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颐指气使,略带着嫌弃的神情,将手中拎着的湿漉漉的长发递了过去。
“拎着。”
薄见鹜微微的愣了愣,正要听话的准备伸手接过之时,他动作一顿,忽然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件事来。
“师弟……手脏。”
“去洗。”桁冗一声轻啧,对着一旁的温池抬了抬下巴。
“是,师兄。”薄见鹜听话应声。
他动作飞快的在温池边将手指洗净,然后迅速再次的回到桁冗的身边。
回到桁冗的身侧,他捧着双手,心如擂鼓,小心翼翼的接过桁冗手中的长发。
准确说来,这还是薄见鹜同桁冗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虽然摸到的只是头发。
但对于之前连靠得太近都会下降好感度的薄见鹜而言,这已经是他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桁冗的长发如瀑般顺直黑长,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薄见鹜捧在手中,一动也不敢动。
薄见鹜最起初的打算的确是就这样乖巧恭顺的捧着,什么也不做。
但时间渐久,他不禁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他虽然想保持自己一贯的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模样,但……他实在是克制不住。
在桁冗没看到的方向,薄见鹜最终还是没能克指出自己内心的欲.望,忍不住悄悄地……摸了把桁冗的头发。
柔软的指腹在墨色的长发上轻轻抚过,感受着手指上的触感和温度,薄见鹜的心下一片荡漾。
师兄的头发好软。
但薄见鹜只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便不敢再摸。
怕被发现。
怕发现后好感度再次下降。
不过他向来是一个比较容易满足的人,对于他来说,只偷偷地触碰上一下,就已经足够让人满足了。
而另一边。
在将头发交给了薄见鹜后,穿衣服这件事这才变得省事了一些。
但也仅仅只是一些。
桁冗蹙眉,心下不耐的暗啧了一声,而后慢条斯理的一件一件陆续将里衣和外袍穿上。
眼下夜黑风高,这里只有他们二人。
周围寂静无声,桁冗没有说话,薄见鹜也没有说话,耳边所能听见的,便就只有桁冗更衣动作间的窸窣声响了。
之前薄见鹜离得远,光是听声音,就已经让他足够的无法承受了,而这会距离拉近,声音变得更近,眼前的视线也跟着变得更加清晰,同时间,鼻间还一同能嗅到从桁冗身上所自然发散的清冷淡香。
薄见鹜低眉顺眼,不敢抬头。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浮想联翩的脑袋。
——但在桁冗的面前,他一向无法自控。
桁冗不疾不徐的穿上了里衣和外袍后,在手中的腰带上犯了难。
当时解的利索,但当这会要重新系上之时,便就又不知道该如何系了。
他忍不住又再次暗啧了声。
以后在这种古代修真世界里,他应该不会再随便脱衣服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桁冗扭头,看向身侧。
他面无表情的将腰带递了过去,颐指气使。
薄见鹜注视着眼前突然递来的腰带,心下不解,但却依旧不敢抬头。
“师兄……?”他不解的低声问。
“接着。”
薄见鹜闻声,空出另一只手,茫然接过。
接着,便只听桁冗带着十足的命令口吻,又淡淡的抛出了两个字。
“系上。”
薄见鹜沉默。
眼前又再次出现了两个选项。
[答应。]
[拒绝。]
按照常理,薄见鹜现在应该选择答应。
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不管怎么看,都不应该选择第二个拒绝。
但薄见鹜沉默了。
他沉默许久,而后默然不语的选择了拒绝。
[系统提示:宋亦衍的好感度-1。]
选择完毕,接着,薄见鹜果断的再次摘掉颈环下了线。
坐在电脑显示屏前,注视着显示屏上的【游戏已暂停。】,他沉默不语的又再次伸手朝自己的鼻间下方抹了一下。
一片腥红。
薄见鹜没说话,立刻起身,转身走进了浴室。
这次他不仅洗了手和脸,还顺便一同洗了个冷水澡。
这次他承认了。
他不是什么君子。
他的思想污秽又肮脏。
游戏内。
玩家再次下线,令桁冗猝不及防。
他歪了歪头,皱眉,心下颇为感到不解。
【玩家暂离游戏。】
【一小时后若玩家还未回到游戏内,游戏将自动结束。】
【00:58:31】
……玩家怎么又下了?
