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替身走了(不吃面皮子)

“我们偶然看到了您的照片，所以才托人找到了您的联系方式，我们诚意很高，如果您不想做的话，以后就不打扰您了。”那头不卑不亢，好像拿准了齐敛不会拒绝一样。
“等一下！”
齐敛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试一下，但是我有个要求。”
“您说。”
“薪水必须日结，我现在急用钱。”
那头笑了一下：“这个您放心吧，我们这是个大剧组，经费很足。”
齐敛和那个人加了个微信，那个导演姓何，他加上齐敛微信后约着明日在剧组见。
那是个古装剧组，片场不在市区，齐敛早上六点就出门了，可是到的时候还是九点了，他按照昨天说好的地点来找导演，导演倒是很热情，打量了他好几次连连说着：“像，真是像。”
“不仅仅脸型，连体型都差不多，这次还真是找对了。”
“你好，需要我做什么吗？”齐敛有些拘谨，说话都有些紧张。
那个导演看了看演员化妆室就说：“你在这儿等会儿吧，主演还没化妆呢，我进去先跟他说一声。”
“你别乱跑啊。”说完一句又叮嘱了一声转身走去。
齐敛很听话，他真的没有乱跑就站在那儿看着四周，这里好似是个临时搭建的场子，乱哄哄的，没有多余的椅子，所有的人都很忙，偶尔有人拿着一堆衣服急忙的走过来又走过去。
齐敛不知道在哪儿站了多久，脚有些麻，他找不到椅子，只能靠着墙边坐下来，可是刚刚坐下没多久有一个穿着黑色古装的男人走到他面前，语气不善地问：“你就是那个替身演员齐敛？”
齐敛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拍拍裤子点点头。
对面的男人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冷笑了一声：“这也长得不像啊，怎么找了个这么个玩意儿！”
“哎呦，萧先生啊，您就别挑剔了，您先试试，不行咱们到时候再换个人吧。”那个副导演一直替齐敛说话，最后那个人终于同意先试试了。

“不错，你跟着来吧。”副导演说完就带着他们去了搭好的场景。
齐敛知道了那个男主角叫萧知雨，就是他要替的那个人，刚刚在化妆的时候上网查了几下，也算是当红小生，演过几部偶像剧，齐敛虽然一直在广告公司，但是也不太了解这些。
“会游泳吗？”导演问。
“会。”齐敛止不住的紧张。
“潜水呢？”
齐敛摇摇头。
那个副导演看得出齐敛的紧张笑道：“你也不用太紧张，今天你只是有一场落水的戏份，也不会露脸，只是拍你的背部。”
“但是下一场可就不会那么轻松了。”导演提前打好预防针。
“那…报酬怎么算？”齐敛最关心的是这个。
谁知导演听了后靠近了一下他伸出食指到他眼前：“你好好努力，你要是成了萧知雨的御用替身，那一天就是这个数。”
一天一万？
导演勾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走向人群拍拍手：“各部门开始准备。”
导演开始跟主演讲戏，齐敛也没有台词，岸上的戏份也不需要他，所以只能默默在一旁等着。
萧知雨在演完打斗戏后要拍落水的戏份，镜头跟着萧知雨和对手演员移动，齐敛就站在一旁看着直到这场戏演完。
“下一场去水棚！”导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接喊了咔准备下一场，而这个水下拍摄就是齐敛落水的背影特写，其实也没有多复杂，毕竟导演说了只要背部特写，可是他还是很紧张。
在水棚已经准备好了为落水准备的威亚点，齐敛把钢丝绑在了身上，水下摄影组的早早就穿好了潜水服扛着摄像头等着，齐敛绑好钢丝后导演走过来又跟他讲了一边流程。
“放心吧，你只要从上面直接落下去就可以，威亚组会控制你的身体的，你不用紧张，顶多可能多拍几条。”
“对了，摄影老师过来一下，你们先对一下手势。”
导演又把旁边的摄影组的叫过来对了一边水下的一些通用的手势，可是还没有定好后一旁的萧知雨却等不了了：“不是导演，这怎么那么麻烦啊合着要我们全剧组的人都等他得了。”
“这不是得保证演员的人身安全吗？”导演一脸笑眯眯的解释，就是戏份再不重要，齐敛毕竟是新人没经验，若真是出什么事儿了，那他们这戏也别拍了。
“他现在倒是赶上主演了！”
