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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与你分手(他的耳坠)


小蛇给他发微信说家里外婆病危,自己还得再耽搁几天。
多年搭档了,他自认是挺有人情味一人,所以给小蛇打了一通电话关怀:“家里还好吗?你外婆生了什么病?”
“骨癌晚期,医生说没剩多少日子了。”小蛇哽咽道。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外婆带大的。”
“嗯。”
“那留在老人家身边陪她到最后吧,不要留遗憾。我这边找到新助理了,挺好用的,你不用着急赶回来。”
小蛇终止了啜泣,“不,令哥,我下星期……不,后天就启程。”
佘冉的身世坎坷,年幼时父母外出打工,把他丢给奶奶照顾,但家里孙儿孙女多,他无父无母,受尽了亲戚的冷眼和虐待,六年级背着书包离家出走,独自坐长途汽车跨省找去妈妈老家,从此被外婆收留,在村镇上长大。
进了中学被同学老师看不起,读完高二就没念书了,不敢回家伤外婆的心,只好躲进网吧没日没夜地看港片,钱花光了才想起得做事养活自己。于是借钱买了张车票跑去横店当起群演。
裴令宣那年二十岁,客串一部喜剧片里长大的童星,当时还是经纪人麦迈在带他。他拍完那几天的戏又要飞回加州继续大学的课程,脑子里只想着要买什么款式的跑车,别墅的墙漆要改成什么颜色。一瓶纯净水快喝完时,有个瘦得像黑猴儿的人上前问,可否要走他手里的空瓶子。
他说:“我的签名比塑料瓶子值钱。”
佘冉从吃不饱饭捡垃圾的小群演,到飞去加州陪他读书,再到成为他的贴身助理,这中间其实发生了很多事情,然而裴令宣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小蛇从前很害怕离开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新助理是兼职,你回来他就走。我也很忙,不能跟你多说,总之你安心忙完了回来,我哪儿能没有你啊。”
“你不能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你这个月工资全扣了,想挣钱就老老实实回来上班。”
“谢谢你,令哥,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裴令宣哑然失笑,挂了电话。
明伽立在他边上,分明知晓他是与原助理通话,却没多问,而是注意着周遭的情形,跟他说:“来了个女孩,张导在和她说话。”
“噢,那应该是小环吧。”裴令宣淡淡道。女主角乔小环的扮演者是位纯新人,名字不知,背景成谜,猜不准是哪家公司空降的新星。远远地看,是名窈窕纤瘦的女孩子,不过每个要上镜的女演员都是窈窕纤瘦的,裴令宣对异性的兴趣不多。
说罢,副导演就领着女孩和她同行的高个男人走来,向他们介绍道:“裴老师,这是金雅,咱们的女主角。雅雅,这是裴老师,你认识他吧。”
带点混血长相的女孩眨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笑容闪烁道:“久仰,裴老师!我叫金雅,你也可以叫我Mia。”
“你好,小环,我是卓昀。”裴令宣和她握了手,视线却落在她身后的男人脸上。
“这位是赵先生,”副导演察言观色道,“是咱们新请的美术顾问。”
裴令宣不冷不热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啊,赵画家。”
“想见你是不太容易。”
“那裴老师你们聊,我陪小环去见见其他人。”副导演带着金雅去认识新面孔,把赵先生留下与他们交谈。
明伽正困惑于男二号和美术顾问有什么好聊的,裴令宣就有意支开他道:“你去别处玩,我一会儿叫你。”
他得给雇主面子,再说他本来也不想听他们聊什么。但才踏出一步,明伽便被一句话缠住了脚后跟——
“我送你的巧克力味道怎么样?”
