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组的成员:元问心、赢舟、吴晨(鬼血)、何文(鬼弟),以及医疗兵谢东壁。
根据作战计划,元问心组和另一个国外小组,负责急诊大楼的清扫。太平间和住院部也分到了不同的任务小组。
荀玉气得在训练过程中变成狗,追着元问心咬。
最气人的是,在1v1格斗训练时,元问心还真不是荀玉的对手,孵出来的小蝴蝶被咬死了好多只。
不过元问心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第二天就孵了一堆有毒的蝴蝶。荀玉的脸一连肿了好多天。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又点到即止,再加上同样位高权重,倒也没人下场阻拦。
训练一共维持了半个月,最后五天,是和国外的小组一起集训的。
华夏区异能局总部收到了外国友人的来信,他们委婉地在邮件中表示,你们区的Yuan和Xun似乎关系不太好,很担心会影响到在诡域中的合作……
医疗兵谢东壁嗑着瓜子给出了评价:“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比起其他人,赢舟还多了一项训练。
那就是诡域的释放。
一开始并不顺利,每次都能抽干赢舟的所有力气。
后来,赢舟基本能保持它存在的稳定性,只是有些控制不了范围。
这一项练习的副作用是,不止一个人来问赢舟到底喷了什么香水,味道很好闻。
因为太岁日益明显的存在,进化者们在靠近赢舟时,进化源都格外活跃和兴奋。
这种感觉很容易被误以为是一见钟情。
国内的成员还好,这么多天已经习惯,而且文化相对来说比较含蓄。
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敢得罪元问心和荀玉。
赢舟、元问心、荀玉,一开始都是西南区的。他们的爱恨情仇,在当事人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有了好多个版本。
而到了国外,就不太一样。
赢舟每天打开宿舍门口,都能收到一堆情书和玫瑰花。花枝招展的外国硬汉们像是求偶的雄鸟,展示着自己漂亮的羽毛。
赢舟只好把异能局给的戒指戴在了自己无名指上,表示自己已婚。
但这并没有挡住狂蜂浪蝶。有人另辟蹊径,专门找赢舟挑战。
结局无一例外,都是在擂台上,被地上的黑色影子,一巴掌拍到地上。
无论他们的异能是什么方向,又在哪一个阶段。对赢舟来说,只是一巴掌和两巴掌的区别。
赢舟甚至都没什么大动作,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终于,这些意外的躁动也都停息下来。
他们看向赢舟时,眼里不再是狂热和渴求,而是敬畏。
只有荀玉,表情里欣慰混合着失落。
他意识到,赢舟的确不再需要别人的保护。
四毛大仇得报,心里舒服了不少。晚上和赢舟一起睡的时候,总算不会失眠到后半夜了……
在即将出发去诡域的前一天。夜里九点,赢舟的房门被敲响了。
他看了眼宿舍门口的屏幕,来人是荀玉。
赢舟穿上毛茸茸的兔子拖鞋,打开了宿舍门:“怎么突然来找我?要不要进来坐坐?”
他们的宿舍都是单人间,有七十平。卧室客厅书房一应俱全。
荀玉低下头,唇微微抿起:“赢舟。”
在提交给异能局的调查报告里,荀玉隐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和元问心不一样,当愚人给赢舟编织虚拟世界时,荀玉还在愚人船上。
所以,他是真的参与了赢舟的世界。
荀玉想,他大概是有些不甘心的,不管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明明是我先来的”,怎么就悄无声息地输了。到底是差在了哪里?
赢舟的尾音轻轻上扬:“嗯?”
