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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菟丝花后我爆红了(墨森里)


他微俯身问道,“自己能喝吗?”
鹿嘉渺委屈地摇摇脑袋。
他不能。
你不睡我,我要死了。
鹿嘉渺咬定了这斯文败类不可能直接翻脸,索性自我放弃似的享受享受大boss的临终服务。
“……”这是哪儿培养出来的,露骨又娇气。
藏矜白无奈,当真抬手慢慢喂他喝了。
那药劲儿很厉害,鹿嘉渺不知什么时候就沉沉睡去了,安安稳稳睡了挺久,坐起来时脑袋还有点发懵。
他顶着一头乱乱的头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放下手时看到腰腹与被子相叠的地方白花花的皮肤,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穿书了。
此刻的心情和昨晚大不相同,昨晚他是发懵的,混沌的,但现在他很理智。
他很理智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很理智地觉得……敢使唤姓藏的喂他,他可能真的离死不远了。
鹿嘉渺像条垂死挣扎的鱼,能挣扎就挣扎一下,不能挣扎就索性摆烂。
他垂着脑袋为自己默哀了三秒,三秒后往后倒去,打算接着再睡会儿。
说不定再醒来他就又回他的小黄文了呢?
但眼睛才闭上,地毯上刺耳的铃声便催命似的传来了。
鹿嘉渺吓得一下睁开眼睛,书里陆嘉渺就是在今早被陆家赶出去,还以让家族损失巨大被打了个半死……不会现在就来了吧?!
鹿嘉渺把自己裹成个圈,半天才从被子里探出细白的脚把手机往床底踢踢,一幅我听不到他就不能要我命的样子。
但催命符之所以叫催命符,就来源于他锲而不舍地催命。
在铃声第三遍响起的时候,鹿嘉渺知道自己是睡不到回小黄书了,只能认命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捞出手机。
——【爸爸】
来电人显示是一个和陆嘉渺本人充满违和的备注。
以陆家那位视私生子如耻辱的态度,他们之间不可能那么和睦。
这种关系还能设下这么亲切的备注,由此可见原主有多胆小怕事。
鹿嘉渺在铃声快要终止时才按通了接听键,入耳就是一声雷霆怒吼,“你人在哪?!小安一直联系不上你,你知不知道这会给陆家带来多大的影响!”
小安……应该就是昨晚在他耳边骂骂咧咧那个。
原主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个炮灰,不过是个心思恶毒还无脑的炮灰。
“我在藏先生的房间。”鹿嘉渺嗓子还是哑的,骤然一听仿佛使用过度。
果然,一听到这声音,对面安静了两秒后,声音一下平和了起来,“你一直在藏先生的房间?”
“嗯。”鹿嘉渺试探道,“我醒来先生就不见了。”
一直……醒来……有些词用得微妙了,会发散的人自然会去发散。
果真,三句话对面的态度就全变了,这次竟还带着几分笑意,“我就说藏先生今早怎么起得那么晚,你别担心,宋元闵把人约出来打高尔夫了。”
“哦。”陆父的开心仿佛要溢出屏幕,那位藏先生好像也没把他丢出去,他暂时安全。
“小袅啊,”对面语重心长地仿佛老父亲,“我还没见藏先生留谁过过夜,你现在身上背负的是整个陆家的荣誉,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爸爸提点了吧?”
陆家的荣誉?跳海的荣誉给你你要不要?
“还是提点一下吧。”鹿嘉渺建议道。
毕竟他也不知道原主剧情线啊。
“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眼力见的孩子!”对面语气忿忿,“藏先生现在是在咱们船上,你把人侍奉好了,随口提一句这次出口那批货,藏家一松口,陆家这次危机还能却回流资金了?”
真是利用得明明白白。
但有利用价值就代表还能苟一苟。
“对了,今晚八点,藏先生在游轮顶层有个接待晚宴,到时候能混尽量混进去。”因为不久后陆家小公子在这个房间待了一夜的消息就会传遍整条船,正主怎么着也得去亮亮相。也怪当初他粗心,没把请柬也给小儿子一张,“要不你现在去找小安拿一张?”
