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养成计(伊啾啾)

安逸天关上冰箱门就要把杯子里的红酒倒了。唐绒今天本就怕被发现只喝了一点点，可惜道：“你别倒了啊，浪费，给我喝了。”
安逸天动作一顿，见唐绒微微张嘴示意自己把酒杯给他的样子，鬼使神差地直接把杯口抵在他的嘴巴上，顺势喂了下去。
他倒得速度很慢，只是唐绒对他的动作有些猝不及防，可又没办法躲开，只能顺着吞咽，溢出的红色液体从嘴角滑落。沿着下颚线隐匿在颈侧。
小半杯红酒下肚，唐绒在最后一口呛到了气管，抓着安逸天的腰侧治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安逸天给他顺背，好半天才缓过来，唐绒抬头看他，眼底弥漫上一层水雾，哑着嗓子怪嗔道：“你怎么这么给我喝，呛死我了要。”
“抱歉。”安逸天给不出理由，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做出那样的动作。
唐绒缓了一会儿才站好：“行了，我喝完了，你把杯子冲冲，关灯上楼吧。”
“嗯。”
哗啦啦的流水声冲洗着杯子上的酒渍，修长的手指沿着杯口划过，隐匿在黑夜里的五官晦暗不明，最后把洗好的杯子重重放在台面上，神色有些羞恼，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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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蹦极
唐绒回到卧室躲在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带着脖子都泛着红，又摸了摸脸，有些发烫，猜测是酒精上头。
“安逸天搞什么嘛！把自己当宠物吗？这么喂……”唐绒嘟囔道，“明明自己都把手腾出来了。”
心绪烦乱，唐绒洗澡的时候把自己整个人泡在水池里脑袋放空，憋气发泄，随意泡了会就穿着一条米白色运动裤衩走了出去。肩上披着浴巾防止湿漉漉的头发滴在后背上。
“叩叩！”
一声敲门声，让唐绒来不及吹头发，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渍，套上一条短袖开了门：“怎么了？”
唐绒打开房门，清爽的薄荷味直冲进安逸天的鼻子。白日里软蓬的卷发已经湿哒哒的趴下，带着急促的水滴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少年的肩侧。困惑的神情在看到他的时候立刻转变为惊奇和无措。
门外站着安逸天，唐绒有些意外，闻到一股浓郁的奶香才注意到对方手中的杯子：“牛奶！给我的吗？”
安逸天让唐绒接过杯子，解释道：“喝杯牛奶再睡吧。”
唐绒有些想不明白对方的做法，可是手中的杯子传来阵阵暖意，提醒着他这是安逸天的一片好心，于是笑道：“谢谢。”
“嗯，晚安。”
“晚安。”
唐绒关上门，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甜滋滋的牛奶顺着食道下去冲散了胃里的灼热感觉。
转头又看见桌上摆着之前为了掩人耳目拿出来的零食，暗道明天早饭不用愁了。
而另一侧的安逸天回到旁边的客房，紧闭着眼睛任由淋浴浇灭着身上的燥热。只是对于今夜的异样他并未多想，只觉得是最近一阵子忙公司的事没有注意身体放松。在浴室简单解决了一下，便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三个上班族按时起床打了个照面。
“嗨！大家早上好啊。”宋微云伸了个懒腰，满脸倦容，“困死我了。”
陆斐之还好，又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带上，嘴角噙着一抹笑，带着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哥早上好啊。等会儿一起去吃个饭吧。”
安逸天依旧是西装革履，神色淡然，清清冷冷的态度，似乎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见到宋微云嘴角才微微扬起，多了几分温柔：“早上好。”
“附近好像有家粥店。味道不错，大家要一起去吃吗？”宋微云毕竟住在这里，对周围的环境建筑还有些了解，于是提议道。
