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溯ABO(一只猪儿飞上天)

“这儿可真无聊啊。”底下的人眉目轻佻，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拉着挂在墙上的绳索往上爬。
“簇。”淮岚掐着手里的枪支嘎吱作响，带着威胁地喊了对方的名字。
簇很快就从底下走到了淮岚的面前，笑着按住淮岚握着枪的那只手，问，“想动手啊？这枪还是你从我手里头抢过去的。”
“……”
“你在做什么？”簇又问了一句淮岚，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收敛了表情缓缓道，“别再做下去了，我会先一步杀了你。”
“……我什么都没做。”淮岚挑起对方的下巴，想贴上去，被簇躲开来。
簇看着淮岚，像是在看一团作呕的垃圾，他没忍住嗤笑了一句，“啊，淮岚，你的爱可真让人恶心。”
“……”淮岚手指下移，用力掐住了簇的脖子，咬牙笑道，“恶心你也要受着。”
“你是我的。”
“不、再、是、了。”簇一根一根掰开淮岚钳在他脖子上的，狠狠地甩开对方的手臂，如重视负般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
“你在监狱里这么久可能还不知道，A国研发出了抵制Enigma信息素的手环。”
簇看着淮岚，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对方恼羞成怒般抬起自己手里的枪支对准了簇的脑。
“呵——”
看着淮岚指着自己的枪口，簇做了个深呼吸，眯眼看着对方，“行了，我走了。”
簇的身影越走越远，淮岚看着自己手中早就没了子弹的手枪，失控般砸在了地板上。
尸体很快被部下清理干净，淮岚厌烦地踹了一脚那只手枪，又认命般将他捡了起来。
雨水没有任何防备的落下来，冲刷了地上的血腥，让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厚的铁锈味，被稀释的血液流入下水道中，与垃圾混在一起。
老鼠们还以为什么鲜肉从天上掉下来，倾巢出动，围在垃圾堆里翻找那块鲜肉的踪迹，却什么也没找到。
“第一次来B国吧？”
这场忽如其来的大雨打湿了不少人的肩膀，安悠悠坐在车上，看着躲雨的人们，坐在她身边的郭念笑着敲了敲她面前的窗户，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说的跟你来过似的。”安悠悠默默翻了个白眼，掐了对方一把拜拜肉。
“没有，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经常在视频里看。”郭念摇头，捂着自己被掐的地方龇牙咧嘴。
“看资料看傻了吧你。”
“切。”
“这里就是他们说已经改善过的首都？海区？”安悠悠皱着眉头看着仿佛A国未完全发展开边缘城市的景象，一时有些愣怔。
郭念点了点头。
“安队长，还没到市里头，监狱位置比较偏僻。”开车的是常年潜伏在B国的郭念队员，开口向他们解释了一下。
毕竟B国做为比联合盟强势一些的国家，不可能差劲到这个地步。
“……监狱安置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安悠悠又没忍住吐槽了一下。
“话是这样说，但是里头的罪犯没有一个越狱成功，甚至暴乱也从未发生，也可能是因为 刚刚建立的原因……”
“那个叫乐馨的omega建立的？”
“是。”
“……真厉害啊。”
安悠悠靠在郭念的身上，感叹了几句，又看向手中的资料。
“终于能见到这位在三个国家里搅弄风云的玩意了。”

严榆安还是一如既往的仔细，只不过和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他没有给自己换上衣服。
他并不大适应裸睡，所以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就是皱眉，薄薄的被子从他的身上滑下去，露出带着几道明显的红痕。
严秋朔不是特别能留下痕迹的体质，但看着身上的程度，估计使了很久的力，他抬手愣怔地看了一会，妥协般垂下了脑袋。
无奈的情绪没有在严秋朔身上持续太久，拿过安置在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却因为动作扯到腰部的肌肉面目狰狞了一瞬间，动作卡壳了一瞬间才继续动起来将衣服套好。
“你……”
