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叛变凭什么差别对待(玉鉴水)

“这是我的孩子买给我的，我老了吃不出来什么意思，小伙子，你们要是饿了，就一起尝尝吧。”
江户川乱步顿了一下，虽然眼神一直缠在蛋糕之上，但是直起身子摆了摆手：“不行不行，老婆婆，这是他特地给你买的生日蛋糕，我不能吃这个。”
老婆婆一愣：“你怎么知道啊？”
江户川乱步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什么都知道，所以啊，老婆婆，我们不能吃这个蛋糕。”
“真乖啊。”老婆婆摸了摸江户川乱步的脑袋，“那这样怎么样，你们一起给我庆祝生日，我把这个生日蛋糕分给你们怎么样？”
这样的提议当然可以啦！最开心的江户川乱步连连点头，立马找来蜡烛和打火机。
晴也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但是既然都这样就只好继续下去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看来唱歌并不是江户川乱步的长项啊，就这么一首歌居然没有一个歌词在调子上，让打节拍的晴也和夏油杰硬生生给乱了节奏，只有那个老婆婆还是笑呵呵地鼓着掌。
一块蛋糕分成了四分，三个少年和一个老婆婆在破败的街道上吃着分享而来的小蛋糕，感觉岁月静好。
直到，一声厉呵从远处传来：“混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抢她的蛋糕了！——”
在座的三人还有点发愣，最聪明的江户川乱步赶紧“啊呜”一口把最后剩下来的一点蛋糕塞到嘴里。
众人闻声望过去，就看见一个小个子柑橘色头发的男孩站在上方朝他们大叫，旁边还跟着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
老婆婆伸手好像要说点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橘色头发的男孩就猛地从上方跳了下来，一把从后面薅住了江户川乱步的脖子：“混蛋！你还敢吃！”
“唔唔唔！”
令人震惊的是，这个男孩明明比江户川乱步要矮一点，结果一下子就可以单手把对方给举了起来，只能看到江户川乱步的两条腿在空中拼命蹦哒。
为什么不求救？
哦，因为蛋糕还在嘴里没咽下去呢。
江户川乱步捂着嘴唔唔地叫着，感觉是在像晴也和夏油杰求救。
晴也立马站起来，轻轻跃起，一腿横扫过去首先先是让那个男孩松开手，不然等一会估计江户川乱步就要被勒死了。
虽然说这三个人体术都不怎么样，但是矮子里面拔高个，晴也唯一一个被森鸥外手把手教导的倒还能弄上几个花拳绣腿。
虽然，完全不够看。
男孩松开了手，江户川乱步被扔了下来，咳嗽着不停，赶紧举起手大喊：“等一下等一下！让婆婆先说话嘛！”
老婆婆终于有机会开口了：“中也，你太急躁了，不是他们抢了我的蛋糕，是我给他们吃的。”
“……真的嘛？”名叫中也的男孩看起来还有点怀疑，“不是你们还威胁婆婆说这样的话吧！啊？！”
“真的不是啊！”江户川乱步捂着脖子哼哼，对着老婆婆开始撒娇了，“婆婆，所以说我之前就说不能吃了，你看他又要打我了！”
“哈哈。”婆婆看来是被逗笑了，摸了摸江户川乱步的头发，朝着那个男孩招了招手，“好了好了，中也，相信我吧，真的是我给他们吃的，这个男孩子说他都快要饿坏了，所以我给他们吃的。”
“啊？！”中原中也放下了一点警惕，走近了两步，打量着三人，“他们一看就是外面的人，外面的人饿死了干嘛要到擂钵街来找吃的，肯定是有什么问题吧！”
“就是就是。”几个跟在他后面的小孩也在随声附和。
江户川乱步转头对晴也指着晴也说话：“找他哟，你的作业找他绝对可以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晴也吐了一口气，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超能力可以这么强，完全没有任何的隐私可言。
