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威胁是什么?
楼延认真回想起这辈子和前几辈子的不同。
想来想去,他觉得这辈子最大的不同是自己的觉醒。
难道是他的觉醒让诡异之主感觉到了威胁?不,不可能。
楼延想到了娱乐场里他跟诡异之主许愿要杀死傅雪舟时诡异之主出乎意料的好说话的态度,觉得诡异之主想要对付的人反而是傅雪舟,也只有傅雪舟这种一击能够杀死诡异之主的变态,才会威胁到诡异之主。
但诡异之主还是死在了傅雪舟手里。
难道它是假的诡异之主?
楼延倾向于那是真的诡异之主,因为只有诡异之主有能力满足他们的愿望,也只有诡异之主才有资格举办娱乐场。
但诡异之主死了,并不代表“诡异之主”死了。
就像是一个国家的新老国王交替一样,力量逐渐减弱的老的诡异之主死了,新诞生的“诡异之主”还活着。
这个新诞生的“诡异之主”,很可能正是傅雪舟寻找的“它在哪”的“它”。
楼延垂眸思索。
他终于理顺了。
傅雪舟一直想要找到藏在幕后的“诡异之主”,但他重回数次都找不到“诡异之主”在哪,基于这一点,“诡异之主”是否存在还存疑。
但如今水鬼复苏的时间线提前,反而从侧面证明了“诡异之主”有可能真的存在。
既然如此,他还要杀傅雪舟吗?
楼延同样想要杀死“诡异之主”,他和傅雪舟目标一致,完全可以和傅雪舟合作一起杀死“诡异之主”后他再想办法杀死傅雪舟。这才是最完美的解决方式。
楼延确实想过这个方式,但仔细一想,这不好实现。
傅雪舟重回那么多次都没有找到“诡异之主”,他真的可以在这一世找到“诡异之主”吗?
如果傅雪舟这一辈子都找不到“诡异之主”,到了最后他会不会再次使用“毁灭世界也要毁灭诡异之主”这种极端的方式?
如果傅雪舟仍然选择灭世重来,楼延真的还能再杀掉那时彻底成长起来的傅雪舟吗?
再次重来的话,楼延还能有过往记忆吗?
就算傅雪舟这辈子能够找到“诡异之主”,也不排除傅雪舟就不会灭世重来了。毕竟“傅雪舟是因为找不到诡异之主所以才干脆灭世”的想法也只是楼延一个猜测而已,这还是楼延把傅雪舟往好的方面想出来的猜测。
楼延根本就不知道傅雪舟为什么要灭世的原因,如果傅雪舟只是单纯想要毁灭世界呢?
如果傅雪舟就是喜欢在人类快要胜利的前夕背叛所有人的刺激呢?
他可以不断毁灭世界不断重来,这个诡异世界就像是傅雪舟的游乐场。
傅雪舟上辈子在毁灭世界的大火中露出的那个笑是楼延心底最深的噩梦,楼延想不通什么样的人才会在干了那样的事后还笑得出来。
这样的傅雪舟,楼延觉得他比诡异还要恐怖危险。
而想要杀死傅雪舟,只有去极寒地狱。
距离极寒地狱出现的时间还有44天,这是唯一能杀死傅雪舟的机会。
而这44天,傅雪舟和楼延能找到存在与否都是个疑点的“诡异之主”,并合作一起杀了它吗?
希望渺茫。
在楼延三辈子的记忆中,诡异可以战胜,人类将会迎来胜利,唯独傅雪舟会毁灭世界。
如果傅雪舟不死在44天后的极寒地狱,就谁也奈何不了傅雪舟了。到时候世界毁灭与否,全看傅雪舟的心情。
楼延不相信傅雪舟,也不想把自己和在乎之人的生命寄希望于傅雪舟的一念之间。
他想,任何人都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的心慈手软上。
尤其是这个别人,还是个至少连续毁灭了世界三次的人,连续杀死了楼延三次的人。
楼延想了很久,结果是……要杀。
“楼延?”
楼延掩住复杂心绪,露出微微笑意,他往沙发后背上悠闲一靠,抬眸道:“嗯?”
