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师还没有站得太近,怕打扰到小情侣,站的位置又刚好能拍到后备箱里一盆盆盛开或含苞待放的昙花。
弹幕密密麻麻。
【!!!!救命,所以关直播是因为盛辞去弄这些花了吗?】
【开车去了两个小时弄回来的花吗?】
【啊啊啊啊他把昙花放在后备箱里啊,这和在后备箱里放满花有什么区别?】
【是给沈朝暮的惊喜吗?我真的要死了!!】
沈朝暮怔怔地看着装满一整个后备箱的花,有点回不过神,安静的氛围下,他甚至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的手指攥得很紧:“这些花……”
他想问你从哪里弄来的,又想问你什么时候出去的,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冒出来。
手腕还被盛辞握着,眼前是绽放摇曳的昙花,在朦胧的夜色上,花瓣层层叠叠,洁白又圣洁。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花大价钱从养花人手里买的,盛辞脸上表情很淡定,垂眸看着沈朝暮看着花,回不过神的样子。
天色很晚了,整个世界都被浓重的夜幕笼罩,盛辞盯着沈朝暮的侧脸:“出戏了?”
沈朝暮迷茫地抬眸。
他还没有换回自己的衣服,还是白天的装扮,盛辞虽然很不想承认,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点在意。
抬手在沈朝暮脑袋上揉了揉,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手上却微微用力把他的头发揉乱了,淡定解释道:“怕你觉得他太好。”
他是谁?
沈朝暮感觉自己的思绪都被盛辞的话扰乱了,结合盛辞前面那句“出戏了”,这个“他”似乎也不是很难理解……
【大胆猜测,这个他不会是锦衣卫吧??】
【盛辞你连自己的醋都吃吗?朝朝一晚上都没出戏,不许他想别人吗?哪怕那个他是你扮演的都不行?】
【花费时间特地准备惊喜哄他开心,就是让他只想你是吧?!】
是惊喜吧?沈朝暮不确定。
他感觉心脏在怦怦乱跳,没有想起那些不甘心时,他面对盛辞还能勉强说服自己,是因为拥有这个时间段记忆的自己仍然没有放下他。
可记忆慢慢回笼后,他意识到这三年里他还是喜欢着盛辞。
面对这装满一整个后备箱的花,朦胧的夜色中,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沈朝暮脑袋中突然涌出一股欲望,很深很深的欲望。
他想重新追盛辞。
他想……重新和盛辞在一起。
这股难以言喻的欲念像一直盘旋在他的心里,静悄悄的,毫无存在感,可一旦被发现,就会一点点酝酿,在他心里形成粗壮的枝干、扎根,最后再也无法拔出。
三年的时间,沈朝暮以为自己会遗忘的,可他非但没有走出来,反而还在危险来临的那一秒,因为这些记忆让他感到痛苦而选择了暂时遗忘。
大脑对创伤的自动保护。
相比起那迟早会走过来的半年,遗忘的这段记忆,更像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慢性折磨。
沈朝暮望着盛辞垂眸观察他神色的表情,朦胧的夜色中,他的面容有点模糊,黑色的碎发被夜风吹拂:“沈朝暮,你今天怎么……”
他话还没有说完,沈朝暮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盛辞身体僵住,夜色中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抱了抱了!】
【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想过沈朝暮会突然抱住他,盛辞垂在身侧的手臂试探地抬起,慢慢回抱住了他,声音都柔和了几个度:“沈朝暮,怎么了?”
沈朝暮紧紧抱着盛辞,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定,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喜欢盛辞,他想和盛辞在一起。
就算过程会有一点艰难,可至少他努力过了,他不想连努力的勇气都没有就错过这个人。
他也想全心全意的付出一回,为了拥有这个人而努力。
这样,他应该……也不会后悔了。
签了一年的结婚协议,他现在还有一年的时间慢慢追。
这时候沈朝暮就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签下了合同,抓住了能拥有他的那一点点可能性。
沈朝暮把脑袋埋在盛辞怀里,平复好了心情才慢慢把脸从他的怀里挪出来,心情激荡时不经过大脑思考就抱住了盛辞。
回过神后,他脸都有点红了。
盛辞倒没注意这些细节,他觉得沈朝暮今天真的很奇怪,盯着他看了几秒,觉得他现在似乎出戏了,之前那种心不在焉的表情也没有出现在他脸上,若有所思地问:“没事了?”
