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能救救我的蕊儿……
突然,崔颖眼前一花,一只苍老的手掌轻易的突破了苏蕊不下的最强屏障,旋而用两个手指夹住了墨色剑刃,使它再难动分毫。转而出现另一只手,封住了苏惢身上的一十八处大穴,苏蕊两眼一翻,软倒在了那人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作者如约送上了,故事写到这儿,各位看官要是瞧着作者不顺眼,口诛笔伐、嬉笑怒骂、大张挞伐都可以,可就是别搞坏了身子哦……
☆、疯狂 前奏
是……是师父?
崔颖赶到苏蕊身前的时候一只手臂挡在了她面前,崔颖定睛一瞧,那救下苏蕊的人是大长老,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崔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大长老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哽咽的道:“谢谢,谢谢师叔救了蕊儿,谢谢。”
大长老原本一肚子的火气被崔颖这一跪,就消了一大半,冷哼道:“你这孩子,平日里都难听到一句软话,怎的就给老头子跪下了?起来,一阁之主成何体统!”
崔颖起身就要去接苏蕊,却再次被大长老拦下了,大长老寒着脸道:“你们两姐妹的事儿老头子不管,可你不能骗蕊儿,她性子单纯不喜骗人,却也最是容不得其他人欺骗她,这件事情是你做得不对,你走吧,这段时间就别见蕊儿了。”
大长老说完就要扶着苏蕊离开,崔颖心里大惊,她有种预感,如果任由大长老把苏惢带走,她们恐怕就再难见面了。
当即上前一步,拦住大长老:“不行!”
大长老板着脸道:“让开!”
崔颖摇摇头,双脚纹丝未动。大长老气急,抬手一挥,掌风如山呼海啸,轰然拍在崔颖身上,她屹立不动,硬生生挨了这一掌。
“噗~”
崔颖吐出一口鲜血,也不管嘴角溢出的血丝,就是站在那里不肯退让一步。
大长老大怒,双眼精光大放,内力运于掌心,淡金色的光芒从掌心钻出,萦萦绕绕的瞬间缠满手掌,厉声道:“再不让开,老头子可就不客气了!”
崔颖淡笑着摇头,再次跪在地上,将体表的护身内里收敛起来,坦坦荡荡的面对大长老。
“哼!别以为老头子不敢杀你!”
大长老缓缓抬起手掌,凭空猛地一推,刺目的金色掌印朝崔颖拍去,掌印遇风则涨,眨眼间便达到了一尺左右!
“呯”
脆响声响起,金色掌印与突然出现的另一道金色掌印撞击在了一起,化作一片金色光点儿。
大长老怒哼一声:“难道师哥要和师弟对着干?!”
“好了师弟,你先消消气,”突然出现的天机子,笑盈盈的绕过崔颖,抬手给大长老作了个揖,“此事的确是颖儿的不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替弟子道歉了。”
大长老哼了声没再说话,稳稳地受了这一礼。
天机子叹了口气道:“师弟,为兄知道你气颖儿欺满了弑父大仇,可不能信了谣言,责怪颖丫头骗了蕊儿的感情吧,你可有证据?”
大长老眉头跳了跳,没说话。
天机子笑了笑,清清嗓子道:“关于弑父之仇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当年……”
接下来的话,天机子用的是逼音成线的法子,除了大长老之外没有人能听到,大长老先是有些不耐烦,不过片刻便露出了一丝怪异,瞧了瞧还跪在地上的崔颖,眸光闪了闪。
大长老道:“弑父之仇不提了,可她玩丨弄蕊儿感情的谣言却得弄清楚,此事对蕊儿的打击很大,我若是再晚哪怕半步,蕊儿可就……”
天机子拍了拍大长老的肩,说道:“师弟莫急,为兄知道,蕊儿这孩子对你来说不单单是弟子,说是你的女儿也不为过。这样吧,如果谣言属实,颖儿真的玩丨弄了蕊儿的感情,我这个做师父的第一个不答应,到时候颖儿是打是罚都随蕊儿高兴,师弟你看如何?”
大长老撇撇嘴:“哼,师哥明知道蕊儿深爱着颖丫头,宁可自刎也不想伤害她,合着不管结果如何,你的宝贝徒弟都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啊哈哈,师弟果然睿智,师兄这点儿小心思还是瞒不过师弟啊。”天机子打了个哈哈,肃了脸色道,“谣言毕竟是谣言,可信度能有几成?不如听听颖丫头是怎么说的,可好?”
大长老点点头,朝着崔颖道:“丫头,我且问你,谣言说,你喜好女丨色,天谴阁大半的女弟子你都有染指,蕊儿是你的杀母仇人的女儿,你为了达到报仇的目的欺骗蕊儿的感情,事后还要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这可属实?”