他只好往前站一步说话：“是因为我的原因，是我想来擂钵街，他们两个都是陪我一起来的。我叫晴也，森晴也。”
看来对面的男孩对于行事温和一点的人就不会那么急躁了。
男孩皱了一下眉头：“……中原中也。所以说，你们一群小鬼跑到擂钵街来想干什么呢？”
一看就比他年长的三个人齐齐歪了歪脑袋，怎么看，都是你才是小鬼吧？
“中也，不要跟他们废话！他们肯定没有什么好心思的！”后面的几个小孩子开始撺掇起来，“婆婆心善，谁知道是不是被他们给蛊惑了啊！中也，你要小心，直接打飞他们啊！”
“你们闭嘴！”中原中也回头呵斥了一声，然后转回来严肃地说道，“你们最好不要骗人啊，不然小心我用重力碾碎你们！”
是一句充满威慑力的话，但是一时间晴也等人都不是很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重力？这是什么？
尤其对方一看就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孩子，看起来就像一只受到了威胁的小橘猫龇着牙想要威慑敌人，可惜，太幼小又太可爱，完全没有威慑力。
“好了好了。”老婆婆出来打圆场，“你们要好好做朋友，动不动打架什么的不可以啊，一起到我家里面去喝点茶吧。”
“婆婆。”和他刚刚说的话不一样，一听到婆婆说的话，中原中也立马走过来搀扶起老婆婆。
暗红色的光在身体一圈周围浮现，过道上的东西也随之悬浮起来，慢慢飘荡到中原中也的手中。
“看什么看，一起过来啊。”中原中也冷哼了一声，扶着老婆婆开始慢悠悠往前走。
江户川乱步也跑了上去，搀扶起老婆婆的另一边，虽然完全不需要出力。
“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能力的夏油杰有点吃惊地问道。
“这就是异能力。”晴也点头，看起来他之前所说的重力就是他所拥有的异能力吧。
夏油杰还是有点疑惑：“你是怎么看出来咒术和异能力的区别的？”
晴也：“凭直觉吧，面对你使用能力的时候和刚才他使用能力的时候，直觉就可以感觉出来的。”
“中也！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了？！”那群小孩子还在叫嚣着。
中原中也头也没回地招了招手：“没什么大事了啊，你们也先回去了吧。”
中原中也远离了，可是那群小孩子还在暗地里面悄悄说着话。
“真是的，中也怎么又去看那个老太婆了！每次都是这样，为了那个老太婆什么事情都可以放下。”
“那个老太婆在这里生活了好久了，就是一个烂好人，每次弄出一大堆事情，都是中也去把她的。”
“真是的，那么想当好人就滚出擂钵街啊，在这里装什么装。”
“啊啊，中也不一起来，我们还能抢到东西吗？”
“没事啦，只要报出中也的名字他们一样会怕的。”
“都怪那个老太婆了！”
［老太婆……］
扭曲的声音变得尖锐和卡顿，好像是什么新生的怪物在学习着他们的话语。
晴也和夏油杰若有所觉，他们转过身去，就看见那群离开的小孩子身上开始凝聚成一个、活着可以说是一坨不明生物，绿色和黑色混杂在一起，只有一只眼，却有着密密麻麻的嘴巴，窃窃私语地暗骂着不堪的话语。
“晴也。”夏油杰眉头一皱，抓住了身边人的手腕。
晴也拉着夏油杰转身，镇定地说道：“如果不想搏斗，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装作看不见他们，这样的话一般情况下他们就不会主动攻击你了。”
夏油杰点头。
他们没有看见，这个独眼的咒灵居然匍匐在暗处，跟随他们走了过来。
老婆婆的房子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和擂钵街的其他房子一样的破烂，顶多就是因为主人的打扫显得干净了一点。
“婆婆，我给你买的生日蛋糕你为什么要给别人吃啊？”中原中也把老婆婆安置在椅子上，熟稔地给老婆婆倒了一杯水，然后就是拿起扫把打扫起来，“那个小鬼他们饿了也会自己找吃的啊，那个蛋糕擂钵街很难吃到的。”
“我吃到了，我是和他们一起吃的。”老婆婆微笑着说道，“生日蛋糕这种东西就是要一起吃才有意义的，他们吃了你买的蛋糕，你们是有缘的人。”
