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喝足了,苏惢便有了力气,又休息了半个时辰便完全恢复了体力,瞧了眼两个被恐惧笼罩了半个多时辰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掏出十两银子放在一旁。
抱拳道:“在下一路赶来,已经十天未进水米,实在是饿的极了才出此下策,绝对没有与天谴阁为敌的意思,在下告辞。”
言罢,提了双剑和玄铁葫芦,便消失在二人眼前。随着苏惢的离去,两人周围的恐怖威势也悄然散去,他们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从怀里翻出一个半尺长短的竹筒子,拉了一下扣在里面的手环。
顿时,两道白光从竹筒里喷射而出,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直冲千丈高空,接着砰砰两声炸裂开来,形成了两柄倒悬的血色的巨剑,即便在白日里两把光剑也能在百里外看得清楚。
苏惢听到动静,心里暗道不好,这是天谴阁四堂之中的赤剑堂的救援信号,她是“荣归故里”可不是来恣意闹事的,完了,完了,甭想给姐姐留下好印象了。
心里懊恼着,双脚不停的交替跳跃,她准备绕过孤黄阵,直接到最高的山峰上唤出崔颖来,既然不可能留给好印象了,索性来个霸道的。
想了,也就这般做了,苏惢奔到最高的山峰上调动内力灌于咽喉,对着盆地中央的天谴阁奋力高喊起来:
“我~回~来~了~!”
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浓浓的欣喜和回归的畅快,这一嗓子喊出来,天谴阁周围的山林都为之晃动,大小野兽惶惶而逃,群鸟扑棱棱的惊飞天际,身居天谴阁的每一个百姓弟子大小人物皆听的清清楚楚,可见内力的高绝纯厚。
身居天谴岛重重殿宇内的天机子猛然睁开眼睛,惊疑不定的望向苏惢的方向。不一会儿,一个邋里邋遢头发胡子乱糟糟的老者从门外推门而来,眼神凝重的闪身来到天机子面前,道:
“师兄,可是二娘那刁婆子来了?”
天机子摇摇头,道:“不,声音虽然熟悉却不是二娘,是敌是友跟为兄去会会,待会儿师弟千万小心,你刚刚突破瓶颈内力还不够扎实,若是动起手来一切有我。”
宋振海点头道:“师兄放心,师弟心里有数。”
天机子起身与宋振海出了宫殿,突然停住脚步道:“师弟先去召集其他长老,再从四堂之中挑出百名武艺最好的弟子随后赶来吧,再命令四堂堂主带着天谴阁的弟子护送村镇的百姓去暗道口等我的信号行事,若无信号最好,一旦看到信号……不可停留,立即离开!”顿了顿,满是凝重的道,“我会尽量拖住来人,为你们争取时间。”
宋振海震惊的看着天机子道:“区区一介女人不说,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师兄何须如此谨慎?莫非有大批武林人士攻来?”
天机子摇摇头,道:“就是因为不清楚才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况且,那可不是‘区区一介女子’,单是她这招儿‘龙虎啸’我便远远不及,若是敌人再带了帮手,我天谴阁危矣!”话锋一转,“师弟可怨为兄拉你走这一遭?”
宋振海哈哈一笑,道:“可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同生共死!”
天机子也是笑着捋捋胡须,便在此时,苏惢的吼声再次响起,就像是催命符,宋振海不得不按照天机子的吩咐去处理,能令武林中号称算无遗策的天机子说出这番话,可见对方是如何的不好对付。
天机子见师弟走了,深吸了口气,纵起身形朝苏惢的方向而去。
苏惢接连吼了三嗓子,就等崔颖前来,她瞧了瞧有些花了的白衣和凌乱的银发,心里哀叹不已,只能尽量用手将发丝拢齐整些,虽看起来依旧狼狈,倒是好了不少。
心里不满意,便暗暗恨起方才打求救信号的两名青年来,都说了不是敌人,只是饿极了才抢的食物,至于为了这点吃食闹这般大的动静吗?天谴阁何时穷的为一点食物要动刀动枪了?
她哪里知道,她可是把人家吓得不轻,没当场屎尿横流便已经不凡了,她方才的举动,任凭解释又有几个会信?莫说是谨慎了千余年的天谴阁,就算是一般的门派在家门口遇着了这等事,也得炸毛啊。
等了约莫一刻时辰苏惢依旧不见有人前来,刚要再喊,却突然觉察到有一股子强大的威势由远及近而来,苏惢勾了勾嘴角,暗道终于来了。
然而却不是想象中的崔颖,是长身玉立须发飘扬的天机子。
不是崔颖本人多少有些失望,苏惢待要上前行礼的时候,天机子突然笑道:“没想到武林中盛传的银狐仙子居然如此年轻,武艺如此之高,就算是老夫也是自愧弗如,若是在下没猜错的话,你的修为已达顶端,再无可进了吧?”
