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剧本我看过(飞奔的橘子)

游彦颔首：“当然。”
另一个文明代表提醒游彦：“既然提到了‘情报共享协议’，那你还发现了什么？”
游彦：“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猜测，还需要通过内部讨论和分析才能确定。等我们得出了确切的结论，相关信息会一并转达给你们。”
芒灵帝国的代表让智慧生物拿来一个复杂的收容装置，将这个危险程度尚不明确的‘矿石’收入了其中。
在跟这些文明代表的对话结束后，李佑竹跟游彦在‘副本’门口分道扬镳，李佑竹在安全区进行短暂的休息，而游彦则忙着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星舰疾驰而去，后方悄然缀上了好几条小尾巴。
角在游彦脑海里发问。
【咱们接下来去因范—诺金联盟？】
游彦：“专家们催了我好几次，既然副本收尾了，那我也该去跟诺阿确认一下融合的具体情况了。”
当然，副本收尾是对游彦而言，对其他玩家来说，这个副本的征途才刚拉开帷幕。
【我怀疑因范—诺金联盟也搞不清楚咱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游彦：“但总比我们知道的多……嗯？”
星舰周围浮现出熟悉的阴影，无数触须飘浮着，闪烁着一缕缕的电光。
【爸，别靠近！再靠近，星舰就该坏了……】
巨大阴影往后退了退，闪烁的电光在真空中跃动，似乎下一秒就会落到星舰上。
巨须虫的压迫感在近距离下显得异常强烈，游彦给星舰糊了层灵性屏障，提醒角：“让你爸别离因范—诺金联盟太近，不然我脑袋上的角就真能凑成一对了。”
【对哦，爸，你离远点。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有多危险？能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危险……不是，不用你替我报仇……什么？你也想长脑子？这是长脑子的事吗？算了，跟你说不清楚，你往后退，再往后退，再……啊？你感觉你好像撞到什么了？星图上没显示后面有星舰啊？是不是你感觉错了？算了，不管了，你继续往后退……】
随着距离拉远，巨须虫的身影从屏幕上消失了。
与此同时，星舰后方，被巨须虫撞碎的星舰碎片漂浮在空中，记录着一场无人知晓的灾难。

第158章
因范—诺金联盟星域一如既往的荒芜空旷，没有星舰往来，太空垃圾随处飘荡，恍若时光被凝固在了某个瞬间。
星舰辅助驾驶AI隔着老远就开始推送‘前方高危区域’的警报，用来导航的星图在前面那片区域上打了一个大大的红骷髅头。
被这阵仗连番骚扰，游彦陷入了沉思：“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星舰的动静好像没这么大？”
岂止是没这么大，准确来说，是压根没有任何反应。
角正在跟他爸分享自己的这趟旅程，期间大半台词都是在吹嘘自己有多牛逼，严重歪曲事实，压根没搭理游彦。
游彦自问自答：“我知道了，我们上次搭乘的星舰是兵工厂制造的。现在搭乘的星舰是从副本那边的安全区里‘借’的。”
说是‘借’，其实是白·嫖。游彦压根没打算还。
显然，除了不知情的阿诺斯之外，其他智慧生物都很清楚这片区域有多危险。所以星舰搭载的驾驶辅助系统和星图反复强调该区域的高危特质，确保没有哪个傻子会在看到这些提示后依旧羊入虎口。
游彦关掉星舰的系统警报，无视星图上硕大的骷髅头，让星舰继续前行，提醒道：“我们快到了，让你爸停在这吧，别再靠近了。”
角跟他爸嘀咕了半天，好不容易说服了他爸，紧接着就生出了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
【等会，咱们就这么过去？不做点准备吗？那地方可邪乎了，万一又把我们困住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再体验一遍被困住后有一万只蚊子在你耳边嗡嗡叫的感受，太烦人了。】
游彦有信心保证自己的安全，但角就不好说了，毕竟【灵界行走】技能压根不带角玩。