“谁要跟他们有缘啊？！”中原中也大声驳回。
“干嘛这么嫌弃我们啊！”跟在后面的江户川乱步也加大了音量，因为打不过所以起码声音的音量上要响过对方吗？
最后进来的晴也由于两个幼稚鬼的吵闹面无表情地捂住了耳朵。
晴也和夏油杰坐在了老婆婆的旁边，得到了一杯简单的茶水。
“婆婆，中也君是你的孙子吗？”晴也问道。
老婆婆摇了摇头：“并不是，但是我是把他当做我的孩子看到的，他听话又乖巧，真是一个好孩子啊。”
晴也转头看过去，江户川乱步仗着自己微薄的身高优势拼命揉着中原中也的一头橘发，中原中也大叫了一声把江户川乱步悬浮在空中转了好几圈，看起来要吐了。
“混蛋啊！你吐到我身上了！”
听话又乖巧……嗯……
老婆婆看得乐呵呵地笑了：“在这里，血缘有什么重要的。我当初给他们送过一点吃的，就只有中也，还会记得那么一点小事情常常过来看我一眼。”
听起来这个中原中也好像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啊，真的不是这个老婆婆的滤镜吗？
［老太婆……］
扭曲的声音又响起，晴也和夏油杰猛地抬头，就看见那只咒灵不知何时悬挂到了天花板上，正准备撕咬老婆婆。
啪——水杯跌落到地四分五裂
夏油杰松开了手里的水杯，出于本能地扑倒了老婆婆，使她避免一难。
“喂！你们在干什么呢？！”注意到这里情况的中原中也赶紧问道，在他看来就是夏油杰莫名其妙扑倒了婆婆，好像是想要袭击他一眼。
果然，他们就是有目的而来的吗？
红光隐隐闪现，好像在彰显主人的愤怒。
“等一下啦，中也。”江户川乱步拉住了他。
沉浸在和咒灵搏斗的夏油杰没有听到中原中也的怒斥，眼前的这个咒灵他一开始也想要像之前一样收服，但还是先需要打伏才行啊！
“用咒力。”晴也在旁边提醒道，“试着调动你身体里的力量，用力量杀死它们。”
夏油杰往旁边闪躲了一下，咒灵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不深，但还是有几滴血流了出来。
可能正是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伤口才让一旁的中原中也恍惚明白过来，原来是在和看不见的怪物打架啊，原来他是在保护婆婆啊。
夏油杰尝试调动所谓的咒力，成功发出一击。这一击杀让咒灵四分五裂，然后消失不见。
“所以不是每次你都需要使用你那个能力啊，这些太垃圾的你就直接用咒力杀死好了。”晴也走到夏油杰身边，朝他伸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婆婆！”中原中也立马扶起老婆婆。
老婆婆摆了摆手：“我没事。”
她转头看向夏油杰，夏油杰的身体顿了一下，侧过了脸。
“谢谢你。”老婆婆说，“虽然说我看不见，但是刚刚你救了我对吧？”
夏油杰愣愣地望向她，得到了老婆婆的抚头：“真是好孩子啊，太感谢了。”
晴也轻皱了一下眉头。
他感觉到身边的夏油杰身上那层一直笼盖他的痛苦黑雾稀薄了一点，是他感觉错了吗？
“好了，我先扶你去床上休息吧。”中原中也扶起了老婆婆，把她往里屋里面送。
夏油杰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他人的感谢，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呆呆发愣，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杰……？”晴也小心问道。
夏油杰抬头露出璀璨的微笑：“晴也，我之前一直害怕，也曾因为这个力量感到痛苦，但我现在才明白，用这股力量去拯救他人是多么厉害。”
晴也木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原来不是他感觉错了，是夏油杰的心态发生了改变，他身上由于力量产生的痛苦逐渐开始变浅。
“是吗……那挺好的。”晴也只能回答这句话。

第8章 舅舅