“不用了。”鹿嘉渺天生声线就软软的,听上去很乖巧,但说出口的话却多少有点叛逆,“我怕把我名字写错了。”
小袅,鸟什么鸟。
鹿嘉渺挂断电话时还替原主翻了个白眼,顺手把恶心人的【爸爸】改成了【88】。
鹿嘉渺仔细分析着刚才通话里的有用信息:藏先生没有处理他,陆父也误以为他爬床成功了,暂时并没有把他丢出去的打算。
而且……藏先生在打高尔夫,陆父好像也没空,至于那个把原主丢海里的恶毒弟弟……根据手机屏幕里不停跳出的脏字短信判断,他此刻应该正忙着骂人。
可怕的剧情没被激发,现在也没人注意他。
那还不跑!
天赐良机,说跑就跑。只要我跑得够快,剧情就追不上我。
鹿嘉渺握着小小破破的手机,带着对长命百岁的憧憬,壮志凌云地下床,绸质被子滑落后,忽然感觉身体一凉,低头一看——才想起来,他昨晚是被剥光了丢进来的。
嗯……裸奔不体面吧?
五分钟后,搜遍整个卧室都没找到半块能遮体的布料的鹿嘉渺,裹上被子出发了。
只要出了这扇门,一切就能有转机,到时候他也学书里的,敲晕一个服务员然后换上他的衣服,还能在所有人的饭菜里下药,逃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事业文那一套,他偶尔也是会的。
鹿嘉渺构想得很完美,他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用一只眼睛认认真真观察了很久——这是一套套房,装修奢华,风格古典,应该是那位藏先生在游轮上的固定居室。
原著里的藏先生因为有些神级光环,加之本人喜静,身边除了一位信任的秘书几乎不留人。
也就是说,现在这里就是个没上锁的笼子。
鹿嘉渺觉得这简直是悲惨命运为他放的漏,规划好路线,裹紧小被子就哒哒哒开始逃跑,一分钟后迅速到达了大门,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直到——
他刚打开门,就和门外三位打了个照面。
鹿嘉渺心惊又肉跳,皮笑肉不笑,“先生早上好!”
门外的三人都穿着休闲的运动装,个个肩宽腿长,身材优越,但藏矜白在其中还是最为显眼。
一身浅色宽松的衣服,运动后的额发散落,一边侧头听着身边人的谈笑,一边用手按摩着手腕,一点儿不显年纪,配上那张天菜脸,就像刚打球回来的高中生。
其他两位鹿嘉渺不认识,也没仔细看。演好爱情本的专业素养之一,就是对选定目标时时刻刻专一,其他人他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果然,这个裹着被子赤着脚站在门内,还傻愣愣看着藏矜白的人,成功截断了谈笑声,将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宋元闵对这人的长相有些印象,加上昨晚得到的消息,是有个小男孩儿在藏矜白的房间待了一晚。
现在这衣衫不整地……他扫兴就不太好了。
“挺乖啊,”宋元闵视线从鹿嘉渺身上扫过后,冲着藏矜白笑笑,“那我就不打扰你雅兴了。咱哥俩晚上再好好聊聊。”
藏矜白没应声,似乎是随着宋元闵的视线才注意到鹿嘉渺——昨晚哭哭啼啼的小少年现在弯着眼站在他面前,又是这样满眼的期待。
仿佛真的一直在等他回来。
藏矜白对判断这个“仿佛”的真假并不在意,只是在看到滑落被子里露出的肩头和被子下摆没遮住的脚踝时,侧头对身边的另一位说,“去帮他找身合适的衣服。”
哦,鹿嘉渺知道了,那个戴着无框眼镜,像个冷面机器人一样的帅哥就是藏先生唯一信任的那个秘书。
而另一个,应该就是陆父今早在电话里说的约藏先生出去打球那位老总吧,两人关系应该还不错。
鹿嘉渺关系网还没理清,两人就走了。
藏矜白看他还愣愣望着自己,不知道在出神想什么,忽然俯身对上他走神的视线,笑着道,“你也早上好。”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鹿嘉渺连忙让路,他就说他不适合脑力思考!
