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终究低估了谢青霖的学习能力,落在耳边的性感气音,炙热的鼻息渐渐升温,以及不容忽视的唇间挑逗。
吻了又吻,一遍遍深入,一遍遍情起,滚烫如化开的一滩水。沈酒发觉自己控制不住时,已经晚了。
沈酒颤着腿,试图拱起。可在好友身下如此情潮泛滥,不住低喘着,令他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这太不像自己了。
谢青霖小臂撑着柔软的床面,额头抵住温热残留的枕头。阖着眼,分明也难耐不过,却是难以抑制地含着笑意。
唇色似乎还微微泛红,脑袋如一团乱麻。如果只是兄弟间的互帮互助就算了,可他们分明…情起难耐。
他不愿深想,甚至努力模糊昨晚的感受。也许那一瞬间看到的,只是因为自己最近精神压力太大,而产生的错觉。
沈酒戴上口罩,走在绿荫的小道。上午去参加老师那边的一个项目会议。下午和晚上又是全部的满课。
沈酒回家住了两天,沈泽山问起协议签的怎么样了?沈酒略一搪塞后,也觉得似乎有必要跟青霖签订一份协议。
但有些地方他还拿不准,签一年,还是两年?爸爸说的,不发生关系真的需要写上去吗?还有离婚后财产划分,他也要写清楚。
毕竟青霖给了他很大的帮助,有恩于他。这么想着,沈酒不免觉得那日早上是不是过于冷脸了。分明是他提出来的,却先适应不下这样过度的关系。
轻轻叹了口气,沈酒有些苦恼,手指敲击着键盘,将初稿协议一点点拟订出来。无论如何,先发给青霖看看。有不合适的地方,再进行修改吧。
夕阳的云下徒生光晕,谢青霖垂下眼睑,目光落在屏幕上,“双方自愿结成伴侣,为期一年半,不得发生逾矩行为。”
那颗被极力压制破土的苗头,仿佛就要跳动出来。却在克制与爱恋的挤压下,垂在泥里,兀自神伤。
如果可以,他也想只如从前一般,安静守护。但已经苏醒的念想,在这段特殊关系里,只是多看一眼,便要徒生贪欲。
雾色缭绕,隐约透过绿色阔叶的亮色,撒下散漫的丁达尔光束。落在了那池水边□□上身的青年身上,似阖目倾听水下的声音。
他的肩胛上游离着一条绿锦蛇,高昂地扬起头身,以奇异的姿态环绕,感受着主人的情绪轻点水面。
策划人告诉沈酒这是一次“人与自然”的拍摄内容。Kean自身有很强的忧郁气质,但细看绿色的眼睛却能发觉那层寂静与神秘。
从接拍以来,便以出色的外形与情绪表达,成为了模特界的新秀,甚至隐隐有日后大咖名模的特质。
策划人许宙知是很高兴这次联动的,拍了拍沈酒的肩,“放心,以他现在的出片能力,能约到你来拍摄,是双赢。定能让你惊喜,正好你也尝试一下新风格。”
沈酒点点头,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后结束。Kean浑身湿漉漉地从水池中钻出来。披着半长的发,挂着水珠修长睫毛下,眸子有所感应般,一眼看到了远处策划身旁的沈酒。
收拾完后的Kean换上了一套墨绿色常服,丝绸顺滑的质地,很是修身。一米八七的身高站在沈酒的面前,却不显压迫感。
沈酒没有留意到一旁面露奇怪的许宙知。许宙知正是知道Kean的不好相处,方才才在沈酒面前说了许多优点。
两人约谈在一家茶楼雅间,沈酒轻轻拉动着木质百叶窗的叶片,棕色地板上的光亮被均匀分割开来。
沈酒的确对这里不熟,微微打量着Kean的面孔,优质完美,是第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类型,说是惊艳也不为过。
沈酒轻抿了一口茶,想不出什么,拿出资料道,“叫我沈酒就好了。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直接进入正题吧。之前讨论过这次主题,结合你之前的想法从知觉出发…”
Kean也打开了笔记本,开始分享近期的新发掘的影像图文。两人进入工作的状态后,话语投入密集了不少,即使有争议的地方也很快能建立暂时假设。
沈酒从屏幕前抬起头,神色比来时多了几分光彩,“明天先去一处废旧有大片白色墙壁的建筑,带部分裂纹。至于其他细节的场景构想留到后面,相对容易满足。”
沈酒点点头,重复了一遍主题的定义,“以灰色为基调,游离为状态,揭露常态视角下沦为边缘的错位创伤。”
收拾好桌上的资料,沈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七点五十了。手机上青霖的几条消息都没来得及回复。
