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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病美人被小叔在娃综带飞(守约)


“唉,”他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忧愁状,“打针的时候要是睡着了,很容易因为没注意而回血的。”
余光瞄到宫止看检查报告的动作明显一顿,施重继续说道:“我今天值班,你可以把他抱到我宿舍床上去……”
宫止打断他,翻了一页报告:“没必要。”
说完,继续抬腿向前走去。
“他那么瘦,很有可能贫血的,要是回血的话……啧~”
施重今晚没什么事,索性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兜,看似步伐散漫、实则极具目的性地朝温竹森所在的角落走去。
宫止正在看爷爷的检查报告,只偶尔用余光留意着施重的身影,还当他会带着自己回到他的办公室。
直到前面的人停下脚步,宫止才意识到自己站在哪里。
“阿止,他披着的是不是你的西装外套啊?”
“他这么把你放心上啊,就连来医院看病都要带着你的衣服。”
“要不你就听我的,把他抱到我宿舍里休息一会儿吧。”
回应施重的,是宫止一如既往的淡漠凝视。
见此情景,施重使劲儿地“嘁”了一声:“合法夫夫,抱一下都不敢,你该不会是怕自己喜欢上他吧?”
他当然是故意的。
施重知道自己这个好友打小就心思缜密,城府颇深,而且无论是头脑还是外形,都是他们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但同时,宫止也是有弱点的——
这小子常常识别不出激将法。
宫止看了他一眼,修长的桃花眼中充满了对施重这话的轻嗤之意:“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说完,整理好手中的检查报告,迈开长腿就准备大步离去。
“可是你的表现看上去……嗯……给我的感觉就是,”施重摊了摊手,又下了一剂猛药,“你不敢靠近、不敢接触他,像是很担心……自己会喜欢上他似的。”
果然,听到施重的话,宫止脚步一顿,转身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到温竹森所在的座位旁,俯下身——
一把将睡得正熟的青年打横着抱了起来。

“诶~这才对嘛。”
见状,施重紧忙上前一步,把温竹森的输液瓶从架子上摘下来举在手中,乐呵呵的模样活像是成功促成了一对儿新人步入婚姻殿堂的欢喜媒婆。
抱起温竹森的那一刻,宫止就已经明白过来自己是中计了。
不过他懒得跟施重一般见识,直接继续往前走,准备把怀里的人送到施重值班室的床上。
温竹森睡得很沉,但被人抱在怀里移动,难免会有轻微的颠簸。
他不舒服地皱了皱眉,被喉间的痛意催得忍不住轻咳一声:“咳……”
宫止刚要把人放在值班室的床上,就听见了这声咳嗽,下意识站定在原地,保持住了当前的动作,以免惊醒温竹森。
等怀中人的呼吸重新变得规律平顺后,宫止微微俯下身子,动作轻缓地把温竹森塞进柔软的被子里躺好。
“你陪着他吧,换药叫我。”
施重挂好了输液瓶,轻声对宫止说道。
随后十分懂事地离开了值班室,顺便还帮二人带上了门。
周围的环境安静下来。
宫止垂眸看了一眼温竹森的脸,确认他不会轻易被惊醒后,这才缓慢地抽出被温竹森压在颈下的手。
可还没等他有动作,睡得昏沉的人就发出了一道极其低微的声音,同时像是在尽力用病中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用后颈压住了他的手。
“疼……”
温竹森烧得迷迷糊糊的,只凭着自己的本能,让滚烫的后颈无限贴近宫止微凉的掌心。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舒服一点儿。
想起之前加微信、两人交谈的那个时间,温竹森应该是已经开始在输液了。
原来……他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叮嘱自己要早点休息和注意身体的吗?
鬼使神差地,宫止低声问了句:“哪里疼?”
