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夫郎是个娇气包(岛里天下)


“得了,得了,你我也便别互拍马屁。”
纪扬宗喊桃榆去新弄点茶水来。
“过来是有事儿?”
乔屠子一屁股坐在棚子底下:“外头匪乱闹得沸沸扬扬的,我那老丈人不巧又病了,媳妇和孩子想回去看看,我得陪着去。”
“啥时候?我记着你老丈人家可在下头的县城上,这当头可得小心些。”
“便是不放心媳妇孩子单去,我才一同前去。”
纪扬宗点点头:“这当儿正是你生意忙的时候,不多走得开,可老丈人病重是得去瞧瞧。”
“乔师傅喝茶。”
乔屠子连忙见过桃榆端来的茶水,笑谢了一声。
接着同纪扬宗道:“我便是为着此事儿特地过来说一声,村里送赋税粮食进城我合该出份力,却是赶了不巧。”
“无妨,上亲病痛都能谅解。”
“还有一事儿,我走后,村里宰杀牲口的事情我就交给我那徒弟了。你帮忙同大伙儿说一声。”
纪扬宗闻言眸子一睁:“你说霍戍啊?”
“他前后才跟了你几天啊,你就放心都交给他干?”
桃榆原要进屋去,听其乔屠子说起霍戍,步子一转,又去了旁侧翻晒才晾不久的衣裳,偷偷听着两人的谈话。
“霍戍这小子能干!你可别小看了他,我都没如何教,他干起这些活儿来麻利得很。”
乔屠子说起来十分自得,与有荣焉般:“我带他去宰牲口,时下人家都送肉给他了,我走了你大可放心叫村里人喊他去,他能行!”
桃榆眯起眼睛,这真的假的?
他怎么记着有些人第一天去学艺就把手给划拉了的,焉儿吧唧的还说自己手脚粗苯来着。
“还是你教得好。”
纪扬宗见也是个挑剔之人的乔屠子对霍戍此般褒奖,也跟着笑了起来。
乔屠子摆手道:“是你人举荐的好。”
“咱老哥俩儿说句贴心话。我觉得霍戍这小子中,虽是看着有些不近人情,可人是不错的。”
乔屠子低下声音:“我家那二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她娘吧,一心想着在城里给她寻户人家。可城里人家多,大抵眼界儿都高,这啊那的讲究忒多,竟是还不如村里的汉子。”
“霍戍虽没什么产业,可他能做事儿,往后我就把家里那铺面儿给他干,这营生有人能传下去,也就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儿了。眼瞅着年头不好啊,连同州境内都不安生了,谁晓得往后会是个什么模样,没准儿霍戍这样的才是靠谱的。”
纪扬宗脸上的笑容登时就没了。
他干咳了一声,悻悻道:“说的在理。只是我觉着孩子的事情还是得看他们的意愿,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孩子要是不乐意,那一切不也白搭么。”
“那孩子小,不懂得看人看事,寻着个会说会哄的就觉着对了眼,压根儿不晓得品性这回事儿。反倒是木讷的还靠谱些,只是吃了话少不会说的亏,若是做父母的不为孩子定下,由着孩子胡来,那不是才害他一辈子么。”
纪扬宗扯了个笑:“也是不无道理。”
一侧的桃榆抿紧了唇,他手指搅着衣角,压着眉头。
铁窝窝倒是变香饽饽了。

冬日天亮的迟,灰蒙蒙夹霜的冷风之中,亮着一盏盏油烛光。
一大早村里便忙活着把粮食装车送到村主道上,待着天微有些亮光的时候,村道上已经停了七八个粮车。
此次村里上缴的粮食足有一两百石,待着需要上纳的粮食都装齐时,村里的汉子都起了汗。
往年上十个粮产四五人送城,今年人手直接翻了两倍有多。
村户都晓得外头的风声,粮食若是遗失,担责的不止是里正,农户也要跟着遭殃。
纪扬宗一声召集,壮力也都自觉都来护送粮食。
干道上送粮的,来帮忙的,团了一大堆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凄寒的冬晨里还格外的热闹。
“差不多了,上路吧!”
