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保护废物(贰两肉)

“哦……”乐言缓缓点头，似懂非懂：“所以结婚以后两个人就要平淡吗？”
“当然不是，也能继续热烈啊，会比没结婚之前多一份安心，你想，没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吵架了顶多是收拾行李分手，但是结婚了不同，得花时间离婚啊，在流程上，结婚就赢了。”
“原来如此。”乐言还是似懂非懂，说：“我再琢磨琢磨。”
宴妗妗忍了好一会儿，悄悄八卦问：“乐言，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已经到了考虑结婚的地步，结婚可不容易啊，到时候一定叫上我，我一定送上我最虔诚的祝福！”
乐言问：“结婚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吗？”
“普通男女当然容易，去一趟民政局的功夫，可你们是两个男人呀，两个男人在国内结不了，不过可以去国外结，只是说手续上会稍微麻烦些。”
乐言心里又生出了一堆疑问，不过再多的疑问都得先打住，他又要憋不住了，站起来让他们别发自己的牌一趟跑了。
景区的公厕需要走出这个草坪，再上一个小坡，在美食街边上。一路有灯，人也多。
乐言边走边说：“我已经知道结婚的意义了。”
“真的知道了？”
“那我再想一想。”乐言虚了，知道了字面意思，接下来只要翻阅经典，分析，消化一下就能彻底明白，“等你出差回来差不多就可以。”
“你啊，说风就是雨。”奕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8:30了，“宝宝，玩到十点就得回房车睡觉，日出大概6:30，再玩你就起不来了。”
“嗯，我现在就有点困了。”乐言打了个嗝，“吃饱了想睡觉。”
“涨着肚子怎么睡，起码消消食。”
“啊！”说到消食，乐言想起了湿地公园后备箱集市，想到集市就想起了他们养的小金鱼：“完了老公，没给鱼喂饭！”
“一天而已，没关系。”
乐言还想说什么，背后有道声音在喊他，空旷的山上听着有很大的回响。
“小言，”宋宇小跑几步追上来，气喘吁吁问：“转头功夫你就不见了，原来在这。”
“我上厕所，你也上吗？”乐言有点急，迈上楼梯先进去，解决完出来小宋还在楼梯下站着，“你…上完了？”
小宋摇头：“没，我不是来上厕所的…那里人多不方便，我其实有话想和你说。”
“哦。”
乐言一边往回走，一边等他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简单地聊一聊。”宋宇停在半路的草坪上，坐下后拍拍身侧的位置，“聊一会儿，就当看星星了。”
乐言远远望着他们的同事，默默想，小宋都离桌了，妗妗姐应该会觉得不好玩了吧……
“刚在桌上说起心动的类型，小言，你呢，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喜欢的？”乐言脑子里立刻冒出奕炀的模样，于是从头到脚，一比一还原式形容，就连鼻梁上那颗痣都带上了。
小宋不算太高，听到身高这种硬性条件的时候微微替自己捏了把汗，“这么具体……”他顿了好久，“小言，你其实...是喜欢男的吧？我看人的直觉一直特别准，我觉得你应该喜欢男人。”
他以玩笑话口吻说出来，其实是在试探，但乐言可听不出试没试探，大方承认道：“对，喜欢男人。”
“好，我知道了。”小宋放心笑了，站起来回头拉了他一把，“走，回去吧。”
奕炀却听得脸都黑了，什么叫做‘知道了’，偏偏他在电话里还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乐乐的同事，万一只是误会呢……
回到桌前没玩几轮就开始忙着弄烧烤，小宋的举动比刚才还要殷勤得明显，无论是给吃的还是给喝的，前头一定会加‘小言’，有同事调侃他，是不是想和妗妗近一些，但是不好意思，所以才拉着跟在妗妗身边的乐言照顾。
宋宇不反驳，只会笑。
