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止颔首:“是我把暖风的温度开得不合适了。”
“不不,跟宫先生没有关系,不是宫先生的问题,”听到宫止的话,温竹森急忙反驳,而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我山猪吃不来细糠。”
宫止成功被他的这个说法逗笑,没想到后座的鼎鼎也醒了过来,奶呼呼地重复着森森的话。
“鼎鼎也是山猪~”
鼎鼎也和森森一样睡着啦!
温竹森的心都被萌化了,打开车门下了车,到后排座椅上把鼎鼎从儿童座椅里抱了出来。
Leilani和Harvey带着自家的崽崽们,亲昵地环绕着温竹森和鼎鼎,身前身后地跟着他们,连一会儿都舍不得离开。
温竹森刚走两步,就听见宫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先生,我们可能需要把这个戴上。”
宫止在温竹森回头的瞬间,拿出口袋里的袖珍盒子,朝他晃了晃。
温竹森瞳孔微缩。
那是……戒指?
“爷爷奶奶可能会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融洽一些,”宫止解释道,“如果温先生愿意的话。”
温竹森当然愿意配合。
只是……
温竹森小心翼翼地捏着那枚戒指,站在原地,眼中满是茫然与惶惑。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但单看这枚戒指的外观和做工,一旦掉在地上滚丢了,就不是他能够赔得起的。
想到这里,温竹森不由把戒指捏得更紧了些,用力到被戒指在指腹上压了两道深深的红痕。
“无名指。”宫止提示道。
这些所谓的常识,温竹森一概不知。
他此前的人生中除了治病,就是在努力赚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接触与这两件事无关的知识。
听见宫止的话,他立马应了声“好”,而后匆匆把手中的戒指往无名指上套。
没等戴好,就又听见宫止的声音:“左手。”
见青年还在发呆,宫止从车前绕过,拿过他手中的戒指,同时握住青年的手腕,迅捷地将那枚闪烁着熠熠辉光的戒圈套进了温竹森修长细瘦的无名指上。
只是碰到青年温凉的手指时,宫止难得地生出了些许懊悔。
他刚刚为什么要自己先把戒指戴好。
上次来宫家的时候,温竹森并没有见到奶奶。
但由于明天就是宫止的生日,所以长年在外旅游的奶奶便提前回来了,以免赶不上小孙子的生日会。
见到宫老夫人的时候,温竹森几乎不好意思开口叫她奶奶,踌躇着站在原地半天,才在宫止先他一步的称呼下,小声开口:“奶奶好。”
宫老夫人今年六十一岁,可或许因为她是医生的关系,在退休之后懂得如何保养自己,所以乍一看过去,也就四十七八岁左右,连发丝都依旧乌黑浓密,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好极了。
相比身为商人的宫仕昌,虞澄斐的性格显然要更为直率一些。
一见到温竹森,她就喜欢得不得了。
“诶,竹森,来,快坐下,”虞澄斐抱起跑到自己身边的鼎鼎,笑着朝温竹森招了招手,“奶奶看节目啦,你对鼎鼎的照顾太细心啦。”
温竹森谦虚地摇摇头:“大部分时间都是小叔照顾我。”
鼎鼎笑眯眯地伸手拉着妈妈和森森的手,奶呼呼地说道:“我和森森有互相照顾喔~森森对鼎鼎更照顾喔~”
“要不是竹森你陪鼎鼎玩儿,给鼎鼎拍那么多好看的照片,我还真不知道鼎鼎居然也会变成这么开心的小朋友呢,”虞澄斐揉了揉鼎鼎的小脑袋瓜儿,笑着对温竹森说道,“整天被你们爷爷养得像个小领导似的,哪有点小孩子的样子。”
她知道这孩子之前风评不太好,但却是因为性格跋扈,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想必吃过亏之后,也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总得给他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大概是因为紧张,温竹森即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奶奶聊天儿,脊背也还是僵直着不敢放松。
虞澄斐理解他的心情,便也没再拉着温竹森跟他聊天,而是直接招呼自家孙子道,“阿止,这时间也不早了,快带着竹森回房间,早点休息吧。”
回、回房间……
