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不久前......我们还一起聚餐,商量哥哥的订婚宴......”
“李秋词......你到底瞒着我在干什么?我不相信你会害人,非要害,为什么不杀了我?”
这番话语变得好模糊。
李秋词麻木地转过身,将形容憔悴的alpha狠狠推开,“你不过是个花瓶,只有折毁那些天之骄子,才会让我满意。”
他浑身颤抖,胸腔成了破旧的风车,每说一句话,豁着冷风似尖刀。
“花......瓶……CH?”
“李秋词,你一直,都是这样看我吗?”
许嘉弈的眼泪戛然而止,眼底的隐痛、脸上的泪痕,都是一把把利刃,捅进李秋词的心窝,他忍痛肯定:“是,从来如此。”
他转身,落荒而逃。
他发了疯地往外跑,走廊里,大厅里,全是新闻播报:穆氏独女坠楼身亡。
穿插着:穆氏抑制剂数据造假,害人性命,继承人以死谢罪。
有人在操控舆论。
李秋词骤然停在原地,看向大屏幕上的新闻主持人,脑子里想到了许震。
除了他,没有人会这样做。
父亲......已经知道了。
李秋词抿着唇,眼泪无可奈何地滑落,他会让所有人失望的。
不过愣神的这一瞬,一双手捂了过来,李秋词惊愕地转身,只看到了飘动的长发。
再次醒来时,便是在一片黑暗里。
许嘉弈坐在房间的角落,单人沙发显得他十分孤单。
他记不清许嘉弈喃喃自语了什么,这段记忆太过于混乱。
他被alpha反复标记,被alpha反复成结,成为alpha的容器。
许嘉弈注射过李秋词的信息素,他对李秋词信息素上瘾并未戒除。
最后一次清除手术还没做,他的易感期,非常人能承受。
李秋词被他藏在漆黑的房间里,脆弱的腺体上全是临时标记。
许嘉弈缠着他,一刻也不肯跟他分开。
这样的状态最是可怕,李秋词被他搞得几乎窒息,连续不断地chengjie和冲刷,让他十分痛苦。
他被强行fanying起来,被许嘉弈掌控,被对方恶劣地gan湿巾。
他昏昏沉沉,恍惚之中,嗅到了苦涩的西瓜味儿。
是许嘉弈的信息素。
从一开始的清甜,变成了一颗痛苦到腐烂的西瓜。
他恍然想起,当许嘉弈成功分化为alpha时,他小心翼翼地放出信息素,兴奋地问李秋词可不可以闻到。
他还记得许嘉弈带着婴儿肥的脸,在阳光下,美得天使一般。
“秋词,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呀?”
“我是beta,闻不到啊,你得去问哥哥。”
“你、你再用力嗅一嗅,也许就闻到了!”
身体里的zhuore又无比坚定地钉住了他,他错过了西瓜最初的清甜,如今只剩腐朽。
“李秋词,你好狠的心......”
许嘉弈咬紧了他腺体,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一片一片吞进肚子里。
“李秋词,戏耍我,让你感到很高兴是吗?”
李秋词闭上双眼,一言不发,他知道,许嘉弈是疯病犯了。
说的话,大可不必听进耳朵里。
“你说话啊!敢做,又不敢说了吗?!”
许嘉弈的chuangping一直不算好。
就算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许嘉弈易感期躁动,都会是一件非常难熬的事情。
往往都是李秋词主动脐他,才能让两人都好受一点。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小子的技术,没有一丁点长进。
李秋词被控制在墙角,连躲的机会都被剥夺。
许嘉弈发了一会儿疯,又哭起来。
眼泪多得淌成银线,砸在李秋词的肩上,滑到他的胸口。
许嘉弈不想流淌出哽咽的声音,一口咬住李秋词的后颈,鲜血混着眼泪,全往李秋词的小腹淌。
化成一汪血泉。
他的记忆出现了错乱,记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记不清他和许嘉弈闹分手,记不清他杀了人。
除了黑暗和强制,只剩下许嘉弈。
他的记忆里,全是许嘉弈。
小时候的,青涩的,长成的,痛哭的,阴鸷的......