纪扬宗查点粮食车辆无误后,吆喝了一声,从车队尾绕上前上了为首的板车,由他开路。
村里的汉子依次也在纪扬宗的号令下上了车,队伍便开始慢慢往前挪动,霍戍翻身上了马。
他走在队伍最尾端殿后。
村民里的老弱妇孺冒着冬寒,都在村道上目送着粮车远去。
一年里夙兴夜寐的近半粮食也都在这儿了,不敢出一点岔子。
桃榆紧赶慢赶的逆风跑来时,还是晚了一步,车队都已经走远了,独只瞧见硬挺的背影护送这粮队前去。
大黑驹甩动尾巴在晨雾里划过一条弧度,外头的匪乱虽叫人心不安,但今年有霍戍相送,却也叫人没来由的多了几分安心。
桃榆看着远去的背影,他搓了搓僵冷的手,轻叹了口气,立时也变成了白雾。
他眼巴巴儿的看着消失在视野之中的车队,亏得他今儿天没亮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
也是怪昨儿夜里睡得晚了,外头又是风声又是狗叫的,吵得他心里烦闷睡不着。
粮车队伍出村以后,道上又恢复了嘈杂热闹。
“今年粮食交的晚噢,瞧这天冷的,趁着今儿没下雨可得去拾些柴火回来,冬腊月里全然是断不得火。”
妇人揣着手,说谈着些闲话。
“诶,话说尤家那个咋样啦?”
“谁晓得,终日见不着人。倒是那泼妇还不信邪的天天去寻大夫来瞧,一个个都摇着头走。”
“咋不寻黄大夫去给他瞧瞧,兴许还有得治。”
“他们家丧尽天良,还有脸去求黄大夫啊。”
“再不济人家还是个举人老爷,日子照样好着咧。不说他们家也罢,大好的日子晦气。”
桃榆听着村民在议论尤家,没怎么支着耳朵听,左右是尤凌霄残废了的事情,新的也说不出什么花样来。
再者他也不想晓得他们家的事儿。
今儿实在冷得很,坳子里的白菜都糊上了一层薄霜,而下他倒是像被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焉儿吧唧的准备往回走,想着还是回家再睡会儿算了。
“这朝赋税也缴了,今年的秋收算是彻底完工咯。眼瞅着临近年关,这当头不晓得能不能奔出几桩喜事儿来。”
“指不准儿该有,咱村里村外的不少适龄的,总能有几桩。”
“说起这个,前儿还在金龙寺的月老庙里撞见了元大姐。”
“跟他干儿子求姻缘噢?”
桃榆乍然听到这话,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
他缩在斗篷的帽子里,低着都跟在闲谈的乡亲后头。
“霍戍是不小了哈,戍边耽搁了这么些年,是早该成家了。也不怪元慧茹上心去庙里。”
“不过这霍戍话少,瞧着凶横,但办事儿却还挺靠谱。前些日子我娘家姐姐宰牲口请乔屠子,他带着霍戍一并去了,牲口还是他宰的,麻利不输乔屠子。”
“你姐姐家里姑娘哥儿的有四个,四哥儿不是正当年纪么,不妨说说看。这霍戍虽然看着没什么家业,可有了手艺,日子不会差。”
“我娘家姐姐也同我打听了几句,摸不准意思。”
“那是女方羞咧,都打听了准儿就是有那意思,总不能叫女方去说是不是。”
“也是这两日屋里忙,我空了上赵家去瞧瞧。”
“哥儿,你上哪儿去?”
桃榆听到他娘的声音,恍然回过神来,瞧见自己都走过自家路好远了。
“你要跟她们回家不成?”
桃榆脸微微一红,连忙折返跑了回去,一路上吊着个脑袋,一言不发。
黄蔓菁见着心不在焉的哥儿,径直就回了屋里,唤了两声也跟没听见似的。
她抱着柴火望着进屋去的人:“这孩子,冻傻了不成。”
车队驶向官道上,一路安静的能听见车轱辘和牲口的鼻息声。
自从闹了匪乱,道上的人就少了,这倒是不稀奇。
所有的汉子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注意着路上的风吹草动,神经绷得紧紧的。
然则一路上却是很安生,并没有遇见什么不妥。
纪扬宗和霍戍心里都跟明静似的,晓得这段路上其实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乱,无非也是因为尤凌霄的事情吓唬住了大伙儿。
二十多里的路,赶着车更快,没两个时辰就远可见着城门了。
村里的汉子见此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一路风平浪静,纪扬宗却没多松快,他心里惦记着事儿,几次瞧了瞧在车尾的霍戍,同村的汉子还以为他忧心着粮食的安全,一直保持着警惕盯着前后动静。
待着到了州府衙门,纪扬宗才打起了精神来。
州府衙门口团着不少人,瞧着衣着打扮像是农户,或蹲或立着,把衙门围得怪是有些紧。
纪扬宗诧异的瞧了几眼,先去门房处汇报。
“都说了大人不再!你们问再多回都没用,要有事儿改日再来!”