乐言吃不了辣，一丁点都不行。但在烤架上翻烤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沾一点。兔子辣得斯哈斯哈找水喝，奕炀刚说让他喝点牛奶，小宋已经把牛奶插上吸管递过来了。
奕警官听到乐言说的谢谢，醋得都要从手机里钻出来了，“宝宝，过会儿回房车，烧烤不能多吃，不健康。”
“嗯。”
乐言灌了好几口牛奶，后来又喝了米酒，他觉得是甜的，喝了满满一碗，回房车的时候脸发红，钻进被窝里天旋地转，但米酒的酒精度数不高，天旋地转的同时人又特别清醒，清醒得兴奋。
他把语音切成了视频，“奕炀，今天也是周末……我们明明可以…”他不说完，装得很委屈。
奕炀现在的着重的点却不是这件事，“刚才和你聊天的同事就是之前经常给你送花那个？”
“是。”
奕炀问：“乐乐，你同事喜欢你，你感觉了吗？”
“妗妗姐？”
“不，宋宇。”
“我不知道，他没说，”乐言热得在被子里扭了扭，睡裤被他自己蹬了，“他应该喜欢的是妗妗姐。”
“笨兔子，他那些话就是对你有意思。”奕炀让他把脑袋从被子里挪出来，看着那张苦兮兮的脸说：“他和你示好，我会不舒服，你不拒绝，我会更不舒服。”
“对不起...”乐言刚才有几瞬间确实感受到了不寻常，不过他现在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实在不想想这些复杂的事儿，翻过身来，额头压着手机屏幕，直白说：“奕炀我想要你…”
听筒里的声音软软糯糯，脸蛋上的红，一半是酒熏的，一半是欲望致使。奕炀放下手头的工作，哄道：“你帮帮自己，就像我以前帮你那样。”
“自己…”乐言眯着眼睛回想奕炀以前是怎么帮自己的，试着把手握上去，身子一颤，哼了一声。
奕炀口述教他怎么做，一直陪着弄完了，兔子闭眼睡着视频也没挂断。
第二天也是奕炀把乐言喊醒的，嘱咐他换了一身更厚的衣裳穿上，下车来只有零星几个同事起来了。
太早吃早餐有点反胃，乐言望着小宋递过来的饼干直摇头，“不想吃。”
一群人拿着板凳坐成一排，奕炀说要学会拒绝，所以乐言特意没和小宋坐在一起。
望着天边朝霞慢慢升起，乐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新鲜。为什么他看到这么美好的场景心里升起的，竟然是一丝解释不通的难过。
但，好像也不能完全解释为难过，是感慨，是唏嘘，是……劫后余生。
好奇怪的感觉。
奕炀解释说，因为他的心静下来了，可能在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回顾了前半生，所以唏嘘感慨。
人之所以复杂，是因为有思想有情绪，兔子正在被慢慢地被同化。
怎么能不感慨唏嘘呢，乐言刚从地下实验室爬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只不能正确的使用喜怒哀乐的小兔子呀。
乐言望着那片橘红色的霞光将那颗金灿灿的圆球推上来，一点点照亮山海云雾，这时的感觉又不一样了。是亲眼目睹耀眼的生机铺满大地，天地间只有我自己，而我，活着。
“奕炀，你会陪我再来一次吗？”
“陪我感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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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好像有点懂爱情了。心里，很想。

第62章 老公！
周末结束又回到喂盆盆奶以及期待午饭菜式的日子，乐言独自上下班越发熟练，不过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奕炀的日子他上下班心里空落，没有盼头，吃饭都没往常那么积极了。
今天有一个新项目，给熊猫幼崽称体重。而且还是奕炀回来的日子，乐言很期待下班回家看到人，因为存着期待，今早坐地铁都是哼着歌的。
上午称完，午休结束乐言抱着一只幼仔坐在馆里晒太阳，手上的记录没写好，他把熊猫摊平趴在腿上，再把册子放在熊猫背上，低着头认真誊抄体重数据。