现在的。
李秋词开始不明白,啊,我的生活,怎么过成这样了啊?
他老是梦到在孤儿院的日子。
梦到护工Omega身上的洗衣液的气味,梦到她柔软的怀抱,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类似母爱的关怀。
梦到院长带着他们跳橡皮筋。
梦到孤儿院的门。
他在一年盛夏出了门,撞到了一个漂亮又精致的小孩子。
他在想,如果他勇敢一点,将那个哭泣的小孩子哄好,而不是落荒而逃。
如果阮清没有因为担心他出事,一路追到孤儿院。
如果......如果没有如果......
他会是什么样呢?
黑暗让他混乱,许嘉弈让他陌生。
是他做错了。
这是他应该承受的罪孽。
他听见哭声,好像是许嘉弈的,又好像是他自己的。
他分不清了。
现实和梦境,白天和黑夜。
分不清。
许嘉弈一直抱着他,锁着他,李秋词没有挣扎,倒是希望,死在许嘉弈手里。
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许嘉弈靠坐在床头,手里捏着一本书。
何其安静的一幕。
他恍惚地以为他们还在许家,是还没长大时候的日子。
直到看见许嘉弈红肿的双眼,他才明白,早就回不去了。
许嘉弈见他醒了,没有反应,只是俯下身,窝进他怀里。
把那本书丢得老远。
“我就是花瓶,学不进去一点。”
上学时,他的成绩很好,只是比许唯臣稍有逊色而已,他本是光芒万丈,可哥哥站在他身前,早已吸走了其他人的目光。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李秋词不可以。
他咬住李秋词的耳朵,“以后,你再也不许这样说,否则……CH我不会放过你。”
尖利的牙刺破了皮肤,血腥在屋内飘散。
李秋词的信息素稀薄无比,却能被许嘉弈精准捕捉。
只需要一点点,便足以引诱alpha发情。
暗无天日的日子,又开始了。
整个屋子里都是yinmi的香,苦涩又yindang。
李秋词转过头,看到许嘉弈伤痕累累的后颈。
那里做了太多次手术,连伤痕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李秋词抱着他的双肩,冰冷的嘴唇贴在他的腺体处,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恍惚地靠在许嘉弈的肩上,听alpha绝望的哭泣。
“李秋词,你会逼疯我,也会逼疯我哥的。”
许嘉弈紧紧抱着他,“我不会把你交出去,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害死了婷婷姐,没有人会知道的......”
“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许嘉弈的呢喃总是没有逻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因为得不到回应。
李秋词想起来了,他发现穆嬿婷偷了许家的资料,发现公知会,推穆嬿婷坠楼,被许嘉弈发现。
真是糟糕啊。
李秋词捧着许嘉弈憔悴的脸,他脸颊泛红,是发情期的躁动,也是情绪激动的霞光。
他们怎么就把日子过成如今这样了呢?
许嘉弈的眼泪那样的热,滚烫地熨在他心口,刺得他心痛难当。
他回抱了许嘉弈,“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呢?”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跟我走吗?”
许嘉弈还是太天真了,李秋词点了头。
但他们的约定没有兑现。
他们坐了轮渡,在目的地的码头,被一群人包围了。
是公知会。
他们一路跑,一路躲。
许嘉弈只以为是警方来抓人了,只有李秋词知道,这群人就是想要致他们于死地。
他最终还是连累了许嘉弈。
他的记忆又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看见他开着车,撞开了路障,身后的人不停射击。
许嘉弈这才明白,不是警方。
可他如今没有时间质问李秋词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他们携手往南边逃,一路流亡。
许嘉弈的腺体状况越来越危险了。
他本该做最后一次手术,如今已经耽搁了很久。
他一直在低烧,浑身发冷。
他们逃到了边陲小镇,李秋词买了药,喂给他。
“李秋词,那群人,到底怎么回事?”
