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O被反向攻略后(一口盐饼)

翻来手机软件随便看了一圈，林子矜还是决定发信息给经纪人宋烟，让她帮忙物色一些隐私性更好的公寓，如果离公司更近一点就最好。
简岑回去后，林子矜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套干净的居家服。
刚出生的小猫咪眼睛都没睁开，还不太会喝奶，林子矜只好在软件下单了两个奶瓶和羊奶，手忙脚乱地当起了猫妈妈。
吃饱喝足的两只小东西睡得更香了。
林子矜心念微动，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特写。
几秒后——
天盛集团顶层办公室，盛泽珩刚从小套间里换衣服出来，就听见桌面上的手机叮咚响了几声。
他走过去点开屏幕，是林子矜发过来的信息。
【Seven】：【图片】【图片】【图片】。
【Seven】：抱歉，不小心发错了。
图片是正在熟睡的两只小猫咪，粉色鼻尖上还沾染着几滴奶渍，旁边意外出镜的是林子矜修长纤细的手指，指腹微红，似乎在轻轻撩动猫咪的耳朵。
原来清冷淡然的林子矜，也是个会发错信息的小迷糊。
盛泽珩不自觉地带了笑意，轻触屏幕回复道：很可爱。
屏幕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盛泽珩等了一会没收到回复，放下手机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把林子矜的备注从Seven改为了林小猫。

第16章 小白眼狼还挺记仇
林子矜今天醒得很早，大概是昨天淋了雨的缘故，脑袋有些昏沉。窗外的天空将明未明，直到晨光将床边白墙浸染，他才揉着额角缓缓坐起身。
清脆的门铃在客厅里响起。
林子矜怔了一下，第二声门铃再次响起，能感觉到比刚才更加急促。
他犹豫片刻，还是走到玄关处打开了门。
站在外面的Omega男生西装革履，气质成熟，身后跟着数个职业装的男女，看样子是秘书助手一类的，站满了原本就不宽敞的楼道。
这熟悉的排场，一看就是林家人的作风。
林子矜神色瞬间冷若寒霜，握着门把的手指紧了紧，没让对方进来的意思。
身高相仿的两人无声对峙。
林子初唇角微微下压，往日平静无波的眼底隐含着一抹焦躁，“这几年你翅膀硬了不少，怎么着，林家人都被你拉进黑名单了是吧。”
林子矜脊背僵硬地立在门边，没有说话，毕竟对方说的是事实，他也没什么可辩驳的。
“你确定要站在门外说话？”林子初散漫地扫了眼上下楼梯，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林子矜抿着唇线，觉得额角开始隐隐作痛，他稍一松懈，林子初便自顾自推开他进了屋。
黑压压的一行人留在楼道等候。
只见林子初从善如流地坐沙发上，长臂舒展搭在靠背上，目光毫不遮掩地打量着空间并不大的公寓。
他们两兄弟虽然同父异母，眉眼却像得出奇。即使林子矜在外流落多年，一朝回归本家，也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他的身份。
看着满脸防备的弟弟，林子初率先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在外边混得有多好，就住这种地方。林家再怎么差也比你这破公寓要好吧？”
林子矜冷脸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哥哥平时到底有多忙，今天出现这里无非就是来找茬的。他们的身份完全对立，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兄友弟恭。
每次一见面，暗戳戳的较量和使绊子都是轻的。
林子初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是嘲讽又似是无奈，“你真以为我愿意来这，咱爸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心里没点数？”
他来深城出差，刚下飞机就收到父亲的电话，让他抽空过来看看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如果是往常，这种事情他根本懒得管。
浅色的眸子扫视着客厅里的摆设，显然过得一般。
林子矜：“没什么事情就滚。”
听见那个爸字就想吐。
懒得跟他周旋，林子矜从冰箱里给自己倒了杯水。透明杯沿升起雾气，他盯着杯壁上一圈圈淡淡的指纹，想起今天还要回剧组。
看看时间，公司的车应该快到楼下了。
“我知道，你恨林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子初冷眼看他漫不经心的模样，面无表情地点了根烟，继续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没有林家也没有今天的你，小白眼狼。”
