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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法则(无边客)


这会儿江言喉咙发干,从竹篮挑出几个饱满的山梨,削去皮,往锅里加些水,等蒸好了吃。
山洞横置着几条木架, 上面挂着已经晾干的兽皮。
结合油鞣法和烟熏法的鞣制处理后, 兽皮柔软, 闻起来没有其他异味, 弹性和光泽感都不错, 相较去年第一次鞣制兽皮时的粗糙处理, 这几块兽皮理应可以用上至少几年。
他挑出两块最厚实的,往用麻布缝制好的被套里塞,角对角的塞好, 又跑去储藏的洞内翻找,翻出一个大包裹。
江言拍了拍包裹沾染的细尘, 打开后露出里面洁白的羊毛。
这是他从咩咩兽身上获取收集的毛, 收集将近一年的份量,才得出这么一大包。
晌午过不久, 秋末的日头高挂。
江言拿了一个很少用的石锅, 架在大灶上, 倒水添柴,烧大火加热。
他往热水中放入两块胰子,待胰子溶解于水里,再把包里的羊毛往锅里倒,让所有羊毛在烧热的水里浸泡,清洗。
热水洗过羊毛后,再换清水冲过几遍,直到干净。
早晨和晚间温差最大,正午以后的这一两个时辰干燥炽热。
赶在傍晚降临前,趁着没起什么风,江言把清洗干净的羊毛铺开,置放在几个竹篾上,放在阳光底下晾晒。
他拖张竹椅出来,坐在洞前晒太阳。身前是一块兽皮,切分成两条,拿来做围脖的。
兽皮围脖还没做完,江言又有点睁不开双眼了,困倦得厉害。
直到佩奇将在外头吃草的公羊赶回圈里,公羊赖在母羊的棚外不肯走,大狗不耐烦且凶巴巴地嗷了几声,声音神似狼嚎。
公羊一哆嗦,纷纷回到羊圈内。
江言被这阵神似狼嚎的狗叫声惊醒。
日头偏斜,再过不久就会起风了。
他伸展懒腰,摸了摸晒得暖烘烘的羊毛,将竹篾全部收进山洞,耐心把羊毛塞入被套中,
柔软的养毛沿兽褥铺开一层,愈发暖和了。他又把被套外接口用骨针穿上麻线缝好,厚实柔软的冬被完工。
赶完咩咩兽的佩奇跑回山洞,恰好看见江言躺在床上。
他拉起新被子盖了会儿,被褥很暖和,而且柔软,不消片刻,闷出些细汗。
等再过两三个月,最冷的时候,床垫铺三层兽褥,身上再盖三床,包括这床崭新厚实的被子,加上木炭取暖,这个冬季再怎么难,也不比去年那会儿难熬了。
撒特德回来时,江言还在抱着崭新的冬被收拾。
他瞥见对方往石台放了两条很大的猪腿,凑过去,伸手戳了戳。
撒特德垂眼看他:“言,嗓子如何。”
江言道:“已经不疼了。”
又指着桌上用陶盖盖起来的碗:“给你留了份山梨水。”
撒特德道:“处理完猪腿就喝。”
江言在一旁插不上手,只能干看着。
“把蹄子切下来,一条腿拿来烟熏,另一条留着最近几日吃。”
他还有其他想法,道:“等秋收彻底结束,有空闲的话,咱们建个地窖吧。”
撒特德:“地窖?”
江言解释:“地窖就是在地底一定的深处挖洞,留出的空间可以用来储存食物。哪怕在冬天,咱们从地里收回的那些菜和瓜,运气好的话能放在地窖里储存两三个月左右,不会坏得那么快。”
撒特德道:“好。”
江言:“到时跟族长说一声,他们建不建地窖都行,咱们先做。”
闲聊几句,撒特德手起刀落,把切好的猪蹄放进罐子里。
江言看他处理了一会儿猪腿,熟练程度比他还利索,就道:“我去准备晚饭。”
男人瞥他,江言道:“不在外头做饭,打个火锅就行。”
四周黑漆漆的,朔风阵阵。
江言没在山洞外多停留,他手脚勤快的把食材洗干净切好,抬了一口大锅进洞。
往旁边放张椅子,在临时搭的石头灶上生火,然后倒入切好的肉和蔬菜,混成一锅煮。
另一边,撒特德拎了个大木桶进来,在底层和桶壁均匀抹上一层盐。
他把猪腿切成好几块肉,先放第一块,接着再肉块上再抹一层盐,继续放第二块。
以此顺序,将所有肉置放好,盐抹得均匀细致,不露出半点肉,最后密封储存。
江言搅了搅锅里的热汤,打趣笑着:“做得不错,我会的都已经让你学了去了。”
撒特德一向平淡的嘴角微微扯起浅浅的弧度,沉默的气场柔和了一瞬。
江言眼尖:“笑了!”
