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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攻他总被觊觎[快穿](三千沐)


“皇上醒了。”
李祥上前准备侍奉他穿戴龙袍,他身后端着“與洗”的宫女们一一排列开来,没上前。
厉沧澜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别出声,他往床榻看去,见白止没有被惊动,示意李祥动作利索点。
洗漱和龙袍的穿戴拢共一柱香还未到,厉沧澜迎着破晓出凤仪宫。
临走时又特意嘱咐候在一旁的绫罗说:“昨夜皇后和朕折腾得晚,过些时辰再叫他,他起来该饿了,早膳好生备着。”
“对了,告诉皇后,晚些时候,朕再陪他用午膳。”
厉帝这话虽然不重,却在一堆低眉顺眼的奴才们中炸开了花。
什么折腾了一夜?
绫罗心里大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行着礼:“是,奴婢知晓了。”
那双明黄的靴子从她的视线中消失,绫罗才缓缓抬头,她听见人群中有些稀稀疏疏的话语传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蠢啊!自然是临幸娘娘了啊!
咱们娘娘终于苦尽甘来了!
什么苦尽甘来?绫罗嘴角抽了抽,拧着眉毛故意咳嗽一声,“行了,都散了,各自干活去。”
眼下时辰还早,小厨房熬着粥米,蒸着些入口糯滑的软糕,绫罗去巡视了一圈,等着快要好了才带着洗與盆进去服侍白止起床。
白止其实早醒了,只是意识仍有些昏沉。
他感觉有一半轻飘飘似荡悠在上空,看着一早就醒来的厉沧澜穿戴龙袍,另一半正躺床榻上做春秋大梦。
直到绫罗近身喊他,另一半才回神,瞬间醒了。
他支起身子,柔顺的长发随之掉落在胸前,脸色有些苍白,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感觉像被勾魂了似的?
白止不满嘶了一声,觉得极有可能是昨夜折腾了一晚,神经有些衰弱了。
绫罗掀开两侧的金黄色暖帐,将之束好,弯着腰问他:“娘娘可是又头疼了?”
白止拂了拂手,“不碍事。”
他记得厉沧澜好像起来有一段时间了,随后问她:“眼下什么时辰了?”
旭日恰好东升,远处天边一片鱼白。
绫罗回:“辰时初,皇上已经走了有一会时辰了,特意嘱咐奴婢晚些来叫娘娘,午时再来陪您用膳。”
白止的头疼好了许多,听她这话眨了眨漂亮的眼,有些意外。
“起吧,起吧,比平日多睡了会,肚子还饿了。”
绫罗让身后的奴婢们将洗與盆放着,然后叫人出去,亲自侍奉白止起身。
她将热了热的脸帕递给白止,小唇微张,欲言又止。
白止接过抹了把脸,瞧她的样子,软声问:“怎么了,有话想说?”
绫罗放低了声音:“小少爷,昨夜您和皇上可有发生什么?”
白止莫名其妙看她,“为何这样问?”
绫罗将水递给他,等他润了润口,接过放在一边才说:“现在估计凤仪宫上上下下都知晓您昨夜被皇上临幸了呢。”
就和厉沧澜在一个房间呆了一晚,就传得这么离谱了?白止伸手按了按额头跳动的凸起,问:“谁传的?”
“呃…皇上…”
“皇上?”
“对啊。”绫罗扶着他起身,边侍候着穿衣边说,“今早皇上嘱咐奴婢让您多睡会时,就说您昨夜折腾了一夜…”
荷叶边的银白色裙摆用流苏点缀,绫罗蹲下掖了掖裙摆,担忧问,“小少爷,昨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不…不会真的如皇上所说吧?”
瞧她紧张得都磕巴了,白止扶了扶额,哀叹着说:“昨夜差点没命了。”
“什么?”
“皇上昨夜已经知晓替嫁的事了。”
“啊?小少爷您可别吓奴婢,奴婢可不经吓!”
绫罗脚下一软,眼底一黑,险些晕过去。
白止伸手扶了她一把,说:“若不是皇上未曾龙颜大怒,我眼下哪里还能安然无虞。”
绫罗从他话语中了解厉帝的态度,小心翼翼问:“那…按皇上的意思是不降罪了?”
“目前来看应该如此。”
衣裳穿戴完璧,简单点了个妆,白止揉了揉肚子,说:“急也没用,走一步算一步吧,早膳好了没?”