原来如此,这估计就是那个“没有你我简直要疯了”。

第16章 朝生暮死15
裴令宣交往过的诸多前任里,赵翰墨是那零星的一两个分了手还能做朋友的特例。
他们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相谈甚欢,交换了彼此的联系方式。裴令宣事后听人说,赵翰墨是纯艺圈子里名号响亮的青年画家,外号“赵十七”,意思是那位年仅十七岁就赫赫有名的天才少年。
谁还不是天才了。裴令宣抱着一探究竟的态度,应下赵翰墨的邀约,飞去巴黎参观了对方在大皇宫展出的水彩画作。他不懂画,但在一众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年艺术家齐聚的殿堂,赵翰墨年轻英俊,意气风发,作品前人满为患,他却不摆乖张古怪的文青架子,而是耐心谦逊地一一回答观赏者的提问。
裴令宣想,这男的真是好帅。当晚便慷慨地邀人共进晚餐。
晚上他们去看了一场午夜电影,那时《春城旧事》正好在法国上映,看到一半,赵翰墨告诉他,你本人比银幕上还要好看。
类似的恭维话裴令宣听过百八十句,只道了声谢谢。
电影放映结束,影院外冷风习习,一幕淅沥小雨淋湿了夜深的巴黎。待雨停了,他们沿着湿漉漉的寂静街巷走到塞纳河边,裴令宣说,谈谈你对我新电影的观后感。赵翰墨说,抱歉没看完,一想到男主角坐我身边,后半段就无法集中精力了。
那晚上碰撞出的微小火花在他们之间盛放了一个月,裴令宣的假期宝贵,在巴黎醉生梦死地鬼混了四十来天,经纪人一通电话将他撕起来,督促他吃喝玩乐尽兴,就该回归工作了。然后他和赵翰墨在机场分别,他回国,对方去纽约。
相隔两地,又都很忙,感情说淡就淡了。分手时谁也没有挽留,只当是漂浮无定的生活中偶然的昙花一现。
上一次见面是裴令宣主动联络,赵翰墨出身于书画世家,家人多从事艺术创作,或是在画廊和拍卖行工作。裴令宣要买画,翻着联系人思来想去,还是找赵翰墨最合适;如果单纯是交易,倒也不必走得这么近,他们产生新交集的原因,主要是有人想吃回头草。
这个人不是裴令宣,不吃窝边草和回头草是他的原则。他对赵翰墨早没感觉了,不明确拒绝是碍于情面,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况他是千真万确有求于人。
而画家懒散的外表下竟是刻不容缓的行动派,还万里迢迢来到剧组找他。
巧克力嘛,裴令宣没吃,当然也说不出味道怎么样。他转移话题道:“我还没召唤你,你就不请自来了。”
“要等你请我,恐怕永远等不到那一天。”
裴令宣与其寒暄着天气、航班和路程,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友。他腰疼,还有几句台词想和张导商讨修改,无心应对试图和他旧情重燃的前任。他东张西望着,把才将支开还没走远的助理喊回来:“明伽,明伽。”
明伽听到呼唤,重回他跟前,“有什么事?”
“我不舒服,你扶我上车帮我按一按。”他递出手等人来牵,并对赵翰墨说,“我今天忙,你让人带你转一转,回头把的住址发给我,我空了去拜访你。”
空了、拜访。这些极富距离感的用词瞬时侵占了对方被激情冲昏的头脑,失落和开心是藏不住的两种情绪。但赵翰墨的涵养更甚于意气用事,关切道:“你受伤了?”
“吊威亚勒着了,休息会儿就好。”裴令宣被明伽扶起,他顺势倚靠着少年坚实的臂膀,轻声问,“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半天才来。”
他相信这种刻意的亲昵在外人眼中极其扎眼。
明伽把他扶进保姆车,让他趴上后排的座椅,替他按摩后腰道:“你这么做不好。不喜欢就不要吊人胃口了。”
“我几时吊他胃口了?”
“你一边在手机上跟人调情,等人真的来了,你又冷落敷衍。这不是耍着人玩儿吗?”
“又不是我叫他来的,他擅自跑来问过我的意见吗?”裴令宣拽过从林子晗那儿抢来的小熊抱枕,压在胸口垫着下巴,“你按摩手法跟谁学的,真专业。”
“我爸的肩膀和腰不好,在家的时候我经常帮他按,跟着理疗师学过一点。”
“好贤惠孝顺啊,你爸很为你自豪吧?”
“嗯。你爸不是吗?”