荀玉郑重道:“可以把裴天因叫出来吗,我想和他打一场。”
很早以前,局里分配的心理咨询师说,他需要找到除了赢舟之外的生存的意义。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不准他去见赢舟。是怕双方都应激。
荀玉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但时至今日,他依然没能找到生命里的另一个锚点。
上一世成为祸害后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他却一直记得在赢舟身边的感觉。
就像是在宇宙里流浪的小行星,找到了那颗刚刚好的恒星。从此荒芜的星球上有了光和热,不再是冷冰冰的无机物,孕育出了生命和文明;代价是一辈子绕着恒星旋转。但这怎么能算代价。
不一定是爱,更像是信徒在朝圣。
荀玉很少去想上一世的赢舟和现在的赢舟有什么区别,对他来说都是同一个人。
然后他慢慢观察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赢舟有了生气。性格依然冷冷淡淡,但柔和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足量的爱,多到已经可以填补好之前长出来的缺口。
赢舟本来想拒绝的,但荀玉的态度很正式。
他想了想,终归没有拒绝。
赢舟没有去旁观,半个小时后,宿舍突然断电了。管理员发消息,说是地下火山爆发,影响了园区供电。
几分钟后,裴天因回来了,看上去没有受伤。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在赢舟的身边,一条类似长水管一样的东西搭在了赢舟的腰上。一扫一扫的。
四毛维持了人样,又没完全维持。赢舟已经懒得看这到底是尾巴还是触手。
他问:“荀玉受伤没?”
裴天因的语气有些小小的骄傲:“没有。认输。他。”
异能局内部是不搞什么战力排名的。但从荀玉的履历看,单体战斗力大概是全局最高。
赢舟静默了一小会,道:“下次别把电线烧了。”
没空调,热。
圣心神学医院建在荒山里,挨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萧条的小镇。
小镇叫哈斯镇,人口不超过2000,位于布加仑州西北一带。没什么大产业,更没有出名的旅游景点,镇上最繁荣的地方是哈斯镇中心的沃尔玛商场,以及商场所在的那条不到三百米长的长街。
在这种条件下,如果有大量外国面孔出现在街上,未免有些过于显眼。
所以,下飞机后,他们这群人就没下过车,直奔哈斯镇郊区的大农场。
赢舟坐在副驾驶,转头看向公路两侧平矮的房屋。
这些房子有些还有人住,有些已经荒废。只有一层高,三角顶。
坐在主驾驶的是本次行动的东道主,名字叫凯撒,不姓加图索,开的跑车也不是布加迪威龙,让赢舟略微有些失望。
凯撒有一头金发,碧蓝眼,是纯正的日耳曼人,据说很英俊,但赢舟看不出来。
他的审美很中式,非要说的话,西方人里,还是斯拉夫人比较好看。
上次那艘愚人号救援船上的同事就是斯拉夫人。
虽然斯拉夫人一过22岁就开始变得熊壮,但十八九岁的年纪,还是很养眼的。
凯撒一早醒来,就用发油把金发梳理成略显凌乱的背头,手上戴着的橄榄花宝石权戒在太阳下闪烁着动人的火彩。
他们组同样有五个人,凯撒是组长。而且,和赢舟所在的小组一样,负责急诊大楼的清理。在过去几天的训练里,他们两组也是合作次数最多的。彼此都较为熟悉。
凯撒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Chou,欢迎来到布加仑。哈斯很荒凉,但坐飞机三个小时,就能抵达全世界最繁华的东海岸——我有私人飞机,还在东海岸买了一栋海边别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家里做客?”
在赢舟戴上婚戒后,大家都收敛、含蓄了很多。
但挖墙脚的人依然很是坚决。
当地异能局官员们还抱着一些别的心思:目前来说,移民还是很方便的。
每年,都有大量华夏人往他们的国家求学、求职,向往着它们的绿卡,赢舟怎么就不能入赘呢!?
