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叛变凭什么差别对待(玉鉴水)

晴也习惯地往桌子上面一坐：“不能这么说, 我只是想问一些事情而已，怎么可以说是坏事呢？”
“那你想问什么？”
晴也往他那边推了推外卖盒子：“你先吃, 你一边吃, 我一边问。”
太宰治定定地看了对方好几眼, 最后还是打开来默默吃了起来。
晴也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太宰治这人居然也是一个能吃辣的孩子。
他随手翻了翻桌子上面的资料, 并不是很关心地又放了下去：“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派人跟踪监督织田？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太宰治皱着眉头喝了大半杯地水，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我还以为你和他的感情还不错, 为什么会这么怀疑对方？”
“谁说我这是在怀疑对方了。”晴也反驳, “我这是在根据你的行为进行合理的推测。你既然通过书看到了其他的平行时空, 但是却偏偏对于织田那么奇怪地对待，跟踪监督却又不打扰到对方的生活, 感觉不太一般，所以才会让我觉得织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太宰治抿出一个隐秘的微笑：“你想太多了, 织田作没有没有任何的问题。”
晴也低头严肃地纠正对方的说辞：“他姓织田, 不信织田作, 叫做别人的名字是会被嘲笑的。万一别人说好好的一个港口mafia首领连别人的姓氏都说不明白怎么办？太丢港口mafia的脸了吧。”
晴也还是很为港口mafia考虑的。
太宰治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我知道, 只是织田作叫起来更顺口不是吗？”
晴也自己低声念了几遍, 并不是很懂太宰治的品味。
“随便你，织田如果没有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派人跟踪他？”
太宰治叹了一口气, 真是绕不出去这个问题了。
晴也看到对方有点疲惫：“如果你要是直接告诉我答案, 也不用拼命再想其他解释的理由了啊。”
太宰治吃下了一口咖喱，一边慢慢咀嚼，一边默默抬头看向对方，好像有了一些意外的想法。
他说：“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也许会有一点意外的收获吧。”
晴也疑惑地看向对方，并不是很理解对方的意思。
太宰治的脸和嘴唇由于咖喱开始泛起了淡红色，原来对于这个辣他也不是很能接受。
他一边喝水一边慢慢说：“在你原来世界的未来，森鸥外为了谋得开业许可证牺牲了织田作。”
晴也一拍桌子：“这就是你害死森鸥外的理由？！”
太宰治被他突然地一拍桌子惊了一下，颇有些无奈地看向对方。
黑色的房间里面配上他黑色的眼珠子，一旦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人，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晴也看着对方毫无波动的眼珠子，突然间反应过来，露出一个意外的笑容。他刚想喊出来，又怕隔墙有耳，转图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惊喜地问：“你没有杀死森鸥外啊？”
太宰治已经把咖喱吃完了，额头上也有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我还以为你对于森先生没有什么好感呢。居然也会这么关心对方。”
“事情不能这么算。”晴也有些开心地踢了踢腿，“再怎么说森鸥外也算是我的监护人。虽然这个世界的他不是他，但是猛然听到他平安无事的消息还是挺好的。”
太宰治定定地看向对方，对于他和森鸥外的关系还是有些意外，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啊。
晴也终于把事情给想明白了：“所以织田作活下来了，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要这样处理事情。你可是救下了他，藏来藏去的，对方甚至都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在对方眼里，你甚至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晴也露出一个凶狠狠的鬼脸。
太宰治闭上了眼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世界了，在这个世界，就让织田作可以好好写小说。”
晴也歪着头打量对方，看起来太宰治比原来世界的森鸥外还要疲惫。
森鸥外为了促进一件事情的成功，总是会绕十几个弯，用尽所有的计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大他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有的时候，一个目的的达成往往需要很久，但是森鸥外好像也很享受这种敌人不知不觉掉入自己陷阱的感觉。
但是眼前的太宰治做事都太过急迫了，好像是被什么追赶着一样，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做点什么。
“还有，”晴也皱着眉头看向对方，“你绑架别人的妹妹干什么啊？人家哥哥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把我给绑了......你笑什么啊。”
本来还是安静的太宰治听到对方的说话轻声笑了出来。
他只是想到了那个画面所以笑了而已。
他还是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这只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只要银还在这里，芥川就总有一天会来的。”
晴也拍了拍桌子：“你说过，这个世界只要有三个人知道书的存在就会崩坏，现在有你有我，你应该不是在计划第三个人的存在吧。”
“你不是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吗？那到时候岂不是就有了名额。”
“你知道我可以怎么回去吗？”
太宰治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你可以试试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啊？”
晴也厌恶地往后面移开了一点距离，本能性地捂了捂自己的胸口，眉头紧锁：“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还有难不成还要我去找一下那把剑吗？难不成还在高专？说起来，我好像都没有在这个世界见到过我自己的存在。”
太宰治微微笑不说话。
晴也望着对方：“你知道些什么？”
太宰治把手搭在自己的胃部，动了动身体：“你的再次诞生是一次奇迹，每个世界的你基本上都在千年前都消失了。”
晴也一时间被这个消息给击中了，呆呆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回复。
“那我，那我......”晴也磕磕绊绊地，结巴了好几句才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那我，在那个世界为什么偏偏活下来了呢？”
太宰治双手一摊：“谁知道呢，千百万亿个世界里面，总有那么一个特殊的不是吗？好好珍惜你的生命，能够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可不是很多的。”
晴也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
他有着求生的本能，但是从这个旁观者太宰治的口中说出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条生命是有多么的珍贵。他肯定会好好爱惜这条命的。
“那好。”太宰治的脸上露出难耐的表情，晴也这个时候才发现对方的额头上的细汗越来越多了，整张脸从之前的泛红到现在的惨白了。
晴也从桌子上跳下来扶住他：“喂，你没事吧？”
太宰治拨动了电话：“看来我确实是需要一个医生了。”
......
