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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花瓶失忆后,渣攻!火葬场!(笑点酥)


苏燃低头,一把拎拽住尤君柏的衣领:“你到底想干什么?什么炸弹,说清楚!”

尤君柏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来不及说了,你应该可以听到声音。”
“什么声——”苏燃话没问出来,只听到天空突然响起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这巨大的轰鸣惊得餐厅里许多人讨论。
苏燃头晕目眩,一时间拽着尤君柏的领口都松了几分。
尤君柏状若疯癫,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时间到了,你听到了吧。”
“是爆炸声。”他的语气很笃定。
“是我安排人在池海霖的游轮上放的炸弹。”
这条商业街,距离海边不算远,更何况花园餐厅占据高地,隐隐约约都能看到一片海洋。
爆炸的冲击力是何等的强,城市大半片临海的区域,几乎都听到了这声爆炸。
那些距离很近的,一时耳膜震痛了,好半天都听不到别的声音。
苏燃距离海边的位置没那么近,但是听到那声爆炸,透过大大的透明落地窗,也看到了弥漫大半个天空的浓烟和水雾一角。
苏燃的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
“爆炸,真的是爆炸——”
苏燃的唇在发颤,低声念着:“池海霖,池海霖他。”
“他肯定完了。”尤君柏直勾勾的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又痛苦,又快意。
他恶意的笑了笑,告诉苏燃:“你的池海霖,这时候应该化成飞灰葬身大海了。”
“闭嘴,我不会相信你的。”苏燃对着尤君柏怒吼一声,瞬间松开了攥着尤君柏领口的手。
紧接着,苏燃拿出手机,想给周秘书打个电话,亲耳确认一下池海霖在哪里。
他的指纹怼了两次都没有打开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哆哆嗦嗦抖得厉害。
苏燃咬了咬牙,口中念着:“池海霖没事,他肯定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念了两遍,苏燃的手指稳了一些,他顺利的解锁打开手机给周秘书打过去一个电话。
第一次,没有打通,冷冷的语音提示传出来:“您拨打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再打一次还是这样,苏燃怎么给周秘书打都是占线,直到又过了一会,周秘书主动给苏燃回了一个电话。
周秘书的声音很低沉:“喂,是苏先生吗?”
苏燃慌忙的点头说:“是我。周秘书,我想问问你现在池海霖在哪里?刚才爆炸好大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池海霖现在安全吗?”
“苏、苏先生,”周秘书这声音有点失真,隐约可以听出来带着一腔悲痛。
苏燃听到他的声音,有些不妙的感觉。
周秘书的情绪很不稳,哽咽了半天,才说出话来:“苏先生,发生爆炸的是池先生新买的游轮,当时……当时他就在那艘游轮上。”
“你说什么?”苏燃的唇嗫嚅着,问出来的话却散在空气里。
他不敢再大声问一句了,生怕得到自己无法接受的回答。
“苏先生,您,您听我说完。”
周秘书在这之前已经给医院、消防大队和警方都打过电话了,也主动联络了池海霖的父母家人,对于他们悲痛无法接受的反应,周秘书见了好几次。
但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笨拙的转移话题:“已经有消防车赶到现场救援了,兴许没事。”
苏燃意识到周秘书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那就十有八九是真的,
池海霖遇害了。
意识到这是真实发生的事,苏燃感觉额头嗡嗡的疼,天旋地转之间,他已经站不住。
幸好,路过这边的好心人和苏燃身边的中介,联手扶了他一把,让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周秘书:“苏先生,您还在听我说话吗?”
“苏先生?”
站在一边目睹一切的中介,早就报警说明情况了。
苏燃有些回不过神,片刻后他猛的站起来,对着尤君柏冲了过去,掐着他的脖子。
“你这个疯子!我要你给池海霖陪葬!”