这么一想，游彦觉得他们确实得做点必要的准备。
他停下星舰，指挥角道：“你先从我脑袋上下来。”
又长又尖锐的角从游彦脑袋上飘了下来，向上弯曲的角尖闪烁着锋利的光芒，有种游彦一低头就能给大体型的生物来个开肠破肚的美感。
它在游彦脑袋上时，游彦看不到自己的造型，很难对角的这个长相有什么感想。
但当它飘在游彦面前，每一寸都闪烁着锋芒时，游彦不由对自己之前的造型产生了一些疑惑——合着他之前是顶着一个十几厘米长的大弯角在跟其他智慧生物沟通？
这造型跟独角兽可扯不上关系，毕竟在游彦的印象中，独角兽的角既没有杀伤力，也没这么大，活像是从某种大羚羊、大角牛脑袋上长出jsg来似的。
大概是游彦盯着角看的时间有点久，角发出了不解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
游彦：“我记得你爸身上好像没长角？为什么你现在的造型会是这样的角？而不是其他什么……比如说触须之类的。”
【刚出生的巨须虫其实是长了角的，只是等我们进入下一阶段后，角就会从体外转移到体内……】
【正常情况下，变回角的巨须虫会重新再经历一遍生长期，也就是说，我原本该在度过最初的幼崽时期后，将角从体外转移到体内。但因范—诺金联盟的融合特性导致我眼下处于非正常状态。】
【比如说，我不该黏在你头上，我应该有我自己的身体，而不只是一只角。】
毕竟，哪怕是幼崽时期的巨须虫，也不可能只长角，不长其他部位。
但角跟阿诺斯的融合，导致角原本的身体部位变成了一个阿诺斯，以至于角只剩下了角。
游彦百思不得其解：“诺阿的融合特性是按照什么规则生效的？如果说是把角跟阿诺斯融合了，那为什么你还保留了意识？这不就成了一具身体两个意识进行争夺吗？”
【诺阿自己都已经疯了，你不能指望它的灵性力量体系还在正常运转。其次，你管这叫两个意识进行争夺？我什么时候有过主导权？不对，我争得过你吗？】
在巨须虫跟阿诺斯的融合过程中，阿诺斯占据着绝对优势，这一点从角的‘被迫开智’上就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随着角在游彦脑袋上待得时间越久，他的地球化程度也就越深，从意识到认知再到三观，全都由地球文化塑造而成。
游彦被说服了，他确实没从角身上感受到任何威胁，相反，角的存在将游彦的感知和控制灵性力量的能力进行了升华。
游彦找了个安全舱，把角装进去，然后弹射起步，让角跟他爸近距离接触。
“安全起见，你跟你爸一起在外面待着，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虽然角被弹出去了，但角跟游彦的对话没受到距离的影响。
【你好歹先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打算毁尸灭迹了呢。】
【咦？隔这么远也没有强制召回……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分道扬镳的话，直接各走各的就行？】
星舰朝着前方荒芜的无人区笔直前行，游彦若有所思：“其实现在说再见也来得及。”
【不，我要抱大腿。我要进化。我要带领巨须虫摆脱水深火热的生活。】
游彦：“巨须虫？水深火热的生活？据我所知，大部分智慧生物遇到巨须虫都只有一个下场，巨须虫哪来水深火热的生活？”
【首先，巨须虫没有虫权，大家都说我们是星际异兽，不拿我们当智慧生物看。其次，巨须虫没有娱乐设施。最后，巨须虫不存在烹饪美食的条件。以普通智慧生物的生活条件作为标准，我认为巨须虫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游彦嘴角抽了抽，懒得反驳它的歪理：“说人话。”
【我要联网玩游戏！我要吃好吃的！我要抱大腿！】
游彦明白了——角的地球化程度确实加深了，都已经进化到沉迷游戏的青少年阶段了。
星舰一头栽进了荒芜星域，星舰消失了。
体型庞大的巨须虫扒拉了下圆滚滚的安全舱，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抛出了无数个问题。
角的声音疲惫的响起。