Kean敏锐察觉到沈酒话语中的迟疑,没有再多提,只是道,“可以让它出来透下气吗?有点闷了。”那墨绿色的眼睛含着些许真诚询问道。
Kean只是笑了笑,“不是什么很好的故事,就不在饭桌上讲了。对了,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些远,你住的酒店在哪里,我也订个房间。明天和你一起出门。”
饭后,两人一起去了悦和。沈酒的行李下午已经先放这边了,等Kean开房间的时候,接到了谢青霖打来的电话。
“喂。”沈酒也习惯了这份关心,“嗯,吃完了,到酒店了。可能呆三四天,要看情况。等会发定位给你。”
沈酒掩下了手机,这里属于高端景区,建筑稀疏,附近很难找到第二家酒店,出于对同行伙伴的考虑,于是道,“我的是双人间,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
“也好,那明天的午饭我包了。”Kean笑着道谢,注意到沈酒还在打电话,说完也自觉离开去跟前台聊天了。
沈酒主动邀请,第一天认识的陌生男人睡一个房。哪怕有隔间,但这个卡本来也是他办的,怎么会不知道那隔间门没有锁,一按就开。
恍惚间,从挣扎中乍现光芒。谢青霖简单道,“他缺房间的话,我这边可以跟悦和的老板沟通,安排一间。你还是自己住。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我们很熟,一条消息的事情。”这个时候,适当的谎话已经成了必要的条件。至少前段时间,悦和老板还三番五次想要跟他达成合作。
“Kean,我朋友那边联系了这家酒店,特意腾出了一间给你。房间号是5421,你先去登记。”沈酒走过去道。
Kean微微挑眉,犹疑道,“你朋友有些门道,这可是悦和。”向前台接待员点点头,正准备递身份证,看了看才想起来,“忘记身份证刚过期了,新办的还没下来。”
“没有身份登记?”谢青霖低沉的话语,神色深邃。这个名叫Kean的模特,新入行不久,在网上资料极少,仅有的几张公开照片中也都是背影或者模糊的侧面。
谢青霖没有犹豫点开了,便听见那忍俊不禁的笑声:知道啦,哪次没给你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妈呢。我要睡觉了,晚安。
没忍住又听了几遍语音,听得魔怔了,好像不仅没生气,还能从里面听出还有几分对他撒娇的意味。
“你朋友客气了,安排了这里最高端的房间。”纵使有一定心理准备,Kean在看到那露天泳池,卧室双开的棕红色木门时,也还是有一瞬怀疑。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房间了。
“嗯,可能是没有其他房间了。”沈酒吃着早餐,缓缓回过神,“我今天雇了几个帮手,帮我们拿材料。”
Kean心想是自己招待不周。但和沈酒一起出了酒店,看到低调停在门口的宾利时,顿时才有所了悟。
中午便有了大片乌云盖顶,隐约有雷鸣闪现。白日的光亮逐渐掩盖,阴暗了下来,天空有了即将倾倒之势。
明明来之前,才看了这几天天气不错。运上了材料,沈酒考虑二三后,还是决定先去取景地实际察看一番。
楼道房间中满是灰尘,还有一些遗弃的木质家具。天空淌下的雨水,在窗台上啪哗作响。屋内并不全然黑,于昏暗可见中透着灰白。
沈酒拿着手电筒开合,仔细观察着门窗以及建筑结构,将要整理打扫的地方先过目一遍,并吩咐下去。
窗檐、泛光、残缺的凳腿、破碎的影子…沈酒在一次次快门中,仿佛看见了那沉默如死去之下,不堪回首的疮口。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哪怕情绪已然到了残忍断裂的边缘。滞塞的环境在细密的雨声中愈发失真。
Kean没有起身,浮墨不知从哪里探了出来,吐着猩红的舌头。带着敌意,沈酒便只给他披上了一层毯子。
留他自己解开。
见对方情绪平稳,沈酒这才摇头轻声道,“这不算什么。倒是你刚才的状态…”嘴边的话语迟疑,视线落在远处的厚重云彩,像是刚刚放晴喘了一口气,又被压得低沉,“怎么会想到要拍摄?或者说,当模特。这不是出口,你应该明白。
“可以继续下去吗?这个话题。”沈酒说得隐晦,重温并不能解决什么,只会加剧遗留的疮疤。而今天只是第一场。
Kean点点头,声音很轻,“为了记录罢。我没有这样的能力,主导自己。或者说,我已经失去了这样的权力。你也不会半途而废,不是吗?”
