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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师笔录/大猫是如何养成的(火狸)


“叫人去查一下,阿玲如今的住处,她嫁于何人,过得好不好,若好,便不用再查探她的事,若不好,谁对她不好,便将那人提来见我……不,还是丢在太医局吧,那些炼药师们,如今还缺打杂的下人。”
万鸾殿中,李南落一身锦衣坐在殿上,火盆燃烧着,殿内氤氲着一股热气,火焰之卵在他周围飘忽不定,就如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半空盘旋着,如同一团燃烧的红色鬼火。
宫灯也没有这团鬼火那般耀眼,剑客子城瞥了眼座上之人,今天李南落的话算是说得多了,他正靠着椅背,一手拿着太医局呈上来的医案,一手拿着朱笔,时不时会在册子上圈上一笔。
“我知道了。”子城和影子卫们不同,他自认并非李南落的下属,回答的也更随意些,“今天又要弄死几个妖物?”他指了指那本医案和李南落的
“这群炼药师,若没有人管,真要无法无天了。”前后翻了翻,李南落把册子放了下来,与其说是医案,不如说是记录。
太医局分内外二署,对内是宫中贵人的各种诊治,对外,便是从他们的角度预防妖物为祸,甚至利用妖物,为贵人们谋求更多的利益。
此处的贵人,指的是所有手握权柄,或是钱财的人。太医局,早已腐朽堕落了,炼妖师门如同失控的妖物,同样对周遭造成了巨大的祸患。
李南落不得不怀疑,国君魏吴央是因为已经控制不了太医局,才将他封侯,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了他。
子城想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件事,他犹豫了下,瞧了瞧地上,担心着面鬼不知何时会从何地出来,自己会不会又成为它的食粮……
“不用看了,它在。”李南落冷漠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子城眼神一转,视线落到了小妖玹琴身上。
这是夜苍穹当年留下的,李南落能将这个小妖怪留在身边,是否说明他还没忘记那个家伙?可惜啊,他不敢问!
面鬼就像个会吃人的鬼魂,一旦他问了什么它觉得有所僭越的话,吃他的生机气血,它可一声招呼都不会打。
子城犹豫的功夫,李南落已经批完了手里的医案,很显然他没有耐心也没有心情在这里陪他说话,一拂袖,便命人准备往太医局去。
太医局就在宫外西面,为了随时能够听宫里的召唤,距离皇宫并不远,李南落掌管太医局,其实管的并非全部,对于太医局内署的部分,他从不插手,除非有人是被妖物所伤,寻常太医无法治疗,他便会寻来沈寒三,全做外援,临时出诊。
这些年,沈寒三被种种理由牵绊着,一直没能离开京城,这三年间,他眼看着李南落从一个丰神如玉的少年,转变成一个冷峻淡漠的妖师,说不担心是假的,他只好用这种方式,试图给这个叫人心疼的晚辈一点帮助。
另外,太医局也是一个叫人无法放心的地方,当年驱逐并且陷害沈寒三的人,早已经在李南落淡漠的注视下,一一驱除,太医局始终在疯狂边缘试探的外署,如今时不时的也会出现沈寒三的身影。
如今,大内近卫还是会去抓妖物供太医局做各种试验,对此,李南落露出过满是自嘲的笑容。
世上之事,没有完全的黑白善恶之分,更多的时候,是灰色的。他如今在做的事,竟和当年的太医局差的并不太多。
太医局,子成跟到门前,李南落停步,“在此地等我。”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要求。
子城知道,这是他还在防范他接触到华胥国的秘密,对于炼妖师,还有各种可以好好利用的妖物,生怕他泄露,毕竟他是夏栖国的人。
早已习惯,于是点了点头,其他的侍卫和暗中保护的影子卫,都会在这里停下,李南落进入太医局,从来都不带任何人。
凭他的能力,也不用担心遇到什么危险,要是真的有妖物发狂,只需要他一声令下,门外的人也很快就能进去支援,所以如今这样,无论是子城还是影子卫,都已经习惯。
李南落一个人进了太医局,太医局里也分内外二署,内署当值的医师行了大礼,这位东野候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定所有医师的生死,谁也不敢得罪这位身份特殊的上峰。
李南落对见礼的医师点点头,问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棘手需要帮忙的案子,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便往后面外署走去。