“奴婢这就着人端进来。”
绫罗出去亲自带人去小厨房端牛乳茶、软糕和米粥。
她稳了稳心神,突然又记起一事,遣散了奴婢,小声朝白止说:“昨夜奴婢瞧见令策在房外站了好一会,魂不守舍的,话里话外还让奴婢别去打扰皇上和您。”
本来绫罗昨夜还没想太多,如今从白止这听见厉沧澜昨夜已经知晓替嫁的事了,令策昨夜的举动就十分可疑了。
“他会不会是听见了什么?”
白止不紧不慢舀了口清粥在嘴里,说:“昨夜令策放了炭盆本宫就让他出去了,你是何时瞧见他魂不守舍站在门外的?”
“子时左右,奴婢做完事回房时清楚记得宫里的‘自鸣钟’响起,然后就瞧见令策魂不守舍站在房外。”
宫里的‘自鸣宫’专有敲钟人,一个时辰敲一次,卯时起,子时停。
而那个时辰他正和厉沧澜坦白关于替嫁的事。
白止拧紧着细眉,头疼道:“那令策可能是听到了些什么才会如此。”
“那需要奴婢去提醒他一二吗?”
“不用,等用过早膳,我亲自见他。”
早膳过后,绫罗唤着令策进内殿。
白止细细打量着他,觉得他长相俊秀,举止也不凡,想必也不会是宵小之人,思考着该如何试探一番。
令策行礼,“娘娘。”
此刻内殿无其它人,就三人,白止坐在贵妃椅上,手上拿着之前厉鸿熙从人间搜刮来特意送他解闷的话本,随意翻了几页。
“在凤仪宫感觉如何?”
白止的语气就好像主子对奴才的问候,连语气也是温柔的。
令策垂眸回:“奴才在凤仪宫过得很好,活也很轻松,谢娘娘厚爱。”
见他也沉得住气,白止掀了掀眼皮,问:“你昨夜可有听见些什么不该听的?”
自他被绫罗喊来令策就已经知晓皇后要问这一出了,他瞧了眼在一旁的绫罗。
“绫罗是本宫自己人,不用避她。”
令策噗通一声跪下,低下头看着锃亮的地板照出自己的面容,掷地有声道:“娘娘,无论奴才听见了什么,奴才永远都是您的人,永不背叛。”
“这么说你都听见了?”
“是。”
没想到令策一被问就承认了,白止挑挑眉,“你就不怕本宫赐你死?”
“奴才不想骗您。”
“你倒是沉的住气,知晓本宫的身份也不慌乱,就不怕受本宫牵连?”
“不怕。”令策抬头看他,笑着说:“若娘娘他日遭逢不测,奴才愿随您去。”
白止笑眯眯起身,走到他面前,“好了,本宫就随便问问,从今日起,你就和绫罗一样在内殿行事吧。”
绫罗是女子,有些事也不方便,白止看令策才表了衷心,想着收他作内侍,既方便还能看着他。
等白止遣令策退了下去,绫罗才问,“小少爷,他能信吗?”
007看了一场深情款款的告白,跳出来,打趣着说,“这小丫头完全多心了,我觉得令策是言必行之人,白白可以信的过。”
白止朝他说:我瞧着也是。
“不必担忧,留他在身边也方便,正好试试他方才那些话有几分真心。”
两人说话间,洪亮声音从外面传来,“嫂嫂!”
厉鸿熙今日穿着一身红装,马尾高高束着,额头还有细汗,扯着大嗓门,人还未进殿,声音就已经到了白止耳边,“嫂嫂,想熙儿了吗?”
白止起身迎了上去,笑眯眯道:“今日可记起来我宫里坐坐了。”
厉鸿熙熟稔的挽着他的胳膊,小孩儿般的摇了摇头,撇撇嘴,“熙儿不是不想来,实在是这几日忙着练习呢。”
厉鸿熙左右不过是个小孩儿,白止牵着他进内殿,问:“练习?”
“嗯啊,这不才从骑射场上下来,就往嫂嫂这来了。”
两人进内殿坐着,厉鸿熙喝了口茶,白止剥了个橘子递给他,眼尖看见他带来的小书童手上抱着东西,问:“那小书童手上拿的是什么?”
“哎呀,这就是等下皇兄要查验熙儿的文书功课。”
厉鸿熙朝小书童招了招手,示意他将这些书放桌上,说:“嫂嫂,看吧。”
白止翻了翻,上面是几本经书和史书,最底下都是些治国和理政之类的书籍。
007道:“又是骑射,又是治国理政,这是把这小娃娃当太子来培养啊?”
