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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师笔录/大猫是如何养成的(火狸)


太子魏无雍站在阶下,眼观鼻鼻观心,没有露出半点异色,本来就要好好笼络李南落,如今还多了个夜苍穹,这是老天给华胥国的机会,圣上的这点恩宠算什么。
相比其他人,他是知道内情的,只觉得朱家这回是下了一招臭棋,好好的筹码本来可以捏在自己手里,凭那一点血缘,李南落无论如何不会对朱家弃之不顾,可他们倒好,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把自己给埋了。
只能说,朱氏宗族的运气真的不好,眼光也差,这样的宗族,果然走到这一代就差不多了吧。
可朱家宗长朱伯坤不是这么看的,他不能就此放弃,小辈做错了事,他不能就任凭这个错误定性,他要做点什么,至少要补救。
将近冬至,天气愈加阴沉,驿馆门前,自从闹出过一场大戏,此后就平静下来,而除了殿上说的赏赐,还有一车车珍贵的药材,被宫内的总管陈恩亲自送到。
陈恩亲自出马,来的时候阵仗不大,却足可以感受到魏吴央的重视,从马车上取出的药材,叫来看诊的沈寒三双眼发亮,欣喜若狂。
“这……这灵芝雪蟾……还有这个,蟒牯朱蛤……优昙花……以为世上已经没有了,原来在皇宫,好!很好!”沈寒三欢喜得好似三岁孩子,抱着那堆药,想起来并不是给自己的,眼巴巴的朝着李南落看过去。
“贤侄,这些都能给我吧?”他问得小心翼翼,叫李南落失笑。
“只管拿去,我收了这些,横竖也放在库里。”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哪怕之前赏下来再贵重的金银珍宝,也只是在万鸾殿的库里落灰罢了。
想当初,他还曾经担心生计,后来一朝封侯,每年俸禄一千五百石,还有封地田庄的产出和租赋,另外魏吴央时不时还有些赏赐,可以说,李南落早就不需要为生计发愁。
普通百姓,一年能得个十五石粮食,便能养活一家五口,李南落的俸禄养活万鸾殿这些人绰绰有余,他又没有那些收集字画古玩之类耗费大钱的喜好,另一边还有宫外各种想求好处的,想求安稳的,送来各种冰炭孝敬,这便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李南落对万鸾殿伺候的宫人并不吝啬,每到时节,新衣新袄、时鲜玩意儿从来不少,月钱也从不克扣,到了冬日,宫人们用的炭火也按需供给,未曾有过短少,所以东野侯的名声在宫里一向不错。
早些时候,他才入主万鸾殿,宫里调拨人手过去,许多机灵的一早就躲得远远地,谁也不愿意,后宫主子娘娘们好歹是正经主子,哪怕没有出头之日,至少在后宫内院,距离陛下近些,油水足一些。
没人想去的地方,最后还是挑了些口舌笨拙的,在各处都不会讨好的,一起塞到了万鸾殿,不足之数,又去宫外买了几个。
只是没想到,当初无人想去的地方,如今竟成了宫里最叫人羡慕的地方,事情不多,油水却足,东野侯还是个好主子,直叫那些自作聪明的,连肠子都悔青了。
也正是因此,万鸾殿里伺候的宫人,反倒是最清白简单的,等发现这东野侯地位不一般之后,想再塞人,可没那么容易,逼不得已,这才变了法的把各色男女都给送了进来,李南落便辟出了北苑,专门安置这些耳目。
除此之外,他还有太医局,太医局本来领的就是朝廷俸禄,不需要他养活,可太医局还有一笔收入,那些个炼妖师提供的药物,供给皇族,也时常卖出宫去,这一笔收入十分庞大可观。