多耽搁儿事儿啊你看这。
藏矜白每天的生活都规律又自律,运动完就是洗漱早餐。
他没赶鹿嘉渺,鹿嘉渺就裹着被子坚持不懈哒哒哒哒跟前跟后了大半天,终于让人注意到了。
藏矜白背靠着大理石吧台,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曲在后面搭着,身上换了件宽松的单衣,才吹过的头发没有打理,闲散慵懒。
“你是想说什么吗?”他比鹿嘉渺高了许多,但说话时总会照顾人似的微微低头。
要不是鹿嘉渺提前看过剧本,真要被他这幅温润儒雅的样子给骗了。
但没关系,现在他就是鹿嘉渺选定的主角攻。跑路计划开展未半而中道崩殂,为今之计只能先苟着爱情本。
“嗯嗯。”鹿嘉渺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用力点了点头,头顶呆毛还跟着晃了晃。
藏矜白好脾气问道,“想说什么?”
“想告状。”鹿嘉渺乖乖巧巧道。
“嗯?”
“这个。”鹿嘉渺从被子里探出一截细白的手,手上还有他那个破破烂烂命悬一线的小手机。
他微蹙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把手机往藏矜白手上递,“他们让我吹枕边风,还让我找你要钱!”

江律彦进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老板手里的咖啡换成了一部违和的手机,那个早晨衣衫不整的小少爷踮着脚和他凑在一块儿,用被子里探出的并不灵活的手指指点点着什么。
一个带着自然的亲昵,一个像在无奈陪小孩儿玩游戏。
他老板虽喜怒不形于色,常年都是这幅温和易近的样子,但与他相交的人都会自己保持距离。
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任何形象都不过是伪装,再好的皮囊下,都是深渊。
难得有人敢借着这点肆意妄为。
“这个,这个,”鹿嘉渺把渣爹和坏弟弟发来的短信全翻给藏矜白看了,“还有这个。”
反正早晚也要被他们弄死,大不了谁都别活。
第一次有人把藏矜白的耐心用到极致,他的注意力不再落在那些可能藏着机密的短信上,反而观察起这个“大义灭亲”得异常认真的小少年身上。
十七八的年纪,喜怒都写在脸上。
哭闹、逃跑、揭底……做事从不深思后果。
不止露骨娇气,还……乱七八糟的。
“他还骂我,天天骂我。”鹿嘉渺踮脚踮累了,脚背绷紧的线条松懈下来,踩回柔软的地毯。
原主才被认回来没几天,陆家除了利用他搭线那几个消息发善心告诉他了,其他机密什么的,其实他都不知道。
现在翻到底了,其实有用的消息没两条,倒是满屏带脏字的骂人短信看得人肺疼,也难怪原主会被逼得惨死。
他越看越气,所以顺道小声告了状。
“他们对你不好?”没想到看见商业机密都淡定非常的大佬,听到鹿嘉渺那句小小声的告状后,竟然开口了。
“啊?”鹿嘉渺还有些愣地仰头看着垂眼看向自己的藏矜白,反应了两秒才蹙着眉点头,“非常不好。”
“打我骂我还利用我。”鹿嘉渺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像是借着这张嘴把原主受过的苦都吐出来。
藏矜白颇有耐心的静静听着,还是没理内容,只是在探究这小孩儿。
对“陆嘉渺”的生平知根知底,但性格截然不同。
似又目的,又能全盘托出。
藏矜白听他说得绘声绘色,看着不远处的江律彦点了点手表,示意会议快开始了,才适时打断,“想找我撑腰?”
鹿嘉渺的声音戛然而止,关于这个板块,他纯属情绪输出,没打算让他发挥作用。
但没想到……好像发挥了作用。
他小心翼翼问,“可以吗?”
藏矜白应,“嗯。”
“嗯嗯!”鹿嘉渺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重新踮起脚点开,脑袋凑到藏矜白眼前,麻溜点开信息回收站,“这里还有呢!”
“……”抱着衣服站了许久的江律彦:人生总有片刻,出现得不合时宜。
第一天就把事业文里最重要的马甲掉了个干净的鹿嘉渺浑身轻松。
反正事业线他也不会,不如直接砍掉,专心攻略藏矜白。
对了,在三分钟前,他刚刚知道了传说中的藏先生的全名。
来源——他那位唯一信任的秘书。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位机器人秘书对他异常尊敬,有问必答。
“待会儿很多人都会去吗?”鹿嘉渺穿着江秘书精心挑选的小西装,好奇问道。
“有四十二位客人,加上携带的伴侣,不算太多。”江律彦回答得中肯。
“伴侣?”一听人这么多,鹿嘉渺再次掐断趁乱逃跑的想法,又把目标转移到他的主角攻身上,“每个人都会带吗?”