许嘉弈烧得糊涂,连自己置身何地都不知道,却在这个时候,抓住李秋词的手,询问他们的境况。
他忘记了很多,但关于李秋词的事情,他记得非常清楚。
李秋词抱着他,只是哄他睡觉,不泄露任何信息。
“你若是怕连累我,什么都不说,如今也不必担心了,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嘉弈咳嗽得厉害,暗红的血滚落唇角,血液在李秋词身上迸溅出惨淡的花。
“李秋词......你就当,让我当个明白鬼。”
“胡说八道,你不会有事的。”
李秋词记得,许家在边陲有特殊病种研究基地,只要能过去,许嘉弈就有救了。
当天晚上,他们不敢开车,李秋词背着他,连手电筒都不敢开,往林子里走去了。
他给特殊研究基地发了求救信息,只要穿过这片林子,就能和援救的人汇合,他们就安全了。
“李秋词......”
许嘉弈已经甚至不清,一直低声说着胡话,他咳了很多血,一直顺着李秋词的肩膀往下流淌。
“你说,我是花瓶。”
他当真是很在乎这句话。
李秋词疲惫不堪,把alpha往肩上颠了颠,“你不是花瓶。”
“你亲口说的......我是花瓶。”
“那你是花瓶。”
李秋词竟还笑着说这样的话。
能和李秋词过到一处去,许嘉弈也不是个正常人,他也无端笑了。
这是独属于他们多年情意之下的笑点。
“你还说我很烦,再也不喜欢我了。”
许嘉弈抱着他的脖子,竟还有心思问这个。
李秋词注意力高度集中,还要分出心神来哄这只西瓜:“你也说,我走了就再也别回来,说你根本没有喜欢过我。”
许嘉弈又笑了。
他说的是假话,李秋词这样反问他,是不是也说明,李秋词也说了假话。
他满意地笑了。
如果真的活不下去,有这句话,也勉强能瞑目了。
“李秋词,我身上好疼。”
他的腺体已经撑不住了,浑身的骨骼都痛痒难耐,血液躁动,让他痛不欲生。
李秋词拍拍他的屁股,强撑着往前走:“我给你讲个故事......就不疼了。”
他从来不爱看故事书,想不起来有什么好故事可以讲。
他沉默了很久,许嘉弈久久等不到他的故事,伸脚踹踹他的腿:“故事呢......”
他等着镇痛呢。
李秋词搜肠刮肚,只能现编:“从前,有一只刺猬,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另一半。”
“小刺猬就天天想着,该怎么取悦他呢?”
“于是他就去看了好多好多的土味情话,精挑细选之后,冲他的暗恋对象说:你的腿一定很累吧。”
“你猜他为什么这样说?”
李秋词低声问他。
许嘉弈摇摇头,“不知道。”
“刺猬说:‘因为你在我的脑海里跑了一天啊’。”
许嘉弈笑了一声,骂道:“好土啊。”
李秋词把他往肩上颠了颠,拍拍他的屁股,“还没完呢,你猜,他的暗恋对象说什么。”
许嘉弈又猜不到,“不知道。”
“他的暗恋对象突然转过身,很生气地说:我根本没有腿啊!”
李秋词没有风度地笑了起来,许嘉弈又一头雾水了,询问道:“为什么啊?”
他们低声说着话,这次,李秋词没有回答,他听到漆黑的林子里一阵异动。
李秋词立在原地,悄悄将许嘉弈放在树根下,起身前,他看着许嘉弈苍白的脸,嘴边还沁着血。
他快速低下头,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他的嘴角。
下一刻,李秋词起身抽出腰间的刀,回身削掉了一个人的头颅。
热血喷溅在他的脖子上,脸侧。
越来越多的人扑上来,李秋词守在许嘉弈身前,血污染了满身。
他不能退,身后有他这辈子最爱的人。
这些年,多亏了许震对他们的栽培,哪怕许嘉弈那么娇气,也被父亲逼着习武防身。
许震对李秋词格外严厉,因为李秋词幼时身体状况并不好,习武之后,身体素质才慢慢变好。
林子里一片血水。
李秋词身上也挂了彩,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他松懈了神经。
突然,一个晶莹的光刺了过来,在林子里格外明显。
李秋词有心想躲,却也来不及了。
一柄暗刀划了过来,眼前溅上了血光。
“许嘉弈!”