严榆安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瞧见严秋朔坐了起来立马变浮现了几丝惬意。
他头顶上盖着一块白色的毛巾，四角的地方还有一个‘S’的刺绣字母，是严秋朔的毛巾。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对方的额头上，带着水光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严秋朔，像一只在装无辜的狐狸。
哪怕知道对方的刻意，严秋朔还是死性不改，吃定了他这套，特别是对方忽然笑了起来，明媚无比，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模样让严秋朔无数次沦陷其中。
他们就这样相望了一会，还是由严秋朔打破沉默，“哥，你笑得可真傻。”
严榆安此时已经走到了他的附近，安静站在严秋朔的面前伸出手想他握住自己的手。
如他所愿，带着牙印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捉住了自己的手，严榆安变本加厉与他十指相扣，这个动作难免让严秋朔想起对方的强势，觉得有些变扭但也没挣扎开。
看着严榆安高大的身子蹲在自己面前，将头靠在自己的手边，轻轻喃喃，“小朔，帮我擦擦头发吧。”
“嗯。”
严秋朔看着他的脑袋，温湿感隔着毛巾渗透在他大腿的肌肤上，并不是很好的感觉。
他们之间僵持了有一会严秋朔才没忍住动弹一下手指，出声道，“严榆安，我没有四只手。”
“抱歉。”
严榆安这才闻声而动，松开了自己的手，乖巧的单膝跪在严秋朔的两腿之间，双手撑在对方的腰侧。
“……”
洗完头发的严榆安对于严秋朔来说确实称得上是秀诱可餐，淡淡地薄荷味若有若无地缠绵在自己周围，带着隐约的侵略性。
这种宣示主权的习惯，恐怕又要让严秋朔面对其他人的隔离喷雾一个多月了。
手指隔着毛巾轻轻揉搓在对方脑袋上，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初中那会自己那自称促进友好关系的帮助，谁知道会促成现在这样的关系。
还真是挺奇妙的。
虽然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严榆安有些排斥自己的帮助，却在分化之后只要一碰到自己洗头对方总是要将活儿抢过来，他也乐在其中，也没有阻止。
他也是灵光一现，眼睛带着好奇，突兀地问起了对方，“严榆安，你不会……从十六岁的时候就喜欢我了吧？”
“……”
严榆安僵住了身子，抬眼看向对方，这要他怎么说。
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归为一个点头，喜欢严秋朔这件事没什么好别扭的，无论是那个年纪的对方，都让他无比心动。
他这坦然的举动倒是让严秋朔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毕竟自己那个时候是想和对方变成一对关系如铁硬的好哥们的，这个结果于他而言有一种诡异的挫败感。
当然，庆幸远远超过这股子挫败，他没忍住按住对方的脸亲了一口。
“我那个时候还没分化。”
“嗯，那我也喜欢。”
严秋朔笑了几声，与他点头附和道。
“那你呢。”严榆安忍了许久，最后还是出口问了出来。
“或许比你早。”
严秋朔回答的模模糊糊，像是说了一个在逗严榆安的话，见对方皱眉，严秋朔笑得倒是更加开心了。
最后也没回答到底是哪个阶段，严榆安就一直缠着他。
其实他也不大记得了，但是谁说喜欢和想和对方当好兄弟冲突？冲突吗？不冲突。
这场嬉闹最后还是由严秋朔的肚子提出投诉而结束。
接下来的几日里头，严榆安职位在身，B国做为弱势的一方，无条件同意他们的军事执掌人进入A国的飞艇工作，参与会议。
模拟的炮弹还是一日复一日的响着，一直到西方凌晨的第一枚炮弹在淮岚所在的哪个边境燃放。
“鱼咬钩了，收网。”
卫明挥了挥手，示意下属行动。
郭念和安悠悠站在瞭望板上，心情说不上太好。
而乐馨却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那升起的蘑菇云，整个人倒是放松不少。
“你们年轻人还真是厉害。”郭念看了一眼乐馨又看了一眼卫明。
“缪赞了。”乐馨抄着她那不太熟悉的A国语和郭念以表谦逊。
换来安悠悠赞赏的眼神，她之前可听说这位乐议员之前不会说A国语来着。
“你很好，别谦虚了。”
乐馨笑着应着她，重新将目光转向那团云朵，一瞬间便看入了神，“倩倩……”