“一般都会。”江律彦一一回答,他对这位小少爷的资料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他虽然是名义上陆家的少爷,但实际从小在贫民窟长大,对上流的交际之事自然不了解。
老板现在对他又似有兴趣,所以江律彦把需要知道的一些必备知识都科普了一遍。
“所以还会现场挑伴吗?”
“嗯。”本就是用于交际,有时候“伴侣”的位置不止是一时的搭档,还是利益站队的风向标。
“那我可以去吗?”这种舞会肯定有可多漂亮弟弟了,要是被人把他的攻给勾去了,那他还苟什么爱情??
“……”江律彦看着这小少爷满眼的期待,想起老板刚才问他那句话,用三秒判断后,“应该可以。”
江律彦经手的资料从不会出错,这也是他能在老板身边呆十多年的原因。
但,现在出现了位疑似出错对象。
一模一样的脸,熟稔的背景信息,还有可能凭空消失的“陆嘉渺”,都是谜题。
老板虽然只在今早打球的时候随意提了一句,但早上送衣服时有意引出的那些信息,都是对他的提点。
这艘船上利益纠纷错杂,老板才回国,有的是蠢蠢欲动的人,只是……目前风平浪静得让他也断不清是哪位的势力。
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再等等,等这位看似不聪明的“替身”露出马脚。
江律彦不愧是藏矜白的嘴替,他说可以去,没半小时晚会请柬就送来了。
这艘游轮造价九位数,载的却都是些身价难估的巨贾。请柬送出去了,邀约也就给到了。
藏矜白再衣冠楚楚,但只是表面和气,适当的礼节做到,不可能真的妥帖为鹿嘉渺解围。
自从早上一别,鹿嘉渺就再没见到过第二个人,没有赶他走,也没人找他。
他倒也乐得自在,舒服地睡了个午觉,起床后穿着江律彦准备的小礼服倒腾了一会儿,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他竟是身穿!
他左眼皮上、颈侧、胸口……那些小痣都还在,尤其是左胸口那颗小红痣,可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心头朱砂,在他的原著小说里描写得可诱人了。
这点让鹿嘉渺心情都好了不少,就算只是纸片人,他和陆嘉渺终究还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他接盘了陆嘉渺的人生,但幸好没连他的身体都抢走。
不然……陆嘉渺就真的从未存在过了。
八点一到,华灯初上,狂欢开场。
各国风情的音乐奏响,十九层游轮灯火通明,驶在海面上,宛若黑绸上放的夜明珠。
每一层都在金钱堆砌的世界里尽情狂欢,泳池、派对、香槟、美人,酒池肉林,溺于声色。
这里就像金字塔里划出的金字塔,那些为了依附陆家,吸食最后一点残血的人,在底层享受着附庸的狂欢。
而真正的主场在他们遥不可及的十九层。
十九层,通明宽敞的前厅,铺地的华贵软毯,几步一副的昂贵画作,身着高定礼服的男男女女伴着轻音乐闲谈,全然没有分秒千金的浮躁。
各怀心思的人推杯换盏,但眼神都有意无意注意着来处,等待着这场的宴会的主角。
人生地不熟的鹿嘉渺迷迷瞪瞪找了好一会儿路,好不容易踩点到了,没想到——他看着懒散站着的两个人时,左眼猛然一跳,直觉不妙。
他不知道陆家父子长什么样,但面前穿着白色西服那位,一看就想把自己生吞活剥。
果然,他退半步的动作还没开始,就被携风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陆嘉渺!”
那人叫住他后,几步走到他面前,眼里的火气从瞪圆的眼睛里喷出来,他一把揪住鹿嘉渺的衣领,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道,“小婊子,敢不接我电话,我看你和你那疯妈都活腻了吧?”
陆祈安本来就对陆嘉渺昨晚跳海威胁他这件事憋了一肚子火,要他真死了,陆家没送人过去,耽搁了什么老头儿肯定都怪他,虽然就算送过去了也是句见人就发抖的孬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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