不知道为什么齐敛总是觉得这个萧知雨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可是却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只是以为对方只是当高高在上的明星当习惯了，所以有些不耐烦而已。
“可以开始了吗？”
齐敛点点头。
齐敛被高高吊起来，随后一瞬间就落入水池，池水有五米多，古装戏服本来就层层厚重，齐敛马上被冷水包围住，身体感觉到非常不舒服，他尽力睁开眼睛看着前方，前面的人做出手势让他赶紧摊开双手做出落水的动作。
齐敛照做。
摄影师可能是害怕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又做出手势让齐敛重新做了几遍才上岸。
摄影组把拍下来的画面给导演看，可是这会儿萧知雨也凑到面前皱眉看，没看一会儿就摇头说道：“导演我觉得不太行。”
齐敛这个时候已经很疲惫了，他喘着粗气浑身湿透的坐在一旁，他穿来的衣服早就仍在了化妆室，没有办法，他只能穿着浑身湿透的戏服坐在一旁，有个工作人员看见了后好心的递给他一件干的毛巾让他擦一擦，可是还没擦完萧知雨就对拍摄画面不满意，非得要求再来一边。
“小雨啊，你这个要求太苛刻了点儿吧，人本来是新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就已经不错了，而且又不露脸，只要一个背影就可以了。”导演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一个劲儿的劝萧知雨不要过于斤斤计较。
“导演，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直是个对演戏要求高的人，如果这场戏拍不好的话，后面的戏份怕是很难开始拍摄。”萧知雨不卑不亢，表明重拍再接着演下一场。
导演组没办法，只能安排再拍摄一边。
水下摄影组又穿了潜水服，齐敛过去把钢丝绑在身上，这时一旁的萧知雨走过来跟水下摄影师说：“老师，辛苦一下你们多拍几遍，不然还得做无用功。”
摄影师点点头就看着摄影机下水了，威亚控制组把齐敛的身体吊的高高的又放进水里，他按照指示张开了双臂，扑楞了几下，直到直接下沉池底。
然后又被威亚组吊起来重复了刚刚的动作。
齐敛身体逐渐变得疲惫无力，他赶紧做出手势吸了一口氧气再接着演，到最后不知道演了多少边，终于受不住了赶紧往上指了指。
他和几个摄影师这才上来，导演组的赶紧把画面放出来给萧知雨看满不满意，齐敛本想也过去看看，可是他已经完全没有那个力气了，直接瘫倒在水池旁边深呼吸，根本管不了最后呈现出的效果。
“哎！”
这时候一个人来到他的身边推了推他，齐敛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年轻男人给自己递过来一瓶子水，齐敛也没有客气直接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下去。
“哎，你是不是得罪了萧知雨？”那个人人悄声问。
齐敛被这个问句搞得有些奇怪，他和萧知雨今天刚刚认识，怎么能谈的上得罪呢？他看着眼前的人摇摇头。
那个人疑惑了一下接着说：“那他为什么这么为难你？”
这算为难吗？不是因为他没有做好本该做的工作的缘故吗？人家要求高有什么问题吗？
“也谈不上为难吧，我这个人本来是第一次拍戏，人家要求高，肯定我在有些地方做的不好。”
“得了吧”对面的人冷笑了一下：“你这场戏份根本就不重要，总共也就几秒，他还故意让你来这么多遍，你还替他说话！”
“萧老师可能是对工作要求高吧。”齐敛为他开脱道，谁知这话一出对面的人更不服气了，“他还要求高？他自己演戏连台词都记不全还对别人要求高，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戏可烂了。”
齐敛瞪着眼睛问不会吧？如果他演戏真那么烂的话为什么会被选成男主角呢？
“你怎么那么单纯啊？”他看了看四周凑到跟前说道：“他可是有个很厉害的金主撑腰呢，不然就这个演技谁会用他啊。”
齐敛不习惯这么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老实说道：“咱们这么说别人坏话不太好吧。”
对面的男人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叫说坏话啊，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说完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顾景，刚导演系毕业，在跟着导演学习，认识一下吧。”