林子矜无动于衷，淡声说：“那我真该谢谢这些年你们的“照顾”，尤其是你。”
包括但不限于，在他吃的饭里放虫子、大冬天让佣人故意弄湿他的床铺、把他反锁在阴暗的地下室，冻得就剩半条命。
“行，小白眼狼还挺记仇。”
林子初那时年少，对这个莫名出现的弟弟恨之入骨，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地针对他，直到现在大家都已经成年，那些过去早已不值一提。
“算我今天多管闲事，咱爸让我带话给你，他下个月的生日宴会记得回去。”林子初漫不经心地站起身，迈步越过林子矜身侧时掀起一阵风。
他走到门边正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林子矜面前，不疾不徐地说：“弟弟，没记错的话，下个月好像也是你亲生母亲的忌日。”
林子矜冷脸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子初短促一笑，“我想说，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日子都撞到一起？”
林子矜抬眼看着他，指节攥得发白，眼底缀满碎冰，一字一顿，“滚——”
最后林子初是怎么摔门离开的，林子矜已经记不太清。
他没时间回忆，也没资格发泄。
只知道匆匆赶到片场时已经迟到很久，路白和其他艺人早就做好妆造，整个剧组就等他一个人。
大家明面上即使不说什么，林子矜心里也过不去。
主动提出来今天的下午茶他请客，犒劳剧组全体工作人员。
路白也替他说了几句好话，见主演都没意见，其他人倒也不敢再说什么。
人齐了就直接开拍。
导演举着小喇叭，安排着今天的戏份，“等会，路白和七七就往这边走，然后那个饰演混混的周铭过来，你们按台词过一遍。”
“道具师！七七的校服是不是接着上一场的，我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啊。”
“化妆师！周铭的头发是怎么回事？黑不拉几的难看死了，给周铭的头发外喷点挑染的颜色，就那个柠檬绿吧，混混就要有混混的样子。”
路白：“噗。”狂笑。
周铭：“导演是不是对混混有什么误解。”悄悄翻了翻白眼。
“路白你笑什么？我还没说你呢，等下注意走路姿势，你现在是韧带受伤没有完全恢复的状态，别给我走得健步如飞！慢一点，让七七等会扶着你走。”
路白点点头，看了一眼身旁毫无反应的林子矜，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说：“小心点，别顾着走位掉下游泳池了。”
虽说还是夏天，但是游泳池水冰凉，Omega的身体素质不如Alpha，要是真不小心掉进去也是够呛。
林子矜回过神，低低地“嗯”了一声。
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今天不在状态，包括导演，眼神不停往这边瞟，讲到林子矜戏份的时候就加重语气。
昨天那一场雨他本就有些受凉，再加上今早和林子初一番对峙，几乎耗尽所有力气。
此刻，林子矜站在片场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响，看人都有重影。

“《骄阳》第二十场，第一镜——”
混混刘杰叼着烟，双手插兜地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余显和颜蔺两人，满脸嘲讽，“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余显吗，我以为你腿真废了要坐轮椅呢！”
余显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愤怒，拳头握得嘎吱做响，“上回揍你不够疼是吧，小爷不介意再揍你一回，可别又哭鼻子了。”
刘杰走近一步，挑衅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往这打，我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校霸余显，瘸腿了还怎么耀武扬威。”
“别怪我没提醒你，上面有监控呢，”刘杰眼神一挑，看向不远处的监控，“再动一回手，可不就是全校通报这么简单咯。”
余显被气得青筋暴起，恶狠狠地瞪着刘杰。
颜蔺立刻按住了蠢蠢欲动的余显，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你的脚还没好，再受伤，可就一辈子都不能打篮球了。”
余显想起那天在球馆的不堪回忆，到底是收住了脾气。他不打算再打理刘杰，拉着颜蔺就往游泳池另一侧走。
