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皮,偷看许灼睦,许灼睦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样儿,一本正经。
原深钿咬着下嘴唇上的肉,琢磨着怎么才能逗许灼睦笑,让自己再听听那迷人的声音。他重重点头:“去,一定要去!”
府里的厨子们早已让好了位置,有几个甚至开始吃起东西来。这些日子,大厨们过得格外开心,殿下亲自下厨,很多时候,他们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行。
干的活少了,拿的银子却没少,这等好事,实在难见。
再加上太子好心,做了好点心好菜,还会分他们这些下人一点。厨子们快活极了,殿下做菜有一手,那些点心,味儿比他们自己平时做的,还要好上几分。
许灼睦围好了衣服,开始埋头做菜,原深钿不愿意光看着,就开始主动打下手,许灼睦瞧他一眼,原深钿忙道:“别让我坐着,我坐着看就感觉全身有蚂蚁在爬,不自在!”
许灼睦挑眉,轻笑一声。
原深钿立刻来了精神,乖巧等在一旁,手里拿着盘子。方才许灼睦被自己逗笑了,接着更要不经意间让他笑一笑。
原深钿顿时来了劲儿。
没过多久,香味儿就出来了,原深钿吸吸口水,眼珠子都不带动,死死盯着锅里的东西。许灼睦手上沾了点东西,原深钿立刻递来帕子。
许灼睦哼笑一声:“你倒是殷勤。”
原深钿耳廓都红了,倒不是被油烟熏的,而是许灼睦声音实在太好听了,听得他过于激动,一激动就容易晕乎,一晕脸上身上的血液就不对劲儿了。
外头的厨子们还以为太子妃上火了,赶紧端来清心降火的果茶,往屋里头送。
原深钿干巴巴端着送过来的果茶。
许灼睦道:“脸红了?耳朵也红了?”
原深钿僵硬地喝着果茶,奈何他是心情太过激动导致脸红,这清心降火的东西,一时半会儿还真不顶用。
好不容易一碗茶喝下去了,脸上的热气还是没褪去。
原深钿眼见厨子们又要去泡果茶,急道:“我不碍事,你们别去泡茶了。”
许灼睦道:“是看着这些好吃的嘴馋了?”
原深钿不好意思说他是馋许灼睦这个人,只能昧着心点头。
许灼睦拿起点心,原深钿接过来,咬了一口,方才他已经吃过饭了,这会儿还饱着,点心再香,吃多了也不行。
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原深钿硬生生吃下了一块点心,这会儿他肚子鼓起来,十成饱,再也吃不下了。
许灼睦往下扫了扫,瞧见眼前人微微凸出的肚皮。
原深钿道:“我吃饱了,点心留着做夜宵。”
许灼睦没出声。
原深钿急了:“殿下你做的东西可好吃了,我这会儿是真的饱了,不信你伸手摸摸看。”
原深钿爪子探出来,揪着许灼睦的胳膊就要往自己肚皮上碰。
许灼睦却突然出声了:“我瞧着你肚子鼓起来,应当是吃饱了,倒也不用亲手摸一摸。”
原深钿正抓着许灼睦的手呢,冷不防听到这话,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他呆了片刻,僵硬道:“殿下这是……不愿意摸我的肚子?”
原深钿脑子也不知怎么想的,立刻就委屈上了,他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吃饱了,才让对方摸摸看,而且隔着衣服摸,又不会脏了许灼睦的手,这人怎么还嫌弃上了呢?
没我这大肚子,你许灼睦还无后了呢!
许灼睦只是随口一说,没料到原深钿反应如此之大,他瞧过去,见这人这会儿不像是在假装生气,倒真的是钻牛角尖了。
许灼睦道:“我没不愿意。”
为了哄好原深钿,许灼睦伸出手去,想摸一摸这十成饱的大肚皮,原深钿却杠上了,别过脸去,许灼睦凑过来,他就往边上挪,愣是不让对方碰他的大肚子。
边上几个厨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嘀咕道:“太子妃真的不需要喝点清心降火的东西吗?”