然后递给齐敛一张名片。
“你好，我是齐敛。”
“但是我没有名片给你，不好意思。”

第二十四章
“齐敛！”一声细长尖锐的女声响起，齐敛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是萧知雨的助理在喊自己。
“老板在叫你，过来吧。”
齐敛闻声赶紧起身过去，那个助理说今天拍摄就到这儿了，萧知雨身体不舒服需要回去休息，看自己演的还不错想跟自己长期合作，所以想先了解一些情况。
就这样齐敛就跟着他们来到了化妆间，进去的时候萧知雨正端坐在那儿卸妆，齐敛来到他身后学着那个助理的模样礼貌的喊了一声“老板好”。
“你叫什么来着？”萧知雨笑了一声，从镜子里看了看他，轻声问道。
“我叫齐敛。”
萧知雨又点点头说道：“我看你挺能吃苦的，我下一步戏还是武打戏，也需要一个替身，你愿不愿和我长期合作啊？当然有些时候可能也不需要替身，到那个时候你就跟着我，当我助理怎么样？”
“我正好也需要一个像你这样能吃苦的人当贴身助理。”
齐敛毕竟是有正常稳定工作的人，平常周末也就算了，可是要是长期合作的话另一个工作肯定是要辞掉的。
萧知雨看齐敛一直不说话就又补充了一句：“报酬嘛，丰厚，替身的话一天少说几千块，多了一万也有的，而且每个月助理费用另算，怎么样？”
“嫌弃钱少啊？”
“我可以回去考虑考虑吗？”齐敛微微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谁知这话一出萧知雨就嗤笑了一声，满不在乎道：“好啊，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多少天都可以。”
“只是怕你考虑完了这个机会也就没有了。”
萧知雨透过镜子将齐敛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过了几秒，齐敛才点点头：“我干！”
只要是来钱快他就不在乎。
萧知雨很满意，他笑了笑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一沓钱给他：“诺，给你。”
“你今天的费用，一共是五千块钱，我提前跟导演说了，预支出来你今天的报酬了。”
这样就可以有五千块钱？齐敛愣在那儿，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一旁的人提醒他。
他犹豫的伸出手想接过来，可是正要接过的那瞬间萧知雨散开了手，现金一下子散落在地上，萧知雨瞥了一眼地上的钱，耸耸肩：“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
齐敛摇摇头说了一声没关系就蹲在地上开始捡起来。
“那你慢慢捡起来吧，我们先收工了，对了，明天早点儿来。”
萧知雨站起身推了推身后的椅子越过正在跪在地上捡钱的齐敛，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敛眼眶有些湿润，他弯着腰慢慢把钱收上来，起身才发现衣服还是有些潮湿，他手里攥着那一万块钱突然不知道装那儿，没有办法只能从桌子上找出干净的垃圾袋后把钱装进去。
然后这才回去换了衣服。
齐敛把装着现金的塑料袋扔进车里，一路狂飙着回家，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这种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摧残，还有精神上巨大的落差感。
他强撑着身体吃了一粒预防感冒的药，腰间钢丝勒着的地方也是疼的不行，他撩开衣服一看，果然红了一块，他翻箱倒柜又找出来了药膏抹了一下就倒头睡觉了。
隔日一早，齐敛拟了一份辞职报告发给周震。
“这是什么意思？”周震收到后马上打电话问。
“我已经找好别的工作了，报酬很不错，我现在急用钱，希望你理解。”
其实周震看到辞职报告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么回事儿，他只是不明白，这个时候的齐敛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能够让他这样义无反顾的放弃这个安稳的工作呢？