刘杰“呸”了一声，看着余显走路依旧不太利索的姿势，心中闪过一个恶毒的念头，正准备从后面悄悄偷袭，颜蔺却好像有早就有所察觉似的，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咔——七七你的表情不太对，这个回头警告刘杰的眼神，要有一击即中的威慑力。你刚刚好像有点没睡醒的感觉，再来一遍。”
“路白和周铭就按这个演，周铭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儿再出来一点！”
化妆师纷纷上来补妆，路白对着林子矜悄悄说了句，“七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和导演说一声？我看你这样不知道要吃多少个NG。”
林子矜摇摇头：“不用。”
他还不至于因为一点小感冒，拖累全组拍戏进度。
路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尽力而为吧，实在不行也别逞强。”
林子矜觉得四肢发冷，脚步好像踩在棉花上面，又虚又软。
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戏。
“《骄阳》第二十场，第二镜——”
这一次林子矜明显打起了精神，台词眼神都好了很多。三个人配合的还算不错，一遍下来倒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按理说，这遍过就过了。
然而导演看了两遍回放之后，决定在保留这一版镜头的基础上，再拍一版备用镜头。
“七七刚刚的很不错，再来一遍，到时候选个最好的版本。路白和周铭要继续保持状态，这遍结束了就中场休息。”
林子矜：“好的。”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忍住身体的不适，精神高度集中又重新顺畅地过了一遍戏。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很认真，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在他身上。
第三遍导演终于满意了，大喊一声咔后，激动地拍了拍林子矜的脊背，“七七还是很有天分的！多调教几遍眼神就很到位了，不错，继续加油！”
林子矜被他一掌拍得差点站不稳，呛了一下就开始咳嗽。
导演吓了一跳，连忙让人扶着他去座位上休息。
耳畔背景音凌乱，其中还有路白不满地吐槽着：“导演，以后有什么冲着我们Alpha，哪个Omega经得住你这一拍。”
“路大白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一时激动，没注意！”
“看七七的脸色，就差没吐一口血了。”
林子矜浑浑噩噩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等他气息稍微平缓，再次站起来时却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他下意识地用手扶住椅背，才勉强没有倒下。
身旁的路白看他那模样，凑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我靠，七七你发烧了怎么不说！”
林子矜垂着睫毛，稍微躲开了路白的动作，正想说什么，下一刻却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梦境悠长，很多林子矜曾经以为自己彻底遗忘的记忆，又渐渐清晰起来，像一副陈旧油画，在眼前缓缓铺开。
他的母亲是个级别不高的Omega。
愚蠢，但确实美丽。
早早完成了家族联姻的林立成，在豪华邮轮上对她一见钟情。在满世界旅游和挥霍的甜蜜生活后，两人很快进行了终身标记。
他们之间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
AO性别的特殊性，导致他们之间存在不了跨越的天堑。在林子矜幼年的印象中，Alpha们自私、掠夺、始乱终弃……标记了却不负责任。
很长一段时间，林子矜跟着被抛弃的母亲到处流浪。一个被高等级Alpha标记过的Omega，很难再被其他人标记，也无法摆脱生理上的控制。
他们会不断陷入渴求信息素的困境，就像沙漠里缺水的鱼，拼命挣扎直至奄奄一息。
再后来，母亲死于一场标记清洗手术。
腺体深度清洗只有50%的成功几率，而好运始终未曾降临在她身上。
葬礼办得很简单，林立成甚至连脸都没露。
那时还未分化的林子矜一身黑衣，怀里抱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静静站在墓前。
石碑的纹理有些潮湿，黑白照片中的女人笑容静谧，眉眼极为温柔。
梦里的场景愈发凌乱，无数扭曲的人脸闪过。