锅里的食物很快煮熟,汤汁沸腾,撕两株葱丢进去,香味愈发浓郁。
江言夹起烫好的几片肉放进装着果酱的碗里涮几下,甜甜微酸的味道让他很满足。
每根玉米切成三段,放在锅里煮熟,尝了几口,清甜可口,江言吃了两个,连忙招呼撒特德试试。
他道:“明日你问问祭司,我几时才可以正常活动,身子已经好了。”
他捏了一下脸,软软的肉吸着指尖似的,润出珠光的细腻色泽,
“好多肉。”
撒特德道:“这样好。”
江言想起对方壁垒分明的腹肌,再对比自己越来越明显的肉,摇摇头。
洗完澡,江言铺开今日制好的冬被,拍了拍被面。
“这个叫被套,里面装了两张很厚的兽皮,还有之前我们剪下来的羊毛,攒足整年的羊毛,全部填充在被子里。”
江言推着撒特德躺下,双眸亮闪闪的。
“盖上试试。”
男人像块直挺挺的木板被江言推倒,倒入柔软的枕头。
那张对他而言过分厚实的被褥拥了上来,江言与他靠得近,掖掖背角,几乎趴在他的身上,腿跨着,问:“怎么样,暖不暖?”
江言的话似乎白问了,他看见撒特德鼻梁渗出微薄的湿润。
他疑惑:“那么容易出汗?”
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微红。
两人睡觉的时候,撒特德的确都是浑身汗液淋漓的。
准备从对方身上爬下,撒特德搂住他的腰。
好在被子厚实,江言没被什么戳到。
可他想起这张冬被很崭新,就道:“要不你解决解决?”
他担心被子弄脏了……
撒特德翻起身,反手用被褥将青年包裹的严严实实。
然后头也不回地下去洗冷水。
撒特德“压力”有些大,干脆恢复了蛇尾释放出来。
尾端像一条暗光流动的银镰,周围好多石块都被拍碎成齑粉。
过几日,江言总算被放出了山洞。
树梢还挂着早霜的时候,青年身形修长,被宽大的兽袍笼着,伫立在平台上不动。
江言正在活动手脚,身上稍微热了,走去羊圈旁边。
撒特德清理完羊圈,瞥见他笑眯眯地站在竹门外,先是打量他的衣物,才道:“清好了。”
江言休息调养的这段日子,刚好过了观察法。
他迈入母羊的棚子里,它们目光温顺,甚至主动靠近,轻轻蹭了蹭他。
接着又卧在地上,嘴巴不停地嚼着刚喂上的新鲜草,体膘肉眼可见地增加许多,洁白的毛似天上美丽的云团。
江言打量喂食的草量,比之前置的量多了一倍不止。
他问:“咩咩兽这几天都吃这么多?”