纪扬宗还没开口便被门吏吼了几句,一行的同村汉子脸色一变,欲要过去帮里正撑腰,纪扬宗连忙压了压手,示意他们没事儿。
他依旧恭敬道:“我们是明浔村的人,今儿过来送赋税产粮。”
门吏闻言这才从门房里站了起来,往外头望了一眼,再看纪扬宗时已变得和气多了:“原来是明浔村里正啊,我还当又是那些个村户来闹着要见知府大人。”
纪扬宗道:“咋的,是有大案子还是如何?瞧着外头不少人。”
门吏摆了摆头:“是樊村的人,这纳产税期限到底,知府的意思是让樊村的把丢的粮食先补上,这些农户便来守着闹。”
纪扬宗未置可否,官府不想担责,农户本就缴纳赋税粮就去了近半的粮食,若再补缴,那可真是要掏空家底了,自是会来闹。
“里正等等啊,我进去通传一声,很快就来。”
“欸,好好。”
不多时户房的吏员带着明浔村的赋册出来一一核对。
检验了粮食无误后,这才准许把粮食搬送进粮仓里,接着又要核对赋税银钱。
两厢没有错误,再行签字画押。
折腾完从州府衙门里出来,算不得早也算不得迟,正是平素赶集热闹的时间。
纪扬宗交接了秋收这桩大事儿,今年也便忙明白了。
在州府衙门口同村里的汉子说道了声后,这才散了队伍。
“霍戍,你等等。”
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见着已经牵着马去了老远的霍戍,纪扬宗连忙追了上去。
“还有事?”
“你这是要回去了还是作何?”
霍戍道:“去铺子里看一眼,过些时候便回去。”
纪扬宗闻言犹豫了一下:“那什么,我一会儿也回去,你在肉铺里等等,我这头忙完过去找你。”
霍戍眉心微动,欲要问纪扬宗还有什么事,不过还是没张口,转而应了一声:“行。”
纪扬宗见他答应了,这才折身前去自忙自己的。
霍戍牵着马绕过街到了乔家肉铺,这当儿肉铺里已经过了最忙的时候,倒是清净。
他先将马栓在了外头,预备进去打点水给马喝。
方才阔步进铺子,就见着方禾正笑眯眯的坐在凳子上张着嘴,旁侧有个正当妙龄的小姑娘正掰了块儿米糕要往方禾嘴里送。
姑娘先行瞧见了冷肃一张脸走进来的霍戍,吓了一跳,手上的米糕也落在了桌上。
方禾察觉不对,偏头便对上了霍戍的眼睛,许是没有料到霍戍回来,他慌乱间哗的站起了身,撞的案台上的铁钩子叮叮当当作响。
潜意识里把姑娘往自己身后带了些:“霍、霍哥,你怎么来了!”
霍戍面不改色的继续走了进去:“我去给马打点水。”
“打水啊……打水……”
方禾紧盯着去了后头的人,慌乱间有些不知所已。
“你不是说今儿铺子里没有人么!吓死我了!”
小姑娘瞧不见了霍戍身影,狠狠拧了方禾的胳膊一把:“要是他告诉爹可就惨了!”