但动作一动,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裤子里流了出来。
这尴尬又怪异的感觉让楼延僵住,他突然想起来他还没有洗澡,也没有清理傅雪舟留在他体内的东西。
“……”
楼延保持着后靠的姿势,装作自然地抬起手指了指厨房道:“我饿了,三新,你去给我煮碗馄饨去。”
李三新觉得他饿得真挺突然的,但一想到自家发小可能刚刚经历过剧烈运动丧失了体力,他就顺从地站起身道:“等着,十五分钟后就好。”
支走了一个人,楼延又对段泽歌道:“你去看看小雨把今天的作业做完了没有。”
“应该还没有吧,”段泽歌也跟着站起身,“好,我去看看她。”
等他们两个人都走了之后,确定客厅里没有其他人了,楼延才缓慢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他率先转头看了一眼沙发,看到沙发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痕迹之后才松了口气,快步往卧室走去。
厨房里刚想出来问他要不要蒜泥的李三新看着楼延低气压快步远离的背影,满头问号:“怎么突然走了?”
刚刚还那么兴奋,现在怎么看起来又生气了?
李三新皱眉,延子不会和傅雪舟亲密了一次之后就被傅雪舟给传染成精神病了吧?!
楼延忍着难堪与羞耻学着网页上的理论知识给自己清理了一遍,清理的过程中,他逐渐变得面无表情,并且在心里诅咒痛骂了傅雪舟一遍又一遍。
好不容易洗干净抬起头,楼延就看到莲蓬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彩色的的蝴蝶立在上头,静静地合拢翅膀看着他。
这只彩蝶的翅膀以蓝、紫为主要色调,其他的颜色点缀在翅膀的边缘。金色的粉末撒在翅膀之上,漂亮得就像是童话中才存在的精灵一样。
楼延一愣,被蝴蝶看得心头升起怪异的感觉。他伸手试图触摸彩蝶,彩蝶却展开翅膀飞起,徐徐从楼延面前飞过。
楼延逮准时机一抓,成功碰到了彩蝶。但在他碰到彩蝶的瞬间,这只漂亮的彩蝶就像镜花水月一样陡然散开,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这样虚幻的彩蝶,就像是梦境里才能存在的一样。
等等,梦境。
这是……梦魇具现化的能力?将梦里的东西投射到现实之中?
楼延想到某种可能,双眼一瞬锐利,拳头攥紧,骨头咯吱作响,低声一字一顿地道:“傅雪舟!”
作者有话说:
ps:楼总和上帝视角的我们信息量是不一样的
第125章
一只如梦似幻的彩蝶飞跃雨幕, 尾部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金色余痕。它如幻影一般穿过紧闭着的窗户,轻飘飘地落到了床上闭着眼睛睡觉的银发男人的鼻梁上。
傅雪舟睁开双眼,和鼻梁上的彩蝶对视一眼, 彩蝶忽然扇动翅膀钻入了傅雪舟的身体里。
傅雪舟眨眨眼, 好奇心被满足, 若有所思地道:“原来他之前是想做这件事。”
在公司休息室里的时候,傅雪舟就看到楼延在换衣服那会似乎准备做什么事情, 但看到他出现之后突然脸色大变,原本要做的事情也不了了之。傅雪舟那时就有些好奇楼延究竟想做什么。
刚刚吃完饭后准备睡觉的傅雪舟在入睡之前忽然想起了这点好奇,他虽然没准备做什么, 但入睡后的身体却记住了大脑中残留的这点好奇, 直接利用了梦魇的能力具现化了一只幻蝶飞去了楼延的身边。
没想到这么巧合的, 还真让幻蝶看到了楼延清理自己的画面。
傅雪舟想起幻蝶最后看到的楼延双目冷凝的样子, 眼底划过淡淡的无奈。他撑起身靠在床头,打开床头柜第一层,从里面找出一颗糖塞到了嘴里。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两下。
傅雪舟将糖块抵到右侧,拿起手机一看,邮箱里发来了一条新消息:【好看吗?】
再一看发邮箱过来的人, 不是楼延是谁。
傅雪舟眉头微挑,几乎可以想象出来楼延说这句话时的嘲讽表情, 他想了想,手指慢吞吞地移动了几下。
楼延换上衣服出来一看, 傅雪舟已经回复了一条消息。简简单单的一个“?”。
楼延坐在床边冷笑两声, “什么意思, 在跟我装傻?”