撒特德道:“嗯。”
入冬以后动物都要屯膘过冬,撒特德照着它们每日能吃完的食量放的。
江言道:“上次怀疑它们跟公羊配种成功,现在正好检查一下。”
他摸摸咩咩兽的脑袋,轻声慢语地跟它们说话。
大致就是要观察一下它们身体的部位。
好声商量完,江言挨个去检查咩咩兽的器官。
一轮检查结束,江言逐个给它们喂了把草,确认已经有七只怀孕。
他把这件好事告诉撒特德,笑道:“明年真要把羊圈扩充一圈。”
洗了手,回到平台上准备早食。
江言在烧火蒸鸡蛋和豆子,又切出几块肉,直接放香料炒熟。
撒特德正在处理晾在木杆上的猪腿,前两日从密封的木桶取出用盐涂抹了一遍,已经风干了,这会儿准备拿去烟熏。
江言翻炒着锅里的肉片,道:“木炭已经烧完了,把小木屋拿来当作烟熏的屋子吧。”
撒特德便拎着肉下去。
江言端早食上桌,远远望了眼,瞥见淡淡的烟雾从屋顶飘出。
吃过东西,撒特德将一早起来就在小灶上熬的药汁倒入碗里。
江言皱起脸,碗里的药温度正好,可以直接服用。
原本一日一次的药汁如今变成早晚各一次。
他认命服下,柔润的脸顿时皱成包子。
苦涩的味道每次都让他喝完以后有好半晌开不了口,用温水漱口,嘴巴依旧泛苦。
他隔着兽袍摸了下肚子,眼见太阳都从云雾里浮现出来了。
天冷后日出的时间本来就延迟了不少,撒特德此刻还在,明显想等他有所缓解才离开。
江言抿唇,牵起点弧度。
“出去忙吧。”
越临近冬季,丛林里的野兽出没得越频繁,尤其在白天气温回升这段时间,都出来寻觅食物囤粮,为争夺食物,免不了争斗。
所以部落附近这些天不太安静,时常有兽声嘶嚎。
撒特德出了门,江言依旧靠在椅子上休息。
他习惯性眯一会儿,直至落在石台的影子渐渐清晰,阳光明亮,这才彻底清醒。
山洞附近还有可利用的空地,他绕了两圈,用木棍规划出大致的范围,打算用来挖地窖。
他蹲着思考,出神之际,连有人喊他都没听清。
专门来送食物的兽人误以为他不舒服,连忙准备把他扶起,江言被吓了一跳。
四目对视。
兽人:“……言!”
江言:“啊,方才在想事情,怎么了?”
兽人:“还以为你身子不适,想把你带到边上休息。”
又指了指地上的东西:“狩猎队一早就回来了,族长吩咐把这些菜和肉送到你们这儿。”
江言一瞅,满满当当的。
“麻烦你了,多谢。”
他想了下对方的名字,似乎叫做阿奇。
又道:“谢谢你,阿奇。”
阿奇抓着脸嘿嘿一笑。
雄兽前不久才成年,还没雌兽呢,这会儿都不敢看江言的眼睛。
垂在地上的尾巴甩了几下,他结巴道:“那我去忙了,还有好多食物要分配。”
江言借着机会,也跟去部落中央看看。
中央热闹得很,兽人们都来领食物 ,十几头已经宰杀的野猪累堆着,像一座堡垒的城墙。
经过的兽人热情地唤着他,他还看见有一阵没见过的阿尔。
“阿尔,最近过得怎么样?”
阿尔黝黑的面庞垂下,腼腆一笑。
“跟狩猎队去了几处比较远的地方,虽然有些危险,但收获不小,带回来的肉可以支撑好一段时间,天冷了,大伙儿可以安心休息。”
江言一想,认为建地窖的事更加有必要跟族长说。
族长还在进行食物分配,他一一扫过四周的兽人,陆续来了几个雌兽与他说话,阿岚正在前面切肉,冲他晃了晃尾巴。
江言问:“阿乔没来吗”
雌兽们摇头,
“有一阵子不见阿乔了,兴许在睡觉,晚点估计阿武跟焜会过来领食物。”
江言点点头。
此刻情云风暖,适合在阳光底下睡一觉。
不过他还是打算去看看对方。
上次腌制的萝萝白已经能食用了,江言抱了两罐 ,路上碰到焜。
焜这小子正跟着雄兽们搬柴,他问:“你雌父在山洞吗。”
焜道:“在的。”
江言:“我去看他。”
抱着两罐腌制好的萝萝白来到山洞,这里冷冷清清的。
石台上,露出一截垂落的蛇尾,江言扬声,喊:“乔。”
正在日光底下睡觉的阿乔探出一张疲倦的脸,脸色显得泛白。
他嗫嚅一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言?”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最近八点没更的话就是九点左右更。

在我们那,这叫夫妻关系
江言爬上山洞, 近距离打量阿乔,他们半个月前碰到过一次,还没过去多久, 阿乔比上次见起,面颊两边都凹陷了。
许是在阳光里睡了太久,对方的颧骨和唇泛出红色, 越显出脸上没有生气。