白止挑挑眉,看厉鸿熙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

“既已是考核, 熙儿怎么来凤仪宫了?”
“本应是去长生殿,可皇兄差人来骑射场,说是直接来嫂嫂这儿, 他等会便来。”
厉鸿熙将白止递给他的甜橘吃完, 视线微撇, 落到了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啾上, “呀”了一声。
“这傻鸟怎么在嫂嫂这,是皇兄送的吗?”
白止随着他的视线一同落在小啾上, 不知怎的, 这鸟今日有些沉闷,缩着身子,耷拉着头。
白止起身走过去给它剥了一颗葡萄,它先是用嘴嘬了嘬汁水, 等到里面的籽露出, 它才用头蹭了蹭白止的指腹。
小啾平日里不是到处乱飞就是趴白止肩头玩,今日倒是格外安静了许多。
厉鸿熙起身,边摸了摸下巴,道:“这鸟熙儿向皇兄要了好几次呢, 原来是给嫂嫂了啊!”
他一靠近,小啾就往白止身边更贴紧了点…
白止摸了摸它的头, 疑惑问:“它好像有些怕你?”
厉鸿熙不好意思扰扰头, “哎呀, 小时候我拔过它毛, 嫂嫂别生气,那时候熙儿太调皮啦, 不过后面朝皇兄要过好多次想补偿,皇兄都不给我。”
“好了好了, 别害怕,熙儿现在不会伤害你的。”白止拍了拍小啾的头,以视安抚。
门外李祥带着一大队人,个个手里捧着金银玉石,绫罗大老远瞧见,进来告知白止,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白止说:“又来了?”
上一次的赏赐他瞧都没瞧一眼呢…
李祥进了内殿见厉鸿熙也在,便道:“殿下,您早来了啊?”
“皇兄何时过来?”
“殿下莫急,皇上处理完公务便会来看娘娘和您。”他扬扬手让身后的奴们上前,朝白止说,“娘娘,这些都皇上赏赐给您的。”
白止扫了一眼,和上次一样的排行,只差别是:这次赏的更多了。
厉鸿熙好奇围着这些赏赐转了一圈,一边说,“前些日李将军送来战报,说是西谟战事已经明朗,敌军战败,那这些便都是他们进贡来的珠宝玉石吧?”
“殿下所言极是,都是西谟最近才送来的。”
厉鸿熙看见好玩的便眼睛发光,白止听着两人的对话,007朝他说:“□□将军班师回朝,白璎便是去寻他儿子的,如今也应该和心上人在回朝的路上了,白白你能见到传说中这位阿姐了。”
听007这样说,白止心里突然生了些期待。
“呀,这颗夜明珠好大啊!”厉鸿熙眼见从一对眼花缭乱的礼物中将它拿起来在手里掂了掂,朝白止展示说:“嫂嫂,您看这颗和熙儿手掌差不多点呢,这珠子搁置在房里,晚上可好看了。”
白止见他喜欢,说:“既然熙儿喜欢,你拿去便是。”
厉鸿熙摆摆手,又放了回去,“熙儿那儿有一个,再说了这是皇兄特意给嫂嫂的。”
白止看着那金闪闪的赏赐就恍眼,这辈子真是没见过如此多的珠宝,他让绫罗领着人放置去了。
李祥看着人安置妥当了才说,“还要回去向皇上复命,娘娘、殿下,奴才先退下了。”
“去吧。”
长生殿的内殿十分寂静。
一旁站着十余个宫女,手上分别端着玉佩、玉冠和各色华服,整整几十套。
厉沧澜站在铜镜前,尽管境里面的人异常英俊,但他还是左瞧右瞧总觉得哪里不满意似的,又伸手顺了顺发。
李祥在他身后微微弓着身,向他复命。
厉沧澜问:“东西都送到了?”
李祥抬头看了他一眼,回:“奴才办事,皇上放心,都已经送到了。”
他带着奴才去凤仪宫时,厉沧澜在铜镜前捯饬自己,他眼下都回长生殿了,厉沧澜还未抉择出到底该穿那一套。
很快他便想到了今日厉帝在风仪宫门外的那句话…
他是第一次瞧见厉帝如今跟个开屏的花孔雀般开始顾着面容了,心想:看来是真对娘娘上心了。
他在身后瞧着两名侍奉厉帝穿戴的奴婢头被他指定换这换那,都急得头冒细汗,说:“皇上,殿下方才向奴才问起您何时去凤仪宫呢。”
彼时厉沧澜正换完,铜镜里倒映出那张冷俊的脸,整个人身姿昂扬,雍容华贵,气质非凡,方才满意抬手拂了宫女们下去。
那两名宫女暗自舒了口气,互相对视:
神佛保佑!总算没出差错!
