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就是这么不一样。
许灼睦坐在他对面,原深钿“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但偏偏又要乱画,这回,他面前坐着本尊,原深钿落笔十分小心,奈何……
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
原深钿硬着头皮把画拿给许灼睦看。
“我觉得很好看。”原深钿违心道。
许灼睦抬起眼皮,轻笑一声,将画收好,“那我就收下了。”
原深钿摸摸鼻子,他不晓得太子心里所想,但至少,许灼睦表面没暴怒。
原深钿生完孩子后,有些无所适从。怀孕十月,他能够仗着肚子有孩子耍小性子,能够对着许灼睦颐指气使,可现在,他却有些怂了。
一来,生完孩子原深钿脑子清醒许多,想起之前对许灼睦所做的种种,不免有些后怕。
二来,原深钿手开始往自己胸前伸,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个生孩子的,却不是奶孩子的,一瞬间,原深钿有些挫败,似乎……
孩子生出来后,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原深钿有些蔫吧。
许灼睦以为原深钿怕晒,让人拿来些遮阳的东西,原深钿却还是提不起劲儿。
大夫说了,孕男体质特殊,但所有的特殊都在孕期,孕后,男人反而比女人更容易调理。坐月子没那么多讲究,生育后,心态也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可谓是,只要成功生出孩子,就万事大吉,再无后顾之忧了。
许灼睦想着大夫的话,眉头却微微皱起。
为何原深钿,看着有些忧愁?
原深钿是挺愁的,他觉得自己似乎没用了。
更愁的是,没用,做个闲散太子妃,明明是他曾经的梦想,但现在,这梦想似乎蒙上了一层灰。
原深钿叹了口气,他撑着下巴,瞧着许灼睦俊美的脸,心里却堵着。
许灼睦道:“怎么了,不高兴?”
原深钿应景地叹了口气。
许灼睦慢悠悠道:“是和我在一起,不高兴?”
原深钿瞪圆眼,连连摇头。
许灼睦被他逗乐了,也不故意吓人,而是道:“我这些日子,有很多时间陪着你,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想要的东西,尽管说。”
原深钿咂咂嘴,想了想。
自己要是说,想重回单身,会不会被打死?
他偷瞧了下许灼睦的脸,见对方心情不错,犹豫一番,还是藏住了这些心思。
原深钿觉得,现在还不适合提这种要求,等以后,时机成熟,气氛合适,再说也不迟……
原深钿握紧拳头,明日复明日,无穷无尽日,这种事,一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许灼睦倒了杯茶,“你现在就可说,随便说,我都会满足你。”
原深钿好不容易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许灼睦却来了这么一句。
原深钿嘴巴痒,心里也痒。
他张大嘴,“我想……”
许灼睦眯起眼睛,温和地看着原深钿。
原深钿声音不由降低几分。
他眼神游离,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现在的他,很紧张。
许灼睦突然捉住他的手。
原深钿还在“我想”。
许灼睦道:“你若是想不出,我替你想一个。”
原深钿顿觉大事不妙。
大事果然不太妙。
原深钿摸上自己的嘴唇,竟觉得嘴上有些空虚。
他本以为,许灼睦想出来的事,除了亲吻还是亲吻。原深钿觉得,接吻这种事,虽然看着不太妙,但其实,是有些妙的。
所以他虽脸红,虽诧异,虽看着半推半就,其实内心早已做好准备。
原深钿眼睁睁地看着许灼睦提起毛笔,潇洒作画。
许灼睦身材颀长,举止优雅,瞧着是一道美妙的风景,但原深钿却有点不在状态。他摸着自己的嘴角,心里实在空虚。
本以为许灼睦又要抱着自己亲了,结果,他没亲不说,更是提起毛笔,开始画画了。
原深钿咬唇,画的什么?脑海里冒出一个又一个念头,原深钿控制不住想着,倘若画的是二人相拥接吻的场景……
原深钿下意识点点头。
若真是这幅画,似乎可以,将功补过。
还是挺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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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原深钿偷瞄画上内容。许灼睦下笔流畅, 轻松自得,原深钿虽没绘画天赋,却晓得何为美, 为丑。
许灼睦这幅画, 显然是好看的。原深钿欣赏一翻, 暗道太子不愧是太子,果然有本事,一时间, 原深钿竟觉得有些骄傲,似乎太子厉害, 自己也跟着长脸一般。
等许灼睦收笔, 拿起纸,吹干上面的墨迹的时候,原深钿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他是来窥探画中之妙的, 可这幅画, 和他想像的有一些不一样。
原深钿期盼瞧见的妙处并没有出现, 从始至终, 画上人都只有一个。原深钿微微蹙眉, 画里的人一头墨发, 眉眼弯弯,应当是个极为漂亮的人。
原深钿觉得画上人有些眼熟, 但他没瞧见妙处,心里略微有些不悦,见到画上美人, 也懒得开口夸赞一句。
许灼睦拿出另一张画纸,原深钿探过眼去,这一看,立刻就认出了。那粗犷的线条,两个随意的圆圈,不正是自己此前的“大作”吗?