许灼睦怕原深钿这一生气,原本没吃撑的肚子也被气撑了,好好的太子妃可不能被自个儿气坏了。许灼睦格外有耐心,好声好气哄着。
原深钿却像曾经因为孕男体质性子突变一样,冷下脸,一副“哄不好”的样子。
许灼睦正想着新法子,想着要不要把人抱回屋子慢慢哄,原深钿却突然扭过头来。
原深钿冷眼道:“你笑一下。”
许灼睦:嗯?
原深钿一脸正经:“你笑一声,笑得我高兴了,我就点头,我点头了,刚才的事儿就一笔勾销。”
许灼睦微微皱眉,莫名的,他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原深钿做好了准备,却见许灼睦的表现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样。他有点急,伸手抓住许灼睦的胳膊:“你又是嫌弃我的大肚皮,又不肯按我说的做,这日子没法过了!”
许灼睦抬眼看他。
原深钿有点坐不住了,这什么情况,怎么不配合我哄我了,难道我作过头了?
将军夫人的小纸条去哪了……
原深钿额头泛出汗,早知道把小纸条带在身边,还能背过身拿出来偷看几眼。
许灼睦嘶了一声:“这日子,没法过了?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我……”
原深钿呆呆“啊?”了一声,许灼睦这话啥意思,原深钿来不及细想,开口堵住许灼睦的嘴:“殿下莫要乱说,我和你要好好过日子的,我没想和你那样这样……”
原深钿一会儿一个样,倒是让许灼睦看清楚了。
许灼睦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本以为原深钿是真的钻牛角尖了,没想到还是在演戏啊。
许灼睦笑了笑:“挺好的,有进步。”
一时半会儿倒还真没看出来。
原深钿忐忑不安地搓了搓手,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皮。
早知道不吃这么多了,原深钿闷闷不乐地想着。
许灼睦静静地瞧着原深钿,看对方一副懊悔的样子,好半晌后才开口:“我怎么会嫌弃你大肚皮呢。”
原深钿忙配合道:“我会把肚子吃鼓,是因为殿下手艺好,做的东西好吃!”
许灼睦听着吹嘘夸捧,面上表情倒没多大变化,他盯着许灼睦的肚子瞧了瞧,瞧得原深钿都不好意思了,开始吸气想收起肚皮。
许灼睦眯眼道:“你会大肚子,还不是因为我,我不仅不会嫌弃你,还会更宝贝你。”
原深钿听得直点头,确实如此,他肚子大是因为吃得好,能吃这么多,是因为许灼睦做饭手艺好,许灼睦真是哪哪都棒!
许灼睦坐过去,原深钿这会儿开心了,果然许灼睦不会真的和自己动气。
他乖巧坐好,脑子里琢磨着如何说好话,却听见许灼睦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我还可以让你再一次大肚子。”
原深钿为难道:“我真饱了。”
再吃可不是大肚子,而是肚子要撑破了。
许灼睦短促地笑了笑,将人拉过来,他声音压得更低,门外的厨子们听不见,原深钿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是说,再让你怀个孩子。”
原深钿的脸一下子爆红了。
他心虚地抬起眼皮子,瞧向门外,几个厨子一脸莫名地看着屋内的两人,还有人在挠头,原深钿听见外头人在说:“太子妃真的不需要喝点清心降火的东西吗,我怎么觉得太子妃上火得不行了呢,这会儿连脖子都红了。”
许灼睦低沉的笑声在原深钿耳边无限放大,他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原深钿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结巴道:“孩子这事,再、再说,过几天再说。”
几天后,原深钿没找许灼睦讨论要不要第二个孩子的事儿,倒是跟将军夫人诉起苦来。
将军夫人过来看望外孙,孩子还没逗多久,就见原深钿跑过来,抱怨道:“娘,您给的小纸条没用啊。”
将军夫人不高兴了:“怎么就没用了!”我比你多活了好几十年,见多识广,你这毛头小子,怎地还质疑起我这种高手了?
原深钿坐下来说了一通。
将军夫人眉头一凛:“这还没用,这不是很有用吗!”
原深钿疑惑抬眼。
将军夫人道:“这难道不是好事,多生几个,孩子多个伴儿,你们以后也多几个贴心的娃儿,你俩一起生孩子,也代表感情好啊!”