晴也站立在病房门口，低着头跟在半夜赶过来的中原中也身后，听着医生的嘱咐。
中原中也接过病历，挥挥手让医生走了，才转过身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晴也。
“我知道你来路不明，但是用特辣咖喱来杀死太宰治那个笨蛋这种办法居然也可以被你想到吗？”
“我一开始只是想给他带点吃的啊！”晴也委屈地叫冤，“我哪里知道他有一个那么脆弱的胃！他明明感觉到了辣，他为什么不停下来呢？一定要吃完？”
说道这里，晴也都不能理解太宰治当时的心理。难道对方喜欢受虐？
中原中也挥了挥病历，先看了一眼病房里面的情况，由于药剂的影响，太宰治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熟睡。
他合上了病房，才继续和晴也说话：“谁让他总是不吃饭，还一下子吃得那么刺激所以才会急性肠胃炎。不过还好，接下来几天总算是可以让他好好睡一觉了。我们也走吧。”
晴也跟着中原中也一起离开。听到对方的话，好奇问道：“太宰治他不吃饭，也不睡觉的吗？”
“不要直呼首领的名字。”中原中也侧头瞪了晴也一眼，看到对方无辜的表情，最后还是放弃了纠正称呼这个问题。
“谁知道他吃不吃饭，睡不睡觉，反正送过去的饭动过但是重量不少。我下班的时候他在工作，我上班的时候他还是在工作，有的时候我突击办公室他居然还是在工作，反正没有看见过他休息。”可能是第一次碰到可以吐槽的对象了，中原中也恨不得一下子把心里对于太宰治的抱怨一下子全都说了出来。
真是一身轻松。
晴也意外地说：“看不出来他还是个工作狂。”
中原中也按了按头上的帽子，用帽檐的阴影遮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好像之前有那么一段记忆，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还老是把工作扔给我，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性子。”
晴也猜应该可能是当太宰治碰到书的那一刻就开始做出了改变吧，可惜这个答案并不能告诉对方。只好安慰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辛苦了。”

第56章
晴也和中原中也告别, 结果出门回自己住所的时候正好撞上赶回来的中岛敦和好像一直跟在对方身边的泉镜花。
中岛敦只见过对方对方几面，正准备问首领的情况，晴也抢先一步回答了对方：“他很好, 已经睡下了。是因为吃多了我给他的特辣咖喱，下次我一定注意一点。”
中岛敦点了点头, 对着旁边的泉镜花说道：“既然首领已经睡下了，不然等到之后我们再去看望他吧。”
泉镜花赞同对方的说话：“可以, 不过......”她话题一转, 看向晴也问道：“首领一直以来的食物都是由专门人负责, 也不会随便吃外人的食物，你怎么会突然给首领吃......特辣咖喱？”
最后几个词的发音有点疑惑, 看起来她对于太宰治的行为也很奇怪。
晴也言简意赅地说：“这可是那位织田先生的同款。”
一听这个答案，其他两个人也沉默了, 看来也不需要多加解释了。
赶过来的中岛敦身上灰尘满满, 眼神底部都是红血丝, 满脸的疲惫。晴也观察到了对方的状态不是很好，多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刚刚从哪个任务赶回来, 看起来很差啊，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吧。”
一听这话, 中岛敦先是沉默了下来, 泉镜花默默注视着对方, 并没有回答。
晴也赶紧噤声, 他突然有种错觉, 在这个世界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好像触碰到了对方的禁区。
他赶紧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你们还是赶紧过去休息吧。”
中岛敦揉了揉自己的脸, 好像想让自己精神一点：“没有必要, 我没有那么脆弱，我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完成。”
晴也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这种敬业的精神一定是和太宰学的吧，有的时候还是要休息一下，不然到时候也就要和你们首领一样，一起躺在病床上了。”
中岛敦和泉镜花一同皱眉，齐齐开口说道：“你这样说话对于首领太不尊重了。”
晴也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个港口mafia的每个人对于太宰治还真是“宠溺”。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深夜，整个港口mafia的大楼基本上都安静了下来，晴也以太宰治为例用好好保护肠胃的借口拉着对方几个人一起到下面的餐厅吃饭。
晴也已经吃过了并不饿，只是想让对面两个小孩稍微放松一下心情。
结果，刚到了餐厅，泉镜花就已经十分熟练地打开酒柜，拿出了一瓶红酒。
晴也用手撑着下巴惊讶地问道：“你们还没有成年吧？”
“这里可是港口mafia。”泉镜花无话可说地看了对方一眼，“而且，我才不相信你没喝过酒呢，你成年了吗？”
