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你……”
卢修斯的表情依旧是无动于衷，他的眼底甚至没有透出任何的情绪：“也许您最近太过劳累了，并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今晚我就先告辞了，加里安阁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三次元太忙了，不过好歹是没有拖到第二天……
感谢亲们的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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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瑟兰督伊完成了自己在仪式上的责任之后，只稍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宴会。
当他来到拐向王国大门的走廊时，加里安还站在这个拐角的地方发蒙，一脸的恍惚。
“加里安，卢修斯呢？”精灵王开口问道。
被点名的总管愣了愣，而后转向瑟兰督伊，尴尬地回答：“他走了。”
这让精灵王终于皱起眉来：“我说过让你留下他的。”
闻言，拿卢修斯全没办法的加里安不禁面露苦涩。
他一向以尽量保证精灵王的愉快为己任，即使没有精灵王的交待，他和哈迪恩、安尼斯也已经准备要想尽办法把卢修斯请到宴会上来，并且留住他在王国里休息一晚。如果可以，他们还准备找一个理由向卢修斯解释精灵王与王后之间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顺便试探卢修斯的态度。
这一切本来应该在不疾不徐的交谈之中循序渐进。加里安甚至都已经在心底排演过几次自己的腹稿。
至于确认了卢修斯对精灵王的心意不变之后，要怎么让一贯令人捉摸不透的精灵王和卢修斯真的往在一起的方向发展，加里安他们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计划，但都认为只要能把卢修斯就在王国里，一切都是会水到渠成的。
但加里安他们首先没有想到精灵王会直接下达一个让他们设法在今晚留住卢修斯的命令。其次，也没有想到卢修斯会打乱了加里安准备好的所有说辞。最没有预料到的，是卢修斯似乎是毫不犹豫拒绝的态度。
那么，究竟精灵王和卢修斯之间是怎么了呢？他们有没有曲解精灵王的心意？如果没有，那面对卢修斯这个态度，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看着加里安欲言又止，连保持正经跟在精灵王身后的哈迪恩都着急了起来。
瑟兰督伊似乎是有所觉察，追问了一句：“怎么了？你和他说了什么？”
加里安看着对他们暗中揣测和计划全不知情的精灵王，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
卢修斯沉着脸，一路回答了城主府。之后就直奔魔药间。
坩埚里，一锅浅绿色的药液在安静中酝酿着、翻滚着，散发出时强时弱的魔力波动。
确定魔药的熬煮没有任何问题，卢修斯终于松了口气。
“难道你一路黑着脸不是因为那个精灵王的糟心前妻。而是因为这锅药？”端坐在桌面的龙灵看见卢修斯的脸色变化，开口调笑道，“我都说了这魔药没有任何变化了，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卢修斯目不转睛地盯着翻腾的药液，并不理会龙灵的抱怨。
原本，他一直都是把这个被困在玻璃瓶里的龙灵随身携带的。
龙灵其实是卢修斯主动放离身体的一小缕灵魂和恶龙史矛革的一身魔力的综合体。它的存在和卢修斯形成的关系有点类似于被控制的傀儡。但这个傀儡并不听话，而他自身的情况也未被卢修斯完全掌握。
因此，卢修斯从未对金加隆的存在放松警惕。
但这次去参加安尼斯的婚礼，卢修斯并不能完全放心自己正在进行关键试验的药剂。他需要一个随时能够通知自己的声音帮他监视药剂的熬煮情况。
龙灵似乎也是很乖巧的样子，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端坐在画像的旁边。
不过，这时倒是画像打破了沉默。斯内普挑了挑眉，意外地开口道：“前妻？”
“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啊，你又不认真听……”龙灵夸张地叹了口气，“刚才卢修斯在回来的路上被那个王国的精灵总管拦住了，和他解释了一下精灵王国的王后是怎么一回事。本来卢修斯不是喜欢那个精灵王瑟兰督伊嘛。但精灵王自己没有开窍，却又会一直被卢修斯吸引。好像是之前到了瑞文戴尔才慢慢有点醒悟过来了。只可惜卢修斯好像已经对他没有意思了。前几天不是还来了精灵侍卫邀请卢修斯去王国里面嘛，结果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就只想着你们折腾的这个魔药。我看啊，那个精灵总管肯定是想说他支持卢修斯和精灵王在一起。但是卢修斯完全不给人家继续游说的机会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着，龙灵又重新看向专心研究魔药笔记的卢修斯，不无遗憾的说：“我还以为你是知道了人家前妻的具体情况所以大受打击呢！”