外署之内,哪怕是白日也拉着窗帘,将白日光线完全遮挡在外,里面分着一间间的屋子,屋内,有的人影晃动,有的漆黑一片,那些炼妖师们习惯了在黑暗中寻找妖物的特性,并将之提炼成药物,一个个因为久不见阳光而脸色死白,形如幽魂。
李南落并不喜欢这些炼妖师,却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存在,从某种角度而言,沈寒三做的也是一样的事,只是他并未着魔,他需要沈寒三将这里的炼妖师们牢牢看住,不至于走上邪路。
没有多看这些炼妖师一眼,在旁人眼里,他早有去处和方向,那个方向是一间囚室,一间除了定时打扫,不能有任何人靠近的囚室。
囚室之内,四面灰色墙壁,一面墙壁上锁着个人形,那人头发蓬乱,衣衫破旧,他的双手都被锁在石墙上,只有一尺多的锁链,让他能在咫尺之间移动,也就是这咫尺之间,放着如厕的恭桶,和进食的碗筷。
囚室里的味道并不好闻,李南落却像失去了嗅觉那样,神色没有一丝的变化,他站在墙的另一面,负手而立,只是那么看着那个人。
那人终于在长久的注视之下抬起头来,石墙高处的铁栅栏外,投入一束光线,就照在这个人的脸上。
他发色银白,身形高大,一双墨绿的眼睛,斜挑的眉眼,用痛恨的目光,猛地看向李南落的方向。
“李南落,你好狠的心,把我囚禁在此,到底何时才会放过我?今天你又要如何折磨我?要问我什么!”
站在那里的锦衣侯爷一声不响,直勾勾地看着他,和往日的冷淡模样截然不同,气息深沉,用妖力压制着某种情绪的爆发,那眼神仿佛要看透什么,从他身上看到了别处。
那人仿佛嗅到了什么契机,神情微动,就在这时,方才一动不动的李南落忽然皱了皱眉。
“蛊雕,我劝你不要在这时候试图做什么,我今日,没有耐心。”
擅长察言观色的蛊雕不再试图用言语挑衅,转动着那双墨绿的猫儿眼,“那么今日,发生了什么?”
这眉眼,这面孔……李南落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蛊雕这样的试探,以为他早已在这张面孔之前麻木,可今天,心头忽然涌上一种烦躁。
于是蛊雕面对着李南落得一言不发,感受到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可怕的目光,看得蛊雕不得不收敛了夜苍穹的模样,面皮扭曲了一阵,他不再以夜苍穹的样貌示人,然后他顿时觉得压力减轻了。
“今天我还是要问你,是何人指使你,屠杀相国府?”看着对面蛊雕又扭曲了脸皮,逐渐变成一个不认识的模样,李南落继续着从未变过的提问。
三年前,蛊雕被擒,被丢在大殿上,李南落以妖力激发蛊雕,让他变换了模样,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之后蛊雕便要被斩杀,他暗中设法将他调换,悄悄安置到了太医局内。

第144章 那三个字
太医局如今已经全在李南落的掌控之下, 蛊雕的存在,除了沈寒三,几乎没有其他人知晓。一是因为他信任这位长辈, 二也是因为蛊雕已经失控, 也只有沈寒三能令他不至于疯狂,若是蛊雕变得和姑获鸟一样, 那他很难再审问他。
在他还没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前, 蛊雕还不能死, 也不能疯。
黑色的暗影在囚室里蔓延开来,那是面鬼不断扩散,它像一个从内部吞吃着猎物的幽魂, 慢慢的和蛊雕的影子连在了一起。
蛊雕不是第一次经历,身体还记着那种被蚕食的无力感, 他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 李南落冷眼旁观,看着蛊雕的影子被面鬼吞噬, 看着他发出惊恐的惨叫。
每次面鬼控制的都很好,吞吃一部分的蛊雕,就像这只是它的食物,不存在任何其他的价值。
面鬼对它的食物很满意, 定期喂养, 如今的面鬼已经可以化身千万, 只要李南落愿意, 面鬼甚至能吞吃人的魂魄。
蛊雕感受到自己逐渐虚弱,而那盘桓在他影子里的面鬼愈加欢腾, 他知道只要再熬过些时候,今天的审问就算是完了, 李南落怕他就此死去,格外的小心,他也很有耐心,似乎等着一个他能开口的时机。
但是今日,他发现自己失算了,不知道是不是一开始变化成那个大妖的样子,惹恼了这李南落,今日面鬼吃了他的生机,竟不离去,竟然还在不断地吞食。
蛊雕内心有一瞬的慌乱,但总体还镇定,只觉得整个人不断虚弱下去。
“今日我想要一个答案,你是受谁指使?”李南落就站在那里,眼神比起平日更冷,蛊雕抖了抖,脖子后吹来的冬日寒风,叫他瑟缩了下。
蛊雕身为大妖,也是有自己尊严的,他更加坚信,李南落还未对他失去耐性,只要他等待,总有机会——但显然他错了,他错得离谱!