“咱们沧至朝特殊,不算,往前朝瞅瞅,哪个受宠的,不是孩子一个接一个。”
原深钿扯扯嘴角,将军夫人这在说啥呢。
将军夫人又道:“孕男体质是特殊,但你之前生娃一点事儿没有,这代表你身子骨好,能生,不用担心生孩子影响自己身体这种事。”
原深钿揉起了额头,他突然想装病了。
将军夫人挺疑惑的:“我儿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她左瞧右看,见四下无人,才凑近压低声音:“难不成你是厌倦了太子,不想和他同房,也不想给他生娃。”
原深钿没来得及反驳,就见将军夫人一脸痛心地抓住自己的手:“那事情就麻烦了。”
原深钿刚要开口,将军夫人又道:“我认识好多姑娘和公子,我可以帮你找几个,你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再将他们约过来,太子瞧见了,心生欢喜,或许能成几个侧妃。你舒心了是好,但也不能太大意,还是得坐稳了正宫的位子,你的孩子也得是最受器重的一个。”
原深钿扯扯嘴角,将军夫人这话不听完就乱想的毛病,啥时候才能改呢。
原深钿默默想着,他好像没说不愿意生孩子,也没不愿意同房啊,昨晚他俩就刚同过房呢。
将军夫人还在那出谋划策,原深钿左耳朵近右耳朵出,他算是明白了,将军夫人和自己思维不在一条路上。
原深钿和许灼睦没事找事,玩玩情侣游戏,将军夫人却开始了“宫斗”大戏,看来不能靠将军夫人的小纸条了,得自己写小纸条。
原深钿说到做到,将军夫人叮嘱完毕离开后,原深钿抽了个空档,抓起毛笔,托腮想了许久。
他一笔一划将墨水沾到纸上。
天快黑了,原深钿吹干了纸,看着上面的黑字,嘴角忍不住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4 21:48:22~2020-08-31 21:4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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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深钿写满了一整张纸, 小心翼翼地将“宝贝”藏到枕头下。
他本想今晚就选择一个情侣游戏玩玩,但见许灼睦事务繁忙,回来得有些晚, 身上裹挟着一股疲倦之气,原深钿心疼了, 也不想闹腾了,赶紧把人领到床前, 给他宽衣解带,催促许灼睦早些休息。
这一来一去,已经到了第二日, 原深钿托腮回忆纸条上内容的时候,宫里来了人, 说是皇后娘娘请太子妃小聚一趟。
原深钿哪敢说不, 匆匆忙忙收拾好赶到宫里,皇后正坐在亭子里赏花喂鱼。
皇后见原深钿来了,挥手屏退宫女, 原深钿坐过去, 皇后见他小心谨慎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如今四下无人, 太子妃莫要如此担心,你我毕竟曾都是异世界之人,不必太过在意这里的规矩。”
原深钿乖巧点头。
皇后给原深钿递了一碟鱼食,原深钿学着皇后的样子, 往水里撒了一堆鱼食,瞬间,水里荡起圈儿,红色小鱼围了过来。
皇后道:“你还记得本宫之前与你说过, 你可以回去之事吗?”
原深钿记得是有这回事,只不过他从飞花城回来后,沉迷在许灼睦的美色里,一时间也将此事忘在了脑后。
原深钿有点羞愧,原世界有自己的父母朋友,自己这行为怕是属于见色忘父母朋友,很是不好。
若是可以回去,我自然是想回……原深钿心里想了一半,又卡住了,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许灼睦的脸,往日英俊温和的面庞,此时却冷若冰霜,他听见许灼睦说:“你就这么走了,不要这个家了?不要我了,也不要孩子了?”
然后,原深钿幻听了,他好像听见孩子的哭啼声,一声一声敲击在自己心上,诉说着他是个“负心汉”,“坏父亲”。
原深钿吓得手里的碟子都端不稳了。
他深吸一口气,总算赶走了这些犀利古怪的想法,但脚底还是有些发麻,胸口仍旧残留着一丝心虚感。
皇后当然想不到当朝太子妃是个脑子闲不得的人,她道:“现在看来,那传说是假的,你我,应当都没法回去。”
她长长叹了口气。
原深钿懵了,很久后才道:“什么?”