他自清理了障碍,真正掌管太医局起,便每月都能收到一大笔银两,他对魏无雍提过这笔银两,对方只叫他放心收下,想来其余的部分,定然收归皇室。
原来的太医局太过失控,李南落让它走上正轨,此后每一笔银子都是给他的酬劳,可尽管如此,太医局依然是一个叫人感到诡异的存在,李南落很早便怀疑过,为何一个皇宫里,会有如此的太医局。
沈寒三没想到这一次能收获到这许多自己梦寐以求的药材,喜得不知怎生是好,忍不住笑得眯起了眼,连连点头,“你叫我高兴,那老头儿也告诉你个好消息,让你高兴高兴。”
夜苍穹一直在边上,李南落已经在驿馆休息了三日,三日里,烧退了又起来,不断反复,今日看着又好些,于是放下手里的早点,“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这毒已经清了大半,只要不劳累,也是可以行房的,已经不会发烧了,如今只剩下外伤,也就无碍了。”沈寒三点点头,捋了捋胡子,说得云淡风轻。
李南落才送到口中的茶水险些喷出来,夜苍穹倒是很淡定,果然面露喜色,却又平静下来,“还是等他的伤好了再说,要是太过劳累,怕又反复。”
沈寒三身为医者,百无禁忌,他什么不知道,什么没见过,当下把夜苍穹叫过去,讨论起用药的问题。
男人和男人之间行房,本来就需要注意,各个方面的注意,否则等以后年岁渐长,有的地方用得多了,是会出问题的,沈寒三谆谆教导,夜苍穹居然也很是受教。
他想知道如何才能让李南落的伤害降到最低,到底该用何种脂膏,频次又该如何,两个人在边上讨论,全然没发现,床上的病患已经面红似火。
一把椅子飞了出去,撞开合拢的门扉,“都给我滚出去!”李南落怒吼。
夜苍穹把沈寒三捞了出去,免得老头儿被误伤,李南落定要愧疚,可想问的还是得问,只不过不好在外面问,正在思量,却见驿馆的下人都朝着门外指指点点。
门前雪地里,跪着一个人,正是朱镇熙。他犯了错,便要承担后果,朱氏宗族已经受到了来自魏吴央的打压,牵一发而动全身,朱镇熙这一番自作聪明,将整个形式搅乱了。
朱家与李南落虽然未曾正式接触,可一直都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关联,长老们知道他是圣姑之子,本来是想等一个机会,等待一个李南落需要他们的机会,伸出援手,表达善意,未曾想,却被无知的晚辈给破坏了。
朱家在华胥国,就如其他几个宗族一样,虽然辉煌过,可那都是以前,毫无疑问他们在走向没落,他们需要一个人,带他们重新走向辉煌,这个继任者需要有那个能耐,不被皇权颠覆。
他们不甘心只享受被赐予的富贵,随时可以被取代,他们要的是宗族的传承。
李南落就是他们的人选,只是魏吴央比他们更快出手,封侯拜相,似乎就是铺在李南落眼前的路,所以朱家的人迟疑了,李南落避而不见,也表达了一种态度。
就在他们等待契机之时,一切忽然朝着不可控的发展,夏栖国太子先接触了朱镇熙,这蠢货自作主张导致眼下的局面,叫长老们气了个仰倒。
所以朱镇熙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驿馆门前的雪地里,下跪认错。
积雪很厚,寒风呼啸,冬日肃杀,可朱镇熙跪了下来,化开的雪水从他的袍子里慢慢渗透,彻骨冰寒,一如他那一日听见宗长所言之后的感觉,李南落才是族人的希望,其他人,任何人,都没有继承宗长之位的机会。
李南落在里面,听说了朱镇熙这一跪,这是要求他原谅,这是朱氏宗族传递的歉意。
他放下手里的米粥,蒸腾的热气在他脸上笼上了一层薄雾,窗棂外,阴沉了一会儿的天上略微亮了些,可雪又下了起来,落在远处那几株山茶上,积起的雪压在枝头,显得山茶愈加娇艳,可人呢,经得起多久的风雪?