听见奶奶说到这三个字之后,温竹森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但宫止却早已应了声:“好的,爷爷奶奶和小叔也早些休息,我们就先回房间了。”
说完,平和的视线落在温竹森的脸上。
温竹森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爷爷奶奶鞠了一躬,说完晚安后,亦步亦趋地跟在宫止身后,走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口。
“你先进去吧,我还要去书房。”宫止帮他打开门。
温竹森点了点头:“好的宫先生。”
鼎鼎的婴儿床还在宫仕昌夫妇的房间里没有搬出来,
如今鼎鼎跟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天,今天晚上自然是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
没有鼎鼎陪在旁边,温竹森还有点儿不习惯。
不过想到自己迟早也会一个人,便也就想开了,应当提前适应一下才对。
“咔哒。”
卧室门被人打开。
温竹森慌忙去摸床头柜上的眼镜,却不慎磕到了手腕,疼得脸色一白。
他洗完澡后,就摘了眼镜坐在床沿边发呆,这时候需要看清站在门口的人,他只能尽快把眼镜从床头柜上摸索着拿起来。
“温先生休息吧,”宫止将另一床被子放在床尾的长沙发上,顺势坐在上面,躺下之前,还是解释了一句,“爷爷奶奶起床的时间很早,如果去其他的房间睡,很容易被他们发现。”
宫止很早就失去了爸爸妈妈,对他而言,爷爷奶奶与爸爸妈妈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想要尽量让爷爷奶奶开心些,不要对他的生活产生担忧。
“啊,我明白,”温竹森点点头,尝试着说道,“不过宫先生,我、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从前条件最艰苦的时候,他为了多赚点钱,一晚上三百,披着军大衣给人家看了一晚上的冷库大门也挺过来了。
今时今日在温度适宜的别墅里睡一晚上沙发自然更不会有问题了。
但宫先生已经躺下了,他也不可能走过去把人从沙发上踢开、换成自己躺上去。
没办法,温竹森只得钻回被窝,阖上眼睛,安静地酝酿着睡意。
明天就是宫先生的生日了,希望他准备的礼物,宫先生能够喜欢……算了,不讨厌就可以了。
然而磨人的痛楚总喜欢在夜里侵袭而至。
“唔。”
温竹森抿紧嘴唇,轻颤着冰凉的手指,覆住了钝痛不已的胸口,整个人缓慢地蜷缩成了一团。
他咬住牙关,硬是没让痛苦的低哼声泄露出来半分。
对于温竹森来说,疼痛才是最常伴随在他左右的感触。
疼着疼着,也就睡着了。
疲倦与痛楚交织的梦境让人无法彻底解乏。
温竹森整夜做梦,睁开眼睛的时候,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不过比起手指发颤,他觉得另一件事似乎更为严重……
自从早上醒过来之后,温竹森就觉得宫止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儿。
不过他当然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宫先生是在欣赏他,而是他昨晚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宫先生时不时就抬头看他一眼的。
鼎鼎随着爸爸妈妈的作息时间,也起得很早。
天还没亮,就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森森和乖宝贝的房间,并平易近人地以“知心小叔叔”的身份得知了看上去坐卧不安的乖宝贝的秘密。
“小叔,宫……乖宝贝怎么了?”
似乎是看出了森森的疑惑,鼎鼎趁乖宝贝离开之后,搂住森森的手臂,糯叽叽地说道:“森森,乖宝贝说,你昨天晚上抱了他好久喔~”
面对森森的时候,向来诚恳的鼎叔往往顾及不了自家乖宝贝的死活。
只是这一次,他在不顾乖宝贝死活的同时,也忽略了森森的死活。
“而且你还亲了乖宝贝一口喔~”作为家中的长辈,鼎叔拥有一定程度上的捏造故事的权利,“可把乖宝贝给高兴坏啦~”
听完自家小叔的话,温竹森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昨天晚上抱了宫先生?
