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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法则(无边客)


江言放心了,才专注吃面前的食物。
他问:“今日不巡视?”
撒特德:“交给阿尔他们。”
江言点头。
他醒得虽晚,可用过早食后,很快又觉得乏了。
那种事,看来还是要定期才合适。按规律进行,分次释放精力,他的身体还承受不了撒特德如此强烈的一次性爆发。
江言抱着小宝一起回床上睡觉,幼蛇乖乖地依偎在他身旁。
撒特德进来片刻,给江言拉起被褥盖好。
幼兽仍睁着明亮水润的大眼睛,尽管没有睡意,却安静地待在雌父怀里,不吵雌父睡觉。
撒特德不再看幼兽,手掌放在江言额头。
他给江言煮的粥里放了点药,即便如此,仍会担心昨夜会不会让人类发烧。
想着,撒特德翻出药草,碾碎弄成汁水,又把小宝抱到椅子里,拉起一块干净轻薄的麻木,先遮一遮小宝的眼睛。
小宝懵懵懂懂的,不明白兽父要干什么。
撒特德轻轻把江言翻了个身子,掀开兽褥,撩开衣摆。
睡得迷迷糊糊的江言觉得身体涌起几分凉意,不同气温下降的冷,而是体内渗入的凉。
他打了个激灵,眸光下转,对上撒特德沉静的视线。
江言:“……”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反应过来对方正在给自己涂药。
江言贴着枕头摇摇了脑袋,道:“已经不疼了。”
撒特德:“担心言起热症。”
江言把手背放在额头,仔细摸了遍:“没发烧。”
撒特德给他抽好裤子,再把衣摆严整地抚平。
江言忽然笑出声,咧咧嘴角,扶着腰起来,一下子抱住对方的脸,亲了亲。
撒特德耳根微热:“还睡吗?”
江言:“什么时辰了。”
撒特德:“晌午过了。”
又道:“部落今日把野猪和独角牛杀了,许多族人在外头忙,很热闹。”
江言起床,走到平台外。风势没有晚上大,他回来把冬日的衣物一件件穿好,道:“我出去走走。”
又问:“你来吗?”
撒特德不是凑热闹的性子,如果不想去,江言不会勉强。
撒特德道:“我留在这里,把羊舍加固几圈。”
江言点点头:“也行。”
昨夜一宿折/腾完,他腰酸腿酸,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去部落中央看看。
他给小宝套上小冬衣,幼蛇半个小身子被雌父抱在怀里,用尾巴卷住雌父的腰身,乖乖地被带了出去。
一群强壮的蛇族雄兽正在宰杀猪和牛,空气里浮散着血腥的气息。
蛇族兽人对血腥的味道习以为常,甚至于,这是他们生下来骨子里就熟悉的气味。
江言走到场地有点后悔,观察小宝的脸色,怕吓到宝宝。
几个雌兽喊:“言!”
他闻声望去,阿乔和几个雌兽也在一群兽人当中帮忙。
江言走进他们:“今日杀那么多野猪?”
阿乔笑道:“族长说一部分做成熏肉,能吃到明年冬日,还有一些肉拿来祭神。”
部落里今年收成不错,哪怕狩猎队不外出捕猎,大仓库和地窖储放的粮食足够度过冬春两个季节。
这个情况是过去那么多年里没有过的,食肉的兽人几乎以狩猎而生,而今年,蛇族在认真进行耕种后,获得了土地丰厚的回馈。
过去,无论秋冬春哪个季节,部落会定时派出兽人捕获食物。
兽人怕肉食囤放太久变质,他们还得在最大的日期宽限内将食物进行存久,吃完。
如今掌握了熏肉的技术,不用定期把肉吃完,更不用担心肉的味道变质。
江言来到部落的第二年,给部落带来了太多影响和改变。
蛇族产出的资源并不比桑族少,附近的几个部落,在与蛇族进行交换物资后,也屯够粮食,没有进行季节迁徙。
今年丛林的冬日比会往年更加热闹,以蛇族和桑族为中心,周围的一些部落群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留下。
这让其他迁徙的兽人部落产生动摇。
可能换到的资源有限,蛇族,桑族附近的部落抢着时机交换,别的部落分不到什么了,所以不得不离开。
也正因如此,别族的兽人开始对土地萌生更多念头。
他们离开时恍惚地想:原来耕种土地,可以产出度过冬季的粮食。
不过选择留下的部落究竟能不能活过今年的严冬,得等这批离开的兽人明年春季回来时再验证了。
切出来的猪腿肉清理干净,要烟熏。
江言帮忙熏制猪肉,正打算找个地方把小宝放下,阿乔指了指远处的树干,道:“放那儿吧。”
定睛一瞧,才发现几条幼蛇各自盘着一节树干睡觉。
江言低头,看着小半个身子肉肉的小宝,十分怀疑宝宝能不能在树干上缠稳。
阿乔窃笑:“言,我替你把阿愿送上去。”
尾巴一抬,懵懵趴在蛇尾上的小宝很快被送到树上,
幼兽懵懂地和树下的雌父对视,江言紧张,展开胳膊,生怕小宝掉下来。
很快,小宝看见旁边的几条幼蛇,他便用细细的尾巴绕着树枝缠卷,朝雌父“啵”了声。
阿乔道:“小宝真聪明!”