李南落的身上穿着玹琴送来的衣裳,夜苍穹本来就很随意,此地他也没当做是个家,什么都没有,玹琴扛着一大包衣服来的,有李南落的,也有夜苍穹的,知道这个驿馆里的下人,他家侯爷一个也没用过,玹琴不由喜上眉梢。
侯爷大人果然还是想叫他来伺候的,果然还是他合侯爷的心意,玹琴喜滋滋地自己留下了,半点不用人吩咐。一位夜大人,一位侯爷大人,都不是好伺候的主,何况两人这般那般,都不好给外人瞧见,他留下才最是方便。
玹琴来的时候经过门外,也瞧见了那跪着的人,听了外头八卦传闻,知道就是此人害得侯爷大人受伤,如今看他跪在雪里,脸上冻得发青,倒是有些可怜他,在他面前摆了一碗酒,可以驱寒。
可朱镇熙没有喝,他一动不动,跪在那里,身上的热气化了雪,雪水把他半身都浸透了,又在风雪里慢慢结了冰,他就被冻在那里,好似冻成了冰雕,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本来他在事情当天就要来跪的,可背后被藤条打得皮开肉绽,到底还是亲生的,他爹终于求得宗长的允许,让他伤势好一些,皮肉不流血了再来,可如今他发现,还不如流着血来,兴许就能晕在雪堆里,总好过跪着受罪。
朱镇熙知错了,朱家知错了,这是一种态度,姿态不得不说,确实放得很低,这么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朱家的歉意。
只是李南落又是否愿意接受这种歉意?窗外墙下的山茶,无比娇艳,在雪中盛放,李南落就对窗坐着,手里的茶盏空了,捏到手指都冰冷,也没有动一下。
夜苍穹开了门走进来,不知从何处抓来的一把栗子,全都撒到火盆里,小心分开,摆在炭上,然后把李南落手里的空茶盏给抽走了,放了一个手炉在他怀里。
“外头的,你有何打算?”李南落才刚恢复,脸带一丝倦容,夜苍穹看他坐在窗前,在边上坐下,顺势就把他拦在自己怀里。
李南落捧着手炉,身子一斜就靠在夜苍穹肩上,这些年都没有病过,是因为身体强健,也是因为他有一口气憋在心口,不让自己倒下,不容许自己病弱,如今这么一中毒,就好像给了他一个机会,倦怠起来,就连脾气都见长。
他斜靠在夜苍穹身上,去看那外头风雪里的山茶,“这一招,朱家确是用了心的,我若不原谅,就让他这么跪着,难道还能叫他跪死冻死在我面前?他们这是在逼我原谅呢。”
语声含笑,却带冷意,夜苍穹知道,这是道歉这一场做得过了火了,于是摸了摸了摸他的脸,“我不逼你原谅我。”

李南落哼笑起来, 斜觑了他一眼,“你已得了好处,原不原谅有何差别。”
病才好些, 脸色有些憔悴, 在夜苍穹眼里又成了另一种叫人动心的颜色,可再动心, 还是动不得。
他听了沈寒三的话, 知道眼下是可以动一动的, 只是不可大动。
可他们之间,如何能不大动?哪一回不是天雷地火?夜苍穹承认,是他有些贪得无厌, 可也要他这主子能配合得起,如今看李南落这病弱模样, 着实勾人, 可也着实不敢太过亲近了。
“你不逼我,我也还未原谅你呢。”李南落回答得不冷不热, 时移世易,他如今确实当得起夜苍穹叫一声主人,至少不能叫这妖孽予取予求。
朱镇熙还跪在门外,朱家要表达出诚意, 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胁迫, 许是自视太高, 觉得只要展现出诚意, 对方就该全盘接受,感恩戴德。
朱伯坤未必是这么想的, 但朱家的姿态却给人这样的感觉。所谓大宗族,那就是日积月累, 枝繁叶茂,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底气,时间久了,这底气就成了一种习惯,这种习惯刻进了骨子里,已经成了一种思考的本能,好似只要他们道歉,所有人就该接受。
李南落不喜欢这种态度,想到这是自己娘亲的母族,心里头的那种失落感更加强烈,他没有说,可夜苍穹察觉得到他的情绪。
“可要我替你把人扔远些?这些愚蠢的人类不值得你费神。”大妖是没有血缘概念的,毕竟很多大妖是天地灵气所演化,至少夜苍穹是,所以他没有这种牵绊,可能他唯一的牵绊就是李南落。
李南落摇摇头,还那么靠着,他不出声,房里就静下来,用过的早膳撤了下去,玹琴在外面候着,火盆烧久了,房里也闷热,原先开着的窗又被李南落推开一些,一阵寒风卷进来,人倒是精神了。
夜苍穹却怕他病中体弱,把他的白狐裘拿了来,搂着李南落坐在罗汉床上看窗外雪景,白狐裘往身上一卷,把两个人裹了起来。
呼吸里都是白雾,外面风雪飘飘,房内却才散了一阵热气,火盆被风一刮,炭火一下旺起来,用慢火煨的栗子,在火盆里散发出一阵阵烤熟的香气,李南落动了动鼻子,看看夜苍穹。