在意一个根本不存在,还是他扮演的虚构的人物这件事有多丢脸,换成是别人,盛辞绝对会事不关己地看热闹,顺便在心里腹诽这人太傻。
但沈朝暮第一次演戏,出不了戏也好,还是被故事里的那个人物故事打动了也好。
盛辞都很不爽。
人是他扮演的没错,可性格、经历都天差地别,完完全全是不同的两个人。
他端详着沈朝暮的神色,确定他没事了,转头对摄像师说:“这段不许放在剪辑版里。”
摄像师憋着笑点头了,手都有点抖,要不是怕盛辞翻脸,他绝对会笑出声。
【救命,真的有人会跟自己吃醋啊。】
【原来盛辞也知道这个行为有多幼稚啊,继卷嘉宾之后又开始卷自己……】
【你真的好爱!!不过朝朝肯定感动了吧,都当着镜头的面搂搂抱抱了。】
沈朝暮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不太妥之后,放开盛辞,朝旁边走了一步,离后备箱里放着的昙花更近了些。
朦胧夜色中,这些花都好像散发着幽幽的光,静谧神圣,像夜晚中的精灵。
沈朝暮看着这些花,心里止不住的好奇:“这些花?”
盛辞跟摄像师嘱咐了一句,转头回答沈朝暮的问题:“去附近跟人买的。”
他听到工作人员提起,附近有种植昙花的人,现在正好是昙花盛开的季节,很多爱好者到附近观看,昙花只盛开三四个小时,可惜他们要工作,没办法去看。
看沈朝暮还有疑问的样子,盛辞道:“借车节目组同意的,买花不是用的节目组的钱。”
买花节目组给的那点钱怎么可能够。
节目组同意借车给他,也让他答应了会让工作人员陪同着去,条件是会把那段剪辑到剪辑版里,送花的过程还要直播。
沈朝暮不是想问这个,他好奇的是盛辞怎么会突然送他花?
他倒是看过一些人玩浪漫装满一整个后备箱的花的,但谁会送昙花啊,还连盆带泥土。
他只是在心里这么想了一下,觉得盛辞送的花很不同寻常,但真要让他选,他肯定选昙花。
联想盛辞前后说的话,是看他出不了戏帮他出戏吗?
沈朝暮下意识转头去看盛辞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盛辞穿着件黑色外套,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开花了。”
沈朝暮立马去看后备箱的花,装满一整个后备箱的昙花,只开短短几个小时,有一朵在缓缓绽放,有些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沈朝暮第一次看到昙花,更别说是盛放的昙花了,他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拿出手机想把绽放的过程拍下来。
镜头里,头顶的天空一片漆黑,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只有夜空中点缀着几颗星子,沈朝暮微微往后退了两步,找好角度,侧脸认真又静谧,看到美好的景象,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了。
盛辞就站在旁边,夜风吹起他的发丝,看着沈朝暮脸上露出的放松表情,淡色的唇瓣轻抿了一下。
【好配!!】
【托朝朝的福,我也是第一次直播看到昙花盛开。】
【这么多昙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玫瑰也很漂亮,可是昙花只绽放几个小时,就感觉更珍贵些了。】
【别忘了盛辞来回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感觉都能懂他的心路历程了,朝朝出不了戏,只要我比锦衣卫还要好,就只记得我了。】
昙花难得一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朝暮和直播间的观众都在认真欣赏昙花,等欣赏够了昙花盛开的样子,已经晚上十一过点了。
直播了一个多小时,摄像师就关掉了直播。
昙花不能一直放在后备箱里,和工作人员一起把昙花搬出来,放到墙边后工作人员就离开了,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沈朝暮才意识到天色很晚了。
平时这个时候他们早就睡觉了。
沈朝暮一整天下来又是玩剧本杀,又是想起那些刻意遗忘的记忆,意识到自己放不下盛辞,早就心力交瘁。
盛辞看着倒没有沈朝暮这么没精神,把花搬到墙边,看着沈朝暮一身恍若穿越的装扮:“你会换吧?”