与此同时,江言有些疑惑。
雌兽们生下的幼蛇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化成半兽形,可小宝出生起就有了半兽人的形态,反过来想,小宝能不能变成完全的兽形?
他道出了疑惑。
阿乔:“当然能。”
江言:“……”
阿乔:“这得小宝慢慢悟出,等他看到襄它们——”
话音戛然而止。
阿乔尾巴翘起,指着树干的方向。
“言!”
江言睁大眼睛:“……!”
几条幼蛇,瞬间就看到小宝。
小宝和撒特德一样,是非常纯粹的黑色,没长鳞片,显得非常稚嫩,瞳孔圆溜溜的,不像撒特德那样威严冷漠。
江言仿佛在看着幼崽版的撒特德。
他轻声唤:“小宝。”
黑色的小蛇盘着树杈,尾尖勾成一个圆,脑袋垂下,贴着江言的手腕蹭了蹭。
江言喃喃:“真的变成小蛇了。”
阿乔笑呵呵的。
江言摸摸小蛇圆圆滑滑的脑勺,道:“真可爱。”
小宝嗖的一下缩回树干,蛇瞳宛如两颗小宝石,闪烁着害羞。
襄它们还没接触过小宝,试探着靠近没接触过的幼蛇,彼此碰了碰脑袋,相安无事。
阿乔:“让它们熟悉会儿。”
江言便放心地让小宝和其他几条幼蛇在树上盘着相处了。
午后,江言一直在帮部落熏制猪肉。
兽人们风风火火的忙碌,到了傍晚,为夜里举行的祭神礼准备祭品。
江言从烧熏的土窑出来,很快看到撒特德,以及盘在他肩膀上的小蛇版幼崽。
他笑了笑,正准备过去,忽然听到兽人议论。
“这个果子的味道都变了,怎么能拿来祭神,丢了吧。”
“好奇怪的味道……”
他绕开纷纷远离的兽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撒特德握住他的手:“言,别靠近。”
江言仰起双眸,忍不住笑,看来连撒特德也不喜欢这股味道。
他更觉得疑惑,愈靠近仓库,那股味道便越清晰。
江言停住脚步,面上闪过疑惑和诧异。
“这是……”
他直接攥着撒特德朝里走,直冲脑门的味道,的的确确是酒味。
阿尔正带着兽人要来清理这间仓库,喊道:“言,这些果子和米不能吃了,也不能拿来祭神。”
原来,收获的果实和几桶稻米放在一块,不知怎么,都变了味。
江言低叹:“阿尔,让我看看。”
他凑近,抱着桶里的米闻。
撒特德怕他被呛晕,忙拉着他。
江言:“别……”
青年双眸绽放着明亮的光彩:“撒特德,这是酒,这些米跟果子混在一个地方放,发酵成了酒。”
阿尔:“酒?什么酒?”
“言,酒是什么?”