陆斐之自然是无脑跟从，安逸天蹙眉，似乎有些纠结，最终叹息道：“不了，我在家做饭。”
宋微云早就知道安逸天对外面。食物的挑剔程度，没想到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变，点点头不逞强：“小绒要来吗？他好像还没醒。”
安逸天看了眼主卧，点点头，淡淡道：“他不上班，一时半会儿肯定起不来。”
“好吧，那既然这样我和陆斐之先走了。”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唐绒的睡眠质量直线上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近十点了。唐绒又在床上打滚翻腾了一阵，伸着懒腰起来，迷迷瞪瞪的下楼才发现整个房子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楼下的餐桌上摆着饭菜用玻璃罩子隔开，唐绒被丝丝缕缕的饭香勾出了食欲，打开起雾的玻璃罩子，里面摆着一份鲜香甜美的鸡丁虾仁粥外加一个水煮蛋和三明治。唐绒嗅了嗅鼻子，坐下正要开动，突然想到什么，又哒哒哒的跑上去把手机拿了下来。
里面正好有安逸天发来的信息【早餐多出来的给你留好了，记得吃。】
【超级好吃！谢谢安总的大恩大德！】唐绒拍了个照片发过去又紧跟着一个小猫打滚的表情包。
对面回的倒是快【八点做的饭，凉了才醒。】
【还是温的呢，正合适。】唐绒打字回复。
【你中午吃什么，要不要我送点我做的饭给你吃。】
办公的安逸天看到这则消息，犹豫了一会儿，回道【我口味清淡，公司有专门配餐。】
【那好哦。你今天会来这里吗？我今天要出去玩。】
【去哪？】
唐绒想了想自己的预约，犹豫的打出【蹦极】
【……玩的开心。我不回去】
唐绒几乎能感受到对面克制当爹的冲动给自己发来的这么一句话。忍不住笑出声，发了个小兔子salute的表情包。
唐绒约的下午的时间去，路程打车要一个多小时。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唐绒都要觉得自己真该考个驾照了。之前安逸天有说给自己配司机，只是他觉得那样监视太过明显，誓死不从。现在真是后悔！坐什么车不是坐。一个花公家钱一个花私家钱。
到了目的地，唐绒看着巍峨耸立的高山与那直冲云霄的断崖。心生退意。转念又给自己打气：“怕什么，眼睛一睁一闭的事，就当提前买票体验了。”
到了场地，工作人员给自己讲解了一下基本要领和注意事项，人还挺多。距离他预约的时界还有一段距离，他干脆听完了直接趴在栏杆处观望前头人的行动。
呼啸的风声夹杂着前面人跳跃时凄厉的惨叫，唐绒下意识的握紧拳头，指甲嵌入了手心刺激的疼痛来缓解自己激动澎湃的心情。
唐绒看的入迷，丝毫没注意到旁边有人过来。
是个声音沙哑的男生，因为过于惊喜，叫喊的声音有点破音：“唐绒？真是你啊！”
唐绒转头看去，是个穿着黑色体恤，手臂纹着花臂的寸头青年，身型消瘦，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只是嘴角挂着一抹痞笑，像个混混。长得有点眼熟，只不过他想不起来是谁：“你是？”
青年摸了把寸头，跟着蹲下来。：“我，李潇。高中同学。”
打开记忆匣门，唐绒对眼前的青年有了点印象，高中的时候，自己因为身世，寄人篱下，性格内向自卑，而李潇从那时起就是个混混，家里有点钱，抽烟喝酒打架不说，欺凌弱小的都是常有的事。当时自己和他是同桌，说欺负太过，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都会对一些小事再三退让。说关系好实在扯不上。
想起面前的人是谁，唐绒也想着过去那么多年了，随便打个招呼的事，语调平平：“是你啊。”
李潇倒是不注意唐绒不自然的神情，自顾自的说话：“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还染了蓝毛，高中你可是个乖乖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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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个头发而已。”唐绒眺望远方，不是很想看见旁边的人。