还、还亲了宫先生一口?!
与此同时,仓皇逃出房间的宫止站在门外,默默咬紧了后槽牙。
他真服了这个小漏勺。
温竹森坐在床上呆愣了良久,也还是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出于对自己睡相的自信,他依旧不相信昨晚自己真的主动去抱了宫先生。
再说了,床这么大,光是在上面爬都要爬好久,他又怎么可能那么准确无误地爬到宫先生的身边呢。
鼎鼎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身边,用小肉手拄着肉嘟嘟的脸颊,仰头笑眯眯地看着森森:“森森是不是也超级开心呀?”
“对……”温竹森露出一个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让自家小叔失望,“超级开心。”
卧室门被人在外面敲了敲。
“温先生,夫人让我把您的衣服送过来。”
是秦伯。
温竹森紧忙下了床,走到门口开门。
“温先生,这是夫人为您准备的衣服。”秦伯推着一个挂满套装的展示架站在门口。
温竹森惊讶不已,急忙道谢。
不过比起道谢这件事,他还有一件稍微再重要一点的事情想要问秦伯:“秦伯,请问……宫先生的房间里有监控吗?”
秦伯刚要转身离开,却突然被温竹森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话,不免有些惊讶地回过头,上下打量了温竹森一番。
以过来人的思维考虑事情,秦伯不可避免地想歪了。
没想到温先生对阿止还是存在着一定的感情的,只是不喜欢表达罢了。
怪不得刚刚他过来的时候,看到阿止急匆匆地就下了楼,根本不好意思跟他打照面儿呢。
原来是在用自己的手段讨温先生开心,害羞自然也是难免的。
“温先生,我这就去监控室帮您调取一下。”秦伯有出入监控室的权利,但也有着值得温竹森相信的人品。
温竹森抱起鼎鼎,朝他点头道谢:“麻烦秦伯了。”
看过了秦伯给他的监控,温竹森才彻底明白了一切。
原来昨天晚上他心脏剧痛之后,是宫先生走过来帮他按揉内关穴和劳宫穴。
越往后看,温竹森心中对宫先生的感激之情就越是深厚。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不适,宫先生果真是心细如发。
温竹森刚想要合上平板电脑的外壳,却猛地看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举动,瞬间大惊失色——
“宫先生……”温竹森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扣住了宫止的后颈,让他因为担心会引起自己的剧痛而不敢挣动。
确认宫止会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听自己说话后,温竹森露出了一个小狗得志的笑容,声音又轻又缓:“陪陪我……痛……”
宫止侧着身子,几乎算是背对着摄像头,晦涩的月光下,只能勉强看清他的脊背绷得笔直,充斥着僵硬与松弛的矛盾感。
他顿了良久,缓缓抬起手,将青年严丝合缝地抱进了自己的怀中,温声安慰:“一会儿就不痛了……唔。”
声线消失的前一刻,温竹森看到屏幕中的自己迅速将指腹贴在宫止的嘴唇上,紧接着,凑上去用唇瓣似有若无地轻碰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两人隔着温竹森的手指,清晰而深刻地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
看到这里,温竹森顿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这些行为,未免有点儿太炸裂了吧。
就算他再怎么想要感谢温先生,也不能用这个方法啊,谁知道宫先生会有多抗拒啊。
正当温竹森想要逃避监控中发生的事情时,却又听到了自己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我好害怕……手术室里好冷……”
他疯起来怎么连自己的老底儿都要揭开啊?!
羞耻间,温竹森匆匆合上了平板电脑的外壳,完全没有听见在短暂的停顿后,宫止带着惊异与疑惑的问题:
“你进过手术室?”