其他几个人耳朵好使着，自然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相互一视，没打扰对方怀念旧人。
“你大门怎么看的？废物。”
西方边境，大门口的士兵颤颤巍巍的站在簇的面前，身子抖得不像话，害怕自己没死在敌人手里头就要死在领导的怒火中。
“对不起……簇、簇长官，我我我……”
士兵嘴巴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簇也懒得和他消磨时间，极速踹出一脚将人踢到了钢板上。
“闭嘴！”
暴怒的神经在侵蚀他的理智，簇转身重新走回了墙边，淮岚站在上面看着被炸出一大个窟窿的墙面，被炸的发黑的血混着血肉分散在各个角落。
“上面派下来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
“你很在意这个地方的沦陷？”淮岚莫名其妙的问了他一句，眼神带着几分怪异，和让簇不解的疑惑。
淮岚张了张口，语气嘲讽道，“怪物也知道护着家啊。”
“当然，难道你连怪物都不是？”
簇嗤笑一声，替淮岚按下了那个紧急防御系统。

“……”
淮岚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那个叫朔的，可真厉害，明明和你是一样的东西，却学会了这么多，还教会了你……”
簇冷眼看着他，咬牙道，“闭嘴。”
“呵……”
淮岚的双眼因为对方的态度变得有些通红，怒火与不自知的嫉妒在他的神经里头躁动，如同一只藏在暗处复苏的野兽，浓郁的雪松添上了几分腥涩。
“……”簇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余光中却看见了对方身后飞来的子弹，他没多想迅速拉住对方的衣领，将那偷袭的疾风给躲了过去，簇压着淮岚，躲在墙后头。
突发事变，紧急装置还没有完全启动成功，黑压压的武装车从被爆破的地方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紧急停止！敌袭敌袭！！”
“传信！快去！！”
“你们在做什么？！”
在簇所在的墙后头，那士兵互相撞着，其中有几个人还在互相推搡，传信的通讯仪器被他们一脚一脚的踩碎，镜片的破碎像是在预兆他们的生命，也即将被那群不明身份的武装部队碾碎。
淮岚看着眼前捂着自己嘴巴的人，身体里的烦躁愈发茂盛，恶意不由自主涌了出来，像是簇因为严秋朔变得不一样这个事实让他接受不了。
“你应该和我一样，你为什么要改变？”
淮岚掰下簇的那只手，丝毫不惧怕那些不明来历的军队，贴在对方耳朵旁边喃喃道。
他们的动静让那群人注意到，几枚子弹打断了簇要脱口而出的嘲讽，推了淮岚一把，自己打了滚，背靠在掩体后边。
“……”
淮岚看着他的举动，莫名笑出了声。
簇皱眉看着他发疯，出声骂了一句，“淮岚，你是不是有病？”
淮岚朝外边打了个手势，那枪口才从他们的方向转走，但这个举动也无疑暴露了对方和这支庞大的军队是一伙的事实。
簇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几乎是瞬间拿出枪指着对方。
“我以为这几年来，你还会对我留点情，怎么？那个家伙没有教会你这个？为什么哦，他教不了？那为什么我教了你这么久你没有学会？他一教你就学会了？明明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淮岚并不惧怕簇的枪口，也是，叛国这种荒唐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他难道还怕死？
簇冷眼看着对方，对淮岚的自言自语般的质问置若罔闻，“是你，你和吾德辛早就商量好了，你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A国。”
“第一次看你这样正义凛然的模样，还是挺奇怪的。”
他们两个各说各话，对势了很久。
“可是很奇怪，簇，你不觉得这个地方人太少了吗？到底是他们安心虎视眈眈的联合盟，还是已经打算鱼死网破了？毕竟吾德辛是联合盟那边的人，难道他们就不觉得被耍的团团转？还是说，这只是计划里的一环，按照A国的军事，三天就可以将这个刚刚重生的幼苗掐死。”
“他们为什么这么放心我过来啊？是因为太蠢了吗？”
“簇，我的簇，你被抛弃了，你被你那亲爱的弟弟抛弃了。”
淮岚笑着揽住他，手指在细软的发间来回摩挲，欣喜的快意让他的滚烫神经冷却下来。
“……”
