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当时黑猫的眼神如此哀怨,就好像他是个负心汉似的。
等回去给它买一箱三文鱼明虾罐头吧,容时有一纳米的愧疚,“之前就被猫玩丢了。”
施以观似乎也想起了家里那只猫,嘴角抽搐:“还是找出来销毁比较好……如果能找到的话。”
“不过陆总现在也没放弃,师父回来大约一个月后会为陆总做一场法事,具体怎么操作我还不清楚,不过如果这场法事被破坏,他也会遭到不小的反噬。”
“我知道了。”容时看着他,睫毛很快地煽动了一下,“谢谢。”
施以观目不转睛地盯着容时的脸,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显而易见地发紧:“我好像闻到玫瑰的味道了,好香啊,小时,你不会其实是个omega吧。”
蝴蝶的翅膀又轻轻煽动了一下,容时靠在枕头,漫不经心道:“说不定是谁喷了香水吧。”
施以观向前走了两步,眼神渐渐染上了另一种色彩。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
容时看向他的目光像一汪浮着冰渣的水潭,倒映着他所有的贪婪与丑恶。
施以观闭上眼睛,避开那汪潭水,他嗓子很渴,但语调却很平静:“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你只是想利用我来报复师父。”
“所以呢?”
“哈哈哈哈哈,是啊,没有所以。”施以观大笑着,神色有些癫狂,“即便如此,我也是很愿意被你利用的……小少爷,谁叫我这十几年来,一直看着你,喜欢你呢?”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摸容时的脸,下一秒,楚星驰冲了进来,飞起一脚险些将施以观从窗户踢出去。
“干什么呢你?动手动脚的!哎呀,原来是施道长啊,我还以为进来小贼了呢,太激动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楚星驰笑了笑,排骨汤还好好装在餐盒里,半滴都没撒出来。
施以观扶着腰站起身,倒抽了口凉气:“你根本没看错人对吧……你就是故意的吧,这个力道和位置,你绝对瞄准了对吧……”
楚星驰万分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将冒着热气的山药玉米排骨汤放在小桌上,可怜巴巴地冲容时伸出左手:“我刚刚去买汤的路上摔了一跤,你看这里都摔破皮了。”
容时摸过床头的眼镜,这才在他手掌下半边看见一道不到半厘米的伤口,虽然楚星驰展示的很及时,但它还是快要愈合了。
“好疼啊,你帮我吹吹吧。”楚星驰耷拉着脸,演得像是受了什么重伤。
容时敷衍地吹了两下,真正受伤的人被当做了空气,施以观握紧拳头,单手扶着腰走出去眼不见为净。
楚星驰得寸进尺地哼哼道:“还是好疼啊,听说口水可以消毒……”
“适可而止吧。”容时太阳穴某根筋又跳动了一下,“你明明一直趴在门上听墙角,汤是找跑腿买的吧。”
楚星驰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容时把触手放到他衣服上,神秘地眨眨眼:“可能是因为我有透视眼吧。”
第62章 公司
楚星驰最终还是没能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不仅如此,他的陪护身份卡也到期了。
容时在签署了股份合同后的第二天就办理了出院,熬了几个大夜整理清公司资料与脉络后又马不停蹄地杀进公司。
这次副总可不敢再把他当成摆在办公室的吉祥物,容时脚还没踏出电梯门,就听风风火火一阵脚步声,路袅袅抱着有她头那么高的文件“咚”一声全摞进容时办公室里。
容时粗略扫了一眼,只见文件上到公司项目下到新签艺人分配,甚至连某个综艺发给公司上层艺人的邀约文件都要,比起之前敷衍的几张纸可谓是事无巨细。
“我们公司别的部门是都罢工了么?”容时翻开文件,从表情看不出喜怒。
路袅袅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一点心眼没有地转述道:“副总说您今天算是正式上任,正好将公司事务移交给您,好叫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别再烧到他身上。”
容时冷笑一声:“要他这么说,我之前还是个透明人了?”
他声音不大,但此时办公室开着门,门外的人又都竖着耳朵,这点话清晰地钻进有心之人的耳中,几秒钟就传进隔壁办公室里。
尽管知道副总这番做派表面是退让,实则是为了叫他知难而退,继续做个吉祥物总裁,方便他搞点见不得人的东西,但容时还是逐个查阅了这些文件,还找出几个不大不小的漏洞。
等他合上最后一页纸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他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医生在他出院证明上签字时还千叮万嘱此番伤了元气一定要静养,然而他刚回了家开始就全心投入公司中。
若不是触手版本的宿渊一直看着他,到了晚上更是在他眼前转悠催他睡觉,恐怕都要用通宵代替熬夜,光合作用代替吃饭了。
今天来了公司不方便带着已经有手臂粗的触手,容时也就自然而然地把准时吃饭这件事抛在脑后,他脑中正想着对付副总的对策,突然觉得腹中隐隐作痛。
他单手用力按着胃,泛白的指尖几乎要嵌进西服那片凹陷,容时倒吸了口凉气,死死咬住下唇。
空气仿佛都在这片空间停滞了,容时歪在转椅上,额角的虚汗把头发打得湿漉漉的,贴在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颊,显得白的更白,黑的更黑,下唇的那片殷红也绽放开来,像是衔了片花瓣一般。
“先喝点热水垫垫吧。”宿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里,下半身还残留着未化完全的黑雾,隐约能看出里面涌动着几根触手。
其中一根触手卷着杯子过来,宿渊伸手拿过杯子,眉头锁着一个结:“你是不是没吃饭?”
