语。
他朝地窖里一探头,就把地窖仅有的外部光源遮住了一半,里面的人随即发现了几日不见的乌朱拉克。
“乌朱拉克,反省完了?”首领纳努克正在地窖里安排原住民们的床位,见到是乌朱拉克,便调侃起来。
乌朱拉克内心不忿,没准备理会来自这位“政敌”的招呼,看向了地窖另一边。
“哎哟,这不是咱们小乌朱嘛。”整个部落管他叫“小乌朱”的人,只有老医生和塞德娜老太太两人。
他从小失去了父母,也没有别的亲戚,小时候是在这两位老人轮番看顾下长大的。长大之后,虽然和两位老人略有疏远,可内心还是挂念她们的。
只是这个叫他“小乌朱”的声音,好像很陌生嘛。
“小乌朱,你往哪儿看呢?你塞德娜阿姨在这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乌朱拉克这才注意到,捧着一个热水袋状的东西暖着手的塞德娜,正朝自己露出慈祥的微笑。
早就听蒂卡尼说,那群可恶的殖民者后人治好了塞德娜老太太积年许久的肺病,可在他的预料中,前两年前来洽谈南迁事宜的政府专员的随机医生,也就给她开了点止咳药,让她咳嗽得别那么频繁而已。
至于她的病根,乌朱拉克清楚地记得,两年前的医生是让老太太“趁着还能吃,多吃点爱吃的”。
这是“你没两年可活了”的委婉说法,纳克托部落里也有类似的表达方式。
结果,这帮人不仅帮她止了咳,连她磨砂纸一样的沙哑声音都变成了健康洪亮的嗓音?而且,平日里塞德娜说两句话就要喘口气,今天居然还和旁边的邻居有说有笑?
塞德娜老太太却也不清楚这些政府专员是怎么治好自己的:“几天前,我喉咙里卡了一口痰,一口气上不来,闭了气就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我只记得四周站着那几个政府专员,表情很紧张的样子,但我只觉得气比以前顺了很多,说起话来也不带大喘气的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要么你问问帕努克老爹,天最冷的那几天,他摔断了腿,也是被政府专员治好的!还有蒂卡尼的姐姐乌鲁……”
乌朱拉克将信将疑,还真去问了帕努克老爹和乌鲁,却得到了相似的回应:不清楚,不记得,你去问问XXX。
他回头,想找带自己来地窖的政府专员问点什么,说点什么,却发现那六个人都回到了医院外围建筑,帮已经搬到地窖里住的原住民们搬运毯子、被子等日用品。
从被放出的这一天,直到副本结束的那一天,乌朱拉克再也没和玩家们说半句话。
没打招呼,就连分配饭食时的“谢谢”都不曾说一句。但也再没给玩家们,或者纳努克首领制造任何麻烦。
他在心里思考,自己一直以为玩家们指挥扩建的地窖,是用来埋葬他们全部族上下老小的,却在天气更加寒冷的最后几天,成了纳克托部落最后的避难所;自己以为是玩家们故意带来了病菌,让全部落都病倒,可将族人的沉疴宿疾治好的也是他们;他还以为自己和蒂卡尼多次反对这些政府专员,最终也逃不开被杀死的命运,可他却见到了那架这群政府专员到来后的第30天终于姗姗来迟的第二批南迁专员。
也许,他们并没有自己原先想的那么坏?
也许,殖民者后裔也并非全都是坏人?
也许,自己可以把部落南迁看作一个机会,一个广泛采样,进一步了解殖民者后人到底是怎么看待原住民的机会?
飞机残骸里没找到温度计,但最后五天,玩家们体感至少有零下六七十度——哪怕出生在天寒地冻极地的纳克托部落族人,也没有经历过这么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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