李潇注意点倒不是这里，他也没想到出来玩一趟还能碰到老同学，他本不是那种喜欢叙旧的，之前那个高中同学早忘得差不多了，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都在为生活工作奔波，哪儿还能聊到一块。
只是唐绒在他记忆里比较深刻，记得大学入学之前的最有一次毕业聚餐，聚的女生八卦说是唐绒高考过了一本线，结果直接放弃去上学，打工去了。班主任当时气急了连打电话带骂的，非但没把人骂醒还把人给瞎跑了。
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在这遇到了，李潇是个肚子里藏不住事的，他学习不好，更是知道高考难考，像唐绒这种没背景没身份的人只能考上大学改命，结果自己放着好好的学校不考跑了。这不脑子里进水了吗？
想到此刻，李潇难得生出班主任曾经对自己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了：“唐绒，你高考考那么好怎么不去上大学啊？”
唐绒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问题了，眼神闪躲，不愿意正面回答，模棱两可地敷衍：“上学不值当的。在哪儿都能学。”
李潇狠狠拍了下大腿，站起来恨铁不成道：“之前上学的时候就知道你死学习，剩下的啥也不会，现在还是那么死脑筋，上大学是为了学习吗？还不是那个镶金边的文凭，你还有能力上一本到时候再考个研究生，直接祖坟冒青烟了啊。”
唐绒仰头逆着光看着曾经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如今也变成了以学业为重的男人，咧嘴笑道：“你结婚了？”
李潇被这个转移话题问蒙了，啊了一声，继续蹲在唐绒旁边，憨笑道：“可不，我我都有个娃咯。我家里嫌我啥也不会干，让我早点给他生个娃代替我光宗耀祖。”
“怪不得呢。”唐绒下巴放在膝盖上，注视着远方的云雾，声音落寞，“高中毕业的时候我18了，院里没有义务管我了，我当时报的学校一本计算机专业，学费5000住宿费500，我那时候只能拿出三千块。算上补助什么的也要交好些钱。就算贷款上完，一毕业就负债。我不想再还债了。反正人生短短数十载，怎么活不是活。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
李潇哑然，他和唐绒高中三年，对方什么生活环境他不是不知道，不过他从小家境优越，几千的钱不过是他高中一个月的生活费不到。因为有钱所以家里注重的一直是学业，李潇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学历大于金钱。所以当他知道唐绒放弃一本学位去跑去打什么劳什子工。他都替他感到惋惜。
“唉。不说这些了，快到我们了。”李潇挠了挠头，生硬的转移话题。
唐绒点点头，跟着站了起来，刚刚蹲的时间久了，腿都有点发麻了。
“咱俩加个联系方式吧，同学一场，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兄弟别的没有，就人傻钱多。”
唐绒被李潇对自己的形容逗乐了，同意申请后，正好就到了唐绒顺序。
站在踏板上，唐绒低头看着脚底下的万丈高空，感觉心里异常兴奋。腰上固定好了安全道具，绳索固定在脚踝位置。
“好了，可以开始了，需要帮忙吗？”工作人员拍了拍唐绒的肩膀大声提醒。
唐绒摇摇头，腿有点发软，却还是硬着头皮一跃而下。失重的感觉仿佛要把自己整个灵魂都带出去了。
那几秒钟唐绒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因为之前李潇的问题，让他下意识的代入，如果自己当年就那么跳下去了。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最后，唐绒腾空在湖面上，被工作人员解开绳索。双腿发软，不顾形象地坐在竹筏上喘气。
几分钟后，唐绒被送上了岸边。缓了好久，才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有两条，第一条是安逸天发的，几张图片，像是一个吧台。后面陈列着一面墙的酒品种类。紧跟着就是一句话。
【工人已经装修好了。每天少喝点，不能酗酒。】
另一条则是刚刚李潇给自己发的【跳完在下面等我。】
唐绒一一回复过去。坐在岸边的亭子里看后面的人和湖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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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哭诉