容时敷衍地点点头,齿间溢出一声来不及压抑住地□□,宿渊连忙放柔了动作,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这个杯子好几天没洗了。”容时嫌弃地别过头,宿渊半跪在转椅边,伸手把他抱到休息室。
容时没有挣扎——也可能是没有力气挣扎,他的头靠在宿渊的胸膛,他听不见里面的心跳声。
但宿渊的体温又是非常温暖的,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紧紧包裹住着他,像是躺在被太阳晒过的草坪。
“这次刷过了。”宿渊没有放开手,触手卷着装了三分之二热水的杯子又兢兢业业地跑了回来。
容时喝了两口水,但似乎是要惩罚他对身体的透支一般,腹中的疼痛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变本加厉。
他在宿渊虚拢着的怀中侧身死死压住作乱的胃部,脊背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后颈那块凸出的骨头白晃晃地刺进宿渊眼里,扎得他心也跟着作乱生痛。
“好狼狈啊。”他捱过一阵痛,反而还缓缓勾起嘴角自嘲道:“怎么我这个怪物没什么刀枪不入的buff呢?担着怪物的名头,看起来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啊。”
“没有,一点也不狼狈。”宿渊笨嘴笨舌地握住他放在胃部的那只手,“你是很好的。”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触手悄悄关上窗,又把门反锁了一周,宿渊躺在床上,不知道想到什么。
“你是很好的。”宿渊抱着他,手掌轻柔地在胃上打转,“你也会很厉害的。”
容时眨了眨眼,他眼里笼罩着生理性的泪水,从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没有说话,只是摸摸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他此时全心都放在抵御疼痛上,没有理会宿渊暗戳戳缠上来的触手,如果此时有人进来的话,可能会被吓一跳也说不定。
宿渊就像是一条守护着自己无价之宝的巨龙,对外亮出刀枪不入的鳞片和尖利的爪子,只把柔软的腹部对着他的宝物。
这条巨龙看起来可怕,却只会翻来覆去说这一句话。
宿渊的触手在他脚踝缠了一圈,喃喃道:“你是很好的,不需要这样辛苦。”
容时笑了一下,像是被暴雨摧残淋湿的花儿又悄悄舒展了它的花瓣:“我想再快一点。”
他需要在陆宗意识到之前彻底掌控住这个公司,掌握住陆家和娱乐圈的接口,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曝光陆宗的真面目,动摇他的地位与名声。
陆宗这样的人,只有不再站在上面,才能看得到别人。
就算最终没拿到陆宗这点廉价且稀有的情感,这样也足够叫他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了。
宿渊垂下眼盯着他头上的那个微小的发旋,手上动作不停:“我帮你做吧,你不要这样辛苦。”
“我没有办法放松下来。”容时看起来就像是谈论午餐的菜色一般,陈述着这件事,“在火熄灭之前,我都不能停下来。”
宿渊沉默着没再反驳,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也要记得按时吃饭,又不是修仙辟谷。”
容时这会语气中带了点不确定:“好,我尽量。”
“我会盯着你的。”宿渊将鼻尖贴上他的后颈,重复道:“我会盯着你的。”
接下来的几天容时都成了公司最早上班最晚下班的那个。
副总虽然是有意刁难,但送来的文件中十份总夹杂着一两份有用的,没过几天他就顺着这些文件理清了公司存在的问题和人员脉络,大刀阔斧地开始改革。
等副总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真正成了“副”总了。
办公室成为宿渊自容时家里以外第二个神出鬼没的常用地点,在一次路袅袅推开门和他大眼瞪小眼撞了个正着后,绞尽脑汁才蒙混过关后,宿渊终于养成了人出来之前先放触手出来锁门的好习惯。
其间楚星驰还来了一趟,不知道宿渊拉走人说了什么,总之楚少爷不甘不舍但又不得不离开,临走时的眼神活脱脱被是被棒打鸳鸯的鸳鸯本鸟,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坚定,之后接连三天都没看到人影。
倒是有八卦说楚二少爷想去接管公司,和他见头不见尾的神秘大哥对上了,不过至今他还全须全尾地蹦哒,想来传言并不算可信。
除了楚二少爷,陆思衡也来了两次,彼时容时桌上的文件已经薄了很多,但陆思衡等着专注翻阅的容时还是一直坐到天色渐暗。
“你怎么来了?”容时放下资料抬头,这才终于想起坐在这儿当一下午摆件的陆思衡小陆总。
陆思衡清了清嗓子:“身体才是本钱。你也别太……”
容时打断了他:“大哥,您不会专程教我养生的吧?”