吓死了!
皇上这是要去见皇后娘娘吧,这样重视,是真的很爱娘娘呢。
两名宫女隐去眼底的交流,跟在一众宫女的身后,堪堪离开。
“熙儿已经在皇后宫中了?”
“是的,奴才去时,殿下正和娘娘有说有笑呢。”
厉沧澜嗯了一声,转过身来问他,“朕这身如何?”
他一改往日沉闷的颜色,今日穿得极为招摇,李祥说:“皇上今日这身更显得英姿飒爽了,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厉沧澜满意眯了眯眼,道:“走吧,起驾凤仪宫。”
“熙儿,这么多内容你都已经记住了啊?”
李祥走后,白止和厉鸿熙不再围绕赏赐的事儿,倆人的注意力又放在了书本上。
“熙儿这几日勤奋得很,定然没问题,嫂嫂这可有什么好吃的?”厉鸿熙摸了摸肚子,一脸娇憨道,“今日皇兄差人来骑射场考核,早上便没吃多少,都消耗完了…”
白止笑了笑,绫罗上前说,“娘娘,小厨房还有一些牛乳茶和桃花酥呢。”
“那行,等皇兄来之前熙儿先垫垫。”
“绫罗,去端来。”
“是。”
绫罗去小厨房端了来,厉鸿熙拿了一块就着牛乳茶尝,弯了弯眉,直说好吃。
那一盘桃花酥还未吃完,乳茶便已经见了底。
厉沧澜穿着极为招摇的华赏入殿,见二人相谈甚欢、心情愉悦,便问:“说什么呢?”
白止起身给厉沧澜行礼,“皇上来了。”
厉沧澜过去扶着他的手止住了白止的行礼,看了眼桌上只剩半盘的桃花酥,朝厉鸿熙说,“没用早膳?”
“哪里啊,今日考骑射没用多少,再说是皇兄来的这样晚,熙儿都等饿了嘛。”
见他撇了一眼,厉鸿熙正了正神色,心想还好将之前带来临时温习的书都差人送回宫了,不然被皇兄逮到准没好果子吃。
“可准备好了?”
厉鸿熙点点头:“好了。”
“那开始吧。”厉沧澜侧身让李祥呈上一叠宣纸,在房间内微微巡视,说:“既如此,便在哪写吧,其一,用‘以民治国’作论述,其二,默写《修身论》第八序下的内容。”
李祥上前将宣纸和笔砚在桌上铺好,“殿下,可以下笔了。”
厉鸿熙赶紧坐着,搓了搓手,“行吧,那熙儿就开始啦。”
“李祥,你替朕看着,切不可透题,皇后,去外面陪朕坐会。”
正在和绫罗嘱咐让小厨房开始准备午膳的白止:“?”有我什么事啊!
“哦。”
厉鸿熙正要下笔,听见厉沧澜这样说,不满朝他背影道:“皇兄,放心啦,熙儿绝不会求助李公公。”
为了不打扰,内殿便只留下了李祥,砚墨的奴才和奋笔疾书的厉鸿熙。
三月中旬,中庭的那颗张牙舞爪的海棠树终于开了花,淡粉色的花苞随意舒展着,开了满枝头。
旭日高空,照得人暖洋洋的。
身侧没有奴婢们,白止和厉沧澜一道站着,瞧他的目光落在那棵海棠树上。
微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花香。
白止动了动鼻尖,收回视线,才发现对方今日穿着艳丽的华裳到是衬得自己身上这身纯白更素了。
厉沧澜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看见白止眼底有些淡淡暗青,侧身问:“你昨夜没休息好?”
白止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嗯啊,皇上您还知道啊。”
反正身侧也没人,厉沧澜之前也说不必用敬语,白止也大胆了些,小声说,“皇上,我们能否商量个事?凤仪宫房间这么多,您也别和我挤一起了,有伤龙体啊。”
“无碍,我不要紧。”
白止:“…”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怎么听不懂呢?
他又暗示道:“皇上,那个…我有事啊,我睡相不好,怕惊扰着您,若如此,也太羞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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