李潇约自己去他名下的酒吧玩，唐绒还没去过，自己不想拒绝，不过提前说好：“我酒量不行，你别灌我酒啊。”
李潇拍着胸脯保证：“咱就老同学聚聚，把你灌醉了我找谁聚去。”
李潇家里就是走灰色边缘挣钱的，以至于影响着李潇在学生时代一直当着校园老大，不过家里长辈挣的钱越来越多，就越想洗白，走向正规，家里就一个独苗，还被惯坏了。没办法，李潇一大学毕业就被逼着相亲联姻结婚生子一条龙服务，直到生下个孙子，他才被放出来，把家地下的酒吧产业分给了他，年纪轻轻领起了养老金过日子。
魅色，是a市规模最大势力最深的酒吧，李潇爹妈抱上孙子的那一刻就把这间酒吧的归属权与经营权全权交给了李潇，而当事人直接当上甩手掌柜。
唐绒跟着李潇进了最里面的VIP包厢，李潇往沙发上一靠，服务员紧随其后送上果盘等一系列吃的和各种的洋酒。
“随意啊，别拘谨。”李潇怕唐绒拘谨，难得主动伺候别人喝酒吃东西“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先让他们准备了点烧烤和寿司小拼盘之类的。你还有啥要吃的说。”
唐绒尝了口李潇给自己倒得葡萄酒，口感酸涩，入口却有点回甘，味道让人上头：“我不挑食。”
“那行，放心吧，我嘴刁的很，点的都是最好的才能吃，对了，你现在在干什么工作啊。”
唐绒想了想，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只能说：“在天逸打工。”
李潇想了下这个名字，好像是安家的公司，顺势夸道：“天逸？那是个大公司啊。混得不错嘛。”
“运气不错。”唐绒点评了下自己现在的处境，确实是运气不错，长了一张好脸。
“本来还想着你要是有难处就来我这上班，凭你这张脸，保准吃香。”
李潇实心眼，说话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唐绒虽然那么多年没见过老同学，可对记忆里那些人的性格和行为或多或少能记得些，只能附和的说：“多谢了，有机会就来试试。”
正聊着，门外服务员敲了敲门便鱼贯而入送进来之前李潇让准备的吃的，烧烤的孜然味和辣椒的辛辣味一下子就盖过了屋子里弥漫的酒气，李潇眼前一亮直接拿起一串就这酒吃起来，地道的吃法根本不像个富家公子哥。埋怨道：“酒这东西别人都喜欢品着喝，我就不行，不管多贵的酒总得配点东西吃。不然光喝太单调了。”
李潇自来熟，大大咧咧地带着唐绒说话吃饭。可唐绒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也不是社恐，可是一遇上社牛就直接想逃跑。
食不知味的跟着喝酒吃着烧烤，他掂量着自己的酒量，也没敢多喝酒，一杯酒分三次喝，最后李潇醉了他才不过喝了两杯葡萄酒。
喝醉酒后的李潇情绪更加难以控制，铁血男儿开始飙泪诉苦：“兄弟！你是不知道，别看我是个男的，但是在我家我也就那点东西有用。”
唐绒随着李潇的抱怨，眼睛不自觉的瞟了眼自己的下三路，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回什么：“哪能啊。”
“可不嘛！”李潇又闷了一杯酒，按着唐绒的肩膀控诉，“我爹嫌我没出息，刚毕业就让我结果让他抱孙子传宗接代，我媳妇儿她也就惦记着我的小蝌蚪。有了孩子就家也不着，天天上那个破班，我都怀疑我才是他们家找的外来媳妇，他们才是一家子。好不容易有了娃。呜呜！他们都不让我抱一抱，说我能带坏他们。”
唐绒听着李潇犹如怨妇般的诉苦，心里更苦，只能三言两语的敷衍回应。
李潇哭喊了半天，最后倒在沙发上，憨笑道：“不过我媳妇长得老漂亮了，不然我也不能被我爹压着结婚。就是性格不咋地，看工作比看命都重要。我家里当时看中她，不为别的，就觉得人脑子比我好。”
唐绒无措的坐在李潇旁边看着他耍酒疯，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脑壳也开始有点疼了。李潇之前有那么自来熟吗？嘴上没个把门的，喝醉了恨不得把家底都给说出来。真怕第二天醒来自己就被灭口了。
李潇难得找到一个能放肆说话的机会，自打结了婚，那些个狐朋狗友都不大爱带他出去玩了，被逼着每天都只能做点极限挑战。独来独往的，无聊的要死。这下好不容易逮了个呜呜咽咽的抱怨了好些，最后在一杯酒的助力下，醉倒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