皇后看向原深钿,似乎有些愧疚:“本宫不当给了你希望,现在又告知你,这事儿……不存在。此前本宫说过,有传飞花城内,有法子让我们回到原世界,但今时今日,本宫才得知,此事做不得真,是某个人故意传出来欺骗我们的。”
原深钿下意识问道:“谁?”
皇后道:“回京的时候,侍卫押回了一个老人。”
原深钿记起来,上轿子之前,他远远看过去,似乎瞧见一个老者被人押着,当时他没多想,现在看来,此中另有隐情?
皇后道:“皇上受了此人的蒙骗。”
原深钿又下意识“啊?”了一句,好在眼前人是自己的婆婆,又接受过现代教育,并没有因为他的呆傻行为而看不惯这个儿媳妇。
皇后嘴上虽说“皇帝受骗”,但那样子,也不像想给皇帝开脱的意思。
她道:“历任皇后均由金光所定,皇室的人有的认为这是上天的恩赐,有人却觉得,这是个诅咒。”
原深钿眨巴着眼睛,他明白皇后的意思,倘若帝后恩爱,这一定是段天赐良缘,可倘若皇帝不想只要一个女人,这所谓的金光定命,就成了一个枷锁。
皇后道:“陛下年轻时便南下飞花城,从我认识他那日起,他便一直是个心比天高之人,觉得世上所有事,都该被他掌控,而他,不会输给命运,也不会被别人所主宰。”
原深钿想了想,不信命,信自己,是好的,但……皇帝先主动撩拨皇后,把别人肚子弄大后,再去寻求真爱,顺带原来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这就不太好了。
虽说他是皇帝,是古代人,按照古代的规矩,皇帝最大,他想干嘛就干嘛,想玩几个女人就玩几个女人,普通人说一句不是,那就算对皇帝的大不敬。可原深钿还是偷偷在肚子里犯嘀咕,皇帝渣那也是渣啊,顶多他渣了,别人拿他没办法。
皇后娓娓道来,原深钿仔细听着,许久后,才弄懂了这一连串的事。皇帝突然去飞花城,不是单纯闲得没事做,也不是为了去赏景,而是……想要改变传说的命运。
皇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回京之后,陛下比从前热情了许多,经常围着本宫转,本宫不喜欢做梦,自然不会觉得陛下年老之后,突然喜欢上色衰的我,本宫知道,他只是心虚了。”
原深钿眨眨眼,按皇后所说,她调查过皇帝在飞花城干的事,也揪出了那老者。
那老者久居飞花城,自称通晓古今之事,更是将只有皇室人知道的金光秘辛说得一清二楚。
皇帝年轻之时,就见过那老人,那时他与老人同时见到远处金光,老人便自言自语,道出了皇室秘辛。
皇帝心下讶异,却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多年过去,他在宴会上瞧见了与死去的慕小姐样貌极为相似的慕夷窈,一时间皇帝思绪翻涌,回忆起了他曾经的女人,也想起了在飞花城的一切。
正巧此时,有一位老者来了至城。
那老者与皇帝相见,将自己说得十分神奇,并表示,自己可以帮皇帝解除诅咒。
皇帝信了。
原深钿喝口水压压惊,皇帝居然就这么信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话?
皇后似乎也觉得有些丢脸:“恐是因为陛下年轻时见过他,而那老人当时又的的确确说出了只有皇室人才知道的事情。”
原深钿揉额,不知该说皇帝心大,还是说他太自信,觉得自己有真龙之气就所向无敌呢?反正,皇帝火急火燎地去了飞花城,因为那老人说,想要解除诅咒,就要前往诅咒的源头,而且要带上一些人。
那老者说话只说一半,到了飞花城,才告诉皇帝,解除诅咒要怎么做。
他说,要先打败气运之子“萧照宁”,皇帝照做了。
又说,要献祭皇后和太子太子妃,只有他们死了,诅咒才能解除。
原深钿差点呛着,一时无言。
皇后冷着脸:“前一件事陛下照做了,后一件事,陛下倒是用脑子想了想。”
原深钿听得明白,只得感概皇后还算给皇帝面子,没说成“陛下用他的猪脑子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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