卢修斯撇了龙灵一眼，连一个不屑的神情都没有流露出来。他紧接着看向罕见开口关心这种花边新闻的斯内普。不过魔药学教授只是扬了扬头，转身去重新拿起了本书来看。就仿佛他刚才根本没有问过卢修斯的花边新闻，也根本不在乎一样。
卢修斯勾了勾嘴角，轻呵了一声，又拉回了自己的视线。
依然坐在那里的龙灵一脸懵懂，并没有发觉巫师与画像之间互动背后的引申含义，还继续追问道：“你不觉得他应该见好就收，配合那个精灵王吗？”
虽然眼前剩下的朋友只是一段存在在画像里的记忆，卢修斯却不禁为他们之间依然存在的默契而感到愉悦。
他之所以去参加婚礼，留出了这个需要放龙灵独自呆在魔药间的机会，就是为了试探金加隆的反应。而试探能否有效，关键其实还是需要得到监视者的反馈。斯内普就是卢修斯心中所期望的反馈者。
一向缄默的斯内普从来不对任何魔药之外的新闻感兴趣，自然也无心关注卢修斯的感情问题。那他之所以会开口，就是为了引出话题，简短地告诉卢修斯，龙灵在他不在的时候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用显时魔法确认了时间，卢修斯拿起了搅拌棒，同时问画像：“浅绿色的沸腾状态已经保持了五天了，魔力的波动也已经稳定了下来。我可以加最后一个材料了吗？”
“我只是根据你说的一切形状提供了记忆，不代表我能够帮你思考。”画像依然是那副不为所动的语气。
尽管卢修斯本来也没有期望得到想要的肯定，但他还是忍不住皱起眉来：“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但我还不能肯定自己的思路是不是正确的。”
“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要制作药剂来压制自己的魔力增长，难道你不渴望更强大的力量吗？”龙灵不甘寂寞地嗤笑道，“我都已经给你指出一条准确的道路了。黑暗的灵魂非要勉强自己装载在脆弱的精灵肉体里，何苦呢？只要你投诚与黑暗，那位大人一定能为你打造一个更完美的肉体！”
“也许你应该先让那位大人帮你打造一个肉体再来游说我。”卢修斯冷哼了一声，自顾伸手端起了一支透明中染上了浅薄金色的药剂管。
小小的一管药剂在靠近坩埚的时候就开始引动了里面原本的平衡，浅绿色的液体之下仿佛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存在在觊觎着这最后一种材料。卢修斯把搅拌棒斜插进坩埚之中，另一只手举起药剂，很谨慎地添加。
浅金与浅绿乍一接触，就发出“噗”地一声闷响，随后，坩埚中快速翻滚的变化就像被这个塌陷的接触点悉数吸收，诡异地没有任何一点声响。然而，两种液体接触的地方却是眼见着交织成一种极厚重的墨绿。
卢修斯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出现任何一点波动，心里默念着目的地为五的记数。第二滴、第三滴药剂以相同的时间间隔先后落入药剂之中。
就在卢修斯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得几乎要忘记呼吸的时候，卧室外的警戒魔咒毫无预兆地被触动，最基础的那一层阻挡魔咒几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就被侵入者轻松突破了。
紧接着靠近的脚步声让卢修斯瞳孔紧缩，手上却还保持着绝对的稳定，第四滴药剂毫无迟滞地落下。
那个前行无阻的脚步在房间里顿了顿，随后就锁定了魔药间的方向，走了过来。就在第五滴药剂刚刚碰到魔药液面的那一刻，堪堪被魔药间的警戒咒挡下的脚步停住了，低沉的声音同时响起：“卢修斯，是我。”
瑟兰督伊的声音让巫师的心神一紧，手上的稳定霎那间被打破。但在此时，所有的五滴药剂都已经和魔药融合完毕，融汇出满眼的绿。卢修斯心有余悸的感觉刚刚舒缓，就见眼前的魔药仿佛后知后觉地被惊扰着，猛地传出一股完全不在计划之中的波动。卢修斯一滞，还没来得及抓起自己的魔杖，坩埚就骤然爆发。
瑟兰督伊被一层魔咒挡下来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卢修斯的魔咒阻力越强，显然就意味着其本身的魔力越强。但已然了解卢修斯大致情况的精灵王知道这并不是好的征兆。
担忧的神色在脸上浮现，但他还来不及深思这个新状况，就听到隐蔽起来的房间内传出来一声剧烈的轰响，阻挡他的力量顿时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