“我先回去休息了,下次有时间去你们安陆市玩,给你带礼物。”Kean挥手道别,话语间是显而易见的低哑疲惫。
Kean笑了笑,唇角的弧度是雌雄莫辨的天然美感。临走时上前靠近了沈酒几分,在他耳边温和地低语,“你如果不喜欢,可以考虑给我一个机会。”
“嗯?”沈酒还没明白过来,以他们这两日的相处了解,Kean并不是这样轻浮、会随意开玩笑的人。
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走了。沈酒揉了揉太阳穴,不想太想思考。浅浅呼出一口气,有张床他能倒头就睡。
“!”沈酒听到声音,转头微睁双眼,“青霖,你怎么来了?都没有和我说一声。”几乎是略带惊喜地问着,冥冥中也有几分习惯了,整个人状态不由放松下来:“你在这里呆多久?我想先回酒店睡一觉,可能睡比较久。”
沈酒听闻,勉强抬头瞅了眼谢青霖眼下同样的淡青,心中明了笑道:“你是不是又赶了工作急着过来?正好也一起补觉。”
沈酒钻进车里,这几天连轴转,自然而然枕在谢青霖的腿上,嘴里还在喃喃道,“下车叫醒我,我还要洗漱一下,身上…”
谢青霖专注地听着,轻轻握过沈酒的一只手,指缝微合。低垂的视线落在那安静的眼睑上,温柔克制得像是以目光相拥。
如果说,很久之前他有想过沈酒可能娶妻生子。可若有一天,沈酒告诉他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便决不能容忍了。
沈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朦胧中,睁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过了几秒,才回想起是在哪里,“青霖?”
侧头看了看,人正站在窗边。合上的窗帘露出三两道光的缝隙,打在谢青霖的身上。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几分沉静与深雅。
“你没有休息吗?”沈酒躬身卷了卷被子,肚子便传来了几道声音,不由蒙上了半张脸,不好意思道,“饿了。”
“先喝一点粥垫肚子,我们出去吃。”谢青霖已经走到桌边,打开了保温盒,解释道,“我睡醒后,刚买回来的。”
手疾眼快放下碗,沈酒先一步拿过了行李箱旁的黑色盒子,神神秘秘地道,“我给你买了个礼物。你先闭上眼睛。”
沈酒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前,似乎在调整他的衬衫?也许因为不熟练,琢磨了好一会,才用那纤白的手指将衣服抹平整理好。
谢青霖微颤着睁开眼睛,便发现沈酒神色有些低垂地看着别处,似乎不好意思,不习惯这样的举动,却又偏偏尝试去做了。
沈酒亲自送给他。深色眼眸微微抬起,不由让人产生其中藏有光亮的错觉,“是因为马上要结婚了吗?”