沈朝暮知道他是问自己会不会换衣服,顿时想起来上一期在更衣间的事,脸瞬间泛起红晕。
不会换会怎么样?
盛辞会帮他换吗?
沈朝暮只稍微这样想一想就感觉有点受不了,火速点头:“会,我去换衣服了!”
房子外表是仿古代的,内里则是现代和古代结合,有厨房、卫生间,都装修的很古朴,努力将现代科技融入到古代里,稍微有一点点违和感。
沈朝暮换下古装穿回睡衣去洗漱,被温热的水流冲刷走身上的疲惫时,他在脑子里思考该怎么追人。
沈朝暮没有一点追人的经验,如果主动要联系方式也算追的话,那他可能勉强有一点点经验吧。
但其他人追人的过程都不是这样的,沈朝暮还挺想认真追一下的,这样将来如果有其他人也喜欢盛辞,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更用心一些呢。
想胜算大一点。
沈朝暮磨磨蹭蹭地洗漱好出来,盛辞在另外一个洗手间洗漱,房子很大,一整座双层小楼,站在栏杆外还能远远地看见古都亮起的灯光,还有远处的群山。
卧室也很大,古色古香的房间,沈朝暮给自己设了一个早起的闹钟,就看见盛辞走了进来,正拿着一块毛巾擦头发。
沈朝暮抬眸就看见他微微侧着头,黑色头发尾端还有水珠,正顺着侧颈滚落到浴袍里。
盛辞长得很俊美,那种俊美中带着一点精致,整个人懒懒散散时像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这样没什么表情时,身上就多了股强势的攻击性,看着就让人感觉到了压迫感。
见他望着自己,盛辞擦着头发,说:“你先睡。”
沈朝暮想到自己在脑子里构思的追人计划,拉近距离应该是没问题的吧?他站起来,有点迟疑道:“你要不要,我帮你擦头发?”
盛辞擦头发的手一顿,扬眉看了过来。
沈朝暮不知道他这个停顿是什么意思,会不会觉得他在占他便宜,都没有摄像机在拍,还自告奋勇帮他擦头发。
他是不是表现的太直白了……
盛辞停顿的两秒钟,沈朝暮脸上波澜不惊,心里的想法已经快变成刷刷飘过的弹幕了。
得不到回复,他就要石化了。
盛辞走到床边坐下,沈朝暮就僵硬地站在他旁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发展,就在他想找个借口假装无事发生时,盛辞把毛巾递到他面前。
“不是说擦头发?”
沈朝暮慢慢接过毛巾,盛辞就坐在床边,双腿叉开,浴袍的领口开的有点大,露出一点锁骨和小半块胸膛。
沈朝暮不免又想起自己洗澡时,被他勒令在镜头前要捂得严严实实,他洗澡出来却衣冠不整。
就算没有镜头,你面前也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能不能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沈朝暮只敢在心里吐槽,只一眼就匆匆收回视线,眼神都不敢乱瞟,克制地只落在盛辞潮湿的头发上。
盛辞微微仰着头,喉结滑动,漆黑的眸子定格在他脸上。
沈朝暮磨蹭地走过去,就站在盛辞的□□,两人间的距离一下拉得很近。
这样情形就让他发现他脑袋不转弯说出来的话有多不合适了,盛辞刚洗了澡,整个人似乎都还冒着热气。
热气蒸腾得沈朝暮也快化了,他慢慢擦拭着盛辞的头发,假装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模样。
盛辞看着沈朝暮的眼睫颤抖,淡色的嘴唇紧紧抿着,那张漂亮的脸一点点染上粉色,就站在他面前,极近的距离,他能嗅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浅淡香味。
沈朝暮感觉盛辞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他擦拭头发的手都有点轻微颤抖,在刚洗完澡后,这样的距离似乎不太妥当。
沈朝暮不自觉地抿唇:“你能不能……别一直看着我?”