江言暗暗心惊,意识到阿乔的状态实在不好。
他问:“去看过祭司吗,是不是生病了?还是胃口不好。”
阿乔勉强打起些许精神,干哑道:“见过祭司。”
说着,神情开始恍惚,过一阵才又集中起心神。
“没有生病。”
垂在石台的蛇尾缓慢滑了滑, 江言发现即使在阳光底下晒着, 阿乔尾巴上的鳞片都黯淡了不少, 没有之前色泽明亮了。
阿乔声音轻轻的:“熬过这段日子就会好的。”
他抚上隆起的腹部, 双目缓缓低垂, 趴在铺放在石台的兽褥里, 眼皮耷拉,头发凌乱。
阿乔一时不想开口,倦倦的掩合眼皮, 呼吸浅浅的。
江言靠近,小声叫:“阿乔。”
阿乔眯开眼缝, 迟缓地“嗯”了声。
他慢声道:“言, 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江言问:“今日吃过东西了吗”
阿乔:“吃了的……”
孕期状态的雌兽, 哪里敢断食。
只是过去的阿乔依照胃口的喜好吃东西, 如今仅仅为了维持身体的能源囫囵进食, 连吃了什么都不在意。
江言道:“我腌了萝萝白,给你带了两罐过来,要是没胃口可以多吃点。”
阿乔一听,咽了咽嗓子,努力打起精神。
他用尾尖轻轻一勾,打开罐子,伸手拿出一块萝萝白往嘴边送。
直至缓慢吃完一块萝萝白,才对江言露出疲倦苍白的笑容。
“好吃。”
从部落中央领了食物的阿武跟焜回来了。
他们把肉搬进储藏的洞里,还同江言打了招呼。
阿武使唤焜去下边搬柴,开始准备午食。
江言本来不方便继续留下来打扰,但他这次选择留下来。
瞥见阿武用一口大锅炖肉,又往里陆续加了几条切好的莲藕和萝卜。
鲜肉油脂充足,锅里不需要添油,放一两勺盐,煮熟后就盛了一大碗。
阿武来到石台,把整碗肉汤放在阿乔旁边。
“乔,吃东西了。”
阿乔没什么反应,阿武似乎也习惯了,放完食物就进去,喊焜上来吃。
阿武道:“言,过来一起吃吗?”
江言声音温和:“还不饿,你们先吃。 ”
等了会儿,阿乔这才从兽褥里直起没了骨头似的前半身,碰起石碗,朝着江言问:“言,真不吃啊?”
江言道:“真不饿,你先吃。”
阿乔点头。
他其实并不饿,但身体需要进补,所以每日都会把东西囫囵吞完,已经尝不出滋味是好是坏,进食就是养好雌胎需要做的事。
吃光碗里的东西,汤也喝干净了,阿乔面上倦色仍然不减,他重新趴回兽褥里,蜷起尾巴,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江言说话。
说江言上次带来的达达兽和叽叽兽已经下蛋了,又说他近日提不起劲做兽袍,没几句的功夫,声音越来越微弱,趴在兽褥里陷入沉睡。
阿武吃完东西,收拾残渣后带出来。
江言问:“阿乔一直这样吗。”
阿武点头,又道:“让他睡吧,睡着才不费心力。”
没在山洞停留太久,阿武带着焜上山,父子两个对此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江言很久都没出声,望着阿乔的样子发呆。
他轻声问:“阿乔,你不想让阿武对你多照顾一些吗?”
“譬如让他多留下一会儿,陪你说说话,跟你晒会儿太阳也好。”
阿乔没有回应,只是在睡觉。
后来阿乔实在醒不来,江言拉起被褥往他身上盖,瞥见那条蜷起来灰暗的蛇尾,心绪复杂地离开。
部落里,雄兽和雌兽,跟现代婚姻里夫妻相处的方式不同。
这是江言通过自己的观察得出的结论。
好比阿乔和阿武,尽管在特殊时期,阿武对阿乔也没表露出多贴心妥当的照顾,他就问把该做的,准备的都做了,就好像忙完外头的活再回来忙家里的活,当成任务。
阿乔似乎也不需要阿武多体贴的关怀,吃完饭就睡觉去了,很像分工明确的两个人,一个负责完成每天的活儿,一个负责繁衍。
挑不出什么岔子,大家都这么过,可未免让江言觉得这样的日子冷冰冰的。
兽人或许都接受并且适应了,可放在江言身上,他很难接受。
想得头脑乱糟糟的,一向乐观的他,此刻情绪意外陷入了低落。
祭司碰到他,喊了他几次才听到。
江言:“什么事?”
尹林道:“灰灰鼠兔采回一些不错的药材,你带回试试。”
江言问:“原来的药草还没煮完,需要一起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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