“是武替。”齐敛补充道：“是萧知雨的替身。”
疯了，竟然给萧知雨当替身了。
“你知不知道武替很幸苦的，而且还是萧知雨的替身，而且替身其实也挣不了几个钱的。”
“不只是替身，还要给他当贴身助理呢。”
“给他当助理？”
萧知雨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脾气差的，给他当助理不是主动去受气了吗？齐敛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我没有别的选择，希望你理解。”
“怎么没有啊？我不是说要给你钱了吗？”周震不明白，他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不用他的钱，竟然去给人当武替。
齐敛沉默了一会儿说：“向你借钱也不是还要还吗？还不如自己去找个高薪的工作。”
“你决定了是吧？”周震有些无奈，最后泄了气一般问道。
“嗯。”
“那好，你可以去试试给人当武替，但是这份工作我还会给你留着，你要是愿意随时可以回来。”
齐敛挂完电话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又去剧组了，今天导演说要拍一场很重要的戏份，他并不敢耽误，早早就去现场等着。
演职人员前前后后到达片场，当然萧知雨是最后一个到的。
萧知雨来之前导演让指导老师把动作提前给他教了一下，这样可以节省一点时间。齐敛跟着他学了又学，终于把动作搞清楚了。
这个时候萧知雨终于来了，他一来就去化妆换衣服，给他化完妆后才给齐敛化妆，他们跟着人来到拍摄外景的地方，萧知雨和对手戏演员在船上的戏很快就拍完了，接着就是需要齐敛上场演武打戏和水中戏份，齐敛绑上钢丝和对手演员从水面飞过去打斗，在打斗过程种二人双双落入水中。
这场戏拍的很辛苦，齐敛因为原先没有基础，看起来不够飘逸，所以又来了好几遍，终于得到了导演的赞赏的目光。
“导演，我看这个齐敛演的挺好的。”说话的正是那个顾景，他坐在导演旁边一直夸赞着他，整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齐敛换完衣服后吹着吹风机坐在一旁，可是没过一会儿又被萧知雨叫过去了。
“我有点儿困了，反正你今天的戏也拍完了，去给我买个咖啡吧。”
齐敛有些犹豫，片场本就是在野外搭建的，附近也没有什么商场，他如果要去给他买咖啡还得开车一个小时才能买到。

第二十五章
齐敛开着车往郊区开过去，他觉得那儿怎么也得有咖啡店吧，终于在一家很小的咖啡店买到了，他不知道这样的咖啡萧知雨习不习惯喝，可是他也不想去市中心，只能硬着头皮打包一份。
齐敛回去后局促的站在萧知雨面前把咖啡递过去，对面穿着戏服的男人连头也没有抬，只是伸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然后下一秒就把咖啡吐在地上。
“呸呸呸，这是什么？”萧知雨瘪着嘴，一脸嫌弃的看着齐敛质问。
“咖啡啊。”齐敛后退了一步没底气的回答。
“这是什么破咖啡啊”萧知雨看着他把咖啡直接泼在地上，倒出来的咖啡溅在齐敛的裤脚上，他又往后缩了缩脚。
“你就是这么糊弄我的？”萧知雨轻轻吐出几个字又把咖啡杯扔在他身上：“我一个月给你那么多钱，又让你当替身又让你当助理，不是让你来给我当祖宗的，你要是能干就接着干，不能干就给我滚！”
萧知雨当着一众工作人员的面前却毫不避讳，周围的人虽然在各干各的活儿但是总是频频向他们这边看过来，齐敛能够感受到来自周围的眼光，但是他毫不在意的蹲下身捡起杯子说道：“我能干，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知雨没想到齐敛会这样卑微，他挑了挑眉毛，觉得没意思，但是他还是想说几句话让他难堪，可是这个时候那头人群中有些轰动。
这时助理王盈从那头跑着过来低下头在萧知雨耳旁说了一句话，萧知雨听到后从椅子上起身指了指齐敛跟助理说道：
“你带着他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显眼。”
就这样齐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被王盈带走了，他默默跟在后面来到了停车场，王盈看着他仰着下巴示意他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