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溯ABO(一只猪儿飞上天)

严榆安为了他的养父母，而他为了自己……
严榆安勾出一抹笑，眼神里好像含着一只不知名怪物。
小朔，你这样好，想让我怎么办？

第28章 暂定
侦查局内，安悠悠匆匆跑回自己的办公室，站在走廊的郭念站在细细品尝自己的咖啡，见她这么焦急的模样差点被烫着舌头。
但没想这么多，边询问边跟上了她。
“老师不香吗？来你们这我迟早英年早逝。”开口就是对局里那颇为不满的抱怨。
“哎呀也就这段时间忙一点了，等那边收下了之后就会轻松很多啦。”
“这段时间过后轻松？您老人家口中的这段时间是指几年呐？”
“怎么这么匆忙，给你递交了啥？”郭念知道继续和她拌嘴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西局的那个药物不是‘本地货’，你看报告。”安悠悠在柜子里搜着什么，随手指着桌上放的报告。
“……”郭念放下杯子，拿起手中的本子。
这次出现麻醉药，谁又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恐怖的药物，A国已经很久没有未知药品侵入……每次来都是大事啊。
这不免让别人想到B国的人体实验，两件事隔得如此近，那批人还没全部落网。
希望是她多想了。
“严榆安也不知道倒霉还是怎么着，总能和这些东西扯上关系。”
安悠悠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夹，上面用黑简字印着‘危险药品记录表’几个字，她打开书翻了翻，上面确实没有记录这些东西，提取的物质也不在A国区域内。
“真想把这些老鼠全都赶出去。”安悠悠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
“啊？”安悠悠抬头，“我说他们是老鼠。”
“你说这事还和严榆安有关系？”郭念皱着眉，心上的迷雾越来越重。
“是啊，学校不是都有兼职生这玩意嘛。刚好碰到个性骚扰的案子，他们接手了，队长是个omega，被那变态盯上了，巧合吧。”
“巧合？”郭念盯了一会那几张照片，脑中灵光一动。
这小严不会又被当成邮递员了吧？还不能确定这管药物和那群B崽子有没有关系。
“那老板还是只说要和我们合作吗？”
“你应该问特务局那边。”
“……”
“高层对这件事还没反应吗？”郭念掐着自己的鼻梁。
“差不多了，十有八九会答应。”安悠悠回想了一下会议内容，
“如果这件事和他们有关的话，是不是就有点自作聪明了？”
“不要用你的脑洞给我增加工作量了，去去去，自己想去。”安悠悠只感觉自己要长八个脑袋，把郭念赶了出去。
回到严秋朔这边，那晚的话像一个承诺，被刻在了他的心里。
自从上次被严秋朔一句话打焉之后，宁棠再也没有去找过乐霄，在寝室里也只是在看书。
严榆安也看书，就没人陪任步打游戏，声音他想到了严秋朔，然后残忍被拒，因为他确实不玩。
不过他给任步推荐了游戏小王子卫明，为了给寂静的寝室添加几分热闹感，在和卫明打游戏的时候任步从来不戴耳机。
任由那冒着傻气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里。
“靠，任步哥，你真的菜。”卫明只觉得自己要被气得七窍冒烟，声音都咬牙切齿起来。
还和严秋朔疯狂吐槽任步哪哪哪打得不好，害他胜率从百分之八十直掉到了百分之七十。
由于声音太过吵闹，任步被严秋朔勒令带上了耳机，天天被骂他心里也不痛快，也想让严秋朔受一下他朋友的折磨流大嗓门。
在两个人的互相叨扰下，严秋朔被卫明折磨得也下了一个游戏。
“你现在又不怕掉胜率了？”
“不怕。”耳机里传来他的傻笑声。
严秋朔看不懂这是什么页面，什么角色什么技能，都是在卫明细心讲解下然后选的，任步表示不理解，甚至在内心默默吐槽。
再到后面，任步直接就震惊了，前两局严秋朔的操作简直让人叹为观止，看了直摇头，卫明屁都不放一个还默默为对方报仇，求夸奖。
这人还有两副面孔啊？好歹也打了一个多星期的游戏了。
“不打了。”严秋朔看着手机上一直在死亡的角色，顿时倍感无趣。
“好的，朔哥早点休息。”
任步思考了一下，前些天被自己坑气跑得卫明，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
【180+】：你是喜欢小严吧。
【天降正义】：？？？
【天降正义】：瞎说什么！