晴也这边还在思考这个夏油杰的变化，中原中也已经扶着老婆婆睡下然后过来了解情况。
他有点扭捏：“……看在你们救了婆婆的份上，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夏油杰推了推晴也的背部：“你的作业，之前不是乱步君说可以找他帮忙嘛。”
晴也从思绪中抽身出来，简单跟中原中也诉说了一下自己的请求，希望对方可以告知一下擂钵街里面的情况。
中原中也狐疑地看了他们几眼：“……你们想知道这个干什么？”
晴也：“是我的作业要求。”
没上过学的中原中也睁大了一点眼睛：“是、是这样吗？原来学校里面是会布置这样的作业啊……”最后声音说得越来越小。
不，学校里面完全不会布置这样的作业。
夏油杰在内心摸摸吐槽道，他突然发现，他居然是在座四个未成年中唯一一个去学校上学的人，因为过于正常而显得不正常了。
中原中也伸出了手，摇晃了一下手腕上带有的蓝色腕带：“看到这个了吗？这是羊的标志。”
羊，是擂钵街里面未成年自发组织而成的小队伍，当年，年仅八岁的中原中也差点饿死在路边，就是羊里面的成员把他捡了回去。
有着超强异能力的中原中也也在之后一直庇护着这个组织。
接下来中原中也断断续续地讲了几个重要组织的情况，但其实说得也不是很详细，他主要是武力派的，常干的事情就是用武力制服他们，情报之类的事情还真不是太熟悉。
但是，总归还是有一点小收获的。
在天黑之前，晴也三人还是在中原中也的催促下赶紧回到家了，对方可能还是比较担心的，特意把他们三人送到了擂钵街的边缘，并且表示以后如果想来可以再来，遇到危险报上他的名字即可。
江户川乱步想着蹭饭跟着晴也一起回了森鸥外的私人诊所，夏油杰一个人慢慢踱步回家。
在这条路上，他的脚步轻盈，心中常年的郁结今天终于放下。
看得见咒灵从而显得格格不入却是是一个问题，但只要装作看不见那些东西，其实咒灵也鲜少会主动攻击。
但是如果有一个人在眼前被攻击了，夏油杰永远都会忍不住地冲上去帮助对方。
可想而知，与空气搏斗在别人眼里可不会收获到的什么好话。
但是今天，他第一次感受到在咒灵手下拯救他人的意义。
这份力量在他身上返祖出现，就一定是有什么意义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些英雄电影里面的台词在耳边回响，夏油杰握紧了自己的手心，他感受到了身上前所未有的使命感。
“杰，回来了吗？”准备好晚餐的夏油夫人本来还是微笑着，可是一看到自己孩子脸上拿到淡淡的血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这又是怎么了？杰，你又……”未完的话语里面是无尽的猜测。
夏油杰摸了摸脸上的痕迹，温和地说道：“妈妈，是我和朋友玩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这样的笑容和曾经那种强颜欢笑的不同，夏油夫人愣了一下，自己孩子的变化她最为清楚，可能这一次真的只是玩闹过程中不小心碰到的吧。
“杰君都交到朋友了吗？”轻佻的声音从客厅里面传出来。
夏油杰一听这声音就觉得熟悉：“是舅舅来了吗？”
夏油夫人点了点头：“是啊，搬家的事情终于安顿好了，你舅舅在其中帮了不少的忙，所以今天我是特地请过来吃饭的。”
夏油杰点了点头，转到客厅里面去看他的舅舅。
刚走进客厅，沙发上的人就转头过来，露出一张年轻、和夏油杰倒是有那么几分像的面庞。奇怪的是，额头上却有一圈奇怪的缝合线，但是只要不特意提起来，这个缝合线就像是失去了存在感一样，不怎么容易被人发觉。
他的名字叫神山纪，是夏油夫人的弟弟，神山是夏油夫人母家的姓氏。常年单身，现在好像是一位公务员，听说工作单位有点敏感，也不怎么提起过。
“杰君。”神山纪摆了摆手，露出一个微笑，视线又转到了夏油杰的脸颊上，“脸上弄上伤了呢，记得要好好涂药膏啊。”
“好的。”夏油杰点头，他以前还是常常和神山纪来往的，对他的印象还是挺好。
这个神山纪，能文能武，各种知识都能说上两口，也曾指导过夏油杰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