洗了好一会的冷水澡, 薄见鹜才终于冷静下来。
他站在浴室内,将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脑后,神色沉默。
这就是所谓的恋爱游戏吗……?
实在是……太可怕了。
薄见鹜不敢去回想。
害怕洗浴的时间会超过游戏所规定的一小时暂离时间, 一等到自己‘彻底’的冷静下来之后,薄见鹜随意往自己的身上套了一件浴衣,然后再次回到了电脑前。
他沉了沉心神,表情严峻肃穆的再次戴上游戏颈环。
再次回到游戏后,薄见鹜二话不说,迅速的闭上了双眼, 更顺带一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一旁的桁冗:?
注视着对方的举动, 桁冗蹙眉莫名。
桁冗:“师弟在做什么?”
薄见鹜却飞快道:“师弟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师弟先行告退。”
话说完,就好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身后追着他一般, 迅速后撤。
撤离到一定的距离之后,他转身扭头就跑,模样狼狈极了。
薄见鹜离开的狼狈又匆忙, 甚至连此刻自己右上角的宋亦衍的好感度为-6的这件事都没空去伤怀难过了。
薄见鹜匆匆忙忙的离开,同桁冗拉开了较远的距离后,他这才终于长松了口气。
然后接着, 他下意识的又伸手朝自己的鼻间下方摸了一把。
没有任何湿热的触感。
他长松了口气。
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回想起自己刚才狼狈不堪的模样, 薄见鹜不由的抬手掩面。
太狼狈, 太滑稽了。
但他可以完全确定, 如果刚才的那些情景再发生一次, 他的模样依旧还是会那么狼狈。
在那副模样的宋亦衍面前, 没人能保持冷静和从容。
桁冗这边。
薄见鹜狼狈离去,桁冗站在原地, 表情愣神。
而后,他皱着眉头,表情有些愣神。
如此深更半夜,突然想起有要事在身?什么要事?他刚才问他的时候,他不是回答说了没有吗?怎么突然又改口了?
桁冗感到有些费解。
不过他并未困惑多久,因为奇怪的玩家并不少见。
之前特地在npc的面前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然后去看npc反应的奇怪玩家,他也不是没见过。
现在更麻烦的是另一件事情。
桁冗垂眼朝自己手上的腰带看了过去。
游戏过于真实,有好处,但同样也有坏处。
现在玩家也不在了,于是桁冗便只能一人留在原地,同手上的腰带做‘斗争’。
经过了大半个小时后,桁冗终于将腰带系好。
而这个时候,他脑后的那头湿漉漉的长发也已经半干了。
终于再次完整的穿好了衣裳,桁冗将之前脱下的衣服重复地上拾起,在心中再一次发誓,以后不会在游戏里随意的脱衣裳了。
带着臂弯间的衣服一路往回走,桁冗看着右上角的好感度为-6的数值,心下微妙。
初始的好感度为-4,虽然途中有过增长,但很快又掉落了回去。
越攻略反而好感度越低。
不管怎么看,对方选择来去攻略他,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要是换成了其他的npc,恐怕这会好感度已经到正数十多的好感度了。
桁冗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踏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经过夜晚的凛冽凉风,他那刚才还半干的头发现在已经干透。
桁冗并不会梳发,但游戏非常体贴的将如何束发的步骤以动态视频的形式输入到他的脑海当中。
桁冗坐在梳妆台前,回忆着脑中的视频内容,表情沉默。
不止是衣服,以后但方式这种类似的世界,他也不会再随意散发了。
一个多小时后,窗外的天色渐亮。
桁冗也才刚好束好发冠,穿戴整齐。
穿戴整齐后,桁冗坐在房间内,颇感疲惫和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回忆着刚才的一个多小时,那简直就是痛苦和折磨。
正痛苦的回忆着,房门突然被人敲响,紧接着,牧同那一如既往朝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大师兄可起了?”