“胖了这么多，每天盆盆奶怎么胖的？”兔子小声嘀咕，捏了捏熊猫宝宝悠悠在晃的小黑腿，毛发虽然蓬松，但结实也是真结实。
小小年纪就在打工了，护栏边来看小熊猫晒太阳的人里三圈外三圈。
“乐言~”宴妗妗又来熊猫馆拍照了，肩膀上挎着个微单，边走边取下调镜头，顺便就帮乐言拍了两张，说：“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在网上挺火的。”走近了，她给乐言腿上这只熊猫正面侧面各来好几张，“你看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咯。”
乐言揉了一把熊猫脑袋，睁不开眼睛眯开了一条缝，不满哼一声。刚来那几天乐言还是挺害怕熊猫的，再怎么说也是熊啊...相处几天发现这几只只吃奶，也没什么好怕的，这不都敢上手摸了。
乐言抱它到旁边的板床上躺着自己晒太阳，捡起记录手册，边问：“为什么会火？”
妗妗姐半蹲着，给板床上的熊猫幼崽挨个拍特写，用来做那种个熊信息用的大头照，她说：“就是很火的那个短视频软件，你平时不刷短视频吗？”
“很少刷。”乐言这几天回家不是视频就是电话，像个小怨夫，每天都在说‘好想你’，哪有时间上网冲浪，
宴妗妗说：“你在网上真挺火，以前人家都是云养熊猫，现在变成云养奶爸了，网友叫你小言奶爸。”
乐言好奇是怎么火的，妗妗姐带他先去另一边的休息区坐着，掏手机翻视频给他看。
视频内容是乐言某天下午收熊猫，因为那只幼崽太胖了，乐言有点抱不动，抱不动的表情和熊猫幼崽萌萌的表情有的一比，被游客拍下来发到网上就火了。
不过致使乐言走红的主要原因还是颜值，说他明明可以靠颜值，却还靠实力当奶爸。
“网上有很多你的视频，我拍了你的照片发在咱们官方账号上，还涨了不少粉丝，他们在底下评论让我多拍点。”妗妗姐揣好手机让他往游客的方向看，那些举起手机的小姑娘其实多数在拍他。
回想一下，确实，这几天他们馆多了很多游客，进来要排队，逗留的时间也重新做了规定。
“我以为你自己知道这事儿呢，”宴妗妗继续摆弄相机，举起来对着他的脸又按了快门：“你两耳不闻窗外事，要成山顶洞人了。”
“我闻窗外事的，只是这段时间没闻...”兔子歪着脑袋看人，恍惚看到一个眼熟的，整整高出那群小姑娘一个脑袋。
越看越熟悉，乐言抬手挡着太阳光，眯着眼仔细看辨认，虽然有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可身形穿着有点像他老公！
乐言假意去捡爬到围栏附近的熊猫幼崽，抬着头在游客堆了找，对方在他走过来拉下了口罩，乐言一惊，眼睛睁大了。果然是他老公！
奕警官回江北把东西放在警局就直接过来了，他在这儿看了好久，记数据开始就在。
这只小兔子工作起来旁若无人，也可能培训的时候要求眼里随时有熊猫，这才兢兢业业一直盯着。不盯着的时候会拿扫把打扫入口水泥地上的竹叶子，刷刷的每一下都很卖力。
一个星期多没见真人，猛一眼看着，乐言脸上稍稍圆润了一点。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望向他的那双眼睛明亮得开了花。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的点，乐言冲回更衣室，快速换完衣服，外套都来不及穿抓在手上，提着书包往外飞奔。
宋宇提着一个深红色礼盒过来，里面是一个包装精致保暖耳罩，最近的冬风吹得越来越频繁，他注意到乐言的耳朵经常冻得通红。
礼物就捏在手里，还没来得及出口，乐言擦身而过，一跃跳到门口的男人身上。
兔子的两只脚交叉扣着，把人抱得紧紧地，靠在耳边兴奋道：“老公！”喊完偏头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
“慢点，”奕炀被他冲得惯性往后退了半步，好在是稳稳地接着了，“还在动物园，乐乐不害羞了？”
“不害羞。”乐言拿脑袋用力蹭他，像还是兔子时用头蹭喜爱的东西一样，嗅着熟悉的味道，爱不释手地发出满意的哼哼。
“走，接老婆回家了。”奕炀偏头亲到他的脸，转回来时才望见门口的宋宇。他光听过声音没见过人，奕炀疑惑他到底是不是喜欢乐言的同时，不过不重要，走时朝他点了点头。