许灼睦将两幅画并排摆在一起。
原深钿尴尬地缩手缩脚,他小心翼翼道:“这画,殿下你还留着呢?”
许灼睦道:“你第一次画我,我自然要好好保存。”
许灼睦说这话的时候面带笑意,原深钿没从他面上看出一丝不悦,但他心里还是不放心,原深钿低头,心里“嘶”的一声。
怀孕的时候,脑子不好使,嘴巴也不好使。
原深钿隐约记得,那时候自己对许灼睦颐指气使,许灼睦说一,自己总要揪出个二来,不为其他,就为了和许灼睦作对。
原深钿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当时的自己,脑子是不是有根线搭错了,为何总想着和许灼睦对着干,更是觉得,许灼睦吃瘪,就是被自己压制住了,自己赢了。
这样的“胜利”到底有什么用,能带来什么好处呢?
原深钿脑里想着事儿,有些心不在焉。许灼睦倒是很喜欢这两幅画,他道:“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原深钿没想到画上温柔的美人居然是自己。他愣楞地看着那幅画,画中人气质柔和,温婉清雅,一时间,原深钿语塞了。
他的脸有些烫。
原深钿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殿下,我实在愧不敢当。”
原深钿假装失忆过,许灼睦给了“自首”的机会,原深钿依然死不悔改,怀孕后更是仗着肚子大了,公报私仇,找着机会让许灼睦不痛快。
原深钿觉得这样的自己,应当是个面目狰狞的恶人角色,怎么当得起画中,这样温柔的眉眼。
许灼睦却道:“太子妃可是觉得我画艺不精?”
原深钿不是大着肚子时候的原深钿了,他哪敢说太子的不是,那幅画画工了得,栩栩如生,若不是画的是自己,原深钿绝对要从脑海里翻出所有能记得的赞美词语,将它们一股脑儿送给许灼睦。
许灼睦又道:“太子妃为何不说话?”
原深钿只好道:“殿下画工自然精湛,只是这画中人实在太过美好,我有些惭愧。”
许灼睦盯着原深钿,原深钿被他瞧得一张脸都不知往哪里放的时候,许灼睦才徐徐笑道,“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画中这模样。”
原深钿更加手足无措了。
许灼睦拿起画,仔细端详一翻,似是很满意,他道:“我的一笔一划,都是按照你的模样临摹出来的,太子妃,你本就长得十分之美,有何惭愧?”
许灼睦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争的事实一般。原深钿瞪圆眼睛,只见许灼睦转过头来,冲他轻轻一笑。
原深钿十分惶恐,他摸上自己的脸,这些日子,自己胖了不少,将军夫人上次还说他的腰太粗了,得减减。
许灼睦道:“难不成太子妃这么长时间,都不晓得自己样貌十分好看?”