江言笑道:“等我几日,看能不能把米酒做出来。”
“等大伙儿尝过,就知道酒是什么了。”

祭神礼要在部落的祭台上举行, 江言也是第一次参加蛇族的祭祀活动。
他做熏肉做了一下午,本来还想问问有没有其他需要帮忙的,阿尔摇摇头, 道:“言, 你忙了半日, 先回去休息吧。”
旁边的兽人亦加入劝说。
撒特德都找来这里了,他们怎么还好意思让江言继续留下。
江言熏肉技术好,效率比他们做得快多了,下午就把处理好的肉都熏制上, 过程又细心,总之帮了他们大忙。
若江言不插/手,他们至少都得忙活两日不止。
如此,江言只能去洗手, 指尖的水珠还未甩干, 就叫横出的大掌握住。
他笑了笑, 腕子一凉, 攀在撒特德肩头的小蛇贴着他手腕绕紧。
江言抬手端详, 和小蛇浅浅的眼瞳对上, 怕它冷着, 轻声轻语地道:“小宝,进袖口里。”
小蛇便挪了挪位置,藏进袖口内绕好。
江言看着撒特德:“那就先回去休息, 等吃过东西, 夜里去祭台看一看。”
回去前, 江言特意往刚才小宝盘树杈的地方绕, 看见挂在枝条上的小冬衣,把它收好, 跟撒特德回去准备晚饭。
晚上用莲藕和猪骨头煲汤,几块瘦肉炖得很软,其中半块捣成糊糊,放些汤汁,让小宝自己吃。
江言在饮食方面一向讲究荤素搭配,不过蛇族都是肉食动物,而且小宝还小,怕他吃不饱,营养跟不上,江言就很少坚持给他喂青菜。
除非小宝对青菜好奇,伸着肉手去够,江言才给他夹一点吃。平时若要补充维生素,就把果子挤出汁水,让小宝捧着甜甜的果汁喝。
江言看小宝抱着木勺吃得专注,便继续吃面前碗里的食物。
喝着浓郁的骨汤,莲藕入口即化,绵绵的,江言忍不住多夹了几块。
撒特德吃着肉,江言就不像惯小宝那样惯着对方了,夹几块藕和菜叶放进他的碗里,笑吟吟的。
“不要光吃肉。”
撒特德默默把菜叶子和莲藕吃掉。
白天熏了半日的肉,江言要洗澡,洗去那股味道。
他拿着衣物准备往澡房走,见小宝趴在床上望着自己,就道:“宝宝跟爸爸在这里待着。”
他想了想,道:“撒特德,要不然你帮小宝洗一会儿,锅里还有热水,用木盆盛些出来。”
他笑着问:“小宝要洗香香吗。”
小宝“啵啵”一声,明显也想洗澡。
于是等江言快速从澡房洗完澡上来时,小宝还泡在温热的水中,不知道热水怎么洒了出来,稍微把撒特德的衣摆弄湿了。
撒特德面无表情的看着泡在水里一动不动的幼兽,江言直觉不对,凑近了看,只见坐在水里的小宝蒙蒙的,肉肉的胳膊多了块红痕。
江言问:“撒特德,你是不是搓得太用力了?”
又问:“小宝,疼吗?”
他神情涌起几分心疼,碰了碰小宝莲藕似的肉胳膊,另一手摸撒特德的衣摆。
稍作联想,大概就是小宝疼了,挣扎一下,水就洒到撒特德衣服上。
他哭笑不得:“撒特德,小宝还小,就算幼兽有了力量,和成年的雄兽比起来,差得太远了。你也该控制控制自己,好么?”
又转头和小宝说道:“宝宝,爸爸他不是故意的,下次就不会把小宝弄疼了。”
小宝“啵”一声,江言问:“还洗吗?”
见小宝乖乖坐着,江言便接替了撒特德的位置,轻轻往幼兽娇/嫩的肌肤搓洗。
轮到洗尾巴时,小宝主动翘起尾巴,方便雌父给他洗每一寸蛇尾。
江言被萌到:“怎么那么乖。”
幼蛇尾巴抖落下一些水珠,江言摸摸他红通通的脸蛋,洗好后用张开麻布一包,擦拭水珠,陪小宝把小衣服穿好。
幼蛇还小,正是最贪睡的时候,加上天冷,伸着小胳膊让雌父帮他把衣服系好时,明亮的大眼睛已经闭上了,尾巴静静垂直着,睡姿特别好。
江言给小宝盖好被褥,坐在床头望着洞口。
撒特德把盆里的水倒了,刚进来,就对上一双带笑的眼眸。
刚才江言说完那句话,撒特德也没接。
他沉默惯了,不管对错,只要是江言,都接受。
江言盯着撒特德的眼睛看,手指一勾,握住那只大掌。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撒特德便与他坐着。
江言没从撒特德脸上看出什么异常,他问:“没生气吧?”