在淡漠的注视里,李南落表示自己失去了耐性,轻唤了一声面鬼,灵魂被噬咬的痛楚便向蛊雕席卷而去。
在痛苦之中,听见那个淡漠的声音冷冷说道:“你只是粮食,也是面鬼练习能力的材料,如今它已经获得了我想要的能力,你已经没用了,若是不想说,那你就永远不要说了罢。”
蛊雕还抱着期望,李南落只想了片刻,便决定将他的期望打碎,他背过身去,走向门外,留下面鬼在囚室之中,听见囚室里传来不似人的吼叫。
灵魂被撕咬的蛊雕,会变成何种模样,李南落有些失神的猜想着,心思还有一部分不在这里,飘忽到了相国府旧宅之中。
那是他不愿意再提起的,偏偏在今日,以这样的方式,和那栋相国府的旧宅一起重新回到他的眼前。
耳畔是蛊雕的惨叫,他继续维持着他的领域,让里头的声音无法被外间所知,一边看着囚室之外,正对的窗棂,没有帘幔,已经被风刮破的窗户不断的涌进一阵阵刺骨的寒风。
随着这阵风,他感觉到一阵冷,“取我的手炉来。”
声音由里而外,不断回荡在太医局内,又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被风送进了门前守候的子城耳中,不禁诧异,早已不畏寒暑的这位侯爷,今儿个竟然要手炉?
子城摸了摸鼻子,他在华胥不是为了做传话之事的,但有什么办法,这位爷如今捏死他就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只得招了招手,找侍卫去取手炉。
李南落拿到了手炉,披上了他的狐裘,手炉的暖意不断从掌心传来,身上的狐裘是今年新制的,银白油亮,他拥住了狐裘,摸到那丛厚实的长毛,手指在那银白色的长毛上停住了。
然后他整个人缩进了这身狐裘之中,双手紧紧握着手炉,早就已经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鬼使神差的,随着今日的旧宅,随着蛊雕变幻出的面容,随着这一身狐裘银白的长毛,一下子翻涌到了眼前。
当他发现之时,他已经在心里默念了那三个字。
夜苍穹。
随之涌上一阵无法形容的酸涩,他神色不动地将这种酸涩感,再次压回到心里,就像之前无数次做的那样。
“主人,他招了!”一道暗影沿着墙垣不断蔓延,面鬼发出咯咯的笑声,在冷冽的空气里回荡,邀起功来。
李南落早已习惯这种强烈的反差,看着面鬼回归到自己的影子里,“说。”
面鬼便絮絮叨叨将自己如何吃那蛊雕的魂魄,如何吃出花样,如何让蛊雕生不如死,如何恐吓他,用充满了激动与喜悦的童子声调,叙说了一回,最后才终于告诉李南落,蛊雕当初想要拿这份“功勋”,投靠一个叫归梧栖的地方。
投名状。
李南落从未忘遗忘过,曾经在朱厌的口中听过,也曾听蛊雕自己提过,但是谁都不曾说出这个地方的名字,仿佛它是一种禁忌。
任何妖师或者妖物,都未曾提过这个地方。
这些年,他至少表面上一直是个安分守己的侯爷,对于蛊雕的审问,也始终都在暗中进行,他在等待一个时机,等蛊雕足够清醒到能够感知到痛楚,能说出那个地方,同时,蛊雕也可以算作是面鬼的食粮。
背后操纵一切的究竟是谁,他在心里不断排列出名单。
魏吴央,也在他的怀疑名单之中。
而那朱家,他错过那次机会之后,再也未曾接触,哪怕那是他娘亲的母族。
在调查清楚这整件事之前,他不打算和朱家有进一步的接触,朱家后来又再递过请帖,他也未曾赴约。
当时,京都的祸乱发生得太快,时机又太巧,恰好就在他要赴约去见朱家人之前,无论是不是巧合,他都决定谨慎行事。
整理着思绪,他踩着厚厚的雪,走出太医局,子城和万鸾殿的侍卫无声地跟在他身后,他们都知道,这位侯爷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并不需要他们时刻跪下见礼。
雪又下大了,一行人就这么默默地行走在风雪之中,朱红的锦衣在雪中异常醒目。
站在门前的女子,直到李南落走近,才收回了目光,踮起脚,动作娴熟地解下李南落身上的狐裘,拿在手里抖了抖,“落雪了,又跑去哪里?听说你没有用早膳就出门了,这会冷不冷,午饭总要用吧?”