桁冗抬眸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何事。”
“回大师兄,师父有要事要找师兄。”牧同小心翼翼道。
桁冗闻声从木椅上站起身,推门走出房门外。
房门外,见到桁冗的身影,牧同神色恭顺的又唤了一声大师兄。
桁冗淡淡应声。
“大师兄先行一步,师弟还得去唤小师弟。”
“嗯,去罢。”想必又是系统在主动的推动剧情了。
“是,师兄,师弟去了。”牧同恭敬应声,而后慢慢退下,接着转身前往薄见鹜所在的别院。
桁冗先行一步,去了听长老的住处。
到了师父的住处,桁冗迈进房间,站在屏风外,恭敬的对着屏风另一侧的方向唤了声师父。
屏风的另一侧,向来爱赖床,不愿意早起的白胡子老头,此刻穿戴整齐,正表情严肃肃穆的看着手中的一张白纸。
注视着纸上的黑字,听长老愈发焦灼,神色越发肃穆。
听到屏风外的一声师父,听长老眉心一紧,立刻便就从屏风的另一侧走了出来。
见到只有桁冗一人,他微微一怔,下意识问:“三师弟和小师弟呢?”
桁冗淡淡地回:“三师弟去唤小师弟了,想必马上就到。”
听长老闻声颔首,不再多问。
几分钟后,牧同带着薄见鹜一同来到了听长老的房门外。
二人站在房门外,一齐唤了声师父。
“都进来吧。”
牧同应声迈入师父房间,薄见鹜紧跟其后。
进入听长老的房间后,薄见鹜一抬眼,便就看到了背脊挺直的立在最正前方的桁冗。
薄见鹜脚步一顿。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的下意识落向对方的腰间。
很快,在意识到自己的视线究竟落在了何处后,他的一张俊脸迅速涨红,而后立马心虚的别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垂下眼帘,不敢再看,低眉顺眼的站在了桁冗的身后。
前方,听长老见另外两名弟子也到了,现在三名弟子到齐,于是他这才终于板着一张脸,表情凝重的开口道:“方才为师收到了一封求救信,信里写着杵隆村魔气缭绕,整个村子里的百姓几乎都被魔尸屠戮殆尽,现在整个村子里皆是魔尸,已经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还活着——”
“亦衍、牧同、惇然。”
“你们三人一同结伴,下山去杵隆村小心的查探一番,救出村中还活着的百姓。若是……所有百姓都已成了魔尸,再无任何活着的幸存者,那么便将所有魔尸全都屠戮殆尽。”
桁冗应了声是。
牧同恭敬应声。
桁冗与牧同陆续应声,但在薄见鹜的视线前方,却出现了两个选项。
[应下。]
[回绝。]
如果应下,那么就会跟着桁冗,也就是宋亦衍一同下山前往所谓的杵隆村,也便失去了和其他npc相处以及互动的机会。
但薄见鹜想要的就是这个。
对于他来说,其他的那些npc的‘戏份’,只让他觉得烦人极了。
毫不犹豫,薄见鹜做下选择。
“是,师父。”
做下选择,但好感度没加。
薄见鹜不免感到有些失落。
右上角,宋亦衍名字下方的目前好感度-6这一行字,显眼瞩目,令薄见鹜心惊肉跳。
前方,听长老满意颔首,骄傲的看着眼前的三名爱徒。
“此行凶险,你们三人千万小心,莫要大意。”
“是。”桁冗冷淡应声。
牧同则想也不想的笑道:“有大师兄在,师父不会过于担心。”
听长老闻声蹙眉,不悦道:“怎能凡事都指望大师兄?大师兄也总会有分.身乏术,顾不上你的时候!”