原深钿尴尬一笑,他虽不自恋,却也明白,现在这个皮囊,虽不说万里无一,却也是极为俊俏的。
只是……
世上美人如此之多,太子这样的人,身旁更是有无数美人主动围去。
见惯了美人的人,应当对美人习以为常,原深钿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听见,许灼睦夸自己好看。
许灼睦将两张画纸摆好。
原深钿看着自己那幅“大作”,觉得扎眼。许灼睦明明帅气俊美,自己却将他画得憨憨傻傻,原深钿于心有愧,他道:“殿下,我画的这幅……不太好看,等我学艺精湛后,再给您画一幅,这幅,就先收起来吧。”
那画不仅简陋,更是被自己弄得皱皱巴巴,也不知许灼睦哪里来的耐心,居然将皱成一团的纸,重新铺平。
许灼睦却摇头,他道:“我很是喜欢。”
原深钿本欲伸出手去,将那画纸找个地方丢了去,冷不防听到许灼睦这话,手愣在半空中。许灼睦道:“我画了你,你画了我,摆在一起,岂不是很是相配?”
许灼睦回头,“不配吗?”
原深钿早就被他一句句话惊得晕头转向,闻言只能呆呆道:“配,很配。”
许灼睦这才满意点头,将画收起来,“你我十分相配,这两幅画,我要挂在屋子里,每晚睡觉前,可以瞧见,醒来的时候,也可以瞧见。”
原深钿手脚发麻,已然无话可说。
原深钿觉得自己配不上画中人温柔气质,却没料到许灼睦想到容貌上去了,原深钿脑海里挥之不去许灼睦的话。
“十分好看。”
原深钿在屋里休息的时候,将军夫人前来探望。贴心的老母亲带了许多补品,更是熬制好了一锅鸡汤,装在石罐里,拎了过来。
原深钿望着冒热气的鸡汤,有些失神。
将军夫人关心道:“我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恍惚,难不成……”
将军夫人神色顿变,压低声音道:“难不成你生完孩子后,太子翻脸不认人了!”
原深钿这才惊醒,他忙摆手道:“不是不是。”
原深钿把画作的事情一一道来。
“我画得那么丑,殿下却将我俩的画挂在一起。”
将军夫人道:“你在担心这个?我帮你想想,这事的确不简单,有可能太子不想直说,他觉得你的画太过丑陋,便将自己的和你的摆在一起,提醒你,他不喜欢。”
原深钿干巴巴喝了一口鸡汤,他扭了扭身子,下了好大决心,才低低道:“母亲,你说有没有可能……殿下是真的喜欢这幅画。”
将军夫人皱眉道:“有人会喜欢这么丑的?”
原深钿尴尬地又喝了几口汤。
将军夫人愣了愣,才道:“我儿,你这是潜意识里希望,太子喜欢这幅画?又或是,你在帮太子找借口,你是不是被太子迷住了?!”
原深钿险些呛着。
将军夫人道:“喜欢可以,但被迷住万万不行,自古以来,被男人迷住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男人太多薄情又多情,今日爱你,明日厌弃了,你就是见之生厌的黄脸婆。”
原深钿很想纠正,我应该是“黄脸男”,但见将军夫人说得痛快,倒是不好意思打断她了。
原深钿听了半晌“男人多薄情”的话,心里默默想着,老将军知道您这番高见吗?
将军夫人似乎也想起了这一茬,她道:“你爹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我和你爹之所以能这般好,是因为我驭夫有道,加之你爹是个少见的好男人,我儿啊,你是觉得,你有本事让太子为你放弃全世界的美人,还是你觉得,像太子这样的人,会十分老实,只爱你一个?”
原深钿被难住了。
他不敢自恋直说,自己可以迷住太子。
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太子是个痴情种。
原深钿只能低头默默喝汤。
将军夫人叹气,塞给原深钿一个小箱子。
原深钿迷惑。
将军夫人用手圈住嘴,低声道:“你是孕男,坐月子没那么多要求,过不了多久,晚上就可以和太子同床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香粉,男人都喜欢的那种,还有些衣服,是以前我从皇后哪里讨要到的。”
原深钿迟疑道:“皇后?”