【虫权就是我们的正当权利……联网又是什么？就是一张很大的网，我们可以用它来跟其他智慧生物交流……不是，我不饿，不需要吃智慧生物……游戏是什么？游戏就是游戏，你哪来那么多问题……不不不，我没意见，你继续问……别扒拉我，我晕得慌……哪有好吃的？我怎么知道？你饿了？……不饿你问这个干嘛？什么？你也想吃好吃的？……其他东西没搞明白，好吃的倒是让你搞明白了，果然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吃是共通的……不，我们不去其他地方，就在这等着，为什么要等着？大腿还没出来呢……大腿又是什么？这问题你之前问过了……】
在角被骚扰得奄奄一息时，掉进规则怪谈里的游彦发现诺阿又换了新场景，学校改成游乐园了。
本该欢声笑语的游乐园透着诡异气息，周遭的服务人员和游客像是挂着一张僵硬的面具，笑得十分渗人。
游乐园的入园规则贴在取票处的门口，不过游彦看都没看入园规则。
“我赶时间，就不走流程了。”
游彦使用【灵界行走】技能，进入白雾笼罩的灵界，推开唯一能推开的那扇小木门，在穿过小木门时陷入厚厚的‘空气墙’，听见窃窃私语声，放开心神，接收这些信息。
“加入……我们……看见……你……了”
小木门后方定格的游乐园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伫立在一片虚无中的巨大屏幕，屏幕上打满了马赛克，似乎有无数身影，又似乎只存在一个身影。
“你来了。”
诺阿的声音层层叠叠的回荡在虚无中，好似有无数智慧生物在哀嚎，又好似悲天悯人的圣洁之音，简单来说，就是每一个字都自带一次San check（理智检定）、精神污染。
这玩意对绝大部分智慧生物来说都无比危险，不过【灵界行走】状态下的游彦可以凭借灵性形态免疫精神污染，所以不受影响。
对方很有倾诉欲，不等游彦给出反应就开始了对话：“我感受到了我们的法则在你身上的痕迹，它给你带来了变化。”
游彦嘀咕了一声：“我们一般管这玩意叫灵性力量体系。”
“万法归一。不管用什么称呼来形容，它的本质都不会发生变化。”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你正走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
游彦支棱了起来：“危险的道路？你们指什么？”
“文明飞升。所有没做好准备贸然前行的飞升都将演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游彦不解：“我知道，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目前对文明飞升没有什么兴趣。”
虽说专家团做过‘文明飞升’的预案，但那就跟世界末日的预案一样，纯粹只是出于考虑到一切可能的目的，而不是说真的发现了‘世界末日’的征兆。
“是吗？但你正走在这条危险的道路上，一次比一次地靠近它。”
游彦想起了角跟他融合带来的影响——在角飞快成长的时候，他也在不断靠近阿诺斯的最终形态。
游彦：“那是个意外。你们的法则在我身上留下了深刻印记，以至于我的力量不受控的飞速增长……”
“我知道，我明白。但问题是，你正在无法克制的靠近它。这跟你们有没有这个想法无关。”
“知道为什么只有文明飞升，没有个体飞升的说法吗？”
游彦竖起了耳朵：“为什么？”
“因为个体无法飞升，唯有依靠文明的意志才有可能跨越那道无法触及的门槛。”
游彦满足了好奇心，抛出了他的问题：“事实上，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们，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影响会演变成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克制或者说解除这种影响？”
“因为我们当前处于特殊状态，所以法则受到了不可控的影响，我们无法给出确切答案。不过既然阿诺斯已经飞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还会存在一个阿诺斯，但有一点毫无疑问，你比谁都要靠近终点，又注定无法抵达。”