如果赢舟愿意入赘,每年找华夏异能局帮忙花的职工积分,一定是能省下不少的。诡异复苏后的世界格局,说不定也能重新改写……
但这种龌龊的心思,自然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所以,现在还是职工个人在努力。
凯撒开的是跑车,双人座。
刚好,别的车又装满了乘客。
赢舟只好可有可无地上了车。
他的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听不懂。”
凯撒回答:“没关系,达令。后台有同声传译,24小时都有人待命,不收费,只要启动……”
赢舟打断了他:“抱歉。耳聋。”
如果不是态度过于冷淡容易上升成外交问题的话,赢舟是不想说话的。
而且赢舟需要竭尽全力,才能控制住四毛不扎轮胎,实在没有心情闲聊。
凯撒:“……”
红色跑车沉默地穿过了沃尔玛,又沉默地穿过了镇上唯一的公立中学,并且在半个小时后,抵达了半山农场。
农场主的住宅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目前已经被异能局征用了,外面看一切正常,内里已经被改造成了集体宿舍和会议大厅。
在不油腻求偶时,凯撒无疑是个年轻有为的优秀青年,他毕业于某知名大学哲学系,家境优渥,三代经商;还是本地异能局的正执行官。
差不多等于一个低配版本的元问心吧。价值0.6心。
因为占据本土品牌的优势,凯撒作为此次行动的总负责人,公布了行程安排:“圣心神学医院是私立医院,采取预约制度,没有预约的病人会被拒绝入院。这是我们在过去两年里,搜集到的不记名挂号单。”
和一般的诡域不同,医院扩张到了一定的规模,就停止了对普通病人的吸纳。
信息部门分析,这是因为医院的床位有限、医生也很有限;而且,赚普通人的医药费,效率太低。
一张空白的挂号单交到了赢舟的手里。
【门诊挂号单】
预缴金额:免费
前两栏都是空白。门诊单的背后还印着一份“就诊须知”。
1.因近日医患关系紧张,患者入院时需佩戴监控设备。
2.无需住院的病人不得在医院内滞留。
3.病人应谨遵医嘱。
4.入院即视为同意以上所有条例。
“谨遵医嘱,要是里面的祸害让我们去死,难道也要自杀?”
凯撒回答道:“没关系,我们只要先进入医院,然后按照计划行动就好。”
他们的计划就是进入园区,直奔医院大楼,先杀主治医师,削弱医院实力。再汇合,解决诡域的主人。
简单、粗暴,但有效。
吴晨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种特危级别的诡域,局里的计划就没一次管用过。”
祸害,并不是一个种群,而是单独的个体。
这意味着之前获得的任何经验,都不是完全适用的。
每个祸害的诡域,都可能有不同的花样。
有的祸害喜欢模拟经营;有的祸害喜欢闯关肉鸽;有的祸害喜欢角色扮演……职工们每次出任务,都像是在开盲盒,新鲜刺激。
“全是病号单,就没有招聘启事吗?我不想当病人,能不能当医生。我学过临床。”
“医院不接受活人应聘。”
“嗨,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呢,可以加个好友吗?”
一个大会议室里足足三十个人,说话时既有汉语,又有英语,偶尔还有生僻些的德语、法语。听起来很是嘈杂。
凯撒敲了敲桌子:“我们的第一目标是杀死祸害,解决诡域;第二目标是解救人质。圣心神学医院的营业时间是晚上9点到第二天早上6点。三个小时后门口集合。请各位职工仔细检查好自己的装备和物资。”
该吩咐的话,之前在集训时,都吩咐过了。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
很快就到了自由活动时间。
赢舟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隔壁有两桌人在打斗地主和干瞪眼。
有的人在喝酒;有一个中年女人低头,缝着小孩的衣服。
甚至有一对小情侣回宿舍温存去了。
荀玉去了院子里抽烟。
元问心喝着两倍浓缩的咖啡,手机屏幕上是最新一期的《华尔街日报》。
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调整心情,毕竟谁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是生命的最后一天。
几个小时后,车来了。改装后的SUV,一辆车加上司机,刚好能坐五个人。