将军夫人道:“儿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们沧至的皇后有代代相传的宝贝,从那位当过将军的皇后传下来的。我也是厚着脸皮,才要到一些,我用过几次,效果不错。”
原深钿听得迷糊,见将军夫人眼冒亮光,倒是吓得连连摆手,“母亲,这……我就不需要了吧。”
将军夫人道:“我都带来了,你若是不要,我不是白跑一趟?”
说罢,就将东西硬塞到原深钿怀里。
原深钿尴尬至极。
将军夫人催促他打开瞧瞧,原深钿只好按她说的办。他低下头,刚掀开盒子,就愣住了。
这些衣服的布料也太少了吧。
而且……
原深钿脖子冒出点红色,不仅布料少,还很前卫,若不是知道这是古代,原深钿都要觉得,这些衣服,出自现代人的手笔了。
原深钿盖上箱子,努力忘却刚才看到的一切。
他想起端庄的皇后,再想想这些衣服,一时间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将军夫人一脸期待。
原深钿硬着头皮,尴尬笑着。他要是穿上这些衣服,去见许灼睦,怕不是要被许灼睦直接丢出去,再加个“有辱风化,不配当太子妃”的罪名。
在现代,这些内衣很正常,可这是古代啊,古代人应当不喜欢这些“缺斤少两”的衣服。
这一套衣服,比将军夫人上次送的,更离谱,上次只是单纯布料少,造型还是很古代,这次的衣服……镂空蕾丝边都出现了。
原深钿为了缓解尴尬,道:“皇后穿这些?”
他可记得,帝后感情,有些浮于表面。
将军夫人倒是老实交代:“皇后似乎不用这些,但这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那位有名的将军皇后的宝贝,那位皇后可厉害了,就是从她开始,每一任皇帝,才只敢要一位皇后。”
“我想,她肯定有什么特殊法子,才能牢牢抓住皇帝的心,开启了诺大后宫,只有一人的传奇。”
原深钿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暗道这些衣服,真这么神奇?
将军夫人离去前,不忘叮嘱,“一定要记得穿。”
原深钿应付式点点头,屋子里总算安静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外头又来了人。
原深钿心虚般将箱子藏起来,整理好仪容,一本正经坐在椅子上。
相府千金大摇大摆走进来。
原深钿不可思议地瞧着她。
因为这个女人,真的是“大摇大摆”进来的。
完全没有古代女人的矜持。
原深钿疑惑地打量着她。
相府千金自顾自坐下来,大手一挥,带过来的下人们搬进来一箱东西,相府千金亲自打开箱子,一堆珠宝,亮瞎了原深钿的眼睛。
相府千金道:“听说你生孩子了,我给你送礼物来了。”
原深钿有些说不出话来。
相府千金自从被掳受惊吓又恢复后,就开始了放飞自我之路,从前,她尚有点千金该有的样子,现在,她似乎变了个人。
大口喝茶,大手一挥,走起路来更是……
原深钿很想问,你是不是疯了。
相府千金自然没疯,等下人们去屋外等着的时候,她才道:“这些礼物,一是探望该送的,二是,我得感谢你,让我找到了自我。”
原深钿茫然。
相府千金豪气,她没心思想着送特别的,更不想为原深钿费神,她直接送金银珠宝。
相府千金道:“我跟你说话的时候,很是放松,我才发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我,若没有你惹我生气的话,我应当还是那个每说一句话,都要想个半天的女人,这些东西我送你了,送完之后,我就报答了你的恩情,没有亏欠,以后就不再送了啊。”
说完,她豪迈想要离去,走之前,却扫到桌角的箱子。
相府千金好奇道:“这是什么?”
原深钿忙道:“没什么,你快走吧。”
原深钿觉得这个世界太玄妙了,他揉了揉额头,天色渐晚,原深钿琢磨着,该怎么处理这些“奇怪”的衣服。
要他穿,是万万不可能的。
第50章
可要是把这些衣服丢了或者烧了也是不行的,它们是历任皇后传下来的宝贝, 也代表着将军夫人的一番好意, 原深钿坐在椅子上, 愁了好久,也没愁出个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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