今天是宫止的生日,所以刚吃过早饭,老宅里就迎来了不少分家的人来向宫止送上祝福。
过来的人都是宫老先生很信赖的分家家主夫妇以及家中长子长女,并不会、也不敢给老宅的人制造什么麻烦,比如对外泄露温竹森的存在。
温竹森换完奶奶为他准备的衣服,难为情地被迫接受了自家小叔的夸赞后,抱着同样穿了一身小西装的奶娃娃走到卧室门口。
刚要开门,门把手就被人从外面扭开。
下一刻,宫止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温竹森迅速收回去开门的手,把手上的动作变成了抚摸腹前的西装扣,而后抬眸看向门口的男人。
“宫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这是温竹森今天第一次面对面地见到宫止。
早上他刚醒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跟宫先生打招呼,对方就起身抬腿离开了卧室,以至于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对宫先生说一声生日快乐。
宫止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即便这一天是自己的生日,他的领带也依旧一丝不苟,完全看不出半点儿放松的模样。
除了偶尔不慎让视线与温竹森两两对视之后的……细微慌乱。
鼎鼎被二人之间的旖旎氛围包裹着,只觉得心情大好,立马拍着小肉手,再次为自家乖宝贝送上了祝福:“那、那小叔也祝乖宝贝生日快乐喔~”
宫止眼中漾起笑意,轻轻捏了捏鼎鼎的小肉脸蛋儿:“谢谢小叔。”
说完,又清了清嗓子,面向温竹森,正色道:“谢谢温先生。”
他们两个的距离不算远,温竹森几乎能嗅到宫止须后水的味道。
耳朵自然也被宫止低沉矜贵的声线笼罩得微微发麻。
“不、不客气。”温竹森低下头,没敢看他。
Leilani夫妇也被老宅的佣人们提前在颈前系了两只红色的小蝴蝶结,此时一左一右地蹲坐在宫止的腿边,扬起大大的笑脸,模样讨人喜欢得不得了。
“心脏还疼吗?”宫止忽然问道。
温竹森没想到宫先生居然会主动提起昨天晚上的事,尴尬使然,他紧忙摇了摇头:“不疼了,已经好了。”
末了,还是犹豫着补充道:“昨天晚上……真是麻烦宫先生了。”
宫止这才放下心来:“不麻烦,下楼吧。”
温竹森跟在宫止身后下了楼,立刻引起了一楼大厅所有人的注意。
宫止的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所幸有疼爱他的爷爷奶奶。
因此碍于坐在正位上的宫老先生,在场并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开口议论温竹森和宫止之间的事。
宫止清楚温竹森的社恐有点儿严重,直接把他领到了一楼大厅的一处沙发角落上:“温先生就在这里休息吧,爷爷一会儿就下楼了……可以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温竹森点点头,抱着鼎鼎坐在沙发上,连目光都不敢到处乱瞟。
他本以为这样的自己已经足够没有存在感了,可却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怀中的奶娃娃才是全场的焦点。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分家的人注视着鼎鼎,仿佛只要成功跟鼎鼎攀谈了两句,逗他开心,公司接下来的发展就会在宫老先生的默许下一飞冲天了。
“森森,你要不要吃这个小蛋糕喔~”鼎鼎担心重重的自己会压麻森森的腿,于是手脚并用地从森森的怀里钻出来,紧接着一本正经地为温竹森忙前忙后了起来,“这个小叔尝过啦,真的超级好吃喔~”
温竹森笑着接过小叔递过来的小碟子,道过谢后吃了起来。
他早上醒来洗漱过后就没有吃东西,这工夫确实是有点儿饿了。
果然还是他叔心疼他。
“小叔,你还记得我嘛?”从客厅走过来一个比宫止大了几岁的男人,俯下身子对鼎鼎笑道,“前年过年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鼎鼎刚一抬起头,就差点儿被男人伸手摸到了脸颊。
温竹森紧忙一把将奶娃娃捞回到了怀里,继而朝那男人投去了抱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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