这一瞬间他的情绪混乱,被悲伤冲击的失去理智,还是中介和路人合伙把苏燃拉开了。
“冷静,冷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也许他是骗你的。”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苏燃还想打尤君柏一顿,这时候,尤君柏请来的保镖一把将苏燃挡在一边。
中介瞪着尤君柏的保镖,警告他们:“我已经报警了,别乱来。”
苏燃顾不上在和尤君柏纠缠,急急匆匆的开车朝着港口的方向奔过去。
苏燃赶到港口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他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港口巨大的游轮残骸和爆炸发生后还在燃烧的熊熊的烈火。
海风特有的腥气随风飘来,还裹着一股很浓的化学燃料浓烟味,令人作呕。
苏燃看到了消防队员正在忙碌着评估火灾的风险,有些小组正在疏散人群,“别靠近,退后退后,前方危险。”
“不清楚是否有第二次爆炸的可能,大家注意安全,往后退。”
苏燃站在警戒线后面,焦急的看着前方。
周秘书被传过去问话。
“爆炸的时候有多少人在这搜游轮上?”
周秘书红着眼睛,“一个人。”
“什么?”
“多少人?”
周秘书很肯定:“爆炸时候,游轮上只有我的老板。”
“他是想把这游轮当做礼物送给别人,但是心情又不太好,所以想上去一个人仔细看看。没想到……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苏燃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位置,听的很清楚。
爆炸发生的时候,池海霖真的在上面。
只有他一个人在上面。
火势很快被控制住,但被炸坏的游轮残骸上没有找到受害人的尸体。
搜救队伍正在组织人手的船只试图打捞遗体,苏燃茫然的看着苍茫的大海,努力的想帮忙,也感觉自己有些无力。
他出了很多钱雇佣很多人租船帮忙打捞搜救,从天明到天黑,没有在海中找到任何人的影子。
池海霖的其他家人也赶到了现场。
池海霖的母亲商欣亚一向是个坚强的人,此刻看着茫茫的大海,也忍不住落泪。
“我的儿子,他还在海水里。”
“海水多冷啊。”
到了涨潮的时间,海水中掀起波澜,搜救的难度逐渐增加。
苏燃站在商欣亚的身边,看着茫茫的夜色,心中冰冷,探照灯虽然努力的照亮了一片海域,但不能照亮所有的地方。
漆黑的海水汹涌又深沉,随着时间的推移,苏燃还怀有一丝期待的心越来越往下沉。
就算爆炸刚开始,池海霖还活着,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搜救的队伍都没有找到人。
即使池海霖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还活着,能坚持到现在吗?
第九个小时过去,池海霖的父亲都忍不住晕了过去。
商欣亚也坚持到了极限,苏燃一时没看住,发现她竟然想跳海。
“商阿姨,你先别这样,池海霖一定还活着。”
苏燃口中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努力的给商欣亚一点希望。
他劝道:“其实,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们没找到他,不意味着他没有活着。”
“说不定他被海浪冲到了安全的地方。”
说着这种假设,苏燃自己都感觉不真实。
他他一遍又一遍的对着自己和池海霖的母亲说,“他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商欣亚看着他微红的眼眶,怎么会不明白他在说谎。
一个善意的,所有人都不再相信的谎。
苏燃在海边吹了一夜的风,直到天亮,看着天边明亮阳光,苏燃再也撑不住了。
他崩溃的坐在地上,无声的哽咽着,眼泪忍不住一颗一颗的砸下来。
商欣亚嘴唇干裂,然而此刻,这位勇敢的母亲反而清醒了一些,不再寻死,反过来安慰苏燃。
“坚强一点,苏燃,我们还没找到池海霖。”
“我一定要找到他,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回家。”
“我现在好后悔,早知道他那么喜欢你,你也对他有意思,我就不应该打击他。”商欣亚拍了拍苏燃的手背,噙着泪谢过了苏燃陪着她寻找池海霖遗体的好意。
“苏燃,阿姨谢谢你的安慰,你是个好孩子,我儿子没能在一起,是他没有福气。”
“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先回家吧,你已经在这里待了太久,再不回去,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苏燃对她的话轻轻摇了摇头。