盛辞懒散地“嗯?”了一声,没听清一样,沈朝暮下意识低眸,撞上盛辞看过来的视线。
潮湿的头发凌乱,坐在床上仰着头的动作也丝毫不会给人局促感,漆黑的眸子幽深,神情莫测,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沈朝暮。
沈朝暮心跳都漏跳了一拍,手指还放在盛辞脑袋上,蜷缩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心态发生变化的原因,他觉得盛辞的眼神让他招架不住。
空气中的气温都好像在升温,无形的暧昧将他们笼罩。
盛辞慢条斯理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沈朝暮在这种眼神下怎么可能说得出刚才的话!
他有点慌乱地移开眼,手掌下是潮湿的头发,睁眼说瞎话道:“好像干了。”
没等盛辞说话,他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地把毛巾搁在盛辞手里,正要走向床铺的另外一边。
听见盛辞带着点隐约笑意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行。”
“……”
“你说干了就干了吧。”
沈朝暮脚步一顿,背对着盛辞,在内心疯狂发弹幕,人艰不拆懂不懂?
他无声地深呼吸一口气,走到床铺另一端,上床,躺下睡觉,浑身都包裹在温暖的被子里,感觉到了安全感,才朝盛辞看了过去。
他又拿着毛巾擦了几下头发,随后拿着毛巾走了出去,没多久把毛巾放到外面的洗手间回来了,看到沈朝暮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毛茸茸脑袋,眨着眼睛看过来。
盛辞有点意外。
十二点了,还不困吗?
往常沈朝暮都睡得很早,盛辞走到床边正要伸手关灯,就见沈朝暮只露出一个脑袋,侧对着这边,半边脸颊压在枕头上:“我要睡了。”
盛辞微微颔首,就听见沈朝暮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有点不好意思一样:“临睡前我想说——”
“今天的花,我很喜欢,谢谢。我也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不管盛辞是因为在节目里营业也好,还是因为别的。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多少应该主动一点。
他也想努力一下,为了这个人,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盛辞伸手关灯的动作顿在半空,看着沈朝暮说完就闭上眼睛,一副了却一桩心事的样子,没心没肺的准备睡觉了。
他等了好几秒。
确定沈朝暮没别的话想说了,才“啪”地一下关上灯。
这谁睡得着?
沈朝暮第二天早上听见提前设的闹钟声音时,下意识伸手把恼人的声音关掉,睁开朦胧的眼睛对着天花板发呆,身体的感官一点点复苏后。
他才感觉腰间横着一只手臂,沈朝暮侧过身去,盛辞就睡在他身旁,天色还早,他睡的很沉,黑色的碎发散落,眼睛闭上,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睡着后的盛辞看上去透着一股无害感,淡色的唇看着就很适合接吻的样子。沈朝暮清醒了一点,盯着看了几秒,慢慢把横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
沈朝暮下床换好衣服,洗漱下楼,天色朦胧,工作人员还没来,他先去院子里看了看昙花,发现昨天盛开的昙花已经凋谢了,只剩下几个还没开的花苞。
泥土还是湿润的,沈朝暮就没有浇水,转而去看厨房里有没有食材。
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到嘉宾的屋子,准备拍摄时,院子里除了昨天早就知道的昙花,走进来就看见厨房里正拿着一个勺子在锅里翻搅的沈朝暮。
摄像师都惊了一下:“朝朝,今天是你做饭吗?”
沈朝暮点点头,跟摄像师打招呼:“早,你吃饭了吗?”
摄像师:“吃过了。”
他觉得很稀奇一样,到点就打开设备,对准正在熬粥的沈朝暮。
昨晚盛辞准备的一整个后备箱的昙花在直播过后就上了热搜,大家都知道古都附近有大片的昙花种植,可惜昙花的花期太短,就算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今天周末,一大早,数不清的观众就一窝蜂的涌了进来,看到厨房里站着的沈朝暮后和摄像师露出了同款惊讶表情。
【今天是沈朝暮做饭?】
【朝朝不是不会做饭吗?】
摄像师看沈朝暮一直翻搅着锅里的粥,提醒道:“可以不用一直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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