天机子今年已经百三十岁,武艺也达到了化神境的中品,而苏惢给他的压力绝对不是高品的等级,唯独只有传说中的化神境巅峰才能解释,这一点天机子倒是没猜错。
然而,当苏惢点头承认的那一刻,天机子的心还是狠狠地被揪了一下。
苏惢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看,也多少猜出了天机子心里的担忧,便欲要开口解释,但天机子再次开口了。
“银狐仙子造访天谴阁,是我天谴阁的荣幸,但不知仙子来此何事?”
苏惢福了福身子,笑着道:“师伯何时与蕊儿说话这般客气生硬了?”
天机子眉头一皱,前些年有不少假冒苏惢想要诓骗银钱或意图不轨的人都被崔颖杀了,有的死的还极惨,这效尤的威慑力可是不小,从那以后还没人敢再拿苏惢说事儿。今儿个,怎么又有人敢假冒苏惢?还是武艺超绝的银狐仙子,此人不是有意戏弄天谴阁便是没安好心!
天机子下意识摸了摸袖子里的信号筒,决定再试探一番,便笑道:“哦,是蕊丫头啊,你回来可是好了,颖丫头天天想你呢。”
苏惢听了脸色一红,道:“姐……姐姐怎么没来,可是阁中事务缠身?”
天机子不动声色的道:“呵呵,可不是被阁里的事物拖住了么,倒是你,这些年过得不易吧?这次回来可带了朋友?若是带了,也好随师伯一同进阁好好款待一番。”
苏惢笑了笑摆手道:“我回来的匆忙,连句话也没留,如果不出意外地话,她们用不了多久也会得知我的归回来此相聚,到时候再与师伯叙旧就是了。”
天机子暗道,果然还有其他人,哼,藏的好深,居然连我都没能察觉出他们的位置,看来是想凭一己之力攻入天谴阁,再来个里应外合!还真是被后辈看轻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来!
“蕊丫头啊,你当年被陈友谦推入麒麟渊,又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苏惢敛了笑意,正色道:“当年我并非姐姐的师兄推下麒麟渊,是被他一个潜伏在流网里的死忠部下刺了一剑后踢下悬崖的,莫是姐姐没有告知师伯?”
天机子心头一震,若非亲眼所见或亲身经历是绝对不可能说的这般准确,而且她还说出了流网,莫非……
天机子同样收了笑意,郑重的道:“当年在场的都是谁,人数可还记得?”
苏惢道:“当年被陈友谦挟持到麒麟渊,是被他用内力制住的,一路上我的精神有些恍惚,只看到流网和铁家庄的众人,只记得有姐姐和珊儿,还有两个铁家庄的白发老者,其余便没经心了。”
天机子暗暗点头,若是苏惢真的说出了具体人数反而让人生疑了。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只有他和两个丫头知道的事情,若是答得出来,便是天大的喜事了。
天机子有些犹豫,但事关重大不得不说,便开口道:“不满仙子,你口口称称自己是苏惢,我却是存了疑心的,如你能回答上我的两个问题,便信你。”
果然,师伯还是不相信啊。
苏惢也不恼,点了点头道:“师伯请问,但凡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天机子眯了眯双眸,也算是豁出去了这张老脸,道:“当年你被颖丫头囚困在天谴湖底时,可曾与颖丫头有过云雨之事?”
苏惢羞囧的红了脸,低着头,都不敢看天机子了,嗫嚅的道:“非……非说不可吗?”
天机子挑眉,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为防万一依旧道:“事关重大,不可不说。”
苏惢咬着唇,一时进退两难,有种当面被老人家调丨戏了的窘迫,她两世为人,所经人事的也就当年与崔颖的那次,之后便再也没了经验,要她当面承认那一次的经历,还真是为难她了。
苏惢一咬牙,颤着音声结巴道:“我……我与姐……姐姐……共……共赴……共赴云雨了!”
天机子心头大喜,道:“行事之时,可吃了什么?”
天哪,这老头子都活了一百多岁了,真就这般执着于人家小女子的床笫之事?!还真是……老不休!
苏惢心里吐槽,紧绷了身体,却还是开了口道:“是……是姐姐……喂的我……怀……怀香丹!”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章啦一百章啦!作者莫名的激动啊,从开始更文到现在各种艰辛和辛酸就不必多说了,没有各位看官的留言和鼓励作者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今天,有你们在真好!