牧同顿时耷拉下肩膀,闷闷不乐的回:“是,师父,徒儿知错……”
听长老一声轻哼,接着将视线转向了一旁薄见鹜的身上。
“小师弟才刚拜入本师门未有多久,就要去解决如此凶险的师门任务……虽然你资质出众,实力长进飞快,但到底还是入门不久,道行不深,所以此行下山一定要牢牢的跟着大师兄,听他的差遣,莫要擅自行动。”
然而压根无需旁人来叮嘱,薄见鹜本就打算这么做。
既然打算要攻略,那么他就不可能会离开宋亦衍的身边半分,去往别处。
薄见鹜冷淡应声,“是。”
听长老见三名弟子都如此听话,不由得再次满意的颔首。
他轻轻抬手,一只白色的纸鹤从他宽大的袖口处轻轻的飞了出来。
“跟着它走,它会领着你们去村子。”
“是。”
听长老沉声吩咐罢,而后朝着三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桁冗最先后退,离开听长老的屋子,牧同和薄见鹜紧跟其后。
牧同神色兴奋,“又能和大师兄一块下山除魔了!这次还有小师弟在,到时候小师弟就好好的瞧瞧,我们大师兄除魔的时候到底有多么英武不凡,帅气神勇!”
“嗯。”薄见鹜敷衍应声。
就算是不除魔,他平日里也看着一样的帅气和英武。
薄见鹜心下暗忖。
他暗忖着,略有些忧心忡忡的看了眼自己右上角的-6好感值。
希望此次下山的剧情,能将好感度从负数变扭转为正数。
离开听长老的住处, 将身后牧同兴奋的声音全然漠视,桁冗站定回头,看向身后。
桁冗的视线前方, 一个小小的白色纸鹤在空中慢慢悠悠的飘着,等到三人一同下山后,便就会开始行使自己指路的职责。
“此事重大,非一般寻常之事,不可耽搁。”桁冗迅速的融入剧情,冷声道, “你们现在就回屋去收拾行李, 半个时辰后就出发。”
牧同兴奋的应了声是。
薄见鹜听话应声。
桁冗话说完,掉头就走。
在游戏里,薄见鹜没打算换衣裳, 便觉得这会没有要收拾行李的必要。
于是薄见鹜站着没动,打算就这样呆在原地,一直等到桁冗回来。
身侧, 牧同见薄见鹜站着没动,不由得心下疑惑道:“师弟怎的站着不动?方才大师兄不是说了么,半个时辰后就要出发。”
说完, 突然想起什么来。
“对了,说起来, 师弟似乎已经许久未下过山了, 山下魔尸凶险, 师弟记得多带几件衣裳。还有……记得也顺带多带一些碎银子在身上。”
牧同左右看了一眼, 确定大师兄不在后, 他陡然压低了声音。
“虽说此行是应师父的差使,下山去救百姓和除魔, 但也不妨碍我们弟子顺道从县城中买一些吃的和小玩意回来不是?”
牧同话出,一下子将薄见鹜点醒。
他扭头,急匆匆地抬脚就走。
他怎么忘了,他还可以带碎银子。
等到了山下,若宋亦衍有什么相中和喜欢的,他就可以花银子给他买了。
薄见鹜二话不说,扭头就走,牧同莫名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也没纠结太久,也跟着转身离开了。
毕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他这会也要赶忙回屋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薄见鹜回屋后,在自己的那一大堆行李翻了翻,很快找到了牧同为他细心分类装好的碎金子、碎银子和金叶子。
他拿出一包,将其塞进了长袖里。
但很快,他又不禁开始陷入自我怀疑,怀疑这些银子会不会不太够。
自我怀疑之下,薄见鹜又装了一袋碎银子,和一大把金叶子。
袖子里的空间显然不太够,于是薄见鹜只得将其揣到了怀中。
揣进怀里后,没过多久,薄见鹜不禁再一次开始陷入深思。
……会不会还是不太够?
半个时辰后。
三人在刚才分别的地方再次集合。
桁冗带着一个简单的小包袱,牧同则吭哧吭哧的背了好一个大包,而至于薄见鹜,手中则什么也未带。
牧同两眼迷茫的看了薄见鹜一眼,“师弟方才不是也回屋去收拾行李了吗?怎的这会手中什么也未带?”
“带了。”
“啊?带的什么?”
“银子。”
“……就只带了银子?”牧同忍不住问。
“嗯。”薄见鹜轻飘飘的应,“若是途中有什么缺的,花银子买就行了,没必要去收拾什么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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