已经陷入半昏迷的人,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扑到李秋词身前,挡住了这一刀。
李秋词抱住他的同时,一刀插进了那人的喉咙。
他捂住他后颈上的伤,深可见骨,腺体已然完全损坏。
“许嘉弈,你撑住,马上就要到了。”
李秋词心慌不已,赶紧背起他,迈着满是伤痕的腿,往林子外跑。
他本是力竭,如今人命关天,竟是连疲累都感觉不到了。
“李秋词......”
许嘉弈趴在他的背上,他感受不到后颈的疼痛,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淌。
“故事的结局......你还没说呢。”
李秋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瞧着前面已经有光,“什么故事?”
他脑子宕机了,已经不记得之前的故事。
“为什么没有腿?”
“啊?”
李秋词迟迟接不上话,嘴里说着安抚许嘉弈的话,没有逻辑,他只知道往光亮处跑。
终于,见到了研究基地的人,李秋词赶紧把他放到担架上,许嘉弈失血过多,瞳孔都要发散了。
“许嘉弈!保持清醒,坚持一会儿!”
李秋词紧紧攥着他的手,“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他浑身颤抖,相比而较而言,许嘉弈竟是最冷静的那个,他低声喃喃:“还没听到......故事的结局......”
李秋词终于听清了,在把他送进急救室的前一秒,他想起了故事的结局。
脱口而出:“因为他是一颗西瓜!”
西瓜,没有腿。
许嘉弈松开了他的手,李秋词听见了他气若游丝的笑声。
他跌坐在地,浑身的力气,都随着门合上的那一刻,被许嘉弈带走了。
许嘉弈的情况很糟糕,紧急做了腺体摘除手术,刀挫伤了他的颈骨,如果治疗不好,他会全身瘫痪。
许震和阮清都来了。
看到李秋词满身伤痕,阮清没有责怪他,反倒是直接抱住了他,“没事了,爸爸妈妈来了。”
李秋词扑在她的肩上,眼泪绝堤,陷入昏迷。
此时,他们才发现,李秋词身上的伤,不比许嘉羿轻。
阮清赶紧调了联邦直系医院的医疗队前来协助急救。
许震紧急联系了腺体移植供应,想要短期找到一个适合许嘉弈的腺体,简直是天方夜谭,此时能做的,只有腺体培育。
一边培育,一边搜寻。
可不论是培育还是搜寻,都只有一次机会。
许嘉弈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第二次手术了。
只能一次成功。
阮清看着氧气舱里的许嘉弈,心痛难当,“在移植之前,用我试验吧。”
她是许嘉弈的亲生母亲,许嘉弈和她的基因相似度,比和许震要高。
许震不同意,这样的移植风险极大,而阮清的身体没有他好,“让我去。”
“不行,你必须守在外面,臣臣还在做精神治疗,秋词是唯一的腺体催化者,他也需要人陪着,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只有你能撑着。”
许震被她说服了,只能同意。
而李秋词,他是唯一能给腺体提供催化素的人,但他身上有太多伤,必须先进行手术。
很多刀伤只是暂时包扎,但每一刀都很凶险,如今陷入了两难。
如果先做手术,后期恢复时,他无法给腺体提供催化素。
可如果先催化腺体,他会错过手术的最佳时间。
李秋词想也没想,必须先保证许嘉弈的状况。
这样的小事,他直接签了同意书,没有告诉许震。
许震已经太忙了,他能做主的事情,就不要再让他伤神。
李秋词被推进手术室时,想到了很久之前。
许嘉弈年幼时,因为腺体分化迟缓,做了很多次手术。
那个时候的许嘉弈,会想什么呢?
提取时,不能打麻药,李秋词只能硬抗。
但只要想到许嘉弈,这种疼,也算不得什么了。
他趴在手术台上,意志昏沉时,又梦到了在孤儿院的日子。
护工阿姨摸着李秋词的耳朵,说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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