联系诺阿之前提到‘个体无法飞升’这一点，游彦逐渐明白了一切。
在顺利飞升之后，阿诺斯曾探索过的道路已经被证实了它的正确性，也就是说最终形态的阿诺斯确实是推开那扇大门的正确方式之一。
虽然游彦现在只是初始形态，但他只要按班就部的继续成长下去，不在半途夭折，那迟早会抵达终点——这是飞升文明留下的烙印，没有任何存在能扭曲那条正确道路。
问题在于，这个世界不存在个体飞升的可能，必须凝聚整个文明的意志才有可能跨越飞升的门槛。
这意味着，作为阿诺斯在这个世界仅存的遗孤，游彦注定无法完成飞升——除非他能剥除自己身上属于阿诺斯文明的烙印，成为其他文明的一份子。
但要想剥除飞升文明的烙印，起码得是比飞升文明更高阶的存在。
由于飞升文明已经是jsg这个宇宙高阶文明的最顶峰，比飞升文明更高阶的存在大概只存在于文明飞升后的世界。
所以诺阿说的没错，他比谁都要靠近终点，又注定无法抵达。
游彦盘了半天逻辑，捋顺了这一串思路，意识到自己被诺阿给带跑了。
诺阿是一个无限接近文明飞升的文明，他们的思维模式理所应当的以‘文明飞升’为最终目标，所以在诺阿看来，没有比游彦更悲惨的存在了。
但自己人知道自家事——别看专家们左一个‘我们是阿诺斯文明的继承者’，右一个‘研究阿诺斯文明的遗迹，探索文明飞升的秘密’，但实际上，地球连银河系都没走出去，异世界最底端的一阶文明对地球来说都是降维打击。
他们压根就没考虑过‘文明飞升’。
先不提以地球如今的科技水平，距离‘文明飞升’究竟有多遥远，最现实的问题在于，压根没人知道地球所在的世界究竟存不存在文明飞升的可能。
毕竟，地球上不存在灵性物质。
虽然目前还没法确认究竟只有地球是特例，还是整个宇宙都不存在灵性物质，但就像刮刮乐一样，地球已经刮出了一个‘谢’字，后面大概率只会是‘谢谢惠顾’。
所以不管是专家团还是领导，在乎的都是异世界的科技，而不是灵性力量体系的构建。
在这个前提下，谁在乎‘游戏角色’能不能飞升啊。或者说，如果游戏角色真飞升了，那才是出大问题！
游彦立马端正态度，找到了诺阿方才那段话里真正的重点——“所以，哪怕你们的融合法则出现了变化，也无法扭曲阿诺斯原本的进化路线？”
换句话说，角跟阿诺斯的融合，或许本该走向另一种展开，但因为阿诺斯的进化路线早已被锁定，所以游彦脑袋上的角只起到了加快初始状态的阿诺斯变成最终形态的阿诺斯的进度。
诺阿们没跟上游彦的脑回路，但依旧给出了肯定回答：“没错，已经飞升的阿诺斯的级别高于我们的融合法则，我们没法对它施加影响。”
听到这个回答，游彦心中的大部分担忧都化作了虚无，关注起了细节：“那巨须虫呢？它会受到什么影响？”
“巨须虫？那是什么？”
游彦比比划划：“跟我融合的另一部分。一只处于幼崽状态的巨须虫，在它跟我融合之后，它不仅拥有独立的自我认知，而且因为融合带来的影响，他还拥有了思考能力，随着融合进度的增进，他的智商和思维能力也在与日俱增。”
诺阿们的语气里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讶：“这不应该。在正常情况下……额，正常情况下，我们不会选择融合活物，我们以往的融合目标都是其他文明的法则。”
“相较于太空异兽，阿诺斯具有碾压性的优势，在融合过程中，阿诺斯才是主体。理论上来说，太空异兽不可能存在自我意识，更不可能还获得了增益……”
随着他们的思考，诺阿们的声音中出现了渗人的背景音乐，夹杂着‘加入我们’的回音，为对话染上掉san色彩。
游彦：“你怎么了？”
在短暂的沉默后，诺阿们的声音重新响起：“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点轻微的状态不稳定。”
虽然说这个轻微的状态不稳定足以让任何直面他们的智慧生物陷入‘加强版的同化状态’中，但既然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阿诺斯，那这个轻微的状态不稳定就真的只是一个小问题——毕竟它没对游彦造成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