夜苍穹也看了看他,角落里,那炭上火头一旺,栗子砰地裂了,火盆上雕花的盖子险些盖它不住,一个个炸开的栗子,就在火红的炭上,舍不得放开李南落,于是叫了玹琴。
小妖屁颠颠地进来,火中取栗,这事人类做不了,对妖物而言却不难,一个个圆滚滚的栗子落到夜苍穹手里,还是那一把,热腾腾的冒着烟气。
栗子外面有些地方烤得焦黑,却闻着就香甜无比,夜苍穹一个大妖,哪里还能被烤栗子烫了,手从白狐裘里伸出来,把李南落裹裹紧,手指一捏,烤脆了的栗子壳就碎裂剥落,热乎乎的栗子塞到李南落嘴里。
粉糯香甜,就连李南落这样不爱甜食的人,也吃得点头,栗子的甜香和烤过的焦香,在口中融合成美妙的滋味,很快这些滋味里又多了一种,夜苍穹的唇舌加入进来,卷了一个他才放进口中的栗子,缠住了他的舌尖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退开去,像在品尝猎物。
李南落的栗子吃下去,又想起还跪在雪地里的朱镇熙,“按照他们的说法,此事和朱家无关,这桩错事是朱镇熙一个人做的。”
所以这是要原谅朱家?夜苍穹没有接话,静待下文,看着李南落拥着白狐裘坐起身来,“既然是他错了,那就叫他继续跪着吧,人要先知错,才能改。”
招了招手,又把玹琴叫进来,“你找驿馆里的人,叫巡城司带话给朱家,叫他们自己来把人领回去,要是晚了,人死在驿馆门前,影响两国结盟,问他们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玹琴点头领命,快步离去,李南落披着狐裘把窗户合上,自始至终一脸平静,他没有把事做绝,可也不会受此胁迫,这是他的态度。
朱家最终还是把人给领回去了,那时候已经快到正午,朱镇熙看到族里人来接,终于心神一松,昏了过去,浑身被雪水浸得冰寒,小命没丢,可回去必是要大病一场。
朱镇熙是被抬走的,就在驿馆门前,从他跪在那里开始,就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关注着事态发展,就连驿馆里,夏栖国使团的这些官员,也有拿此事打赌的,外头更是可想而知。
一出好戏,就此散场,东野侯绝情起来,可不管什么宗族不宗族,他本就是受了无妄之灾的那一方,理亏的是朱家,谁也不能说出他的不是来。
李南落没有原谅朱家,远近亲疏,越是亲的,越是严苛,无法再用平常心去看待,夜苍穹忽然想到一件事,“要是朱家这回不犯错,直接来寻你,你会不会去与他们相认?”
李南落沉默片刻,“他们如今寻我,已经晚了,要是真的认我,当年为何不露面?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孤立无援,他们又去了何处?”
那时候出现的是夜苍穹,陪着他一路走来的还是夜苍穹,所以哪怕他令他失望过,他也依然愿意给他机会,那是他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段日子。
夜苍穹听得出他话里之意,忽然无比庆幸,甚至有些感谢归梧栖那群老妖怪,若非如此,他也遇不到李南落。
可后来,他也错过了一段要紧的时期,看来他这主子还是很记仇的,他贴近过去,朝着李南落耳畔轻轻吐息,“朱家,你是不会亲近了,那我呢,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呢?”
李南落错开身,披着白狐裘站起来,好像裹着一层白色光晕,他站在那里似笑非笑,“迄今为止表现尚算不错,你可以继续,是时候了,我自会同你说。”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还不全在他的一句话?夜苍穹看出他的刁难,也早就知晓这是他的刁难,却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反而兴致盎然,“表现不错,是哪一种表现不错?”
他也站起来,一步就走到李南落身前,连人带着白狐裘一起拢在怀里,李南落被他这一步撞得往后退去,恰恰靠在窗前,想到那一次在侍仪司也是这般站立,又听见夜苍穹问的话,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主子还未回答我,是哪里表现不错,嗯?”偏偏夜苍穹锲而不舍,不光凑过来,还含住他的耳廓问,问上一回有否受凉,问回去路上骑马是否受得住,越问越细,拢着白狐裘的手不知何时探了进去,落到他的后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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