本以为温竹森是因为烧得意识混沌才说出了那句“疼”,说完了也就算了,宫止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等到了回应。
“咳咳……咳咳咳……”温竹森又咳嗽了两声,答案却很明确,“咳……这里。”
他的高热还没退,此番说起话来的时候,嗓子也又沙又哑,听上去甚至有些可怜。
简单的两个字,硬是努力了好几次,才能够完完整整地说出来。
宫止察觉到他手上有动作,顺着望下去。
……是手腕。
明白了他的意思,宫止单手解开西装扣,弯腰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了温竹森的输液管。
大概是真的有了点效果,捂热输液管没一会儿,温竹森睡梦中也微蹙着的眉头便舒展开来,再次沉入梦乡。
宫止心头那抹他自己都不知何故的浅淡忧虑顿时烟消云散,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温竹森阖眼睡觉。
“吱呀——
值班室的门发出轻微的响动。
宫止回过头。
是掐算着时间的施重进来给温竹森换药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厮一定又要开始出言不逊、自取灭亡了。
果然,换完药之后,施重一眼就瞧见了宫止帮温竹森握着输液管的手,忙不迭地嘚瑟起来。
“哟,宫先生雅兴啊,”施重从小就喜欢说让自己的挚友难堪的话,“放着公司事务不处理,在这儿给小温先生捂输液管呢,真贴心~”
虽然每次都会被宫止捶到妈都不认,但施重依旧没脸没皮。
宫止抬眸瞥了他一眼。
施重瞬间没了底气,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而后拿着换下来的输液瓶,转身轻手蹑脚地离开了值班室。
室内再次恢复到之前的静谧氛围。
即便被高烧折磨得头晕眼花、迷迷糊糊的,温竹森也还是无法忽略身体各处断断续续地传来的阵阵疼痛。
他不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只知道对方的手臂坚实有力,让他完全放心将自己的体重尽数放松在他的臂弯中。
……这么细心,应该是护工吧。
他什么时候请的护工?
是院方帮他请的吗?
也不知道谈拢的价格是多少……不管了,他太难受了,明天多少钱他照付就是了。
突然,一阵剧痛从温竹森胸腔中的五脏六腑间席卷而过,急速蔓延了几秒钟后,最终将痛感落实在了他的心脏处。
“唔……”温竹森下意识抿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昭示着痛楚的低哼声。
见情况不对,宫止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时准备打给施重,却听见温竹森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劳宫……”
别人的感受他不知道,总之对他来说,心慌心悸心绞痛的时候,按劳宫穴是非常管用的,可以很迅速且很大程度上地减缓他的痛苦。
这位护工先生这么有劲儿,帮他按揉一下劳宫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宫止一愣,不可置信地低声问道:“……你说什么?”
温竹森听见有人接他的话茬儿,心里便有了点儿底。
他动作迟缓地抬起输液的手,一路摸索着找到了宫止的手臂之后,将它拉过来,不由分说地按在了自己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上,捏起宫止的两根手指放在劳宫穴上,轻声拜托道:“劳宫,别松开手……”
听清楚了温竹森的话,宫止顿时呼吸一滞,“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脑海中霎时间翻腾起了无限的可能性,最后,这些被他在电光火石间假设出来的想法通通汇成了一句话——
温竹森居然喜欢他!
温竹森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输了液,又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安逸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呼……”温竹森惬意地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睁开眼睛,就听见旁边传来了一道带着温和笑意的声音。
“温先生醒啦?吃点东西吧。”
温竹森慌忙睁开眼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脸茫然:“……您好?”
难捱的高热让他彻底忘记了自己昨晚的状态,没睁开眼睛看周围情况之前,还当是在家里的小床上躺着呢。
“我叫施重,六院肿瘤科的医生,”见温竹森听到“肿瘤”两个字后脸色一变,施重忙摆摆手,安抚他道,“放心,你的病情跟我的科室没有关系。”
温竹森半信半疑地抿着嘴唇,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拘谨模样。
施重笑着问道:“你知道昨天晚上谁把你抱进来的吗?”
温竹森环视了一周,试探道:“……护工先生?”