他换了一个绘画软件, 打算把刚刚看到的那只蝴蝶画下来质问傅雪舟。但他刚画了几笔, 对方就又发来了第二封邮件。
【你不是把我拉黑了?】
这句话很普通,很平常。或许傅雪舟是用淡淡的语气随口问出来的,但听在楼延耳朵里,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与戏谑。
楼延没有再回傅雪舟,继续画着那只蝴蝶的样子。他不只是为了拿蝴蝶画像作为证据,也是故意想把傅雪舟晾一晾。
傅雪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楼延的回复,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手机边框,将手机按灭放在了一旁。
等晾了傅雪舟差不多有二十分钟,楼延才将自己刚刚画完的彩蝶画像发给了傅雪舟,并配上一句质问:【这是什么?是不是你用梦魇的能力具现化出现在现实中的蝴蝶?】
手机亮起,重新震动。傅雪舟没有立刻查看,而是再次剥了一块糖果放在嘴里,这才打开了手机。一打开,他就看到了楼延画的蝴蝶画像,傅雪舟直接沉默了。
图片上,抖成波浪线的线条努力勾成蝴蝶的形状,画风最多五岁出头。蝴蝶翅膀上涂满了各种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颜色互不融入,彼此对立,蝴蝶的头部还精致地画了两条螺旋状的触角,照样抖成了波浪。
“……”傅雪舟从图片上移开眼,朝空中抬起了一只手。
梦幻般美丽的彩蝶重新出现在他的指尖,漂亮的蓝紫色为主的翅膀闪动着金光摇动。傅雪舟看了这只彩蝶一眼,再低头看了楼延画的蝴蝶一眼,然后又抬头看了彩蝶一眼,又再低头看了楼延画的蝴蝶一眼。
怎么看怎么不一样。
傅雪舟拿起手机对着手指上的彩蝶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楼延:【你画的为什么和它不一样。】
收到消息的楼延:“……???”
傅雪舟这是不是在嘲笑他?!究竟哪里不一样啊?明明从外形到颜色都一模一样啊!
……不对。
他是来追究傅雪舟派这只蝴蝶过来偷窥他这件事的,而不是他画的蝴蝶到底像不像实物这件事。
楼延把话题扯回来:【这只蝴蝶果然是你的,所以你承认你用它过来监视我了?】
【不是监视。】
楼延咄咄逼人:【不是监视,那就是偷窥?】
傅雪舟一时没有回复这句。
楼延好似抓到了傅雪舟的把柄一样,步步紧逼:【承认了?没话说了?傅雪舟,刚见完面分开,你就用这种手段来偷窥我?就这么想我吗?呵呵,想我就正大光明自己来我面前自己看,用这种手段你恶不恶心?】
楼延说完这句话,忽然感觉空气温度变得很冷。他抬起头一看,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不是他卧室内的环境,转而变成了另外一间陌生的卧室。
墙面很白,地面是棕红色的木质地板。墙角处放着一个书桌和一个书架,书架上放满了各种厚厚的资料书籍,有《飞行原理》《飞行结构与系统》《飞行员日记》……也有好几本国内国外的名著。
书桌上放了一个落了灰的台灯和一个同样落了灰的战斗机模型,从这一角就能看出来,这大概是个大学生的房间。
楼延仍然坐在一张床的床边,他低头看了看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倏地扭头一看,看到了赤.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的傅雪舟。
傅雪舟的腰部以下盖着薄薄的被子,在淡紫色被子的映衬下,他的上半身更显得苍白。之前被楼延挠出来的、咬出来的一些痕迹,在傅雪舟强悍的自愈力下已经完全愈合并消失不见,连个红印子都没有了。
傅雪舟手里拿着手机,漆黑的双眼和楼延对视着,“像这样光明正大地来到你面前?”
那只蝴蝶从傅雪舟的指尖飞起,绕着楼延转了两圈,拖出一道闪着金光的尾迹。
“它很喜欢你,”傅雪舟挑眉道,“懂了吗?”
楼延听出了傅雪舟话语里藏着的潜义词:它很喜欢你,所以它去偷窥你关我什么事?
楼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这么说,你没有看?”
傅雪舟眼神闪烁一下,没有说话。
楼延已经有些了解他了——一旦遇到傅雪舟不想解释或者是被别人猜中了心底想法的时候,傅雪舟都会以沉默对人。
楼延嘴角笑容更大。他在短短的一天一夜的时间内经历了两场激烈刺激的性.爱,眉角眼梢的细微之处还残留着第二场性.爱后的欢愉与倦意,更何况他还刚刚洗完澡,热气蒸得皮肤微红,唇也红得如同中了艳丽的花毒一般,随意之中透着一股性感而又湿润的暧昧。
楼延转身爬上了床,一点点地爬到了傅雪舟的身上,双手撑在傅雪舟的枕头上,双腿跪在傅雪舟双腿两侧。楼延身上半干半湿的沐浴后的味道传到傅雪舟的鼻端,和窗外安宁的雨水一起,营造出了令人沉迷的氛围。
“我好看吗?”