陆思衡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容时低下头继续在纸上圈画批注,突然想起他去找父亲那天,陆宗背着手很是不屑地笑道:“他要就给他吧,我在公司安插了人,总不会让他做破产。”
他走近几步,发现容时在写一份名单,上面不多不少,正是陆宗提到过安插的那几个人,纸页再往前是副总安插进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名字上已经画了红叉。
陆思衡难得带了点幽默细胞,指着红叉问:“这是死亡名单吗?”
容时头也不抬:“这是发放补偿金的名单。”
他打了个哈欠,眼下带着点青黑:“大哥,你不就是因为我最近辞退太多人才来找我的么?”
陆思衡过来确实有这部分原因,容时大刀阔斧清人当天他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虽然这些不是蛀虫就是眼线,可之前不动他们自然也有不动的道理。
他刚想开口解释,容时喝了口水,看向他的眼睛:“我知道那些理由,但我不想做什么事都被人盯着,更不想被人在背后放冷箭,哥你也能理解吧。”
陆思衡再理解这个原因不过,他点点头,沉声道:“小时,我知道,但这种事讲求循序渐进,你太急了……”
“因为我不想忍。”容时毫不避讳与他对视,“我凭什么要忍呢,大哥?”
“过刚易折,小时,偶尔也放松一点吧。”陆思衡看着他明显泛着不健康苍白的面色,很深地叹了口气,“你这样一直走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拖垮的。”
“快刀斩乱麻固然爽快,但这样的路越走越难,凡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才行,无论是发展公司还是拉拢人心都要循序渐进,而且你身体还没养好就每天……”
眼见陆思衡又要把养生课堂搬进办公室,容时额上青筋一跳。耳朵下意识地发疼:“我现在只想一直向前走。”
容时移开视线,阳光下的树叶又掉了片叶子:“如果这条路很难走的话,那就走到我死吧,到时候就算有谁把我抛在身后,我也不知道了。”
陆思衡揉了揉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到办公桌的阴影中,有个东西动了动,随后轻柔地缠住了容时的腰。
像条过长的尾巴一样。
第63章 文件
陆思衡定神又瞄了两眼,不过好像真是他文件看太多出了幻觉,那片阴影还是阴影,和正常的阴影没什么不一样。
“不要说那个字。”陆思衡垂下眼,“你要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大哥管那么大公司都这么闲么,还有空提前给我念生日贺词?”容时动了下腿,脸上清晰挂着“请走”二字。
死之前没在生日宴上听见他这个大哥说两句吉祥话,等现在不会死了又跑来叫他长命百岁了。
还不如恭喜发财呢。
容时心里想着,脚上把暗戳戳想要顺着他裤腿爬进来的触手用鞋尖踩下来,挑到一边去。
没想到陆思衡从前面子大过天,到哪里也不能丢了他的总裁架子,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偷偷找楚星驰补课了,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样转移话题:“对了,陆二托我问你什么时候能让他进来。”
容时疑惑地望着他:“进来什么?他想去哪里还要找我签字吗?”
“可能还真需要。”陆思衡耸肩,“他说上次他到公司门口被保安拦下了,让他有预约再来,你又没接电话。”
容时这才想起来昨天陆弘景是给他打过一通电话,他漫不经心道:“啊,那天我太忙了,他今天都没跟过来么?”
陆思衡面色一僵,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他说怕你不愿意见他,让我先找你问问。”
这简单的两句话当然不能概括陆弘景的行为。
准确来讲,这厮是在得知他今天要去容时公司时从一楼半的楼梯上飞驰而下,一脚滑铲踢倒了楼梯旁边新摆了没一个星期、刚浇过水的绿植,带着满脚泥跑过来找他传话。
陆思衡自然看不惯他这幅扭扭捏捏的样子,果断冷声拒绝了他,结果陆弘景不知道哪里受了刺激,当场像个熊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把鼻涕眼泪混着泥都蹭到了他第一次穿的定制西服上。
陆思衡忍了又忍,才没把喊着“弟弟讨厌我了”的陆弘景一拳打飞,压着额头突突突直跳的青筋换了身衣服,逃也似的上了车。
容时看到陆思衡脸上一闪而过的“故事感”,但他对陆家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不过要是他们大打出手的话,他倒是想看看热闹。
更何况桌子底下作乱的触手实在可恶,宿渊的几条触手各有各的想法,这条被踩下去了,那条又悄咪咪地爬上来,罪魁祸首隐匿在桌下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哦。”容时上半身靠在转椅上,从陆思衡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他修长的脖颈和流畅消瘦的下颌线。
怎么这样瘦了呢,陆思衡心里想着,就见容时淡红色的唇微微张开,再从里面次吐出刀子来。
“那他至少还有点自知之明。”容时不耐烦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大哥?”
陆思衡被直白地送客,终于切入正题:“我前些日子从国外百强挖回来一个经理人,还没有正式入职,你不是想把副总换掉么,不如让他签在你的公司吧。”
容时微微抬眼:“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些人换掉吧。”
陆思衡报出一个人名,是很出名的一个能力强的经理人,当然,他的价格也是出了名的高昂。
这种出名且不愁钱的经理人确实不会因为陆思衡或是谁的要求就对他不利,毁了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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