“我爸?”裴令宣说,“我七八年没见过他了,他可能也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
明伽没有就他的家事深入话题,尽心尽力地帮他缓和后腰背的疼痛感,手指力度恰到好处,裴令宣舒服地合上眼。
“你不能把我当工具人。”明伽搅乱他的困意,“这是第二次了,你又拿我做挡箭牌。”
裴令宣睁眼,耷拉的眼睫毛在车窗玻璃透进的日光下扑闪着,“那不如你当我的正牌男友,我快被那些人烦死了,急需一个男朋友。”
明伽没有直说“我不要”,而是问:“我要是成了你的男朋友,你打算几天甩掉我?”
“两个月。”裴令宣举起剪刀手。
“和你不同,我对待感情专一而认真,我们不合适。”
“我也很专一,从不脚踏两条船,只是我的感情保质期很短。”
“这就是不专一。”
“随便你怎么说,”裴令宣轻佻道,“我就喜欢无拘无束,无法无天,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管我?”
“成为你的男朋友,就能管你了吗?”明伽的手指一顿,“那我可以考虑,我很希望纠正你的一些错处。”
“想当我男朋友可不容易,得会哄我开心。”
“哄你又不难。”
裴令宣翻身握住明伽的手腕,拉近间距前倾过去,“你先亲我,我测试你水准如何。”
车内空间狭窄,明伽低垂眼睑闪躲着视线,由于肤色遮掩才没有暴露明显的脸红,“我觉得……亲吻不能这么随便。”
裴令宣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又怕传出去不好听,迅速调整音量和声色道:“测试不通过,你被淘汰了。”
明伽像被触动了什么机关按钮,不假思索地凑着头来亲他。裴令宣笑着躲开,对方的手臂从他指间挣脱,有力的掌心反锁住他的腕骨,把他按回座椅上,想吻他,却被他再次溜走,嘴唇只轻微地摩擦过他的下颌角与耳梢。
“好了,不逗你了。”裴令宣躺着,长发散开铺满了真皮座椅,他在光里凝望着阴影中的少年,“我就跟你开开玩笑。你那么专一和认真,还是把初吻留给你纯洁的初恋好了。”
“你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明伽指责道,“我刚才确实很想亲你,你差点害我不纯洁了。”
“喔……那我补偿你?”裴令宣拿出满满的诚意,“亲我吧,还是我亲你?”
明伽恼怒地丢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下车去了。
裴令宣听着车门开了又关,他把手臂垫到后脑勺,感觉嘴里还应该叼一根草。他茫然想:不给亲不对,给亲也不对,小朋友太难哄了。
赵翰墨的顾问名头不纯粹是虚名,他留在剧组和负责场景与灯光设计的美术指导聊了一下午,和张导协谈到本场戏的视觉效果和环境氛围时,针对主演的造型提出了少量建议。
突然要变更妆发服装,裴令宣不是很乐意,但林子晗欣然同意,其余人也不反对,他的异议因此可有可无。也行,耽误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时间,张导都批准了,他还能说什么。
尽管平日里谐谑地调侃人“赵画家”,但裴令宣领教过赵翰墨的艺术天赋和动手能力,画画只能算雕虫小技,天才是没有边界和盲区的。
赵翰墨能得到“赵十七”这个外号,是因为他在十七岁那年画技已青出于蓝,风头盖过了父辈。此后他热衷于现代装置艺术和平面设计,国内某知名科技公司的logo就是出自他之手。又因母亲是时尚圈从业者,所以对服装领域也有所涉猎,给他一把剪刀和一台缝纫机,就能为演员量体裁衣。
“是不是太麻烦你了?”裴令宣展开手臂,让化妆助理脱下他的外衫。卓昀的衣裳没什么鲜明的款式,他拍定妆照前造型师给他换了十几套服装,最终认定简约流畅的廓形更适配他的长相,衣服颜色也是以素净淡雅为主。
“不麻烦,如果我做的衣服能穿在你身上,那是我的荣幸。”赵翰墨不认同他只适合素白寡淡的服饰,从戚承书的备用戏服里挑了一套饱和度偏高的蓝绿色,只看了看他的腰线和肩,就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改。
裴令宣:“不需要量一下?”