林子矜站在潮湿的墙角，静默地看着窗台旁忙碌的母亲。从他的角度逆光看过去，她的脸就像被雨水打湿的玻璃窗户，朦胧一片。
“宝宝，过来。”她说。
林子矜脚尖微微挪动，在犹豫不前的几秒钟里，母亲又叫了他一声，声音短促而尖锐，就像有人拿指甲刮了他的耳膜一下。
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再次睁开眼。
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让林子矜鼻子酸涩，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脑袋依旧昏昏沉沉，四肢酸痛乏力，胃里空荡荡的难受。
门外有人在低声说话，隔着门上的小块玻璃，林子矜认出来是宋烟和助理。
他想坐起身，却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劲。
外面的助理小蒋透过玻璃注意到他的动作，立刻和宋烟进了病房。

第18章 盛总，您没嘴吗
多日不见的宋烟一身干练，感觉是从某个活动风风火火地赶过来，脸上描绘着精致的妆容。她一边看手机，一边皱着眉说道：“小蒋打电话过来时我都吓了一跳，七七你这身体素质也是太差了。医生说你什么低血糖，营养不良，还发着烧。”
“我说是让你减脂提高少年感，可是过犹不及你懂不懂？以后保持这样就行，别再减了。”
林子矜双手撑着床沿，稍微挪了挪身体，助理小蒋看见他的动作，立刻上前帮忙把病床调节成半靠的模式，还帮他贴心地塞了一个枕头。
“医生看你的报告直摇头，好好一个Omega别总是逞强。”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林子矜声线有点沙哑，听起来有种软绵绵的质感，他心里惦记着剧组的事情，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影响拍摄进度。
宋烟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了眼林子矜后说：“你都这样了，还操心剧组干什么？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导演的意思也是让你休息两天，他们先拍主演的戏份。”
林子矜看着床头满满当当的水果和鲜花，有些怔忡，宋烟开口解释道：“路白下午来看过你了，那时你还没醒，这是他拿过来的果篮。回头你发个信息感谢一下人家。”
精美高档的水果篮上贴着一张便利贴，龙飞凤舞地写了祝康复几个大字，落款是路大白加一个笑脸符号。
商月和周铭虽然人没来，也托人送了鲜花，娱乐圈就是这样，交情虽浅但表面功夫一个不落。
助理小蒋在病床前摆放着刚买的粥点，镜片挡住大部分的表情，不知怎的林子矜觉得他眼神闪动，似乎情绪并不高。
“哥，先吃点东西垫垫吧，我刚刚在楼下买的，很清淡。”
“嗯。”
林子矜只当是宋烟刚刚在病房在责备了他，并没有细想什么，不过说来奇怪，对方明明也是Omega，却从未见他用过防标记颈环。
出门几乎都是贴着加强型的阻隔贴，一丝信息素都闻不到，有必要这么捂着严严实实吗？
林子矜慢慢地喝了一口粥，清淡无味的口感让他觉得嘴巴寡淡，但他没说什么，又问了一次出院的时间：“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住院观察一天，没什么事明天就能出院了。”小蒋坐在旁边给林子矜削苹果，修长的手指很灵活，还细致地把苹果切成一小块。
林子矜静静地看他动作，莫名觉得他这个场景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宋烟忙得不行，一个一个电话接着打，语速快得跟机关枪没什么两样。
护士推车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病人要换点滴了，麻烦你们保持安静，让他多休息才是正道。”
宋烟还有事情，本来也没打算多留。
听了护士的话立刻站起身，叮嘱助理小蒋照顾好林子矜，就匆匆离开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林子矜觉得稍微有了点力气。
但因为药物的作用，他依旧很疲倦，靠在病床上昏昏欲睡。他不喜欢有人盯着自己，总觉得在角落里坐着的小蒋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身上。
那种隐晦的探究，很轻微却让人无法忽略。
林子矜最终还是小蒋先回去，对方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默默收拾东西离开了，临走前让林子有事情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