【180+】：哦不是，我刚好挺喜欢他的，你既然不喜欢那我上了~
【天降正义】：去呗，朔才哥不会喜欢你的。
【180+】：你怎么知道，他还给我买过饭呢~
【天降正义】：……
卫明紧盯着手机，脸上早就布满红晕了。
“我去，小明你发烧了？脸这么红。”一旁的室友惊呼道。
任步像是抓到了卫明的小把柄，开心地笑了起来，啪啪打字。
【180+】：你要是再敢骂我，我就告诉小严你喜欢他！
卫明像一只踩了尾巴的猫，用力捶了一下床板，引来他下铺的一串谩骂。
【天降正义】：随便你！！
任步摸摸了自己的下巴，这反应不太对啊……没意思。他无趣地放下手机，偷偷透过被子观察起了严秋朔，小孩五官分明，笑起来应该是属于阳光型的帅哥，不笑的时候就像个小大人，但是也很赏心悦目。可惜自己从来没见过对方笑，应该是因为宁棠。
基因怎么这么好，他眼神缓缓向下，对上了严榆安那双含情眼，狭长的眼角让他笑起来的时候多了几分狡黠，左眼的眼角点缀了一颗红痣，平添了几分感性，明明不笑的时候显得这么冷清淡漠，温和疏离。
而这双眼睛就和自己对视了几秒钟，他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飞快捂住自己通红的脸蛋。
人的尽头是颜狗。他暗道自己不争气。
任步的强烈反应让严榆安不由得愣了一下，意识到对方好像对自己才是有意思的那个时，松了口气。
上铺传来细微的响动，忽然间想起严秋朔那时迷茫的眼神，他感到有羽毛落在心上，惹得他顿时有些心痒。
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内心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响彻云霄，绚烂而易逝。
人民热热闹闹地出门和家人朋友游玩，警局也人性化给学生们安排了一天假期回家陪陪父母。
各家团团圆圆，当然也有孤身一人的，宁少爷－－错啦，是宁老爷也是其中一个。
宁棠父母双亡，给他留了一大笔遗产和公司，他偏偏跑去警校上学，很是叛逆。但是还好，这也算个浪子回头金不换。
从小就顶着有娘生没娘养的名头当刺头，具体从良的原因谁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一天突发奇想报了警校。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他中二犯病，觉得全世界都不是好人。在小说里瞧了几眼诋毁警员们的情节，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勇于探索、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醒者，一腔热血上脑，让别人帮自己报了警校。
然后在一系列的‘痛苦修炼’中忘记自己要来这儿的目的。直到假期兼职这一天，那犯病的思想又悄悄爬上了脑门。
好，那就让本大爷看看这水是混是清。
然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明白了生活的苦，才明白这世界就是一个生活的大染缸，说什么浊清，根本就是混的。
这其实就是一份工作，一份普通的工作，工资还没多高。
后来宁棠想着，这个地图已经探险过了要不要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的时候，第二次假期他遇到了乐霄，最后他把自己的地图撕烂了，只留了这么一小块。
他总是笑，对自己抠抠搜搜，对他们还挺大方，明明没什么钱，硬要抢着付款，可能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吧。
然后他就被这种底层生活影响了，以为自己也是个穷人了。让他留在这儿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叫乐霄的傻警察。
对谁都乐呵呵的，傻了吧唧的，真好欺负，一点也不懂世间险恶。
然后自己就真的欺负他了，一件错事，一件错的离谱的事，他在喝醉酒之后侵犯了乐霄的腺体。
本来都觉得自己要蹲大牢了。
可傻警官并没有举报自己，宁棠自以为是不是傻子也有点喜欢自己，然后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他只是对人人都好罢了，或许还有点因为他没成年且没父母。