“其他人需要,但你不需要。”
这话让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裴令宣没想好怎样处理表情,明伽的手出乎意料地落在他的腰侧,虎口卡着他的腰身测量尺寸,说:“还是量一下更准确,这两天又瘦了。”
裴令宣偏过头暗笑,对身旁的少年眨眨眼以示感激。
明伽去造型师那儿讨来一条量衣尺,圈过他薄薄的腰肢,收紧,辨认皮尺上的刻度,把数据报给转行当裁缝的画家。
助理和雇主讲悄悄话不必避人耳目,裴令宣听明伽在他耳边小声说:“你这前任,还不错。”
“为什么?”
明伽量着他的手臂长度,“我坚信艺术是从创造中诞生,他愿意亲手给你缝衣服,就已经甩开那些只会使唤人的艺术总监大一截了。”
“那你支不支持我跟他复合?”
“不。”
裴令宣又问:“为什么?”
“好马不吃回头草,别让我低估你。”明伽抬眸盯了他一眼。
“可是你看,他其实只想改我的衣服,但为了改我的衣服,他必须要改这场戏中所有人的衣服。坦诚地讲我很感动,还有人愿意为了我花这份心思呢。”
“我放下了手头一切重要的或无关紧要的事,来到这里围着你打转,不算为你花心思吗?”明伽愤愤不平。
裴令宣:“但你不是为了跟我在一起才对我献殷勤啊,你的需求我回应你了,我会演你的电影。现在我们说的是他,我要不要回应他的需求?”
“里衣弄脏了,先回车上换下来。”明伽答非所问,牵着他走出临时搭建的化妆造型室。
回到车里,车门和窗帘被牢牢关紧,裴令宣翻看自己的衣摆哪里有污渍,忽然被人压向椅背,少年清爽灼热的气息堵在他的唇间,像会呼吸的玉石,初为人,不知深浅,一味地啃咬他的下唇。
裴令宣往后躲着,与对方的热意漫漶的眸光相碰,他低声道:“我腰疼……”
于是——
明伽心跳急促地躺在座椅上,清凉柔滑的发丝如瀑布垂在他的脸旁,亦如幽帘遮去了自然光,裴令宣俯伏着上身,拢住碍事的发尾,然后单手托起他的下巴,轻浅地吻他,发现他还睁着眼,命令道:“快闭上。”
他倔强地没有听从,裴令宣用温热的手心覆盖他的双眼,在幽谧静邃的黑暗中,给了他一个温柔如水的初吻。

第17章 朝生暮死16
改良过的服装赢得了大家一致好评,裴令宣也不好装聋作哑,咬牙挤出一周的空闲时间,和赵翰墨去东京参加知名艺术家闵枫女士的个人摄影展。
他前段时间想买的那幅油画在一位日籍收藏家手上,裴令宣通过几封邮件交流,听出对面那口气是不愿割爱;赵翰墨给他出谋划策,提及自己有个在日本定居的表姐,下半年要办展,可以借此机会递张邀请函试试,至于人来不来,能不能搭上话,还得看他的运气和本领。
若不是这场展览举办在即,赵翰墨或许不会挑这个点回国找他。
“能见上面就好说。”裴令宣在去机场的路上和明伽讲道,“你就不用跟我去了,转机折腾人,如果见不到我会提前回来。这几天你休息一下,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
“你确定不要我跟着你去?”明伽眼里露出担忧,“我有签证,也会说一点日语,我能照顾你。”
裴令宣笑得打了他两下,“你还真当我是生活无法自理的残障人士啊?就去逛一逛,哪儿用得着你照顾。”
明伽说:“可是……你跟他两个人去?”
“噢……”是担心这个啊。裴令宣心如明镜,面上装傻道:“他人挺好的,以前就很懂怎么照顾我。其实我真的很感动,他这么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还专门回国来找我……”
明伽问:“你在开玩笑吗?还是认真的?”
玩笑开过头就不好笑了,他才夺走纯情少男的初吻两天,是不应该当着人家的面朝三暮四。裴令宣摆手道:“瞎说的,我早不喜欢他了。”
“那我相信你。”
明伽下决心要成为他的男朋友后,做出的第一项改变是主动拉近了与他的肢体距离。送他到机场,下车牵着他的手陪他去值机,走到头等舱安检口还要当着赵翰墨的面拥抱他,再把登机牌和护照交到他手里。
“注意安全,起飞前和落地后给我发消息。”小朋友踟蹰着,又添上一句,“我会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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