六院的规模不小,在这里工作的优秀护工应当也不会太少。
施重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地对温竹森道:“是宫止。”
听到施重的话,温竹森的眼中闪过了短暂的惊讶。
不过这惊讶闪归闪,本质上还是稍纵即逝,完全没有停顿。
施重补充一句:“我是宫止的朋友。”
温竹森瞬间了然。
施医生的想法和秦伯是大致一样的,无非是希望宫先生的身边能有人陪伴。
为了能让宫先生的小家庭暂时稳定下来,大家竟然不惜用这样的方式来“骗”他。
想到这里,温竹森不禁越发振奋了起来。
宫先生喜欢的人不是他,而是主角受,因此只要帮宫先生和他的白月光在一起,今后他就彻底自由了!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怎么样,护工先生是无辜的,还是要把钱给人家才行。
温竹森拉开小书包的拉链,从里面抽了两张红色钞票出来,迟疑了一会儿,又拿了一张五十和一张十块出来,双手递给施重:“施医生,可以麻烦您帮我把这个钱交给昨晚的护工先生吗?”
他做过护工,昨天晚上他的情况在服务类别中属于“基础陪护”,向公司交了管理费之后,一天二十四小时能赚到二百块左右。
但由于昨晚的护工先生帮了他很大的忙,所以是值得一点小费的。
二百五不好听,那就给他二百六吧。
“给钱做什么?阿止是你的合法丈夫,他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施重失笑着说道。
温竹森认真听完他的话,继而微鞠一躬,双手递上钞票和一张小纸条:“护工先生要是觉得少,就请打我的电话。”
好嘛,还是没信。
“麻烦施医生了,我先走了,谢谢您。”
温竹森说完,就从床上抓起了自己的小书包和矿泉水瓶,而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医院,只留下捂着肚子笑到快要断气的施重。
Concourse集团总裁办公室。
“嗡、嗡——”
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直到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宫止才拿起手机。
有一条未读消息——
【施重:[转账]请收款】
鉴于不知道施重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宫止只能点开聊天框。
【施重:?260请收款】
宫止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7:?】
施重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如今能亲眼见证宫止被人打赏小费,自然是一刻不停地守在手机屏幕前,只等着在宫止发出疑问的第一秒,用残酷的现实给予他答案。
【施重:收着吧,这毕竟是你昨晚辛苦卖力的小费】

出了医院,温竹森直接就在大门口的站台上了公交车。
坐这趟车的话,大概只需要不到四十分钟就能够到家了,而且不需要中转。
上了车,温竹森按了按口罩上的鼻夹条,找了个比较靠后的位置坐好。
他病了太久,即便如今是重获新生,也还是实在不太适应这种与人有大量交际的生活。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温竹森掏出来看了眼来电人,按下接通:“秦伯。”
“温先生,您现在状态怎么样?还在医院吗?我现在来接您可以吗?”秦伯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温竹森轻轻攥了一下僵冷的手指,回答秦伯道:“秦伯,我已经在车上了,一会儿就到家了,不用麻烦您特意跑一趟的。”
秦伯担心自己再坚持的话,会被温先生觉得唠叨,于是便换了个话题:“温先生,您大概多久能到公寓,我让小赵把鼎鼎送去。”
听到这话,温竹森的眉头立刻微微蹙起:“不可以的,秦伯,我还没有痊愈,不能让小叔来我这里,太冒险了。”
“没办法,鼎鼎实在是想见您。”电话那头的秦伯也充满了无奈。
鼎鼎是整个宫家上下都极其珍视的至爱,如非不得已,谁敢冒这种险。
不过,至于温先生会不会真的传染给鼎鼎这件事,昨晚他跟施医生交流过了,温先生是着凉和自身比较体弱而引起的发烧,所以传染给鼎鼎的概率很小。
忧愁间,温竹森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小奶音。
“一会儿就可以见到森森啦,先说好,你们不许跟我抢哦,要一个一个来,鼎鼎最先!”