中央空调，还不如让自己蹲大牢去。这也是宁棠后来才想通的事了。
他的－哦，不是他的傻警官只是太善良了而已，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是他想太多自欺欺人而已。
自己只是想多看看他而已。
就这样中二少年的初恋就随着错误，绑着石头，沉入海底，一去不回了。
宁棠在他们回家的时候，并没有回去，一个人待在寝室里看书。
他自从被严秋朔讽刺一句之后就跟哑巴了一样，任步找他搭话也不理不睬，活像个自闭小孩。
一阵敲门声响起，他起身开门。
自以为立地成佛，没想到看到这傻警官的时候还是会有波动，压不住地喜欢啊。
他真是吃够了咎由自取求而不得的苦，明明才活了十八年，怎么就给他一种回望往生的感觉了。
“新年好。”乐霄朝他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
他还是压不住心里的苦涩，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这人总是这样，一边远离他一边又可怜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怜的，就因为过年的时候无家可归吗？
可他都习惯了。
“我不是年年都给你送吗？”乐霄递了一份饭盒给宁棠。
他想叹息却又哽住，滚烫的泪珠不断滑落手中的饭盒中，“对不起……对不起……”
乐霄倒是被他这副样子吓住了，虽然这个饺子是送值班同事剩下一盒，他本来是不想来来着。
想到这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子。
听到那几个字的瞬间，他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被打趴在地板的宁棠也是这样哭的，嘴里也喊着这几个字，脖子上隐隐传来一阵恶寒。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摇了摇头。
乐霄虽然是个好脾气的，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固执的人。心也挺狠，对此无动于衷扭头就走。
温柔一刀砍得宁棠蹲坐在地板上捂着心脏，那饺子就好像混着刀片，扎得他满嘴是血。
好吧、好吧，他错了，他错了，他错了。无法原谅，他自己也这样觉得。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万家灯火，欢欢喜喜的街道，谁在苦恼谁又在被生活敲打着。
严秋朔接收到了来自元鸿放烟花的邀请和卫明的祝福，因为远在他乡没法回来和他们团聚，卫明被迫在群里发了几个大红包。
【天降正义】：工资都没拿到手，家没得回，你们还来勒索我。（痛苦.JPG）
【雁回南】：谁叫你跑那么远？你缺那800块钱？
【天降正义】：哈，我姐都安排好了，总不能不去吧。不去是什么下场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天降正义】：好孤独……好孤独，寝室就我一个人。
【雁回南】：懒得和你说了，我和朔哥去放烟花了。
【天降正义】：啊？？？不！！！
【天降正义】：我也想放啊啊啊啊啊啊！
卫明在怒砸床板，木屑如雪花般飞落在空中，预示着某人明天要倒霉。
后来他再在群里头发癫也没人理他了，这还是他和这俩人认识这么久以来过年第一次不在现场，不免有些小伤感。
可他没有沉浸这种情绪很久，怀着几丝紧张的心情点开了一个黑色头像的聊天框，上面基本上都是自己发的信息，对方偶尔回一两句，他知道对方并不喜欢回信息，可他还是发。
他将手指缓缓移到‘视频通话’的按钮上，下定决心一般按了下去。
过了几秒，接通了。
一双张扬的眼睛出现在了屏幕上，对方今天裹着个红围巾，将下巴遮住，因为对方拿手机角度的原因，看得不是很全。
随后镜头一转，将画面切成一个穿着暗红色外套的人在点炮仗。
他失望地耷拉了一下眼睛。

“新年快乐。”
严秋朔盯着手机里裹在被窝里的人，不由得轻笑出声，他的笑声引来了严榆安的视线，将头靠了过去。
“安哥，新年快乐！”
严榆安暗笑着回应他，手已经揽上了严秋朔的肩膀。
元鸿蹲在那点了半天，火星子才从他手里冒出来，他瞬间从地上蹦起来，跳着跑回他们二人的身边。