但他最终还是下决心买了,“嗯,有一部分原因。不过…主要还是想要和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把我那天说的话放在心上。我以后不会再故意疏离你。”
谢青霖没想到,甚至有些错愕。沈酒还在因为这件事愧疚。那一天对练习亲吻的拒绝,是理所当然的拒绝。并不出乎他意料。
可另一方面,他发觉了沈酒的敏感与多思。明明是自己处于劣势,却还想着身边的人,处处让利。
一颗深炽的心,不由陷得更加软沉。他怎么能不去爱惜和保护,这份赤诚,这样的沈酒。
“就是对我们的婚姻负责任啊,就算是协议的,也理应有所代入的真实。至少不能被发现,以免不必要的损失。”沈酒现在回想起来,明白Kean估计是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破绽,所以才会这样试探?有时间再问清楚,“回去之后,我们再一起修改一下那份协议。你可不要直接同意了我随便写的初稿。”
已经签字了的谢青霖,面不改色点点头。心中有了些许推测,问出了这段时间以来耿耿于怀的问题,“那晚的练习,你说…非常厌恶?”
“呃…”沈酒面上浮现几分不自然,犹豫了一会,解释道,“也没有,怎么可能非常厌恶,你的水杯我以前也喝过。就是,第一次这样…不习惯。”
说着,仿佛回忆起了当时的感觉,侧耳浮起了淡淡的红,“而且,你太投入了,我都不能呼吸,那样子很奇怪。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如果是不能避免,那就碰一下,不要伸舌头。”
谢青霖听后,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沈酒能自己说服自己到这样,已经非常出乎意料。届时他适当制造契机,还有心软让步的可能。谢青霖矜持地轻轻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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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室里,沈酒一身白色西服。日常的落下的刘海,被整齐的掀起定型,露出光洁的额头。面容秀雅,皮肤光滑,浅棕色的瞳孔在细密的睫毛下泛着亮光,如暮色的湖水中撒下碎碎的星子。
化妆师小姐姐看着这张垂下眼,几近完美无瑕的面容,竟有些无从下手。最后也只是在沈酒的鼻尖和眼下轻扫微红,上了唇色。
暗哑的高定黑色西服,却穿出了低调深雅的感觉,也比平时更收敛锋芒,温和雅致得如同一个贵公子般。
傍晚课后,沈酒收到Kean发来的消息。因为在公交上,便说晚点再联系他。正好他也有事情要问清楚。
沈酒在外面点了两三道菜,回了谢青霖的私人小别墅。洗漱完,谢青霖还没有回来,说是在公司开会。
“好,我放心的。”Kean见沈酒是一个人吃的外餐,室内装潢别致,四周安静得没有其他声音,“快八点了,怎么才吃饭?你一个人在外面住?”
“不用记着否认。在你眼里,”Kean看着沈酒的眼睛道,一一列举,“我没有看到对男友的丝毫爱意。他的信息,他的电话,甚至你下意识所谓朋友的称呼。”
沈酒想解释一下,Kean继续道,“一开始没有承认他,公办公事的处理。直男到,毫不避讳提出与我住在一起。如果我是你的男朋友,会有多伤心啊。”
“不是。”这次沈酒回答地很快,“是我主动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时说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关系很好,不用担心。”
“嗯,下周。”沈酒点点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邀请一下,就不礼貌了,“如果你想来,我欢迎之至。”
沈酒心中有了答案,追问道,“那你知道,我应该怎么表现得喜欢对方吗?至少不会被人,比如你这样的人轻易识破。”
Kean面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收敛了起来,轻啧了一声,摇摇头,“给你提个醒,你确定你没有被骗?你既然是直男,又是交易,为什么要学着喜欢他?你会把自己栽进去的。到时候你想走走不了,他却可以任性为之。”
谢总以四两拨千斤之势,不过一道合作转化的消息,便回环相联,击溃了邱家近月来策划已久的暗度陈仓。
“如此合作,对你们谢氏可也讨不了好!不过是一个沈酒,我们既做了退让,劝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对方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
“三日内,如果你们不对之前沈家的事情加以正名,我不介意让你们输得更惨。”谢青霖笑得从容,却如同一片沉重的阴云压在了邱家人的头上,随时可能劈下致命的雷光。“正好,你们邱家人也喜欢踩在法律的漏洞上,多一些把柄总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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