崔颖摇了摇头,目光直视着大长老道:“我崔颖跟随师父入阁十多年,从未和任何人的感情有过纠葛,无论男女,即便是师兄陈友谦我也当场拒绝了,更没有向传闻所说那般,玩弄了半数的天琴阁女弟子。”
大长老的神色舒缓了几分:“那你可曾欺骗蕊儿的感情,还想着折磨她?”
崔颖突然攥紧双手道:“从没想过!蕊儿是我在世上最重要的人,我……我怎么可能伤害她!欺骗蕊儿是我的不对,可那只限于对她的身世,至于感情,我崔颖对天发誓,对蕊儿的心意绝对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
在我小的时候,蕊儿是我的光,她照亮了身处黑暗的我,是她给了我生的希望,若是没有蕊儿在身边,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十岁。
后来蕊儿救了我,才遇到了师父学到这一身的本事。我苦练武艺除了为了母亲报仇之外,更多的是能有一份保护蕊儿的能力,让她能安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嫁人我也能做她的靠山。
后来我爱上了蕊儿,知道这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感情,但我无法控制自己接近蕊儿,呵护蕊儿,她现在是就是我的全部,我无法容忍失去她!
我崔颖宁愿舍弃天下人,也绝不舍弃蕊儿,除非我死!”
大长老看着崔颖那双赤眸中闪动着的火焰,说不动容那是假的,他走到崔颖面前,把苏蕊送到崔颖怀里,面色苍老的道:
“颖丫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我也清楚,只是谣言所传甚广,你暗中派人控制却不出来澄清,这才让我也信了几分,如今误会解开了,蕊儿就交给你照顾吧。解铃坏需系铃人,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们就不掺和了。”语气突然一凛,“别以为蕊儿的爹娘死了就没人给她撑腰,我宋振海还活着!”
言罢,负手而去。
天机子微笑摇头,瞧着宝贝徒弟的神色颇为复杂,敛了敛情绪,示意她不用担心有师父给你做主,便随着大长老远去了。
崔颖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生怕惊动了怀里的人儿,一步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路过沈秋言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淡淡道:
“当年执行任务的前夕我接到密报,那小村子是‘幻遥派’外门弟子的一个驻扎据点,当初收留救治那个女叛徒为的是探知天谴阁的机密,这幻遥派以催眠、迷惑心智见长,若不屠了全村,天谴阁必定岌岌可危。”
沈秋言意识到,如果崔颖说的都是真的,不要说崔颖了,就是她自己也会动手,幻遥派在江湖上作恶多端,为了探听别派的机密惯用卑略手段,而且幻遥派的人行踪诡秘,常常假扮百姓掩饰身份。
忽的想起,当初崔颖的眼神儿似是与平日略有差别,现在仔细想来,当初崔颖很有可能已经中了幻术,她虽然毅力惊人,却终因年纪小受到了影响也说不定。
想通了其中关窍,沈秋言只觉得脊背发寒,她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深深望了眼昏迷的苏惢,转身离开了。
崔颖赤眸里的疯狂逐渐升腾,抱着苏惢的手臂越收越紧,压抑了无数次的情绪终于再次浮出水面,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迷迷蒙蒙之中,苏蕊感觉置身于一个广阔却荒芜的空间,这里的土地是干裂的,草木是干枯的,就连天空也浑浊不堪。
空旷、死寂、毫无生机,绝望中带着哀愁,悲恸之中却隐含着喜悦。
这、这种复杂的情绪是什么,刚才我又做了什么,总觉得似乎下了一个不得了的决定……
苏蕊模模糊糊的想着,小时候与崔颖在一起玩闹嬉戏的画面从她眼前一幕幕闪过,直到长大后的苏蕊服毒自尽,耳中回荡着崔颖的撕心裂肺的祈求和哀嚎。
当初的情绪分明就和刚才的如出一辙,可现在她却能冷静的看待一切,仿佛那是别人的经历而与她无关。忽而,狂躁绝望再次降临,充斥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旋而又突兀的消失,换来的是波澜不惊的平静。切身体会的痛和冷眼旁观的静,交错出现在苏惢的感官世界让她痛不欲生的同时也茫然无措。
我看到的,感知到的,究竟是我还是别人?
我真的是我,还是我是别人,又或者别人是我?
会不会有两个我,甚至更多?
而这一切会不会都是我的黄粱梦?
我……到底是谁?
……
“哈哈哈……还真是有意思……哈哈哈……”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苏蕊心头一紧,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苏蕊想要做些什么,这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身体,甚至连想象中透明的意识体也没有,她现在只是一缕残念,就像是三魂七魄中的一缕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