温竹森唇角漾出一抹浅淡的梨涡。
看来是在跟Leilani和Harvey讲话。
估计是秦伯打电话的动作太明显,远处的驯狗大师鼎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紧忙警惕地跑了过来:“是森森嘛?”
秦伯倒是没有骗他:“是的,鼎鼎想要跟温先生说几句话吗?”
毕竟一会儿要是得知自己不能去公寓的事实,小娃娃肯定是会很伤心的。
“要~”鼎鼎相当振奋地抬高了音量。
随后不知道秦伯对他说了什么,总之奶娃娃失望地“啊”了一声,似乎强忍住心中的难过,握住秦伯递过来的电话,奶声奶气地问道:“歪~森森呀,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去陪你呀?”
猝不及防地,温竹森被鼎鼎的这个“陪”字温暖到。
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语气温柔:“小叔,不要着急,等我的病好了,你就可以来陪我啦。”
身为长辈,鼎叔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有着完美的情绪管理。
闻言,他委屈巴巴地结束了和森森的通话,继续掰着小手指头数起了没能跟森森见面的日子。
直到娃综正式录制的前一天上午,温竹森才确认自己彻底痊愈、也完全不具备传染性了。
既然好了,也就可以让鼎鼎来公寓了。
只是令温竹森哭笑不得的是,他刚将这个消息打电话告知秦伯,就听到对方发出了一声与年龄极其不匹配的欢呼。
“哦豁!太好了,温先生有所不知,鼎鼎已经望眼欲穿了,今天您要是再不打电话过来,我真的怀疑他会偷偷从家里跑出去找您。”
温竹森抱歉地笑笑:“这几天真是麻烦秦伯了,从今天开始,您就可以歇一歇了。”
秦伯连声道“哪里哪里”,但明显还是松了口气:“那就拜托温先生了。”
小赵很快就把鼎鼎送了过来,连同Leilani和Harvey全家一起,拖家带口地就来了。
温竹森病了这一场,可把鼎鼎吓得不轻。
一进屋,奶娃娃就一脸紧张地挪腾着小短腿儿跑过来:“森森~森森~”
Leilani和Harvey之前跟温竹森在一起相处了几天,对他的迷恋根本不输于鼎鼎。
见到了阔别多日的二主人,他俩顿时和鼎鼎一样,撒开腿就朝温竹森扑了过来,根本不理会身后自家那三个跑得连滚带爬的幼崽。
“嘤呜~”“嘤嘤~”
两条体型庞大的伯恩山犬挤在一起,整齐划一地对着温竹森摇尾巴。
没想到一向宽容淡定的鼎叔不开心了,语气严肃地对着Leilani和Harvey说道:“是鼎鼎!是鼎鼎带你们来见森森哒!要抱森森也是我先抱!要排队!要礼貌!”
似乎听懂了鼎鼎的意思,Harvey满脸不甘心地往后让了让,紧接着,Leilani用鼻子把鼎鼎往前拱了拱,示意他来当第一个被二主人摸头的对象。
……毕竟吃人家嘴短,总得让着点小主人才行。
鼎鼎伸出小肉手,小心翼翼地攥住温竹森微凉的手指,学着电视里看到的疗伤大师那样,煞有介事地揉了揉,然后才问道:“森森,你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呀?”
他真是个没用的小叔,在森森生病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像他们大人一样,可以自由自在地开车来看森森!
可是大人不都是用称呼来定义的嘛,为什么鼎鼎明明是阿止的叔叔,却不能够开车呢?
鼎鼎紧握着自己的小肉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真的没事啦小叔,”温竹森抱着奶娃娃,笑吟吟地捏了捏他的小肉脸儿,“不信小叔检查一下?”
听到森森的话,鼎鼎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可下一秒,又迷茫地眨了眨大眼睛:“怎么检查呀?”
温竹森露出没打针的那只手,把白皙光洁的手背展示给他看:“小叔检查一下我的手上有没有伤口,就可以确定我还有没有生病啦。”
可鼎叔哪里是那么好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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