楼延笑眯眯地凑近傅雪舟,面上带笑,眼中却没有笑意,如同毒蛇一般定定地盯着傅雪舟的双眼。他的脸和傅雪舟的脸只隔着一巴掌的距离,若即若离的,捉摸不定。
傅雪舟垂眸看着他,咬碎了嘴里的糖块。喉结震动了一下,好像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应声,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傅雪舟,”楼延又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的时候实在是好看,面容上的锋利统统化为风一般自由的漂亮与野性,“你想亲我吗?”
说话时的声音被他故意压低,那股子撩人的沙哑令人耳红心跳。
傅雪舟牙根有些发痒,他吞掉嘴里的糖渣,喉结滚动一下,对着楼延道:“过来。”
楼延配合地再度靠近,做出好像要主动献吻的姿势。但等唇距离傅雪舟的唇只剩下一个手指的距离时,楼延轻笑出声:“你的白日梦该醒了。”
这句话一说出,勘破这是梦境的楼延就从梦魇中回到了现实。他正坐在自己卧室的床边,手里拿着手机,正在邮箱里编辑怼傅雪舟的话。
楼延哼笑两声,把这些话删除,重新把傅雪舟的邮箱账号拉到了黑名单里。刚刚在梦境里面耍了傅雪舟一顿的爽感,让他都懒得多骂傅雪舟了。
楼延舒舒服服地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酝酿入睡。
第二天一早五点,天还没亮,楼延已经醒来。
他披了一件衣服走到窗边往外看去,瓢泼大雨宛如一幕黑帘,将天与地牢牢连接起来。
这雨越下越大了。
楼延走出房间,他的动静很轻,但惊动了同样担心这场雨而浅眠的李三新。李三新从房间里探出头,压低声音问:“去哪?”
楼延用同样的音量道:“出去看看雨。”
李三新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人先来到仓库穿了身厚实的黑色雨衣,然后举着伞打着军用手电筒出了别墅。别墅是在半山腰上,排水系统也建得很好,因此在这里他们是看不到雨水积水情况的。两个人冒着雨走了一段路来到了山边观景台处,用手电筒往下方一看,就见到浑浊发黄的雨水已经快要淹没了停放在马路边小轿车的车顶。
李三新倒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道:“这才几个小时过去,雨水怎么就积这么高了!这些小轿车最起码也有一米四的高度。”
“这就说明这场雨确实不是正常的雨,”楼延凝视着下方的积水,目色沉沉,“已经可以肯定了,这场雨就是A级恐怖‘水鬼’搞的鬼。”
他们站在原地看了半个小时, 眼睁睁地看着水面又往上蔓延,彻底没过了车顶。
雨水哗啦啦地从他们伞面上滑落,打得伞柄一直在颤。楼延和李三新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在明显变低, 山边的大风吹得两侧树木恨不得拔根而起。
两个人冒着风雨重新回到别墅, 把雨衣和雨靴脱下来放在仓库晾干。楼延拿着路好修昨晚统计的单子, 拿出笔一件件对比着仓库里的设备。
李三新道:“延子,你买了好多救生圈、救生衣还有保暖衣物啊, 这些我们几个人也用不完吧?”
“嗯,用不完,但不止我们需要这些东西, 其他没有准备的民众也需要, ”楼延道, “这还只是我买的物品里面的一小部分, 更多的都被我分散放在了其他仓库里。”
李三新若有所思道:“你准备免费送给需要的人?”
楼延放下笔看向他:“不,我要卖。”
李三新有些惊讶:“卖?”
楼延应了一声:“越是这个时候,货币系统越不能崩溃, 不能让他们产生钱已经买不到东西的概念。否则社会秩序就会开始崩塌,他们会疯狂抢走一切有用的资源,开始不受控制。让他们花钱买, 也是让他们买一个安心,在告诉他们金钱还可以使用外, 也是提醒他们还身处文明社会,而且自己付出了才得到的东西, 会比免费得到的更让他们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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