撒特德道:“没有。”
江言不吭声,半晌叹气。
好像不管自己说什么,好坏与否,撒特德总是全部接收,他也不会愤怒,接受了,要么学,要么改,情绪稳定得不像个正常人。
有时江言宁愿撒特德多想一些,会生气,会埋怨。
他反思了一下刚才说话的语气,虽然并不重,可之后想想,总担心撒特德会认为自己太偏心小宝。
出神间,撒特德道:“从前给言洗澡,力道也没控制好。”
江言道:“我是大人了,没什么事。”
撒特德专注看着他,江言从这样的眼神里,很快读出这个人的心绪就是跟着自己变化的。
其实细想,撒特德并非没脾气。只要江言安好,他就一直如此,稳定默然。
像之前他被隼族掳走,撒特德就失控了几次。还有江言生产时,陪在身边的撒特德看似冷静,状态其实已经有些疯狂了。
江言想起祭司私下对自己说过,撒特德一直盯着他被剖开的肚子看,更是毫不犹豫地往他颈上的血脉戳出个口子,任血液往自己的嘴里淌。
撒特德,其实也会疯……
他只是把这些情绪都系在江言身上。
江言抱着对方的一只手沉默,片刻后,率先站起来,还拉着撒特德往外走。
撒特德:“言?”
江言:“带我去看部落的祭神礼,从前都没看过,有点好奇。”
撒特德道:“好。”
又看着他:“把斗篷披上。”
江言系斗篷的功夫,让佩奇守在床边,看好小宝。
佩奇把它的窝从角落里拖到床尾,盘在窝里一躺,示意江言放心。
江言系好斗篷后,本来想自己步行下去的。却见萧瑟清冷的月色下,巨长的蛇尾像一条长鞭在黑暗中蜿蜒蛰伏,他被撒特德抱起来,帽子往脑门一兜,挡去迎面的风。
他动了动唇,话止在嘴边,便让对方抱着带过去了。
眼下天色已经不早,按他步行的速度,走过去会浪费不少时间。
蛇族部落的祭台设在最高处,寓意能接近天神。
祭台只有族长和祭司能上去,而内部的祭坛,只有族长进入。
祭台上燃着几道火堆,明亮的火焰照亮整个祭台的范围,四周陈设了许多祭品,都是这一年部落收获的食物,制作的器物,台下,围着一圈雌兽吟唱部落的通灵曲。
江言坐在撒特德肩膀上,借着对方体型的优势,能把祭台的情况看个大概。
想起隼族姆姆曾经的话,神坛内记录着祖先过去的恩怨,此刻江言对此抱了几分好奇,静静地打量这场在黑夜举行的祭神礼。
兽人们祭神非常虔诚,祭礼会从黑夜持续至第二日天光破晓,撒特德不会让江言在祭台外待一整夜。
过了半时辰,他问:“言,回去吗。”
江言点头:“看过了就回去吧。”
上次江言提过的纪念族人的祭奠礼,族长并没有接受。然而随着时间往后推移,他相信在未来的一天,部落的祭祀方式会发生转变的。
月色落了一地,回去的路上,江言趴在撒特德肩膀,看着地面那道蛇尾伏动的影子。
他把脸重新倚进撒特德胸怀,挡一挡深夜的冷风,忽然问:“撒特德,你会想念兽父和雌父吗?”
江言轻声道:“如果你想他们,以后我们也可以祭拜他们的。”
撒特德没有迟疑地摇头。
江言看着对方,没发现半分破裂的表情。
撒特德并非说谎。
生老病死对蛇族而言再正常不过,他们拥有相较其他兽族而言十分漫长的寿命,死了就死了,终有一天会回归到自然里。
即便死在兽族之间的斗争中,这亦是他们接受的命。
为了抗争而灭亡,是每一个守护部落的兽人的使命,是光荣的。
而雌兽因诞生幼兽灭亡,同样是兽人自小就产生的认知,这也是兽人的使命。
同样是为了完成使命死去,在许多兽人心里没有区别。
在认识江言以前,撒特德也一直冷静地接受这一切,所有的变化对他来说,就像日月星辰的交替那样自然。
可就是这样的兽人,逐渐萌生出不同的情感和思想。
撒特德最早产生动摇的时候,是看见江言睡在阳光底下那会儿。
明明弱小得能被自己轻易捏死的人类,却因为得到阳光的滋润,满足之色自内心溢出眉眼,晃动在眼波里的笑让他神智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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