簇很少思考战术之外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吾德辛、弦，亦或是淮岚思考的事情，他想过调派自己来的可能性是什么，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如果不是淮岚，现在自己大概已经死在了这些人的手底下。
朔说过，这叫因果报应，他几年前打出的子弹终究会回到自己身上，他们这些人的记性向来很好，也明白那个叫乐馨的omega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朔永远是对的。
而簇什么也不懂，因为他是个失败品。
平时热爱反驳的脑子现在只剩下了一片空白，他又再一次被朔抛弃了吗？
联合盟很快扫平了这一块区域，驻扎在这里，那群大部分从监狱里出来的‘士兵’们展现出超脱常人的适应能力，很快举手投降。
他们大多数人都没什么信念感，大概是安逸太久了，连自己家在哪都忘记了。
能活下去就是唯一目标。
像是一群苟延残喘的蛀虫，一群低等的alpha。
“淮岚，是叫这个名字吧？许久不见，没想到这次是以合作对象碰面。”一位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走向了淮岚和簇，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军装的beta，是他的伴侣。
这个绿眼睛的家伙是个Enigma，联合盟的十位领袖之一，也是包含在里头其中一个小国家的君主，名叫艾文。当前公布于世的三位Enigma全部到达了B国，这一点可不太令人感到愉快。
“是啊，艾文，许久不见了。”淮岚笑着回艾文伸过来的手，两个人手里头爆涨的青筋都在告诉旁观者双方隐藏的较劲，那个beta拍了拍艾文的后背，让他收敛一些。
而簇只是淡淡地看着之前瞧着有趣的事情倍感无趣。
像这种还未出手的就认输的战役是他没有体验过的，他百无聊赖的转头看向天空，原本湛蓝的天空升起丝丝黑点，然后逐渐放大，形成一团巨大的花火，极速向他们飞来，砸向地板，灰尘混合着钢筋从哪个被锁定的地方飞出。
“呵……”
簇用手挡住脸，用来抵抗飞来的气浪，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淮岚，你真蠢。”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艾文变了脸色，他用力扯弄着淮岚的手臂，那个beta也迅速掏出一把枪来对准淮岚，“你们耍我们！”
“我没有。”淮岚看着簇，脸色淡漠，眼中带着几丝扭曲，他只不过没有和他们这件事存在的疑点罢了，“你们的人不是早就探查好了吗？”
“我记得，我的任务只是给你们让路。”
“那他呢？”beta指向站在飞尘中的簇，他瞧上去欢快极了。

第173章 因果
时间来不及他们提过多的问题，簇躲过beta向他打来的子弹，翻身一跃，跳下了位置。
淮岚想抬手抓住对方，却什么也留不住。
只能站在墙上看着他越走越远。
极速的子弹并没有放过对方，击中了对方的左肩，簇也不甘示弱，转身躲进飞尘中回击。
beta的胸口很快就蔓延出血液来，乌泱泱的士兵从下边涌出开始追击簇的身影。
“撤！”
天边那密密麻麻的黑点越来越多，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准备，只不过目标却是百里外联合盟还未完全进入的地方。
“艾文，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自傲，带着人马就立马刚赶了过来，怎么？你那屁点大领土，已经人满为患了吗？”
beta被艾文抱在怀里头，淮岚淡淡嘲弄着，挂起一道笑容。
“说好了，是我们一起被摆了一道，如果你不怕，就和我一起向他们讨回来，让你的部下滚回来。”
淮岚脸上带着几分真诚，在艾文眼里却格外虚伪，但他还是同意下来了，因为眼前这个人对于这个国家无比憎恶，没有必要骗他们。
他们撤离的速度很快，在严秋朔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人去城空。
手底下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受了重伤的簇，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簇，轻轻蹙眉问，“你们没有和他说过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