“和谁打视频呢？别是某个远在他乡的孔雀。”元鸿笑着说道，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们抬头望过去。
严秋朔也将画面对上了夜空，无数刹那的星光揽入眼中，点亮了眼眸。
良久，光才在几人眼中消散，然后随着这第一声响动，周围好像被点燃了一样，不断从空中传来烟花盛放的声音。
自己家的烟花燃尽了，元鸿也凑到了严秋朔的屏幕前，将镜头转到了三人面前。
“小明哪？这么孤独啊？还专门打电话过来？”元鸿一见对方就乐。
卫明并不想看到这个嘴碎的小鸟，朝他翻了个白眼，就不能让他假装自己和严秋朔单独看烟花吗？
“滚你的，大过年净说屁话。”
严秋朔见他们要在自己手机屏幕前吵起来，当机立断隔开了元鸿。
“烟花看完了，挂了。”
然后伸手无情地按下那个红色圆点。
元鸿在这个学期很少见到他们，不是他们去做事就是自己去补习，他身高长了不少，但还是比严秋朔矮一些，三个人走到路上形成了个信号格。
他们出众的外貌，不少人跑上来向他们要联系方式，有男有女有omega有beta有alpha，都被一一拒绝。
毕竟明早还要赶个早班，和元鸿闲聊了几句，也就各自回家了。
过完初五，他们也就打算离开，写一篇兼职心得作为寒假作业，为上学做准备。
严秋朔和严榆安本是不用交这个作业的，但他们还是选择了初五就走，谁不想上学之前放松个几天？
初五当天，任步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严榆安，握着保温杯的手紧了紧，有些显小的娃娃脸上布满了肉眼可见的紧张。
宁棠五天前解开了心结，空出手来的时候注意到了任步脸上的情绪。
自他知道这个同窗好友的心思，眼神飘着看了一眼站在叠被子严榆安的背影，一脸了然。
忍不住调侃，“你还会紧张啊。”
任步瞪了一眼他，又喝了一口水，咽下，搓着手指。
虽然天天说自己单身可撩，可表白这种事情，他也确实很少干，特别是面对这么好看的人的时候。
“榆安。”
他终于下定决心，吊着一颗心开口。
严榆安听到任步叫他，停下了收拾的动作，转头看着他。
“什么事？”
他的声音喊着倦意掺杂着些冷淡，这几天事情多得很，昨天就跑外勤跑了好几趟，大早上又起很早，眼神里含着几分困意。
这样的严榆安是很少见的，平时他都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他的话语让任步更加紧张起来，就差牙齿打颤了。
二人的对话吸引了严秋朔，宁棠则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颇感兴趣地看着任步，想知道他后面会说什么。
“咱们等会儿一起吃个早饭吧。”
他们起很早收拾东西，饭也没吃，任步觉得自己开不了口是因为有其他人在场，然后提出了一起吃早饭的缘由。
然而事实上没吃的只限他和宁棠。
“我吃过了，你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严榆安站直了身子，微微低头同他对视。他们之间隔了一米，并不远，任步在一瞬间感到那种疏离感扑面而来，内心已经猜到事情的答案。
口中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喉咙一时间丢了声音，然后他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自己挑这一天说出口不就是怕这以后共处一室尴尬吗？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恢复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打趣的神情。
“严榆安，我发现我挺喜欢你的，咱俩要不试试呗，我可以为爱做1的。”
任步还是变回这样才让人觉得不奇怪一点，严秋朔也许是唯一一个没看出来任步要说什么的人，脸上神色多了几分讶异。
为爱做1是什么意思？
任步语出惊人也不是一两次了，起码对严秋朔来说是这样。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严榆安脸上倒是没什么意外，说出了一个很容易被认为是借口的回答，面上对任步终于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感到愉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