子城和一众侍卫都在抖落自己身上雪片,进了烧着火盆的房间才不会弄得一身潮湿狼狈,李南落对着女子看了一眼,“这些事,让侍女做就是了。”
和前两年比起来,沈绮珺行事又自如了些,犹如大家出来的名门贵女,自有种处变不惊的安然气质,她拍拍手里的狐裘,交给赶忙出来迎接的小妖玹琴,“仔细叫人把雪清理了,等天好了,要再晒一晒的。”玹琴哪敢不听,连忙点头。
沈绮珺这才跟着李南落往里走,边走边说道:“那位太子爷又给你送礼来了,大约是前几日,三皇子送的歌姬被你收下了,他想必是有些着急了。”
李南落挑着眉想了想,这才记起那被直接送到了他寝宫里的那一双歌姬,“那魏无雍送了什么?”
沈绮珺目光半垂,“一位精壮的年轻男子,据说原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舞得一手好剑……”
李南落发出一声嗤笑,没有接话,兀自问起午间吃些什么,玹琴连忙回了,想起沈绮珺说的主子没用早膳的话,乖觉得又呈上两三碟子点心,就在他放在桌上的一瞬间,他发现他家主子的眼神,一下子定住了。
那是一叠放在角落的桂花糕,雪白莹润。
桂花糕呈半透明,里头压着豆沙做的细蓉,外头有几朵金黄的鲜桂花,才从蒸笼里出来,还带着一层湿润的水汽。
桂花和豆沙,混着米香,在这冬日里飘散着叫人无法抗拒的甜香味,玹琴暗自咽了咽口水,准备回头便央厨房的婆子给他尝上一块,或者等大人吃剩了,撤下的时候便是他的了。
沈绮珺也看着桂花糕,她隐约知道,这对于李南落而言有种特别的意义,和那个大妖之间的意义,轻笑一声,她先拿起来,咬了一口,当李南落看过来的时候,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瞧什么?你这儿的点心,总是比外面更好吃些。”她捏着那块雪白,细细咀嚼。
李南落不清楚沈绮珺这些年在想什么,在她分明可以当上大小姐,却还帮着沈寒三继续看诊,帮着他处理太医局的琐事,甚至帮着他打理万鸾殿的事务。
“让人把太子的礼物送去我那里。”他这么说的时候,看着沈绮珺的脸色。
她点头,继而又叹息,“我会的,但是这些年你男女不忌,什么人都收到万鸾殿里,早晚会把自己的名声弄坏,你又没有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何必……”
“我有什么名声?我不过是一介妖师,曾经还是个通缉犯,连弑兄杀父都做得,男女不忌又如何?”满是冷淡的脸上露出一种沈绮珺所熟悉的嘲讽的笑意,只是她所熟悉的这种神情,原来并不属于李南落。
沈绮君蹙着眉吩咐人安排了那名剑客,随即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这个万鸾殿并不是她的住处,哪怕她在这个殿中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院落,可是,她并没有一个与之相衬的合适身份,让她留下。
只要李南落不提,她便无法开口相问。
沈绮君在万鸾殿的身份很微妙,她既不是女主人,又不是女官,她与李南落有旧,可以自由出入,在他生病之时会照顾他,在他低落之时鼓励他,她与他关系很近,但又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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