面对这种反问，晴也默默地闭上了嘴，他当初和高专的人一起喝酒，可是把一片人都喝趴下了。
泉镜花并不打算搭理晴也，转头给中岛敦倒满了一大杯：“喝点酒，晚上好好睡。”
中岛敦先是沉默地看着红色的液体，最后像是泄愤一样仰头惯了下去。
晴也放弃挣扎，朝着泉镜花也要了一杯。
忽然，喝着酒的中岛敦突然吐出来一句话：“我杀死了院长。”
这句话看似平淡无奇，但是好像是在发泄了无数的痛苦之后，最后只留下了自己的躯体无力地只能讲出最后双眼所能看到的现实，但是却没有办法用任何话来描述自己的感情。
“院长？”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以前院长一直......对我很不好，但是后来我才发现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想让我克制自己的异能力。”
晴也歪着头看向对方，看起来这些酒的作用刚刚好，能够让对方稍微讲一些心里话。
但是晴也也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继续安慰对方，只好转头看向泉镜花，可惜泉镜花也只是沉默地看着。
晴也第一次只是单纯地看着别人身上生长出来的痛苦，眼前沉默的少年，脸上的表情好像只是风云席卷过后的一片荒芜，但是内心却滋生出来痛苦的大树。
如果只是因为杀死了一个院长，哪里会有这样大的痛苦呢？
“他对你的意义，不一样吧？”
中岛敦抬起双眸，注视着空中的一点：“他算是我的谁呢？”
晴也慢慢等着对方思考。
泉镜花转头问起了晴也：“所以你为什么会来到港口mafia呢？我可以说你突然的出现给了很多人可以有讨论的话题，我很久没有看到他们那么热闹了。”
泉镜花说的他们指的是港口mafia的一些底层人员，对于突然出现的晴也他们倒是有很多的八卦可讲。
晴也深呼吸一口，他也喝了不少酒。他说：“我一开始只是想过来找一些答案，你们的首领能够帮上一些忙，但是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接下来好像是需要多打扰一段时间了。”
泉镜花接着问：“你难道之前就认识我们首领吗？”
“你们的首领？”晴也反问了一句，然后摆摆手，“基本上可以算作不认识。说实话，见到对方之前，我都要快被那些说他的坏话给唬住了，还以为是什么大坏人呢。”
他痴痴地笑着，看起来酒精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泉镜花不解地举起酒瓶看了一眼，然后发现是酒精浓度特别高的那一款，难怪对方那么容易就醉了。但是她抿了一下唇，又给对方倒了一杯。
中岛敦脑子也有一点晕乎乎的，和旁边的晴也互相碰杯。
晴也开始倒苦水：“我之前就差点、差点被那个叫做芥川的人给绑起来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嘛？就是因为你们的首领绑了对方的妹妹！”
酒精作用下，他说话都有点断断续续的，但对于当时的事情还是充满了愤怒地抱怨。
中岛敦对于芥川龙之介也有一点印象：“芥川？他还好吧，起码银我之前见过，生活得还好。”
晴也好像真的喝醉了，开始趴在桌子上抱怨：“你们首领还真的是太坏了，把事情都藏在心里，偷偷摸摸地什么都不说......”
“首领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晴也晕晕乎乎的：“我真的好想回去啊，要是森鸥外在这里，肯定能够把问题给解决了......”
泉镜花对于听到这个名字是格外意外：“你说的不会是前任首领吧？”这可是一个意外的消息。
但是晴也没有精力回答对方这个问题了，只是固执地重复刚才那一个话题：“回去，我想要回去，我该怎么回去呢......”
中岛敦也迷迷糊糊地问：“这难道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吗？”
“超——难的。”
现在倒好，中岛敦反过来安慰对方了：“那就用尽一切方法，难又如何，不要像我一样......”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晴也默默重复，眼神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然后脑袋又垂了下去，他无力地拍了拍中岛敦肩膀，“你的院长，你每一次的痛苦都是代表你在思念对方，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忘怀，忘不掉，就放在心里好好记着。”
晴也举起酒杯和对方碰杯：“好好怀念。”
“好好怀念......”中岛敦记着这句话慢慢陷入了熟睡，晴也还在喝酒。
泉镜花皱着眉头看向醉酒的两个人，现在好了，自己该怎么把这两个人弄回去呢？
......
这天，织田作之助刚想下班回家，却发现江户川乱步居然还坐在他的位子上。
“乱步，你还不下班吗？”
江户川乱步吃着薯片摇头：“我等会再走。织田，如果有私人任务，社长允许你接下。”
织田作之助点头，他没有接着问，对于江户川乱步的话，他还是挺信任的。他刚刚走出侦探社，结果下面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晴也。
晴也也看到了对方，疲惫地打了一个招呼：“织田先生，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