“霍哥不识得你,不会告诉师傅的。”
乔巧心里头还是没上没下的,虽听他爹说过收的这个徒弟,却也还是头一次见着。
平素里为了避嫌,她都没有跑来过这边。
方禾深吸了口气,道:“别怕,你先回家,等铺子关了我再来找你。”
乔巧也怕霍戍再瞧见她,便应了一声,匆匆把食盒拿起:“那我先走了。”
“去吧。”
方禾把人送出去,折身回来便见着霍戍提着水出来了。
他殷勤的跑了上去:“霍哥,我来帮你吧。”
“不必。”
方禾是个话多又挺会拍马屁的人,便是头一回来铺子里的客他都能聊成熟客,俨然便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但他话虽多,却并不如何同霍戍唠嗑,一则是霍戍本就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再来乔屠子明显要更看得上霍戍一些,他始终觉得两人是竞争关系,为此总是保持着警惕。
霍戍本就是顺着纪家来做的这营生,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但他做事历来认真,既开始一件事,不论有心无心,缘由是什么,他都会好好去做。
事情可以认真办,至于人情往来,他并不想多费心思,一切顺其自然。
于是在乔屠户这儿干了也有些日子了,两人却也还是互不如何了解的状态,甚至还很生分。
“刚才,刚才那个……”
一贯能言善辩的方禾见霍戍的态度,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如何说了。
正当他想着怎么编排一下时,却听霍戍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方禾闻言扬起眉头,意外的看了霍戍一眼,头次发觉好似霍戍也并不是看着那么不近人情。
“谢谢啊。”
“你……能别把这事儿告诉师傅么?”
方禾想了想,还是央求的看向霍戍。
“你若成亲他当高兴,作何不能让他知道。”
霍戍道了一声,见方禾一脸难色,又道:“你不愿说便罢了,我并非是个喜好刺探旁人阴私,与人说谈长短之人。”
方禾犹豫了片刻,放低了声音说道:“她、她是师傅家的二姑娘。”
霍戍闻言眉心一动,怪不得他说方才瞧人有点眼熟,原来是乔屠子的女儿。
他忽得明白过来:“你是为着她才来这儿学手艺的。”
“霍哥眼明心亮。”
方禾道:“我和巧儿已经认识许久了,本是预备去提亲的,可听巧儿说师傅嫌家里的儿女都不能继承他的手艺,只想寻个能承袭他手艺的女婿,若是不能,也不管来提亲的给多少礼钱都不行。”
“我也是没法子,只有硬着头皮来了。”
方家本是同州城里的人家,虽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但从祖上便在做点小买卖,家里主营茶叶生意,今下到方禾这一段在城中已经有六七个铺面儿了。
吃穿上决计是不愁的,甚至比平寒人家好得多。
霍戍头一次见着他便觉得那双手不似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他倒是心细会编造,说家道中落这才出来学宰杀牲口的手艺。
“也不怕霍哥笑话,那日在师傅家里我动了刀子,此后是再没有那般胆儿了,只得窝在铺子里。”
方禾叹了口气:“我晓得师傅怕是以此对我已经早有了意见,想着那头不行,也只有把这头做好些。”
霍戍见其坦然,也由衷劝诫了一句:“长久瞒着也不是办法,早些去说吧。既见你的诚心,乔师傅会仔细斟酌。”
“这是你们的事,我不会多说什么。”
方禾吐了口气:“多谢霍哥,我也预备等师傅从南予县返还,便同他说和巧儿的事。”
霍戍应了一声。
两人方才说罢,纪扬宗便来了。
“生意可好啊?”
“纪里正来了,坐。”
方禾在乔家见过纪扬宗,瞧见人来,连忙招呼道:“里正可是要买肉?”
纪扬宗摆了摆手:“今儿村里送赋税粮来城里,我来找霍戍,结伴一道回村咧。”
“铺子便劳你一个人费心了。”
“纪里正说的哪里的话,师傅教我手艺,这自当是我该做的。”
方禾转又同霍戍道:“霍哥,你有事便先去忙吧,铺子里有我。”
霍戍点了点头,同纪扬宗一道回村。
两人一路出了城,城里闹哄哄的还就着方禾说谈了两句,随后反倒是都没在言语。
路过城门口的板车,纪扬宗也没说要去坐,就那么跟霍戍一道步行顺着官道走。
两人也没交谈,就那么走着。
“近来在村里还习惯么?”
半晌,到底还是纪扬宗忍不住开口打破了静默,若是自己不开口,只怕是身旁这人牵着那马死都不会说一句。
叫旁人还以为两人不是一路的。
霍戍直言: “没不习惯的。”
“也是,行军打过仗的,什么地方会不习惯。”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