他想说话,然而一开口,语不成句,除了抽噎痛哭说不出别的。
他想说,我没有家人了。
可是他的喉咙酸疼的上是上了锁,声音沙哑的更说不出几个字,苏燃一遍遍的摇着头。
不是的。
没有了。
对苏燃来说,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家人般亲近的就是池海霖。
可是从今天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看到了。
苏燃的眼眶哭到红肿发疼,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和海港边上很明显的烧灼黢黑的游轮,他的心,已经被千刀万剐了一遍。
直到这一刻,他感觉非常的懊悔。
救援的船只一遍遍的徒劳而返,一遍遍的希望变成了失望,苏燃不知道自己是过了多久才回到家的。
他呆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聊天界面,池海霖上次给他发消息,自己很冷淡的那两三句回复。
苏燃发现池海霖发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自己一直没看到,也没有回复。
【苏燃,我会想办法给你安全感和你想要的一切,相信我,我们还有可能。】
看到这句话,苏燃放声大哭。
“我要,要怎么相信你……呜……再也、也不可能了。”他抽噎到打嗝,几顿没吃饭的胃痉挛着,难受的反酸想吐。
苏燃四肢蜷缩在沙发上,像个失去安全感的小鹌鹑一样,双手环绕抱着腿,把头低下埋在膝盖上。
他很想回到池海霖没有出事的那一天,好好地跟池海霖说几句话。
“池海霖,别死。”
“你说过要陪着我,补偿我,怎么可以食言。”

轮船爆炸后的一周,所有的搜救和打捞行动都停止了。
苏燃不肯死心,一次又一次的来到港口,花钱雇人去打捞。
苏燃在网络上搜索过类似游轮爆炸的事件,不是不知道池海霖凶多吉少,甚至……甚至有可能被爆炸的烈火烧碎了肢体。苏燃心想捞到什么都好,只要是池海霖就好。
他做好了面对最残酷现实的心理准备,但是,现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残酷。
连续好多天的搜救,毫无收获。
池海霖像是彻彻底底的人间蒸发了,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踪影。
苏燃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有时候好不容易闭上眼,晚上做了梦,苏燃都会梦到池海霖对着他招手。
有时候是完完整整的池海霖在对他微笑,说一些和他告别的话。
有时候,是支离破碎的池海霖,身上全都是血迹,质问为什么还没有找到他。
在很多人眼中,大名鼎鼎的池家掌舵人,池海霖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失踪人口,不,更准确的来说,在外人看来,池海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池家的旁支生出了一些心思跳出来寻找存在感,争夺权利。
池家一度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公司的股价跌了几天,池海霖的父亲出来努力的撑住局面,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局面,池老爷子一夜像是老了十几岁,撑不住住进了医院里。
商欣亚的眼睛每日都是红肿的,但还是撑着一股气,想继续找到池海霖。
池父和她对峙的时候,直骂她疯了:“现在都一个月了,继续组织船舶打捞恐怕也捞不到什么,那可是大海,不是湖泊。”在海里寻找一具尸体,那恐怕是痴人说梦。
“你别去海边了,今天回公司,陪我开董事会吧。”池父理所当然的对妻子做决定,他说:“我知道儿子去了,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们总得走出来,承担起身上的责任,海霖一走,他身上的工作不能落空,否则公司会乱套的。今天召开董事会,我打算宣布一些新的工作交接。”
商欣亚忍无可忍,愤怒的看着丈夫:“你开会讲什么,讲你是怎么把儿子的工作职位都交给其他人的吗?我不想听这个。”
池父面色很沉:“你先冷静,我知道儿子出事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活着的人总要继续往前,公司的事情,我们不能不管,海霖走的突然,手里的股份都没有定好给——”