开车的人是何文。
一年不见,何文和弟弟的关系日益亲密。站在原地,都让人有些分不出正反面。
正面是何文,反面是他弟。像是从肉里长出来似的,看得谢东壁啧啧称奇。
去医院的山路很窄,六辆车从双排变成了单排。到最后,车也开不了,只能下车负重前行。
渐渐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冷,而且出现了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这味道不怎么好闻。而且,应该对进化源有着抑制作用。
赢舟有些头晕,很闷,像通宵了一整夜。
元问心肩头的蝴蝶无精打采,扇翅膀的频率都变低了不少。
赢舟给自己戴上了防毒面具,很可惜,没什么用。虽然闻不到消毒水的气味,但不舒服的感觉依然存在。
谢东壁推了推眼镜框:“不能物理解除的Debuff吗?……嗯。”
他从自己的装备箱里掏出棉布口罩,戴在脸上。
隔了会,谢东壁又掏出了几个同款口罩,给了队伍里其他几人:“戴这个。”
每个实验小组,总会有那么一些还来不及上报的新品。或者已经上报,并且通过了审查,但还没来得及投入使用的新品。
谢东壁的口罩就是其中之一。
赢舟接过口罩,戴在了脸上。
他闻到了一股很淡的草木香气,头疼也奇迹般地痊愈了。
“之前,树枝,磨成粉。做了几个过滤口罩,嗯,不能量产,所以只有这么几个。”谢东壁含蓄地说着,“是香料树,所以味道会好闻一点。”
元问心瞥了他一眼:“少说两句。”
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
但赢舟却明白,口罩过滤层里的,是太岁树枝磨的粉末。
自然生长的太岁是藤蔓植物,一般情况下不会有树枝。
那些树枝,都是从赢舟身体里长出来的。
赢舟上一次长出树枝,是在红皇后的诡域。他杀死了白皇后,然后把自己包裹成了一个茧。
很不幸,赢舟是个情绪寡淡、社会关系简单的边缘人格。
想让他再长一次这样的树枝,估计得杀个元问心祭天。
队伍匀速前行了差不多半小时,终于看见了医院的大门。
黑夜里,血红的十字架悬挂在三座大楼的头顶,格外显眼。
医院很大,还栽种了不少景观树,但门却不怎么宽。像地铁的进站口,一次性只能让一个人通过。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坐在门边。
它看起来像是被硫酸泼过,又移植了一些奇怪的动物皮肤,脸上像是发霉一样,长着一圈白色的绒毛。眼眶是两个干瘪的血洞,红肉糊成一片。怪恶心的。
医生胸口的工牌写着它的工种:导诊员。
它笑了两声:“医院自从建立以来,还没这么热闹过呢。感谢大家选择圣心神学医院,我们院长从一周前,就激动到睡不着觉——”
最前方的凯撒已经准备好了战斗。
但导诊话锋一转:“请进吧,随意。把医院当作自己家就好。”
说完,医院的大门开启。
从远处看,能看见里面的建筑和植物。然而站在大门口,只能看见一团浓郁的黑雾。
诡异的气息几乎凝结成实体,从门内溢散开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凯撒嘀咕了两声,随后,一名职工上前,直直地掏出一只小木偶,然后划开自己的手指,滴出了几滴鲜血。
小木偶顿时活了过来,走进了门内。
几秒钟后,一个被拆得四分五裂的小木偶,被人从黑雾中丢了出来。
滚得最远的是这个木偶的脑袋,一直滚到了赢舟的脚边。
职工回答道:“BOSS,我进去后,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的走廊。”
“然后我听见有人说,‘怎么来的是无机物,不归我们科室管。’”
于是,木偶被丢了出来。
这名职工是木匠,能力是制造出一些“诡异木偶”。这些木偶能抗能打,并且受主人操控。必要时能起到侦察兵的作用。
副作用是,木匠的身体也会逐渐“木偶化”。进化到这一步,木匠的身体已经非常僵硬。没办法做太精细的动作,甚至也不用眨眼。
很显然,院门类似于“空间传送门”,对于多次进出诡域的职工们已经不怎么陌生。
几名组长到一旁开会,几分钟后,元问心回来,给出了应对方案:“小组成员分2-3两组。背着通过。”
门很窄,只有一个身位,也不够高。顶多一带二背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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