奕警官就这么抱着兔子高调出了熊猫馆，外边是条小步行街，傍晚聚着许多卖气球的小贩。奕炀老远挑好一只兔脑袋气球，到老人家面前扫码买下，接着把绳子绕两圈拴在乐言的胳膊上。
乐言拉线看了看，重新要奕炀抱着，抱着不好走路换成了背。看到有人在拍自己，乐言也只是埋下脑袋。
他刚学会的，现在这样算温存。
妗妗姐说，相爱的两个人如果好久不见，想保持热恋一定要黏着对方，越黏越好，这样能给足对方安全感，感情也会与日俱增！
“老公，围巾昨天我给佳佳姐送去了，今天她连着包装一起还回来，她说她不能收。”乐言补充道：“她说很贵重。”
一条毛线围巾而已，乐言觉得真的没有她说的那么贵重。有没有可能是佳佳姐的委婉说辞，她其实是不喜欢那条围巾？
奕炀问：“你给她送的是什么样的？”
“特别符合她平时穿衣风格，蓝白格纹的，Bur...什么什么的，”兔子念不来，勉强记住这三个字母。
“巴宝莉...”奕炀想了想，“那条啊..不贵，七八十块钱。”
“可是她说七千多。”
“她可能看错了。”
“哦。”乐言今天戴的还是那款机械表，他伸过来在奕炀面前晃了晃，“这个呢？”
奕炀眼皮子不眨：“这个一百多。”
兔子甩甩手上的外套，“这个呢？”
“四五十吧。”
“鞋子呢？”兔子抬脚。
“八九十。”
兔子问：“衣服竟然比鞋子还便宜？”
“天天踩在脚下的东西，得耐磨啊，肯定贵一点。”
“哦...”
树影璀璨的斑驳底下，两人和一只悬在半空的兔子气球，和画一样。
乐言从头到脚问了一遍，问完又说起给熊猫称重以及早餐吃的半个粉丝包子，为什么是半个，因为还有半个没吃，掉了...
他怕奕炀累，主动从背上下来，捏着气球的白线，晃啊晃，“你不是和我说，我下班的时候才能到江北吗？”
“中午就到了，怕你不好好工作。”
正常回来确实是兔子下班的点才能到，奕警官提前了大部队几个小时，就是想看看兔子是怎么上班的。他接走乐言手里的背包，让他把外套先穿上，再牵着手往车的方向去。
晚饭要在外边吃，奕炀在等对方电话。回家放好东西，两人在沙发抱着说话。乐言懒懒靠在他怀里，去短视频软件找自己火出圈的视频。
意外看到最新鲜的一条，发布一个小时点赞已经破十万。
是奕炀抱乐言出动物园，拴上兔子气球，奕炀偏头亲乐言，两人牵手上车的画面。兔子身高不算矮，但被身旁的奕炀衬着，足足矮了一截，两个高颜值站在一起冲击很大，互动更是甜到了心坎儿里。
“老公，网友好像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了。”乐言点开短视频评论区，把手机举到他脸前，“可以被知道吗？”
“怎么不可以？这是事实。”奕炀就着他的手直接看评论内容，抬手划了划，有个评论挺有意思。
‘那群破看文的闻着味儿就来了’
乐言把手机给他，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忽然想起来没问的问题：“老公，老公这个词不能随便对外人这么说吗？”
“你是说，你对外这么称呼我？”奕炀按黑手机屏幕，随手放在茶几上，把兔子往身上提了提，“可以，什么时候叫都可以，但这个称呼只能是我，你不能乱叫别人老公啊。”
“我没这么蠢吧？”乐言反驳完，一点点把奕炀身前的衣服推上去，兔子笑道：“你说你会补给我的，周末没做的都要补回来。”
“你脑袋里就想这些事儿了？”奕炀被他逗笑了，按着他的手不准动，“主动是好事，太主动了我压力好大啊。”
“这样会给你很大的压力吗？”乐言的手往下滑，摸了摸，“老公，你会不会不——”
奕炀及时捂住他的嘴，“不可能，你每天要我都能行。”
“好，每天！”
六点半左右来了电话，对方发了餐厅定位过来。奕炀还特意打电话和奶奶问过，得知确实请了两个律师过来，别的没多说，换季有点感冒，她吃了药就要睡下了。
两人按照规定时间到，对方已经早早等着了，似乎没料到会是两个人来，脸上的惊讶没藏好。
奕炀让乐言坐里边靠窗的位置，点了菜便直奔主题，主要围绕遗产继承展开。乐言一个字也听不懂，自己闷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