“别说了。”商欣亚脸上泪痕斑斑,止不住心痛如绞。
“你心里除了工作,有没有我们的儿子?那可是你的亲儿子。”这一刻面对池父的不仅仅是心痛的妻子,更多的身份是一个绝望的伤心的母亲。
商欣亚看着感情已经单薄很多的丈夫,这一瞬终于狠下了心:“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池父难以置信。
“我说离婚,明天签协议。”商欣亚毫无迟疑说出来自己的决定:“明天下午你就搬出去,搬到你的公司里去,你不配在我儿子住过的地方继续住下去。”
池父非常恼火的看着她,手指指了指:“你,你现在真的一点理智都没有,我今天不跟你计较,等明天你清醒了再说。”
他说着,冷哼一声走出了家门。
商欣亚看着桌子上摆着相框里的全家福,对着池海霖的面容哽咽着。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伤心呢。
商欣亚再次去到池海霖遇难的那个港口组织人员继续打捞,没想到转身的时候,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苏燃。”她语气低沉的看着他,红了眼眶。
那位身形瘦削的年轻人回头,苍白的面容像是一朵衰败的花朵,看起来精气神少了许多。
正是苏燃。
他的眼睛写满哀伤看着商欣亚:“阿姨。”
苏燃也数不清他第几次在这里看到商欣亚了。
无需多言,他们默默地登上了各自组织的打捞队的船只,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去,在茫茫的大海上寻找一点飘渺的可能。
几个小时后,正当一无所获的苏燃准备返航,突然他们队伍里的潜水员从水面上冒出头来,晃了晃手上的东西。
当他上船的时候,苏燃接过来那物件定睛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块儿非常眼熟的手表——池海霖以前经常戴着的手表。
说起来,这还是以前苏燃送给他的。
表盘已经出现了一道裂隙,不知道是爆炸发生时候损坏的,还是落入海底损坏的。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苏燃问潜水员。
那个潜水员说:“就在咱们船底下的位置不远,我在附近找了找,没发现别的东西。”
听他说没找到别的,苏燃还有点不太死心,他提议:“给我一套潜水服,我和你下水再找一次。”
苏燃的潜水能力很一般,即便如此,他也努力的跟在潜水员的身后,在发现手表的那块儿位置找寻摸了个遍,直到氧气瓶快见底了,不得不回到海面上。
疲倦的苏燃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新鲜的空气。
跟着他身后的乌九明看到他这模样,心疼的要命。
“苏燃,”乌九明叫住他,欲言又止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苏燃看向乌九明:“怎么了?”
乌九明咽了咽喉咙,一狠心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海里的一些鱼,是有牙齿的,可能……可能只剩下这块手表了。”
乌九明说完这句话不忍心看对面苏燃的表情。
苏燃听完乌九明的话,想要反驳,但是想到海底凶猛的鲨鱼鲸鱼,腐食类的螃蟹等生物,越想越心里没底。
最后不得已返航的路上,苏燃掌心捧着唯一找到的手表,泣不成声。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个月,池海霖的葬礼就在今天举行。
虽然商欣亚一度认为他儿子没有死,反对举行追悼会,苏燃也不赞成认为还可以再找一找,但是,池海霖的爷爷已经认了命。
老人家有他的理论,他说,葬礼不能拖着不办,人总得入土为安。
他找专业负责这方面的人士去海边招了魂,做足了流程,做了一套传统中式的仪式,捧着池海霖的衣冠,到市中又走上了灵堂,开一场西式的追悼会。
那天,天空下起了小雨。
每个人都打了一把伞。
有些是白色透明的雨伞,有些是漆黑的雨伞。
苏燃撑着的就是一把漆黑的雨伞,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跟着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面对池海霖父母家人悲痛欲绝的表情,苏燃强忍着辛酸泪,说:“节哀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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